第54章 河風低語
- 權游:血龍狂舞,但我是戴蒙黑火
- 北落鴻淵
- 2363字
- 2025-08-06 00:01:00
離開寂靜島的第二日,河道兩岸的蘆葦漸漸稀疏,灰綠色的水浪拍打著渡船的船板,發出單調的聲響。
戴蒙站在船頭,看著貪食者和夢火還有科拉克休在低空盤旋,漆黑色與淡藍色的龍影投在水面,驚起成群的水鳥。
戴蒙·坦格利安正坐在船尾,不知從哪摸出個蘋果,拋給魯特家族的渡船工,笑著打聽哈羅威小鎮的酒館哪家的馬兒最烈。
“再往前就是哈羅威了。”渡船工接住蘋果,指了指前方的碼頭,“魯特伯爵的雙頭馬旗,老遠就能看見。”
戴蒙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一面綠底褐紋的旗幟在風中飄揚,旗幟上的雙頭馬栩栩如生,仿佛正踏浪而來。
碼頭邊的石制圓塔碉堡透著年代感,七面圓頂的圣堂尖頂在陽光下泛著白,兩層樓的客棧外掛著褪色的酒旗,風一吹,像只耷拉著翅膀的鳥。
“這地方……看著挺靜。”蓋蕊走到戴蒙身邊,梅莎麗亞跟在她身后,手里捧著剛縫好的繃帶——鹽場鎮的考克斯爵士給的布料還剩不少,少女正趁著趕路的功夫修補追隨者們磨破的披風。
“靜?”戴蒙·坦格利安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瘸著腿往船舷上一靠,“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魯特家的女兒們,我見過幾面,她們可比鹽場鎮的魚還活潑。”
蓋蕊的眉峰瞬間蹙起,伸手就想擰他胳膊,被戴蒙一把攔住:“別置氣。”他轉向渡船工,“魯特伯爵是個什么樣的人?”
“好人。”渡船工咧嘴笑,露出兩排黃牙,“去年冬天,伯爵開倉放糧,救活不少人。就是……太愛說故事,尤其是他們家的里查德爵士,第一屆御林鐵衛,逢人就提。”
渡船靠岸時,魯特伯爵已帶著侍從在碼頭等候。他穿著綠紋錦袍,腰間懸著柄銀柄短劍,臉上的笑像河道里的陽光,暖融融的:“戴蒙王子殿下!蓋蕊公主殿下!一路辛苦,快隨我去城堡歇歇腳!”
小鎮的街道用青石板鋪就,被雨水沖刷得發亮。兩旁的屋舍多是木石結構,窗臺上擺著陶罐,里面插著野菊。
穿棕布衣的鎮民們紛紛駐足,好奇又帶著恐懼地打量著這支帶著巨龍的隊伍,孩子們追在侍從們身后跑,被母親們笑著拉回去。
魯特家族的堡不算大,石制圓塔矗立在中央,塔下的院子里拴著幾匹神駿的馬,其中一匹褐色的,額間竟長著兩撮白毛,像極了旗幟上的雙頭馬。
“這是‘河王’,”魯特伯爵拍了拍馬頸,“我們魯特家的寶貝,跑起來比風還快。”
晚宴設在堡內的長廳,木桌上擺滿了烤野豬、燉河魚和黑麥面包,魯特伯爵親自給戴蒙斟酒,酒液呈琥珀色,帶著谷物的香氣:“殿下嘗嘗,我們自家釀的麥酒,不比其他地方的差。”
酒過三巡,魯特伯爵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他指著墻上的掛毯,上面繡著個披白袍的騎士:“這是里查德爵士,我們魯特家的驕傲,當年跟著征服者伊耿打天下,是第一屆御林鐵衛!”又指向另一幅,“這位是我祖父,當年支持‘無冕者’伊耿王子,可惜啊……”他嘆了口氣,“梅葛那廝太狠,伊耿王子敗了,我們家也差點被抄了。”
戴蒙靜靜聽著,顯然對方是酒勁上頭了,于是便偶爾點頭。
蓋蕊小口喝著果汁,目光卻時不時瞟向戴蒙·坦格利安——那家伙正坐在魯特伯爵的女兒們中間,不知說了句什么,逗得三個姑娘笑靨如花,其中一個穿黃裙的,還偷偷往他手里塞了塊蜂蜜蛋糕。
“你看他!”蓋蕊壓低聲音,指尖掐了掐戴蒙的胳膊,“剛在鹽場鎮安分沒兩天,又開始給咱們惹事了!”
戴蒙無奈地搖搖頭,剛要起身去拉人,魯特伯爵卻舉杯道:“殿下,聽說您要去赫倫堡?那地方……”他咂咂嘴,“邪乎得很。”
“哦?”戴蒙來了興趣。
“自打赫倫那老混蛋建了那座破城堡,就沒安生過。”魯特伯爵喝干杯中酒,“科何里斯家占了沒幾年,絕了;哈羅威家接了手,跟梅葛聯姻,結果滿門被斬;后來塔爾斯家贏了比武,也沒撐多久;雷妮亞公主住過一陣,聽說夜里總鬧鬼;現在斯壯家住著,但愿能長久些。”他湊近了些,聲音壓得低,“都說那地方有詛咒,誰占誰倒霉。”
蓋蕊的臉色微微發白,下意識地往戴蒙身邊靠了靠。梅莎麗亞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計,眼里帶著擔憂。戴蒙·坦格利安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嘴里還嚼著蜂蜜蛋糕:“詛咒?我看是嚇唬人的。當年征服者騎貝勒里恩飛過赫倫堡,怎么沒見被詛咒?”他沖魯特家的女兒們眨眨眼,“要我說,是那些人自己沒本事,守不住家業。”
“你閉嘴!”蓋蕊終于忍不住,低聲呵斥。自從那次戴蒙·坦格利安帶戴蒙去絲綢街,她就總是看戴蒙·坦格利安煩心,而戴蒙·坦格利安則是聳聳肩,沒再說話,卻又跟黃裙姑娘擠了擠眼。
入夜的哈羅威小鎮格外靜,只有河道里的蛙鳴和遠處圣堂的晚禱鐘聲。
戴蒙剛解下佩劍,房門就被輕輕推開,蓋蕊牽著梅莎麗亞走了進來,少女的銀發散在肩上,眼神里帶著怯意。
“我……我害怕。”蓋蕊走到床邊,聲音細若蚊蚋,“聽魯特伯爵說赫倫堡的事,還有哈羅威家族……他們都被滅族了。”
梅莎麗亞也點點頭,往蓋蕊身后縮了縮:“大戴蒙還跟我們說,赫倫堡的墻縫里都滲著血。”
戴蒙嘆了口氣,掀開被子:“進來吧。”
蓋蕊立刻鉆進來,緊緊挨著他,梅莎麗亞則在床尾蜷成一團。
“你說,赫倫堡真的有詛咒嗎?”蓋蕊的聲音帶著顫,“不到百年換了那么多主人,科何里斯、哈羅威、塔爾斯……還有雷妮亞姑姑,她那么厲害,不也……”
“沒有詛咒。”戴蒙輕撫著她的長發,聲音沉穩,“只有人心和戰爭。科何里斯家是自己內訌,哈羅威家跟梅葛綁在一起,梅葛倒了,他們自然活不成;塔爾斯家本事不夠,守不住那么大的城堡。”他頓了頓,“斯壯家現在勢頭正好,只要自己不出錯,就能守住。”
蓋蕊沒說話,卻往他懷里鉆得更緊了。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像極了赫倫堡那些據說滲著血的墻縫。
“睡吧。”戴蒙吻了吻她的額頭,“明天還要趕路。”
蓋蕊“嗯”了一聲,漸漸閉上了眼睛。梅莎麗亞也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戴蒙望著天花板,想起魯特伯爵說的話,想起未來斯壯家同樣也會邁向滅亡的命運,莫不是那赫倫堡真的有詛咒?
想起赫倫堡那座黑沉沉的巨堡,就感覺像是在月光下像頭蟄伏的怪獸。
或許也沒有詛咒,但權力的游戲,從來比詛咒更傷人。
他輕輕嘆了口氣,抱緊了懷里的人。夜還長,路也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