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奶瓶有債償未晚,黑塔鎮中醬骨香
- 枯峰燃燼錄
- 大耳總日月
- 5732字
- 2025-07-21 13:51:51
賀旭抹了一把臉上溫熱的混合物,奶香混合著酒氣、胃酸的怪味仿佛能腌進骨頭縫里。龍門客棧大堂里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只有那個被奶瓶蒸汽精準“催吐”的大漢還傻愣愣地坐在地上,似乎在回味剛才那一發“人間百味炮”的酣暢淋漓。
“咕——”角落里有食客咽了口唾沫。
賀旭面無表情。那粘稠的溫熱觸感還在往下巴淌,但他體內的冰火本源在之前的寒露草和玉髓滋養下恢復了一絲極微弱的活力,此刻正下意識地調動起來,一股極其微涼的寒意混著些許微燙的火氣在臉部皮膚下流轉,瞬間凍住了往下流的污穢,又微微蒸騰起一點稀薄的白氣,將那些最表層的混合物加速蒸發了些。
他看起來不像剛被糊了一臉污物,倒像是剛從某種桑拿房出來,臉上掛著幾道凝結的冰霜和可疑的、帶著油漬的蒸汽殘留。
“開間房。離大堂越遠越好?!辟R旭重復了一遍,聲音嘶啞平靜得如同結了冰的湖面。他瞥了一眼癱在桌上的奶瓶,這東西剛噴完蒸汽,此刻瓶身的暗啞金屬光澤似乎更加黯淡了一點,瓶口還冒著點象征性的熱氣兒,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乖巧(?)姿態。
奶瓶:“……”(仿佛在說:看,本瓶幫你加熱了一下穢物,蒸發更容易清理哦,不謝!)
伙計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從柜臺后爬出來,看賀旭的眼神充滿了驚悚和敬畏(以及對那兇悍奶瓶的極度忌憚)?!翱凸佟凸龠@邊請!”他甚至不敢多看賀旭臉上的冰油混合物,弓著腰,帶著賀旭穿過一片狼藉的酒客和散發著詭異混合氣味的空氣,像躲避瘟疫一樣領著他走向后堂最深處、靠近廚房(也意味著靠近味道之源)的犄角旮旯房間。
剛踏入通往后堂那油膩膩、光線昏暗的走道,一股油炸食物反復使用的濃厚沉油味、燉煮醬骨架的濃郁肉香、發酵失敗米酒桶的酸餿氣、某種食材輕微腐敗的甜腥膩味、以及各種廚余垃圾悶在角落發酵出的復雜底調猛地糊了上來!比大堂的味道更具沖擊力,簡直是味道界的“立體環繞家庭精裝版”!
“警告!復合型高濃度異味粒子場刺激!弱水感知被動啟動!”嗡!賀旭識海里那點溫養的弱水印痕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蕩!
“滋——”
腰間奶瓶瓶口處,毫無征兆地再次冒出溫熱奶香蒸汽!
賀旭眼疾手快,一把將奶瓶從腰帶上薅下來,死死抱在懷里,用破爛的衣襟裹住瓶口,如同捂一個點燃引信的土炸彈!奶瓶在他懷里不滿地震動了兩下,蒸汽把單薄的舊衣蒸得潮濕悶熱,但總算沒把“奶香消毒噴霧”再噴出來。
賀旭長長吐出一口氣,帶著濃烈的奶腥混合體味。他此刻的心情,如同剛走出焚化爐又掉進了泔水桶。
“就這兒……就這兒吧!”伙計恨不得馬上把這位瘟神送走,忙不迭地推開一扇門板都快腐朽的破舊小門,門框上還掛著幾條半風干的咸魚干串兒。房間狹小低矮,一股濃烈的陳年霉味和灰塵味混合著隔墻傳來的后廚交響樂(鍋鏟碰撞、油鍋滋啦、砧板剁骨、伙計吆喝),構成了一曲極其“提神醒腦”的樂章。木板床吱呀作響,一張缺了腿用磚頭墊著的破桌子,布滿油污。唯一的“窗戶”就是墻上幾個漏風透氣、同樣沾滿油泥的木頭格子。這地方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堆放雜物的儲物間,順便用來住住付不起好房錢的“貴客”。
“客官您歇著……歇著……”伙計放下門鑰匙(一塊生了綠銹的銅片)就想跑。
“等等?!辟R旭叫住他,指了指自己身上依舊散發著“藝術殘留”的衣服,聲音平靜,“給我打一桶水。越涼越好。再弄身干凈舊衣服。”說著,他忍著肉痛感,用意念在系統面板里扒拉了半天,才從那個僅剩的、靠“聽人打鼾”和“生化危機現場”辛辛苦苦攢了三百多點的“名聲值”里摳出二十點?!啊€有,給外面那位吐得挺盡興的兄弟……叫碗醒酒湯?!彼肿芳恿艘痪?。名聲值—20!余額:288。
伙計目瞪口呆地看著手里憑空多出來的一小串沾著油污的銅錢(系統轉換貨幣的效果很潦草),再看看賀旭那張面無表情、殘留冰油混合物的臉,還有他懷里死死抱著、似乎在冒著熱氣的怪異奶瓶……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了上來。這絕對是個煞星!還是自帶奶味幼崽款的那種!
“是…是…小的這就去!這就去!”伙計連滾帶爬地跑了。
房間里只剩下賀旭一人。他關上門(插銷還是個擺設),把奶瓶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塊搖搖欲墜的破桌上——瓶口始終朝著墻壁方向。然后,他才狠狠抹了兩把臉,走到墻角那個破木架子前(架子上有個積滿灰垢、豁了個口的瓦盆),開始粗暴地清理自己。冰火氣息微微流轉,勉強凝固住臉上結塊的污跡,再用手沾著墻灰狠狠搓蹭,把最外層的冰殼和油脂混合物刮掉。頭發?他已經不指望清理了,能擦掉表面可見的就行。那身衣服被他嫌棄地甩在房間角落,幾乎等同于垃圾。
冰涼的井水很快送來。一大桶渾濁的生水,漂浮著不明浮游生物顆粒。賀旭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把頭埋進去猛搓了幾下。水接觸到被奶瓶蒸汽輕微燙過又冰凍過的皮膚,倒沒什么不適,只是沖下來的顏色混合著油污、嘔吐物和奶漬,著實豐富。
洗了個痛徹心扉(主要是心理上的)的涼水澡,換上伙計不知從哪里順來的、散發著腳汗和塵土味的破舊布袍。賀旭感覺從里到外都干凈了許多——至少表面上是的。那股子靈魂深處纏繞的腐朽甜膩和此處無處不在的復合異味混合體,只能靠系統屏蔽嗅覺意念來假裝消失了。
他把奶瓶擺在一個看起來稍微安全點(遠離床鋪、遠離門窗)的位置,看著它瓶口似乎消停了,才筋疲力盡地把自己砸在了那張吱呀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木板床上。身體的疲憊像是潮水一樣涌上來,識海里那點可憐的弱水印痕還在堅持著涓涓細流。他需要恢復,哪怕一點點力量也好。
就在這時。砰砰砰!砰砰砰!粗暴的砸門聲毫無征兆地響起!力道之大,震得那扇朽木門板直顫,灰塵簌簌落下,門框似乎都在呻吟!
“開門!開門!掌柜的!死人了嗎?!滾出來!!”一個洪亮如破鑼、帶著濃烈酒氣和極度暴躁的嗓門在外面炸響,穿透薄薄的木板,震得賀旭耳朵嗡嗡作響。
賀旭的神經瞬間繃緊!是黑風寨的人?這么快?!系統?名聲值?還是那該死的……奶瓶又惹事了?!
他屏住呼吸,沒吭聲。
“吱呀——”外面傳來伙計帶著驚恐的回應:“?!?!牛爺您息怒!大掌柜……大掌柜去臨鎮進貨,還沒……還沒回來呢……”
“放屁!老子管你誰在!錢呢?!上次賒的八斤醬骨架、三壇子燒刀子的錢呢?!當老子死了?!開門?。?!”
是債主?!不是寒鴉?!
賀旭剛松了口氣,但隨即眉頭一皺。醬骨架?燒刀子?黑風寨的二當家牛力?他不是在前線嗎?聽那幾個摳腳大漢說……耳朵沒了?還喝酒消愁?
念頭剛落!那砸門聲更加暴烈!“不開門是吧?!以為鎖著就沒事了?!老子幫你開?。 ?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賀旭只感覺床板猛地一跳!房間那面并不牢靠的、靠近大堂一側的薄木板隔墻被一股沛然巨力硬生生從外面撞開了一個大窟窿!碎木屑和灰塵瞬間彌漫了整個狹小的空間!
煙塵彌漫中,一個極其高大健碩、如同半截鐵塔般的雄壯身影堵在破洞處!此人身披一件沾滿油污血漬的熟牛皮短卦,敞著懷,露出布滿濃密黑毛、虬結肌肉鼓脹如同老樹疙瘩般的胸膛。一張方正的闊臉因為過度飲酒而呈現出不正常的醬紫色,左臉頰顴骨位置斜拉著一道新鮮的、肉皮外翻的刀疤,尚未完全愈合,正因憤怒而微微跳動。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顆毛茸茸的大腦袋左側耳朵的位置,赫然綁著一圈染血的、臟兮兮的繃帶!繃帶邊緣,還能看到一點焦黑的皮肉!
沒錯了!黑風寨二當家,牛力!果然……丟了一只耳朵!
牛力手里拎著一把豁口巨大、刃厚背寬、幾乎與門板等寬的重型劈山刀!刀口還滴著醬骨架的湯汁!剛才顯然是用這柄重刀直接劈開了隔墻!此刻他如同一頭發狂的怒牛,粗大的鼻孔里噴著酒氣,醬紫色的闊臉因暴怒而扭曲變形,那只僅存的右眼兇光四射,死死地掃視著賀旭這個小房間里唯一能喘氣的生物!
“就是你?!藏著不給老子開門?!”牛力根本沒看角落里桌子上那個不起眼的奶瓶,猩紅的醉眼瞪住了床上灰頭土臉、剛換了身破舊衣服的賀旭,“媽的!一身窮酸相!看著就沒錢!給老子滾出去!讓你們管事的……嗯?!”
他的目光猛地頓住!死死地釘在賀旭那張洗過之后、依舊殘留著幾道淺淡油漬、但已然能夠看清輪廓的臉上!牛力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愕!
“是你?!賀家的兔崽子??。≠R旭?!!”牛力吼出來的聲音都變了調,滿是血絲的獨眼瞪得溜圓,仿佛見到了鬼!“黑風寨都他媽塌了!老子還以為你骨頭渣子都被那群狗日的踩沒了?!你……你怎么在這兒?!還穿得跟個叫花子似的?!”
賀旭心中念頭急轉!認出我了?但沒提琉璃坑?看來不是為那個來的……純粹是為了要債?!他下意識地去“聽”——用那該死的弱水感知去掃描空氣震動!嗡!意念剛起,識海弱水印痕被動蕩漾!
“唔!”牛力正處在極度暴怒、氣血翻騰的狀態,粗重的呼吸聲、血管里奔騰的血液聲、牙齒磨得咯咯響的聲音……瞬間被弱水感知放大無數倍涌入賀旭耳朵!仿佛有人拿了個高功率骨傳導耳機貼著牛力的顱骨給他聽!“呃……”賀旭被這猝不及防的顱內噪音刺得腦仁一抽!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這一捂不要緊!正好驚動了桌子上那個一直處于警戒狀態(自認為)的奶瓶!
嗡!
在賀旭驚恐的目光注視下!那暗沉的奶瓶瓶身毫無征兆地微微一震!瓶口瞬間鎖定了那堵隔墻破洞處的龐大肉靶子——牛力!然后!
唰——?。?!
一道凝練到近乎液體奶漿的奶白色粘稠射線!快如鬼魅!無聲無息!帶著濃郁得嗆人的奶香氣息和仿佛能撫慰嬰兒腸胃的奇特熱流,精準無比、刁鉆猥瑣地……射向了牛力那只唯一完好無損的、正因驚愕瞪得溜圓的右眼!
噗嘰!
仿佛熱牛乳糊住了青蛙。奶白色的粘稠物質精準糊在了牛力巨大的眼眶周圍!
“嗷嗚——?。。。。。。 ?
凄厲到能刺穿三層樓板的驚天慘嚎再次響徹整個龍門客棧!牛力龐大的身軀如同被萬斤巨錘迎面砸中,猛地向后一個趔趄!他捂著自己的右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指縫里,粘稠的奶白色物質混合著灼燙帶來的生理性淚水、以及那難以言喻的劇痛刺激下分泌出的血絲一起淌了下來!
“我的眼睛!老子的眼睛!??!什么鬼東西燙死我了?。?!”牛力像頭被踩了尾巴的野熊,在客棧大堂里瘋狂咆哮跳躍起來!一手捂住眼睛,一手還拿著劈山刀亂揮!砰砰乓乓砸碎了好幾張本就搖搖欲墜的破木桌椅!剛才吃剩的醬骨架碎肉和骨頭渣子、湯汁灑了一地!
大堂角落里那群圍觀群眾(包括之前那個吐了賀旭一身的大漢)徹底傻眼!剛剛是奶瓶催吐!現在是奶瓶致盲?!這他媽是什么絕世大兇器?!
“二當家!二當家息怒!是誤會!誤會啊!”角落里一個穿著黑風寨殘破制服的矮胖漢子連滾爬爬地沖過來想扶住牛力,滿臉驚恐,顯然認出了賀旭,更被那奶瓶的恐怖威力嚇破了膽。
“誤會?!誤會你老母!滾開!”牛力一把揮開他,僅存的一只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瞪著灰土墻破洞里坐著的賀旭,“兔崽子!你敢暗算老子?!用……用個奶瓶子?!老子今天非把你連人帶瓶子剁成醬糊不可!!”
就在牛力怒吼著、捂著劇痛流淚的右眼(暫時失去視力)、僅憑聽力勉強定位,掄起那沉重的劈山刀準備隔著破墻殘骸、朝著賀旭方向猛劈而下的千鈞一發之際!
賀旭懷里那個被破布裹了一半的奶瓶——因為賀旭被牛力怒吼驚得又坐起來而顯露了瓶身——瓶底那個尖銳的小凸起猛地一亮!
咻——?。。?
一道幾乎肉眼難辨的、帶著微不可查破空聲的暗沉流光,如同離弦勁弩射出的一支微型穿甲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準無比地……射向了牛力身旁那個因為驚慌失措而腳下打滑、正揮舞手臂試圖穩住身形的矮胖漢子……左腳的大腳趾!
“嗷?。。∥摇业哪_趾頭?。。 卑肿颖е竽_在原地瘋狂地、如同踩在燒紅烙鐵上的猴子般單腿蹦跳起來!他那只腳上套著的破草鞋瞬間被鮮血(和似乎還有一點碎骨頭渣?)染紅!
牛力掄刀的勢頭被身邊矮胖子撕心裂肺的慘叫硬生生打斷!一個重心不穩!本就氣急暴怒加上右眼受創眩暈——撲通——!黑風寨威名赫赫(?)的二當家牛力,竟然直接一腳踩在了自己手下糊滿鮮血的大腳趾背上!整個人一個巨大的狗啃泥(??泄牵浚?,帶著驚天動地的聲響,轟然摔進了一地狼藉的醬骨架碎肉、斷裂的木頭、酒水和之前那個催吐大漢的遺留物混合成的“人間沼澤”里!那把沉重無比的劈山刀脫手飛出,旋轉著砸向了遠處柜臺!“哐當”一聲巨響!嚇得躲在柜臺后的伙計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世界再次安靜了。只剩下矮胖子抱著腳趾、牛力趴在地上、滿臉滿身糊滿混合著醬汁、嘔吐物、酒液和奶香粘液、發出“呼哧呼哧”暴怒喘息聲的背景音。
賀旭默默地、重新把奶瓶包裹好,用力壓在了身下的破床板上(并祈禱這床板足夠結實)。瓶身不滿地震動了兩下,終于……似乎……消停了?
門板破洞里,幾個黑風寨殘兵連滾帶爬地沖過來,七手八腳地想要把自家二當家從“美食沼澤”里刨出來。牛力像個剛從泥坑里撈出來的憤怒泥菩薩,滿頭滿臉的五顏六色,僅存的眼睛努力睜開一條縫,死死地盯著賀旭的方向,那眼神,混合著極致的憤怒、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疑、以及……某種被邪門玩意兒整懵了的巨大憋屈。
他吐掉嘴里的半根醬骨棒(不知是誰吐的?或者砸掉的?),滿嘴油污混合著奶香和不可名狀的渣滓?!澳恪辟R旭抱著奶瓶(不敢松手),從破墻后面探出半個腦袋?!啊敿摇u骨架的錢……我請了?”他小心翼翼地提議道。意念在系統面板里,看著僅剩的288點名聲值,咬咬牙再扣掉50,又甩出去一塊沾滿油膩的碎銀子(叮當一聲掉在牛力鼻子前的殘渣堆里)。名聲值—50!余額:238!
牛力看著鼻子前那塊冒著油光的碎銀,又感受著臉上糊滿的、還在散發熱氣的奶香粘液混合物,再看看被自己人刨起來依舊抱著腳趾、疼得滿臉扭曲的手下,和那坨靜靜躺在破墻后面、偶爾還冒一絲熱氣的奶瓶……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后?!安?!”牛力憋了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然后他猛地從地上爬起!再不看那碎銀子一眼!“媽的!走!晦氣?。 彼约耗侨捍羧裟倦u的手下咆哮!“哦……哦!走!走!”幾個黑風寨殘兵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架起那個抱著腳趾痛不欲生的矮胖子。一群人像是打了敗仗潰退的殘兵,互相攙扶著(主要是扶腳趾受傷的),拖著那個渾身散發著濃郁奶香和不明醬汁、僅存的眼睛噴著憋屈怒火的二當家,狼狽不堪地、灰溜溜地、撞翻了門口半扇破門板子,在一片死寂中滾出了龍門客棧。跑得比來時砸門還快!
賀旭長長地、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他低頭看了看懷里被他壓著、似乎終于安靜下來的奶瓶。“祖宗……”他無奈地低聲嘟囔了一句。
大堂里更安靜了。所有還幸存的酒客,看向賀旭這邊破墻窟窿的眼神,充滿了敬畏、恐懼、以及深深的、無法理解的疑惑。這個人……他是誰?那個奶瓶……又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