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鄰里傳技
- 重生1988:我的菜成精了
- 珩沭葑菲
- 2275字
- 2025-07-19 20:45:47
夕陽的金輝懶洋洋地鋪在泥濘的村路上,我揣著那兩毛九分錢的“巨款”,腳步比來時輕快了幾分。
雖然身體深處那股被金手指掏空的虛弱感依舊如影隨形,胸口那印記也依舊冰涼,但口袋里沉甸甸的毛票,像一塊溫暖的炭火,驅散了心底的寒意。
剛拐進通往自家小院的那條土埂,就看見王嬸正坐在她家院門口的小馬扎上,手里納著鞋底,眼睛卻時不時瞟向我家的方向。
看到我回來,她立刻放下針線,臉上堆滿了好奇和關切,聲音隔著老遠就傳了過來:
“建軍!回來啦!咋樣?菜…賣出去了沒?”
她一邊問,一邊小跑著迎了上來,目光在我空蕩蕩的竹籃和明顯帶著喜色的臉上來回掃視。
“托嬸子的福,賣光了!”
我臉上立刻掛起恰到好處的、帶著點憨厚和感激的笑容,拍了拍鼓囊囊的口袋。
“賣了兩毛九分錢呢!”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左鄰右舍都能隱約聽見。
“哎喲!我的老天爺!兩毛九?!”
王嬸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震驚和羨慕。
“就那一籃子沒長成的苗苗?建軍,你…你真是出息了!咋賣的?快跟嬸子說說!”
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
“也沒啥,”
我撓了撓頭,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就是…挑水靈的、沒蟲眼的,在鎮上靠出口那塊地界擺著,價錢…比蔫吧菜貴一點點,但分量給足點,再搭點小的…人家看著新鮮水靈,也愿意買。”
我把“搭點小的”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只是順手人情。
“嘖嘖嘖!還是你小子腦瓜子靈光!”
王嬸拍著大腿贊嘆,隨即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問。
“那種子…真是那‘魯白一號’?真那么神?還有那豆餅渣…真管用?”
她的眼睛亮得嚇人,充滿了對新技術的渴望。
“管用!”
我肯定地點頭,也壓低聲音,帶著點分享秘密的意味。
“那雜交種子,出苗就是齊整!快!那豆餅渣,敲碎了揉進土里,菜葉子看著就厚實!王嬸,您明年開春要種菜,也試試?”
我適時地拋出誘餌。
“試!一定試!”
王嬸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就是…那種子貴啊…八分錢才一小撮…”
她臉上又露出肉疼的表情。
“貴是貴點,可它長得好,賣得上價啊!”
我立刻給她算賬。
“您算算,普通種子種出來的蔫菜,一籃子撐死賣一毛五,還得看人臉色。我這雜交種加豆餅渣,一小籃子就賣兩毛九!這賬…劃算!”
我掰著手指頭,說得頭頭是道,臉上帶著精明的光。
“哎喲!是是是!是這個理兒!”
王嬸被我說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家地里長滿了翠綠的小白菜。
“建軍啊,趕明兒你再上鎮里,幫嬸子也捎一錢那…那啥一號的種子回來?豆餅渣…我也弄點!”
“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我拍著胸脯,滿口答應。鄰里關系,尤其是王嬸這種熱心腸又有點影響力的,必須維護好。
正說著,隔壁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出來的是李木匠,他叼著旱煙袋,慢悠悠地踱過來,看了眼我家那片明顯精神煥發的小菜園,又看看我,甕聲甕氣地說:“建軍小子,行啊!這菜侍弄得…有點你爹年輕時的勁兒了!就是…這地還是太薄了。”
他用煙袋鍋子點了點那片依舊不算肥沃的土地,“光靠豆餅渣…勁兒不夠長。想種大棵的,得下點真‘硬貨’。”
李木匠話不多,但句句在點子上。我心頭一動,連忙湊近兩步,遞上剛從集市上買的、最便宜的一包“大豐收”香煙(花了三分錢)。
“李叔,您抽煙。您是老莊稼把式了,給指點指點?啥‘硬貨’?家里…實在沒錢買化肥…”
李木匠也沒客氣,接過煙,熟練地撕開,抽出一根點上,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濃煙:“化肥?那玩意兒死貴,勁兒還沖,弄不好燒苗!我說的是…豬糞!雞糞!漚透了,那才是正經好肥!養地!”
豬糞?雞糞?我心里苦笑。家里連根豬毛都沒有,雞也早在前些年的饑荒里進了肚子。
“李叔說得對!好肥養好地!”一個略帶沙啞、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旁邊岔路口傳來。
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穿著洗得發白舊軍裝、拄著一根磨得油亮的棗木拐杖的男人,正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他一條褲腿空蕩蕩地挽著,但腰板挺得筆直,眼神銳利有神。
正是村里有名的“老把式”,也是王嬸的男人——王瘸子。聽說他年輕時是公社農技站的骨干,后來因傷退伍回來,一條腿留在了北邊。
“王叔!”我和王嬸同時招呼。王瘸子在村里威望很高,雖然腿腳不便,但種地、看天、治蟲害,都是一把好手,就是脾氣有點倔,輕易不傳人。
王瘸子沒理會王嬸,拄著拐杖徑直走到我家菜畦邊,瞇著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那些翠綠的小白菜,甚至還伸出手指,輕輕捏了捏一片葉子的厚度,又捻了點根部的土放在鼻尖聞了聞。
“嗯…”他沉吟著,點了點頭,“豆餅渣用得不賴,揉得勻。種子也好。就是…”他用拐杖點了點地,“這地,沒‘底子’。根扎不深,葉子就長不厚。想種出能賣上價的‘棵菜’,光靠這點面上的功夫,不夠看。”
他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看向我:“小子,想不想學點真東西?讓你這二分薄地,明年開春能種出城里人都搶著要的好菜?”
我的心猛地一跳!這可是求之不得的機會!“想!王叔!太想了!您教我!”
我連忙應道,態度無比恭敬誠懇。
王瘸子對我的態度似乎還算滿意,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茬:“第一,深翻。秋收后,地要深翻一尺,曬垡!凍死蟲卵病菌!你那點力氣,翻個表皮頂啥用?得用犁!回頭我教你咋使喚那頭老黃牛!”他指了指李木匠家拴在樹下的老牛。
“第二,基肥!”他聲音洪亮起來,“豬糞雞糞最好!沒有?人糞尿漚透了也行!開春整地前,鋪厚厚一層,翻下去!這才是養地的根本!你那點豆餅渣,當追肥還行,當基肥,不夠塞牙縫!”
“第三,育苗!”他指著那些小白菜,“你這撒籽直播,省事,但苗弱!想菜長得好,得育苗移栽!弄塊背風向陽的苗床,土篩細了,拌上草木灰,防蟲防病!苗育壯了,再挪到大田里,那長勢,能一樣嗎?”
王瘸子一條條講下來,條理清晰,都是最實用的土辦法,聽得我茅塞頓開!這才是真正的技術!比那吸命的金手指靠譜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