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曄臉色不好,鄭晚霜輕聲安慰,“沒事了,你是新人,以后警惕些便好。”
林曄不自然的點了點頭,“多謝。”
“趕緊走吧,我趁著少奶奶落單把她拖過來的,等劉府的人發現容易出事。”
鄭晚霜說著便往劉家大院的方向走,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那算是暫時的安全屋。
NPC的人頭也算人頭,今晚不出意料是個平安夜,兩人回去的路上并沒發現異常。
很快其他隊友也陸續回來了,林曄和鄭晚霜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遇到劉少爺和頭發的事情。
商量了守夜后,大家各自休息,吃過虧的林曄警惕了很多,對于這些隊友也不再是那么的信任。
“出事了!出事了!”
次日清晨,小廝高喊著闖入院里,將他們從睡夢中驚醒。
林曄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檢查身上有沒有多出什么不該多的東西。
不過好在這次沒有,當然也可能是死人的東西有限,以及他當天沒死就是已經發現了,再次動手容易出事才作罷。
不過他可是記住了,等發現是誰做的,他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怎么了?”
林曄開口發問,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少爺!少爺和少奶奶死了!”
小廝焦急喊出,不過大家似乎并不意外,在詭異世界失蹤,往往九死一生。
王全只淡淡的說了句,“帶我們去看看吧。”
案發地果然是昨夜轉角的暗巷,此時那里圍滿了人,不過都是劉家的仆從。
令人奇怪的是,劉府的人在花街周邊找了一夜,也沒有看見這兩具尸體,反而是第二天清晨卻見了。
此時,劉家的人正將劉少爺的尸體抬到簡易的擔架上放好。
劉少爺渾身酒氣,血腥味道撲鼻,人沒看到,氣味先聞到。
走近了便看到劉少爺渾身濕漉漉的,似乎也是淹死的。
只是他下面沒穿褲子,兩腿之間滿是鮮血,象征性別的東西無影無蹤,只余下血肉模糊的爛肉。
王全一點也不忌諱,直接俯身仔細觀察劉少爺的尸體,看著看著他臉色發白。
“這個斷口并不規則,不像是刀切的,像是被什么野獸撕咬的。”
話畢,在場男性都汗毛直豎,襠部微涼。
什么仇什么怨何以至此?
少奶奶的尸體也離的不遠,她是被塞進墻角的水缸溺死的。
水缸很大,她的身體彎曲,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了水里,只一雙畸形的小腳豎立在外,像是一雙筷子。
散開的頭發在水中飄蕩,形如水草,半遮半掩那雙死不瞑目的眼。
林曄想起,昨夜劉少爺是從后街邊上一瓦房里出來的。
他循著記憶望去,卻并未見到昨夜的房子,那里只有一棵幾人合抱才能丈量的大榕樹。
鄭晚霜不動聲色掃了那榕樹一眼,臉色如常。
果然,昨夜的那個女人不是人,說不定就是姨太太變成的鬼。
可殺人就殺人,她怎么還把劉少爺給閹了呢?
林曄推斷,劉少爺說的翻墻出來大概是真的,門戶對于鬼依舊有抵擋作用,劉家大院仍然是安全區。
只是他運氣不好,被鬼迷了,才慘死街頭。
源頭鬼殺死劉少爺后便沉寂了,而劉少爺發現自己已死,這才想拉個墊背。
要是沒有鄭晚霜自己也得栽了,說不定也會落個沒有根的下場。
尸體抬回了劉家大院,劉老爺抱著愛子的尸體哭的不能自已。
劉家的二少爺也現了身,那是個比大少爺年輕一點,偏瘦精明的男人。
二少爺臉色慘白,比起悲傷,似乎是驚恐更多一些,大概大少爺死法太嚇人了,他害怕下一個被鬼找上的就是自己。
幾個玩家就站在一邊,表情尷尬也不知道說點什么是好。
好一會,劉老爺才緩過來,他抬起了頭,悲愴的神情已然不見,只剩下陰狠怨毒。
“那毒婦居然害我兒性命,我要她永不超生!”
一句話,廳堂里靜默,落針可聞。
林曄偷偷撇了劉老爺一眼,心說我們要是有那本事,哪里還會被鬼拖到這里?
王全也表情古怪,沒有搭話,顯然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幾位先生不用為難,明日你們只需要按流程撿骨即可。”劉老爺說著,眼神里淬了毒,“待封壇后不必遷葬,帶回來,我要送到寺廟,將她挫骨揚灰!”
撿骨是為了安魂,至于安魂完以后……
“一切依您說的來,老爺還請節哀。”
詭異游戲中的任務是躲不過去,王全也只好應承下來,只是臉色還是有些不自然,
畢竟完成最后一步遷葬后,鬼魂很大概率陷入沉睡,放他們離開。
但現在他想要讓人家永不超生啊!中途那女鬼不鬧騰才怪,他們撿骨人首當其沖。
“我兒死的不安身,今夜恐生異變,還請幾位先生幫忙守夜,明日我再請大師來做法超度。”劉老爺話語間,就安排了幾人今夜的任務。
給死人守夜?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但劉老爺并不等他們說話,吩咐著小廝準備后事。
隨著尸體抬走,劉老爺和二少爺也跟著離去,林曄悄悄打量著二少爺,總覺得他的狀態似乎有一點怪。
劉家的下人開始忙碌起來,要給大少爺夫妻換衣收斂尸身,采買喪祭用品,布置靈堂,還要報喪等。
劉家在忙的時候,林曄也沒閑著,在其他幾人的掩護下,林曄和鄭晚霜偷跑出去找到了昨天街上的那個老苦力。
給足了銀子,老苦力樂呵呵的帶著幾人去往姨太太的家鄉——張家村。
張家村位于山中,雇的馬車七拐八繞顛簸進山,在林曄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的時候,才遠遠見到了一些房舍。
金黃的水稻在風中搖曳,沉悶的熱浪襲來,讓人燥熱煩悶。
進入村子,老苦力先是帶著他們去看了姨太太家被燒毀的房子,如今那只剩下了焦炭廢墟。
黑漆漆的斷壁殘垣,靠近一些,可以看到因為久無人管,里面已經長起了雜草。
“這就是那張虎的家,我的房子在他后頭,離的近遭了秧。”老苦力說到傷心處,不住抹了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