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人。”鄭晚霜說完便往回走。
林曄原來想叫住她的,但是就隔著一條街的距離,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便隨她去了。
“過來扶我。”劉少爺踉蹌往前走著,有點吃力。
傻子才去扶,林曄是有多遠離多遠,保持安全距離。
“少爺等會少奶奶就過來了,咱回去吧。”林曄顧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去扶。
劉少爺只好罵罵咧咧,自己走。
兩人就這樣保持距離,走到兩條街的轉角巷時,劉少爺扶著墻,開始去解褲腰帶。
“臥槽,你要干嘛?”林曄大駭,險些拔腿就跑。
“當然是放水啊!你叫嚷什么?吵死了!”
劉少爺心煩意亂的,面對著墻鼓搗。
巷角光線昏暗,他又是喝醉狀態的,就有點老眼昏花,忙活好久也沒聽見水聲。
這人該不會是嫖太多腎虛不行了吧?尿那么久?
林曄正準備要催,卻聽見了劉少爺充滿疑惑的聲音。
“怎么,怎么不見了?”
不見了?什么不見了?
正當林曄疑惑時,卻聽見劉少爺的一聲慘叫,“根!根沒了!”
刺耳的聲音在林曄耳邊飄過,荒誕離奇的念頭在腦海中出現。
根?什么根?是他想的那個嗎?
一種不好的預感迅速蔓延,林曄看到了劉少爺驚慌崩潰時側過來的身子。
雖然外面透進來的光有點暗,但是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劉少爺的下身突然浸染了血,某處光禿禿的,明顯是少了什么東西。
風吹過,似乎還有血腥的氣味。
出事了!這劉少爺出來玩,把自己玩廢了啊?
那剛才那個,真的是人嗎?
林曄脊背發涼,正想要拔腿就跑,可是卻有一股力量把他壓制在了原地,一雙腿就像是被灌了水泥,動彈不得。
劉少爺提上褲子掩蓋住了那血淋淋的缺陷,轉過來的一雙眼睛陰森怨毒。
“你看見了?”
與剛才的瘋狂嘶吼不同,這問句聲音很輕,很輕。
沉默,寂靜,沒有人回答。
“你看見了是嗎?!”
劉少爺忽然瞪大了眼,厲聲追問。聲音炸開,多了一分歇斯底里,還有詭異的瘋狂。
我能說我沒看見嗎?
林曄內心崩潰,但卻張不開口,說不出話。
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座雕塑被困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少爺一步一步向他緩慢靠近。
自己就要這樣交代在這里了嗎?
正當林曄內心絕望之時,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狗男人!我辛辛苦苦為你管家,你居然又跑出來逛窯子!你對得起我嗎?”
這個聲音,是劉家的少奶奶。
只見那個小腳女人小跑著沖到了劉少爺面前又錘又打,但劉少爺卻并沒有被抓奸的狼狽與羞惱,只一雙眼惡狠狠的盯著林曄,其中殺意難掩。
從少奶奶越過自己時,林曄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似乎恢復了知覺。
“跑!”
一只手伸出,抓住了林曄的手腕便拖著他往外跑。
是鄭晚霜,去而復返的隊友。
“你是不是早看出不對勁了?”林曄一邊跑,一邊問,雖然身體恢復了知覺,但腿還覺著有點軟。
“嗯。”鄭晚霜應了一聲。
“你從哪看出不對了?”林曄更疑惑了。
從剛才來看,劉少爺似乎并沒有什么問題啊,也有影子,也沒有踮起腳走路,沒有什么異常啊。
“直覺。”
鄭晚霜輕飄飄的兩個字,給林曄干無語了,這玩意還能看直覺的?
兩人很快拐出暗巷,本想跑去找人,但原本的花街變了模樣。
原本在門口迎客女人都不見了,各家各戶房門緊閉,整條街靜的可怕。
門口的紅燈籠在涼風里微微搖晃,紅色的燈光將人影拉的老長,詭異扭曲。
“往前跑,不要回頭。”
察覺到了異常,鄭晚霜低喝了一聲。
可是不管他們怎么跑,這條街就像是走不到頭。
兩人的面色都越來越沉,鄭晚霜停下了腳步,氣喘吁吁的望向林曄,“你檢查一下,是不是被標記了?”
標記?
林曄很懵,他剛才可是一直和劉少爺保持距離,沒被他碰到一下呢,總不能看一眼就被纏上了吧?
林曄沒有經驗,但鄭晚霜有啊,纖細白皙的小手直接在他身上一頓亂摸,他尷尬臉紅,卻不敢推開。
摸到口袋時,竟然從里面掏出了幾根糾纏在一起的頭發。
這玩意卷著小小一團,很輕,要不仔細檢查根本發現不了。
林曄變了臉色,他看著鄭晚霜把頭發捋開,那是幾根卷曲的黃色長發,顯然不屬于他們兩人。
“卷發女!”林曄很快便反應過來,這群人里只有那個死掉的卷發女才有這樣卷曲的黃色長發。
鄭晚霜皺眉不語,直接掏出火折子將那幾根頭發點燃,頭發在火焰里化作灰燼。
原本寂靜的街道外面開始傳來了一些人聲,吹來的風里也夾雜了一些刺鼻的脂粉香。
“走。”
看來是沒事了,鄭晚霜扯著林曄繼續向前跑,沒一會前面便出現了人,街道恢復先前正常的樣子。
這個時候他們再次回頭,原本跑了很久才跑出來的街道不見了,他們的身后是一堵墻,青石路連著暗巷,過去便是后面的街道。
“安全了。”鄭晚霜這才松了一口氣,而后對林曄道,“你被人算計了。”
就算再沒經驗,林曄也品出味來了,“死人的頭發陰氣重,容易吸引鬼,有人要害我,或者說是把危險都轉嫁到我的身上,提升其他人的生存率。”
卷發女是被燒死的,哪還剩什么毛,那這頭發只可能是卷發女執行任務前掉在屋里的。
而會偷偷收集頭發,還能在他毫無防備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放他身上的,只能是自己的那些隊友。
鄭晚霜的嫌疑大概可以排除,畢竟真的要他死當時可以直接跑,沒必要找人回頭。
而且他們兩人一組,要是她做的無異于是自己給自己埋雷。
老油條王全嫌疑最大,畢竟這里危機重重,他卻敢單獨行動,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會出事一樣。
周念云和江文宇也有嫌疑,畢竟昨夜他們兩人守夜的時間是兩點到六點,這個時間是人睡的最沉的時候,自然也最好動手。
細思極恐,似乎在這個世界誰也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