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曄找了附近的一戶老婆婆,開始打聽姨太太的事情。
“老婆婆,跟您打聽些事,您認識住那的張蘭嗎?”
張蘭,是那姨太太的名字。
老婆婆雖然一頭銀發,但是精神頭卻不錯。
“張蘭啊,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那是個頂好的姑娘。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小小年紀就開始干活了,種田收谷洗衣做飯,什么都會。人也俊,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唉,她爹太不是人了,那么好的姑娘就這么賣給劉老爺了,那劉老爺多大歲數了,能對她好嗎?可憐她還那么年輕,人就沒了啊。”
到這,老婆婆話鋒一轉,“你們是她的什么人啊?怎么打聽她的事?”
林曄在想理由搪塞的時候,一旁的鄭晚霜開口了。
“婆婆不瞞你說,我也是被我爹賭錢輸了賣到劉家當下人的,以前受過張蘭姐的照顧。現在我男人做生意有了錢,不僅給我贖了身,還愿意給我些錢超度張蘭姐,所以我這才來向您打聽她的事的。”
鄭晚霜說著竟然直接落了淚,給林曄都看傻了。
老婆婆看著鄭晚霜抹淚的可憐樣,又看了林曄點了點頭,“你們有心了。”
似乎是相信了,老婆婆絮絮叨叨又說了很多,不過就是張蘭的一些生平。
什么人還沒水稻高就開始割水稻了,什么洗衣服還差點掉河里被水沖走,什么做手工好不容易賺了點錢被她爹搶了,什么娘死了她拉扯弟弟長大結果弟弟跟他爹一樣打她……
這些繁碎的瑣事對他們一點幫助也沒有,于是林曄重點問了被賣走前后的事情。
“被賣走前也是每天干活,沒有什么特別的。被賣走后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劉家來人說姨太太死了,給那張虎送了點銀子當補償。不到一年就死了,也不知道是受了怎么樣的磋磨。”老婆婆說完又嘆氣了,許是真心心疼這姑娘。
林曄又問了張虎一家是怎么燒死的,尸體又埋在了哪。
老婆婆沒好氣回答,“還不是遭天譴了,半夜房子就突然燒起來了,那時半個村子的人都來救火了,也沒救下。他們像是睡死了一樣,著火了也沒發現,竟然一個也沒跑出來。我們這邊山多田少,為了不占耕地死了都是埋在了山上,他們一家都埋一塊了,只是沒個祭拜的人,現在在哪估計都找不著了。”
林曄回頭看了眼那面積并不算大的廢墟,火勢燒起來需要時間,著火了他們一家老小不僅沒人也沒發現,還一個也沒能逃出來,著實有些奇怪了。
見實在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線索,這路程又遠,他們得回去了。
走之前,鄭晚霜把自己身上的銀子都給了老婆婆,一番推拒后老婆婆才勉強收下,而后老婆婆找出了兩只做工精致的小繡球送給兩人,一只紅色,一只藍色。
“我老婆子也沒有什么好東西,這是我親手做的繡球,送給你們,希望你們和和美美,早生貴子。”
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只有些尷尬,但還是收下了,鄭晚霜是個嘴甜的,連連道謝,還夸這繡球真漂亮,直接就掛腰上了。
馬車準備駕離時,老婆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們,“這張虎一家也不是死絕了,張蘭有個雙胞胎姐姐,叫張梅,早些時候就不見了,張虎說,張梅是跟野男人跑了。我是不信的,我想她是見妹妹被賣了,所以跑了吧。”
林曄臉色一變,“雙胞胎姐姐?”
老婆婆點了點頭,“也就把張蘭賣出去那段時間不見的,她們姐妹感情一向很好,這張梅怎么沒帶著張蘭一起逃。不過想著張虎收了那么多錢,一定是把張蘭看得緊的,張梅能自己逃出去已經不錯了。”
馬車在老婆婆的唉聲嘆氣中駛離,一路上兩人五味雜陳。
回到劉府,兩人將姨太太有雙胞胎姐姐的事情說出。
“你說,劉家這些事,會不會是張梅回來給張蘭報仇了?”江文宇提出猜測。
“這可不是什么都封禁的國產片,什么都只能往精神病和復仇上靠,這可是真的有鬼的詭異世界。”王全開口,滿是否定的意味。
林曄點了點頭,“還記得那些丫鬟說的,覺得姨太太像是兩個人嗎?有沒有可能,那就是兩個人。”
“你是說劉老爺買了姐妹倆?只是怕流言蜚語,假裝只娶了一個,實則軟禁起來?”江文宇也回過味來,這樣串起來的話,好像就合理了。
眾人面色各異,財主老爺把一對雙生女圈禁府中,這是什么限制級劇情?
不過現在,并沒有什么證明,那是兩個人,至少明面上,是只有張蘭一人的。
沒有結果,幾人簡單用了晚飯,準備守靈。
靈堂設在祠堂,里面供奉著巨大的祖先靈龕,直接占據了半面墻。
兩具棺材停于廳堂中間,四處掛上了白綢緞,換上了寫著奠字的白燈籠。
各種紙扎祭品堆放在院子角落,幾十個等人高的紙人沿著四面墻站成排,像是把整個紙扎鋪都給搬來了。
天井里放了個大香爐,燃燒的香燭升起白煙,沿著天井飄出。
王全借口說天氣悶熱,尸身容易腐敗,不如蓋上棺蓋,讓大少爺好受些,劉家人應允了,讓人給兩口棺給蓋上了。
看似是管家的中年男人給每人送來一條白布,“這是孝帶,你們守夜的人都要系在手臂上。”
幾人接過,中年男人繼續叮囑,“今夜守靈,你們切記不可離開這個院子,雞鳴日升才算結束。香爐的香火不能中斷,需要有人定時查看香爐,及時把香火續上。如若有異,你們可混在那些紙人之間躲避危險。”
沒有過多解釋,中年男人說完帶著下人們離開了,走時還把院門掩上了。
“這劉家的問題很大,孝帶也不知道作用是什么,不要系死,之前我有遇到過NPC給的東西能引鬼的,不系死還能隨時取下能保命。”見人走了,王全提點了一句。
于是幾人相互幫忙著,將孝帶綁在手臂上,打成容易扯下的活結。
林曄幫江文宇系孝帶,手法粗糙,打了個極丑的蝴蝶結。
結的兩端是崩直的,毫無美感可言,但他試過了,這玩意可以能一次扯下來,好不好看不要緊,好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