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陳燃剛到辦公室，就看到小胖在門口等著。

“小胖，什么事？”

“燃哥，我想跟你聊聊立文哥的事。”小胖的表情有些嚴肅。

陳燃讓小胖進了辦公室，倒了兩杯茶：“說說看。”

小胖把昨晚，王立文的情緒變化描述了一遍，最后說道：“燃哥，立文哥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其實挺委屈的。他在技術上貢獻這么大，但外面的人只知道你。”

陳燃沉默了一會，緩緩點頭：“我明白了。是我考慮不周，忽略了大家的感受。”

三個星期后的產(chǎn)品會議。

會議室里又是一片煙霧繚繞，但這次氣氛完全不同。桌上擺著十幾盒剛剛生產(chǎn)出來的漢化芯片，包裝盒上印著“龍騰漢化”的金色標識。

“各位，匯報一下這個月的成果。”陳燃坐在主位上，手里拿著銷售報表。

小胖先開口：“《三國志2》和《圓桌武士》已經(jīng)鋪到華南三省，第一批五萬份全部售完。根據(jù)我的調(diào)研，這兩款游戲在游戲廳里最受歡迎，經(jīng)常要排隊。”

“反饋如何？”

“火爆！”小胖興奮地說，“王志強打電話說，廣城那邊的游戲廳老板們，凌晨四點就去排隊買我們的漢化。”

老關也接話：“《霸王大系龍騎士2》在上海反響也很好，兼容性測試全部通過，那邊的經(jīng)銷商要求追加三萬份訂單。”

陳燃點點頭，目光轉(zhuǎn)向王立文：“立文，你的通用工具開發(fā)得怎么樣？”

王立文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超出預期。《騎士之劍》原本預計要一個星期，用了工具，兩天就搞定了。而且質(zhì)量更穩(wěn)定，幾乎沒有BUG。”

“具體數(shù)據(jù)呢？”

“這個月我們完成了八款游戲的漢化，是以前兩個月的工作量。”王立文說著，拿出一份厚厚的技術報告，“這是詳細的性能分析。”

陳燃接過報告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寫著技術參數(shù)和優(yōu)化方案。

“不錯，非常不錯。”陳燃合上報告，忽然站起身，“立文，還有各位，我要宣布一個決定。”

會議室里安靜下來。

“我覺得我們應該讓外界，更好地了解我們的團隊。”陳燃看著每一個人，“從下個月開始，所有游戲包裝盒上，都會印上‘龍騰科技技術團隊’的標識，包括技術總監(jiān)王立文、測試主管老關、市場調(diào)研小胖，還有我這個項目負責人陳燃。”

王立文愣住了：“燃哥，這……”

“我們是一個團隊，每個人的貢獻都應該被認可。”陳燃拍了拍他的肩膀，“立文，你在技術上的貢獻有目共睹，但記住，我們的成功是團隊協(xié)作的結果。”

王立文的眼眶有些濕潤，他站起身，用力點頭：“燃哥，我明白。謝謝你。”

這時，老關忽然開口：“燃哥，還有個事要匯報。”

“說。”

“最近市面上，出現(xiàn)了不少仿冒我們的產(chǎn)品。”老關拿出幾個包裝盒，“你們看，包裝幾乎一模一樣，就是質(zhì)量差得遠。”

陳燃接過包裝盒看了看：“漢化質(zhì)量如何？”

“慘不忍睹。”王立文冷笑一聲，“《三國志2》里諸葛亮變成了‘豬各亮’，劉備成了‘流備’。而且經(jīng)常死機，根本沒法玩。”

小胖也點頭：“我昨天在游戲廳，看到一個小孩玩盜版，玩了十分鐘就死機三次，最后哭著要退錢。”

“這樣也好。”陳燃把卡帶放回桌上，“他們越是模仿得差勁，越能顯出我們的技術水準。之后，我們可以有更大的動作。不過這也提醒我們，必須要有更強的技術壁壘。”

王立文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燃哥，張建軍他們能這么快，就盜版我們的漢化游戲，說明我們的防復制技術還需要改進，現(xiàn)有的加密措施，恐怕已經(jīng)形同虛設了。”

“對，沒錯。”陳燃點點頭。

“我一直在思考怎么改進。”王立文眼睛一亮，“能不能在ROM里，加個更復雜的加密算法？多層加密，動態(tài)密鑰生成，沒有正確的解密流程，游戲根本啟動不了。”

“可行嗎？”陳燃問道。

“技術上沒問題，而且我們的通用工具包，可以直接集成這個功能。”王立文信心滿滿，“這樣既能防盜版，又能顯示我們的技術實力。給我一個星期時間。”

陳燃站起身走到墻邊的地圖前，用紅筆圈出幾個城市：“好，那立文你負責加密技術的改進。下個月我們要進軍北方市場，京城、天津、沈陽……到時候盜版商想跟上都跟不上。”

“現(xiàn)在匯報一下這個月漢化產(chǎn)品的營收。老關？”

老關翻開賬本：“總計267萬，除去成本和渠道分成，凈利潤156萬。”

會議室里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小胖瞪大眼睛：“這么多？”

“這還只是開始。”陳燃指著地圖上的紅圈，“等我們的產(chǎn)品鋪向全國，這個數(shù)字還會翻幾倍。”

“會議結束，大家回去準備下一批產(chǎn)品。”陳燃合上筆記本，“立文，改進加密算法的事拜托你了。”

眾人陸續(xù)離開，只剩下陳燃一個人站在地圖前。

他看著墻上密密麻麻的紅圈，思索著未來的方向。這些紅圈，不僅僅是市場版圖，更是他心中構建的商業(yè)帝國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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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后。

時間在忙碌與發(fā)展中悄然流逝，龍騰工作室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工作室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塑料和煙草的味道，那是無數(shù)個日夜奮斗留下的獨特“印記”。

滿墻的游戲截圖，像戰(zhàn)利品般宣示著他們的“豐功偉績”——《三國志2》的趙云揮舞著銀槍，《圓桌武士》的亞瑟王舉著石中劍，無一例外，都是清一色的中文界面。

墻角堆著幾臺學習機，散發(fā)著塑料的味道，電線亂糟糟地纏在一起。

老關坐在最里頭，煙霧繚繞中，他正愜意地抽著那支“大前門”，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渾濁的煙圈。

陳燃站在白板前，手里拿著馬克筆，背后的白板上，一個簡單的框架圖躍然紙上。他今天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工裝，袖子高高卷起，露出結實的小臂，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十足。

“各位，我有個重大決定。”陳燃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決定將我們的通用漢化工具包，部分開放給同行使用。”

話音剛落，整個工作室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靜得連隔壁街道自行車輕脆的鈴聲，都清晰可聞。

“咳咳……咳咳咳！”小胖正端著搪瓷缸子喝茶水，聞言猛地嗆住，臉漲得通紅，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開放？燃哥，你是說免費給別人用？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那是咱們辛辛苦苦搞出來的東西啊！”

“不是完全免費。”陳燃轉(zhuǎn)身面對大家，眼神里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堅定，“而是建立行業(yè)標準。我們要通過技術領先，來確立我們在漢化圈的絕對地位。”

王立文坐在角落里，穿著件軍綠色的中山裝，手里拿著螺絲刀正在拆一塊電路板。他的動作很嫻熟，但聽到這話，手明顯停頓了一下，螺絲刀在電路板上輕微地顫了顫。

“燃哥，你這是什么意思？”王立文放下螺絲刀，直起身子。他雖然坐著，但那種不服氣的勁兒已經(jīng)寫在臉上了，“我這三個月沒日沒夜地敲代碼，熬了多少個通宵，你現(xiàn)在要拿出去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