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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江南平亂,威信漸固

雍正三年的端午,江南的龍舟剛劃過秦淮河,蘇州府就傳來急報:數(shù)千士紳聚集在巡撫衙門前,打著“還我祖產”的旗號,要求廢除“士紳一體當差”的新政,甚至打傷了前來調解的知府。

弘時正在軍機處核對漕運賬目,看到奏報時,指尖在“顧氏宗族為首”幾個字上停住——這顧氏正是當年昆山顧家的旁支,雖未被牽連,但一直暗中資助八爺黨殘余,如今跳出來挑頭,顯然是受人指使。

“圖里琛,備最快的船。”弘時合上賬冊,“江南的事,我得親自去一趟。”

圖里琛有些擔憂:“王爺,那些士紳背后有漕幫撐腰,據(jù)說還藏了私兵,去了怕是危險。”

“越是危險,越要去。”弘時拿起案上的密令,那是雍正剛簽發(fā)的“便宜行事”手諭,“他們要的不是祖產,是想借亂逼宮,讓阿瑪廢除新政。若退讓一步,之前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臨行前夜,雍正特意在養(yǎng)心殿召見他,指著墻上的《江南輿圖》道:“蘇州顧氏與漕幫總舵主是姻親,漕幫控制著運河命脈,動他們要慎之又慎。”他從袖中取出一枚虎符,“江南水師提督是你的人,必要時可以調兵,但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動武。”

弘時接過虎符,忽然道:“阿瑪,兒臣想讓弘歷同去。”

雍正愣了愣:“帶他去做什么?”

“四阿哥已通曉政務,”弘時躬身道,“讓他親眼看看新政的阻力,將來才能明白今日的艱難。而且……”他壓低聲音,“有四阿哥在,顧氏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傷人。”

雍正眼中閃過贊許:“好,就依你。讓弘歷跟著歷練歷練。”

船隊抵達蘇州時,巡撫衙門已被圍得水泄不通。顧氏宗族的族長顧明遠站在臺階上,手持先祖畫像,聲淚俱下地喊道:“我顧家世代忠良,竟要與泥腿子一同服役!天理何在!”

人群中爆發(fā)出陣陣附和,幾個壯漢甚至開始沖擊衙役的防線。弘時站在船頭,遠遠望見這一幕,對身邊的弘歷道:“看到了嗎?他們喊著‘天理’,實則是想保住不勞而獲的特權。”

十四歲的弘歷眉頭緊鎖:“可他們人太多了,硬拼怕是會激起民變。”

“誰說要硬拼?”弘時笑了笑,對李衛(wèi)使了個眼色。

片刻后,數(shù)十名漕幫水手打扮的人混進人群,悄悄散布消息:“顧族長昨晚還在碼頭倉庫藏了三千石糧食,說是要運去接濟八爺黨余孽!”“聽說他還和羅剎國商人約定,只要逼退新政,就把絲綢定價權讓出去!”

這些消息半真半假,卻精準戳中了百姓的痛點——去年糧荒的記憶還未消退,勾結外邦更是大忌。人群的情緒漸漸動搖,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看向顧明遠的眼神多了幾分懷疑。

弘時這才帶著侍衛(wèi)登岸,朗聲道:“本王奉皇上旨意,前來查辦抗命之士!顧明遠,你說新政不公,可敢與本王對質?”

顧明遠見弘時只帶了數(shù)十人,氣焰更盛:“有何不敢!你若能讓士紳與百姓同勞,我顧氏甘愿領罰!”

“好!”弘時指著衙門前的石碑,“這上面刻著康熙爺?shù)挠柺尽煜伦用瘢惑w平等’。你既認康熙爺,為何不認他的訓示?”他轉向人群,“本王知道,在座不少人是被脅迫的。只要交出為首者,既往不咎!若能揭發(fā)顧氏勾結外邦的證據(jù),重重有賞!”

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一個佃農模樣的漢子突然喊道:“我有證據(jù)!顧族長上個月讓管家給羅剎國人送過地圖!”

顧明遠臉色大變,厲聲喝道:“胡說八道!拿下這個造謠的刁民!”

他身后的家丁剛要動手,就被圖里琛帶來的侍衛(wèi)攔住。弘時冷笑一聲:“看來是真有其事了。圖里琛,帶人去顧家搜查,若搜出與外邦往來的信物,按通敵論處!”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陣喧嘩,漕幫總舵主帶著數(shù)百名手持刀棍的幫眾闖了進來:“誰敢動顧老爺子?先過我這關!”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弘歷上前一步,朗聲道:“漕幫兄弟也是百姓,新政推行后,運河關稅降低,你們的運費也漲了三成,難道忘了嗎?”他轉向總舵主,“總舵主是明白人,何必為了顧家一己之私,連累全幫兄弟?”

總舵主愣住了。他確實嘗到了新政的甜頭,只是收了顧家的重金,才不得不出面。此刻被一個少年點破,臉上有些掛不住。

弘時趁機道:“總舵主若能協(xié)助朝廷平息亂事,本王奏請皇上,赦免漕幫過去的所有罪責,還可讓你們參與運河治理,按功績賞官銜。”

這條件太過誘人,總舵主猶豫片刻,忽然揮刀砍斷身邊一個幫眾的刀:“誰敢違抗王爺命令,就是與漕幫為敵!”

局勢瞬間逆轉。顧明遠見大勢已去,癱倒在地。圖里琛從顧家搜出的不僅有與羅剎國的密信,還有八爺黨殘余藏匿的兵器,鐵證如山。

“顧氏一族,男丁發(fā)配西北軍前效力,家產充公,分給佃農。”弘時當眾宣判,“其他脅從的士紳,罰繳三年賦稅,可免罪責。”

圍觀的百姓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紛紛跪地磕頭:“謝王爺為民做主!”

處理完蘇州的事,弘時帶著弘歷巡查江南各府。每到一處,他都親自核對新政推行的賬目,嚴懲貪墨的官員,獎賞奉公的能吏。在松江府,他親眼看著第一批從南洋運回的胡椒、香料卸船,海關稅銀堆滿了庫房。

“三哥,這開海通商,真比種地還賺錢。”弘歷站在碼頭,看著往來的商船,眼中滿是興奮。

“是啊。”弘時笑道,“但光靠通商還不夠,還要讓百姓識字,懂算術,才能真正富強。”他指著不遠處新建的學堂,“那里不僅教經書,還教算學、地理,將來會有更多人走出國門,看看外面的世界。”

弘歷似懂非懂地點頭:“等我長大了,也要像三哥一樣,去西洋看看。”

七月中旬,弘時回京復命。雍正看著他帶回的江南稅銀賬冊——短短三個月,江南賦稅比去年同期增長了五成,運河漕運效率提高三成,不由得撫掌大笑:“好!好!朕就知道你能行!”

他當即在朝堂上宣布:“弘時親王處理江南事務有功,特加封為‘總理王大臣’,節(jié)制六部,凡新政事務,皆可全權決斷!”

這個任命讓滿朝文武震驚。張廷玉出列道:“皇上,親王年輕,恐難以服眾……”

“張大人覺得,誰能比他更服眾?”雍正反問,“是那些只會空談的清流,還是暗中抵制新政的舊臣?”他目光掃過群臣,“弘時推行新政,不是靠威壓,是靠讓百姓得實惠。江南的稅銀不會說謊,百姓的歡呼不會說謊!”

弘時躬身道:“兒臣不敢居功,都是阿瑪信任,百官輔佐。”他轉向張廷玉,“張大人若有疑慮,可親自去江南看看,看看百姓是怨還是贊。”

張廷玉被噎得說不出話,卻也暗暗佩服弘時的氣度。此后,他雖仍對新政有保留,卻不再公開反對,甚至在吏部選拔官員時,特意挑選支持新政的能吏。

秋收時節(jié),弘時主持編纂的《新政章程》正式頒布,詳細規(guī)定了攤丁入畝、士紳當差、開海通商的具體細則,甚至加入了“興辦工廠”“修鐵路”的構想。雍正看后,在序言中親筆寫下:“此非一家之政,乃天下之政也。”

弘歷常常纏著弘時,要他講解章程里的新想法。在書房里,弘時給他畫鐵路的圖樣,講蒸汽機車的原理,告訴他:“將來的大清,不僅要有良田萬頃,還要有鐵軌千里,機器轟鳴,才能不懼外邦。”

“那我要學這些新知識。”弘歷認真地說,“將來幫三哥一起辦新政。”

弘時笑著摸摸他的頭,心中卻清楚,這是在為將來鋪路。弘歷越是認同新政,將來繼承皇位后,就越能延續(xù)他的改革,避免重蹈前世閉關鎖國的覆轍。

入冬后,圈禁中的胤禩舊部紛紛“病逝”,最后一個知情人也沒了蹤跡。弘時知道,這是父親在為他掃清障礙。他去養(yǎng)心殿謝恩,卻見雍正正對著一幅《萬里江山圖》出神,鬢邊的白發(fā)又多了些。

“阿瑪,該歇息了。”弘時輕聲道。

雍正轉過身,眼中帶著疲憊:“朕總覺得,時間不夠了。”他指著地圖上的西北,“準噶爾還在作亂,西藏尚未平定,新政剛有起色……”

“阿瑪放心,這些事,兒臣會一一辦好。”弘時扶住父親的手臂,“您該保重身體,看著大清變得更強。”

雍正握住他的手,掌心粗糙而溫暖:“朕信你。但記住,帝王之道,不光要進,也要退。該容人時容人,該放手時放手,才能長久。”

弘時點點頭,將這句話記在心里。他知道,父親不僅在教他治國,更是在教他如何守住這來之不易的基業(yè)。

夜深人靜時,弘時獨自站在景山頂上。寒風卷著落葉掠過腳下的紫禁城,燈火如星,照亮了半個京城。他想起剛穿越時的惶恐,想起康熙臨終的囑托,想起父親日漸蒼老的容顏,忽然覺得,肩上的擔子雖重,卻也充滿了力量。

新政的推行,如同在凍土上開荒,雖艱難,卻已見新綠。而他要做的,不僅是讓這新綠蔓延,更要為這片土地種下能抵御風雪的根基——那是開放的胸懷,是務實的精神,是代代相傳的革新之志。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清脆而堅定。弘時知道,前路仍有挑戰(zhàn),準噶爾的鐵騎,朝堂的暗流,甚至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新問題,都在等著他。但他不再畏懼,因為他的身后,有信任他的父親,有認同他的兄弟,有越來越多支持新政的百姓,更有那個他決心改寫的未來。

回到王府時,弘歷還在書房等他,桌上擺著剛算好的江南工廠盈利賬冊。少年的臉上滿是憧憬:“三哥,再過十年,我們是不是就能造出自己的蒸汽船了?”

弘時笑著點頭,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會的。不止蒸汽船,還有火車、電報,還有……一個再也不會被外邦欺負的大清。”

燭火搖曳中,兄弟倆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映在《新政章程》的書頁上,仿佛一幅正在徐徐展開的畫卷——那里有繁華的港口,飛馳的列車,朗朗的書聲,還有一個在改革中走向真正強盛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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