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讓楚慕遠看到顧宴清的血衣,其實是調虎離山
- 替嫁新娘:你不配為夫
- 想住大別也
- 2725字
- 2025-07-30 08:05:00
夜色如墨,潑灑在楚慕遠府邸的重重檐角上。
書房內,燭火搖曳,將他挺拔的身影投在墻上,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砰!”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猛地撞開,一道血腥氣瞬間灌滿了整個空間。
一名身穿獄卒服飾的漢子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他渾身是傷,臉上血肉模糊,每喘一口氣都帶著瀕死的嘶鳴。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一只顫抖的手伸向楚慕遠,掌心里緊緊攥著一塊布料。
楚慕遠的目光沉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只是伸出手,將那塊布料接了過來。
布料入手,帶著一絲尚未干涸的溫熱和粘膩。
他緩緩展開,那熟悉的月白色云紋綢緞映入眼簾,正是顧宴清今日入獄時所穿的外袍。
而在布料的正中心,胸口的位置,一團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凝固成駭人的黑褐色,仿佛一朵開在死亡之上的妖冶之花。
“他死了?”楚慕遠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像淬了冰的刀鋒,在寂靜的夜里刮過,讓人心頭發寒。
那獄卒大口喘息著,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是……是沈昭晚!她……她買通了我們,說是給顧大人送些吃食,誰知……誰知竟在酒里下了劇毒……見血封喉!顧大人當場……當場就……”
他似乎想到了那慘烈的景象,眼中滿是恐懼,“她走之前,撕下這塊衣角,說……說您早就想除掉顧大人,這下正好如了您的愿……她這是要將罪名,全都嫁禍給您啊,王爺!”
楚慕遠握著布料的手指寸寸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顧宴清是他最信任的謀士,更是他安插在天牢里最重要的棋子。
沈昭晚,那個看似柔弱無害的女人,竟有如此狠毒的心腸和通天的膽子?
不,這背后一定有人。
他的眼神驟然冰冷,像極北之地的萬年寒冰,沒有一絲溫度。
“她在哪?”
“出……出城了!小的拼死跟了一段路,親眼看到她……她往城西的方向去了!”獄卒說完這句話,頭一歪,便徹底沒了聲息。
楚慕遠將那塊染血的衣角收入袖中,周身散發出的凜冽殺氣幾乎要將空氣凝結。
他沒有絲毫遲疑,大步流星地走出書房,聲音如寒冬的驚雷劃破夜空:“來人!備馬,封鎖城西所有出口,給本王追!”
隨著他一聲令下,整座楚王府瞬間被驚動,無數黑影如鬼魅般涌出,馬蹄聲踏破長夜的寂靜,直奔城西而去。
然而,這府邸中的雷霆震怒,卻成了皇宮另一側最好的掩護。
與此同時,皇宮西側,一道偏僻的宮門悄然開啟了一條縫。
宋知夏一身禁軍的玄黑甲胄,身形利落如貓,悄無聲息地閃了進去。
月光下,她原本清麗的容顏被刻意涂抹得黝黑粗糙,混在巡邏的隊伍中也毫不起眼。
宮門后的陰影里,林景川探出頭來,眼中滿是憂慮。
“你真的要進去?楚慕遠的人幾乎遍布宮城內外,稍有不慎……”
“富貴險中求。”宋知夏壓低了聲音,語氣卻堅定無比,“楚慕遠生性多疑,但顧宴清是他的軟肋。沈昭晚這顆棋子,足以將他這頭猛虎引出王府。記住,只要他離開府邸一個時辰,我就有足夠的時間找到那本密檔。”
林景川的眉頭緊鎖:“你確定東西就在宮里?那可是大齊皇帝的地盤。”
宋知夏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父王當年被架空前,倉促之間,唯一能藏匿這等驚天秘密又不被任何人察覺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借大齊皇帝的龍氣,藏于皇宮的密庫之中。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完,她不再多言,一個手勢示意林景川隱蔽,自己則憑借著記憶中父親留下的宮城輿圖,熟練地融入了夜色里。
兩人一前一后,身法詭譎,完美地避開了一隊又一隊戒備森嚴的巡邏禁軍。
他們沒有走向金碧輝煌的宮殿,反而繞到了油煙氣最重的御膳房后巷。
在一處堆放雜物的角落,宋知夏輕輕敲擊地面,按照特定的節奏,三長兩短。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一塊不起眼的地磚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陳腐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林景川守在入口,宋知夏則點燃火折子,毫不猶豫地躍入其中。
地庫里堆滿了落灰的箱籠,都是些前朝遺物或是失寵妃嬪的舊物。
宋知夏屏住呼吸,火光在她的眼眸中跳躍,她迅速掃視著一排排木箱上的徽記。
終于,她的目光定格在最角落的一個紫檀木箱上。
那箱子并不起眼,上面卻用陰刻的手法,雕著一個極其隱晦的徽記——那是屬于他們楚國的蒼鷹圖騰。
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就是它了!
宋知夏深吸一口氣,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撬開早已銹蝕的銅鎖。
箱蓋打開的瞬間,一股混雜著檀木與舊紙張的特殊氣味彌漫開來。
箱內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卷被細心包裹好的泛黃帛書。
她的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緩緩展開了那卷帛書。
昏黃的火光下,一行行遒勁有力的蠅頭小楷赫然映入眼簾。
上面詳細記載了二十年前,楚國權傾朝野的國舅爺,也就是楚慕遠的親舅舅,如何勾結當時的大齊宰相顧家,以一份偽造的罪證,逼迫她那位雄才大略的父王退位讓賢的全部計劃。
而帛書的最后,還附著另一份密件——她父母的真實身份!
他們并非什么叛國逆賊,而是父王身邊最忠誠的影衛,為了保護這份足以顛覆楚國朝堂的真相,才帶著她隱姓埋名,最終慘遭滅口。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真相!
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所有的血海深仇,在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源頭。
宋知夏的眼中燃起兩簇火焰,那是混雜著悲憤與決絕的烈焰。
她正要小心翼翼地將這卷承載著血淚與真相的帛書收入懷中,身后卻毫無預兆地傳來一聲冷喝,如寒冰碎裂。
“你果然在這里。”
宋知夏的動作猛地一僵,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
她緩緩轉身,只見地庫的入口處,楚慕遠逆光而立。
他不知何時已經趕到,身上還帶著追逐奔波的夜露寒氣,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驚愕、憤怒、了然……種種情緒交織翻涌,最終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
楚慕遠趕到城西,卻發現所謂沈昭晚出城的痕跡處處透著刻意,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而整個京城,值得對方冒這么大風險潛入的地方,屈指可數。
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皇宮,想到了這個他自以為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四目相對,狹窄的地庫中,空氣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
宋知夏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她迎著楚慕遠那能殺人的目光,不退反進,舉起了手中的帛書,聲音清冷而平淡,卻像一把重錘,狠狠敲在楚慕遠心上。
“你知道嗎?你那位被你敬為‘先王’的父王,根本不是自愿退位,頤養天年。他是在你母后的親弟弟,你那位權傾朝野的國舅爺率兵逼宮之下,才被迫交出了王權。”
楚慕遠的瞳孔驟然緊縮,像被一根無形的針狠狠刺中。
他死死地盯著那卷帛書,聲音沙啞得幾乎變了調:“你怎么……會有這個?”
宋知夏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帶著無盡的悲涼與嘲諷:“因為,這從來就不是你們楚國王室的秘密。”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這是我父母,用命護住的真相。”
話音落下的瞬間,楚慕遠的眼神劇烈地動蕩起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異常復雜。
看著他眼中的風暴,宋知夏忽然做出了一個讓他始料未及的動作。
只聽“嘶啦”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地庫中格外刺耳。
她竟面不改色地將那卷價值連城的帛書,撕下了一角。
她捏著那一角寫滿密辛的殘頁,緩緩向他遞了過去,殷紅的唇瓣輕啟,吐出的話語帶著致命的誘惑與挑釁。
“現在,你還要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