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站起身來，笑容可掬地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整個禮堂的學生。他的聲音溫和而洪亮，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輕易蓋過了所有餐具碰撞和低聲交談的雜音。

“歡迎！”他說道，“歡迎來到霍格沃茨！在宴會開始前，我想說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謝謝大家！”

他坐了回去。格蘭芬多長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亞瑟和比爾笑得前仰后合。伊萊卻無法融入這片歡樂的海洋。他能感覺到，即便隔著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兩張長桌的距離，那道來自斯萊特林方向的目光依舊如附骨之疽，精準地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不帶溫度，充滿了審視和評估。

金色的盤子和高腳杯瞬間堆滿了食物——烤牛肉、烤雞、豬排和羊羔排、香腸、熏肉和牛排，還有煮土豆、烤土豆、炸薯條、約克郡布丁、豌豆、胡蘿卜、肉汁和番茄醬。格蘭芬多們發出一陣滿足的歡呼，立刻開始狼吞虎咽。

亞瑟熱情地給伊萊的盤子里堆了一大塊約克郡布丁和兩根香腸。“快吃，伊萊！這里的食物棒極了！比媽媽做的……哦，我是說，跟媽媽做的一樣好吃！”他 hastily改口，引來比爾一陣竊笑。

伊萊道了謝，機械地用叉子戳著盤子里的食物。食物的香氣濃郁得幾乎令人窒息，但他卻食不下咽。他強迫自己吃了幾口，味同嚼蠟。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道揮之不去的視線占據著。

他不需要抬頭，就能想象出湯姆·里德爾此刻的模樣——安靜地坐在銀綠色的長桌旁，姿態優雅地切割著盤中的牛排，周圍是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等人殷勤的討好和低語，而他本人，則像一個置身事外的君王，冷漠地觀察著屬于“敵人”陣營的自己。

一種無形的網，已經在他們之間拉開。

宴會結束后，格蘭芬多的級長——一個高高瘦瘦、胸前別著閃亮級長徽章的男孩——站起來招呼新生。“格蘭芬多一年級新生！跟我來！”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新生們興奮地跟著級長穿過禮堂大門，走上那段華麗的大理石樓梯。墻壁上的肖像們都在竊竊私語，對著新生隊伍指指點點。伊萊混在人群中，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孤僻。

“嘿，伊萊！”亞瑟追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格蘭芬多塔樓是全校最棒的地方！我們的公共休息室有最舒服的扶手椅！”

他們跟著級長穿過一條又一條走廊，爬上一段又一段旋轉樓梯。最后，他們停在走廊盡頭一幅巨大的肖像畫前。畫上是一個穿著粉色絲綢長裙的胖夫人。

“口令？”胖夫人問道。

“‘槲寄生’。”級長回答。

肖像畫立刻向一側旋開，露出了墻壁上的一個圓形洞口。他們一個個爬了進去，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舒適的、圓形的房間展現在眼前。墻壁是溫暖的紅色調，掛著格蘭芬多標志性的獅子掛毯。壁爐里燃著熊熊烈火，映照著房間里舒適的扶手椅和桌子。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快活、溫暖的氣息，與斯萊特林地窖那種傳說中的陰冷潮濕形成了鮮明對比。

級長簡單介紹了宿舍的分配規則，男生宿舍在左邊的旋轉樓梯上去，女生宿舍在右邊。新生們發出一陣歡呼，便三三兩兩地沖向各自的宿舍。

伊萊跟著亞瑟和比爾走上樓梯，找到了掛著他們名字的宿舍門。這是一個圓形的塔樓房間，五張帶四根帷柱的木床分列四周，深紅色的法蘭絨帷幔顯得溫暖而厚重。他們的行李已經被提前送到了床邊。

“太棒了！”亞瑟一下子撲到一張床上，在上面滾了兩圈，“我感覺像在做夢！”

伊萊走到靠窗的那張床邊，那是他的位置。他拉開厚重的帷幔，透過狹窄的拱形窗戶向外望去。外面是漆黑的夜空和點點星辰，能看到禁林黑黢黢的輪廓和遠處的黑湖。

他下意識地抬起左手。

手腕上的手表靜靜地躺在皮膚上，數字依舊是那冰冷的29%，沒有任何變化。

“伊萊，你不累嗎？”比爾打著哈欠問。

“有點。”伊萊放下袖子，轉身回應。

他需要一點時間獨處，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他對亞瑟和比爾說自己想去公共休息室再待一會兒，便獨自走下了旋轉樓梯。

公共休息室里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大部分高年級學生也回了宿舍。只有幾個新生還興奮地圍在壁爐邊，小聲討論著今天的奇遇。伊萊找了一個遠離人群的角落，坐在柔軟的扶手椅里，身體陷入了溫暖的包裹，但內心卻一片冰冷。

他該怎么辦？

和湯姆分在不同的學院，意味著他們從課程到作息，幾乎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之間的敵對關系更是由來已久，他甚至無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才能自然地接近湯姆，更別提“影響”他了。

難道要讓他放棄任務？那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手腕上傳來的、仿佛幻覺般的刺痛給掐滅了。他沒有退路。

就在他陷入沉思時，公共休息室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響動。他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紅頭發的女孩——就是分院前提問的那個麗娜·普威特——帶著另一個朋友走了進來，兩人臉上都帶著一絲驚魂未定的表情。

“你們聽說了嗎？”麗娜壓低聲音，對壁爐邊的幾個新生說，“剛才在樓下，我們碰到了斯萊特林的新生！是那個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他說明天要給我們格蘭芬多的新生一點顏色看看！”

“還有那個叫湯姆·里德爾的！”另一個女孩補充道，聲音里帶著畏懼，“他一句話都沒說，就只是站在那里，感覺比馬爾福還要嚇人……他看人的樣子……好冷。”

伊萊的心猛地一沉。

湯姆。

他站起身，一種強烈的不安驅使著他。他需要確認一些事情。他需要……再次看到湯姆。

他悄無聲息地穿過公共休息室，爬出洞口。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遠處墻壁上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他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腳步放得很輕。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憑著一種本能，走向連接著主樓梯和地窖方向的通道。

當他拐過一個掛著中世紀盔甲的轉角時，腳步猛地停住了。

前方不遠處的陰影里，一個瘦削的身影靜靜地站立著，仿佛已經等候多時。

是湯姆·里德爾。

他沒有穿那身簡樸的舊衣服，而是換上了嶄新的、帶著斯萊特林銀綠色徽章的霍格沃茨校袍。校袍的布料襯得他本就蒼白的皮膚更加沒有血色，濃密的黑發在火把的光影下顯得愈發深邃。

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伊萊的出現，只是緩緩地從陰影中走出一步，攔住了伊萊的去路。

“我在等你。”湯姆的聲音很平靜，沒有起伏，卻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投入了伊萊的心湖，“我猜你睡不著。”

伊萊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沒有后退。“你在這里做什么？”

“一個問題。”湯姆完全無視了伊萊的反問，他向前又走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只有幾英尺。他身上那種冰冷孤高的氣場如同實質，壓得伊萊幾乎喘不過氣來。“格蘭芬多。一個勇敢者的學院。”

他的話語里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嘲諷。

“分院帽的決定。”伊萊言簡意賅地回答。

“是嗎？”湯姆的嘴角勾起一個極淺的、沒有任何笑意的弧度，“我以為，那頂帽子會傾聽人的選擇。你選擇了他們，而不是我。”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極輕，卻像一根淬了毒的針，精準地刺入伊萊的神經。

“你知道。”湯姆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那平靜之下，是即將爆發的、被壓抑的怒火和不解，“從對角巷，到霍格沃茨特快，再到這里。

你不一樣，伊萊。你身上有和我相似的東西，那種……不屬于這里的氣息。我以為你會明白，只有強者和強者聯合，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一切。但你選擇了那群吵鬧、愚蠢、多愁善感的獅子。”

“你讓我很失望。”

說完，湯姆不再看他，轉身，流暢地融入了通往地窖的、更深的黑暗之中。他的背影挺直而孤傲，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伊萊僵在原地，直到那冰冷的氣息徹底消失在走廊里。

湯姆·里德爾的話語像一把冰錐，在他離開后，依舊釘在伊萊的胸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地窖里滲透出來的陰冷濕氣，一點點侵蝕著他殘留的體溫。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個轉角站了多久，直到手腕上的皮膚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才將他從僵硬中喚醒。那股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像是在無聲地警告，又像是在催促。

放棄？不。

失望？那又如何。

任務必須繼續。

伊萊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己轉過身，邁開已經有些麻木的雙腿。他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被費爾奇抓住可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湯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在他腦海里反復回放。那句“我以為你會明白”，像是一記重錘，砸得他心口發悶。

湯姆是對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確背叛了他們之間那種尚未成言的、基于“同類”的默契。可他有的選嗎？

沒有。

當他爬進胖夫人的畫像洞口時，公共休息室里已經空無一人。壁爐里的火也小了下去，只剩下幾點暗紅的火星在木炭上明滅。溫暖的環境沒能給他帶來任何慰藉，反而讓他覺得自己像個闖入者，與這里的溫暖熱鬧格格不入。

他躡手躡腳地走上男生宿舍的樓梯，輕輕推開門。宿舍里很安靜，只有平穩的呼吸聲。亞瑟和比爾已經睡熟了。伊萊走到自己的床邊，沒有開燈，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默默地換上睡衣。

躺在柔軟的四柱床上，他睜著眼睛，毫無睡意。紅色的床幔將他與外界隔絕開來，形成一個狹小的、密不透風的空間。他感覺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沉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湖泊，孤獨和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涌來。

第二天，伊萊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

“快點，伊萊！要遲到了！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第一節是魔藥課，跟斯萊特林一起上！”是亞瑟·普威特的聲音。

伊萊睜開眼，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宿舍里一片明亮。比爾已經穿戴整齊，正在幫亞瑟整理歪掉的領帶。看到他醒了，比爾對他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早上好，睡得怎么樣？”

“還好。”伊萊坐起身，聲音有些沙啞。

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換上校袍。當他把代表格蘭芬多的紅金相間的領帶系在胸前時，一種強烈的荒謬感油然而生。他，一個需要接近未來黑魔王的人，卻打扮得像他最大的敵人。

跟著人流走進禮堂時，里面已經坐滿了學生。伊萊一眼就看到了斯萊特林長桌的盡頭。湯姆·里德爾正坐在那里，姿態優雅地切著盤子里的香腸。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正低聲和身邊的另一個斯萊特林男生說著什么。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就坐在不遠處，時不時地用挑釁的目光掃過格蘭芬多的長桌。

伊萊收回視線，在亞瑟身邊坐下，機械地往自己的盤子里裝著食物，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看，就是他們。”麗娜·普威特坐在他們對面，壓低聲音說，“馬爾福一直在瞪我們。”

“別理他。”比爾顯得很沉穩，“他們也就只敢用眼神嚇唬人。”

伊萊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他只是安靜地吃著東西，同時在腦中快速規劃著今天的行動。魔藥課，這是個機會。一個既能完成課程要求，又能觀察湯姆，甚至……讓他重新建立溝通橋梁的機會。

地下的魔藥課教室陰暗而寒冷。墻邊擺放著許多玻璃罐，里面浸泡著各種動物標本，散發著古怪的氣味。學生們兩人一組，圍著一張張大桌子站好。

伊萊來得不早不晚，格蘭芬多的學生大多已經選好了位置。他獨自一人站在一張空桌子旁，等待著。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魚貫而入，帶著他們特有的傲慢。湯姆走在最前面，他的視線在教室里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伊萊身上。那目光很短暫，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只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然后，他徑直走向了教室另一頭的一張桌子，一個高個子的斯萊特林立刻跟了過去，成了他的搭檔。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則帶著一臉假笑，故意走到了伊萊旁邊的桌子。

“喲，看看這是誰，”他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一個走錯了學院的迷途羔羊？格蘭芬多還好嗎？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抱著枕頭哭鼻子？”

幾個斯萊特林發出了低低的竊笑聲。格蘭芬多那邊則投來了擔憂和憤怒的目光。

伊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只是自顧自地打開課本，檢查著今天要用到的坩堝和材料。他的無視徹底激怒了阿布拉克薩斯。

“我在跟你說話！你這個……”

“安靜！”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了馬爾福的話。斯拉格霍恩教授挺著他圓滾滾的肚子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歡迎大家來到魔藥課！在這里，我將教給你們控制思想、迷惑心智的微妙科學和精妙藝術……”

斯拉格霍恩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魔藥的魅力，而伊萊的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面。他能感覺到，有兩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一道是來自馬爾福的，充滿了怨毒；另一道，則是來自教室另一端的湯姆，冰冷而審視。

“……好了，作為第一堂課，我們來熬制一劑簡單的‘疥瘡治療水’。配方和步驟都在黑板上，材料在你們的桌子上。現在，開始吧！做得最好的同學，可以獲得這個……”斯拉格霍恩舉起了一個小小的金色瓶子，“一小瓶福靈劑！”

教室里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伊萊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福靈劑。這正是他需要的。

他不再理會周圍的一切，開始專注地處理桌上的材料。干燥的蕁麻、粉碎的蛇牙、去角的鼻涕蟲……他的動作精準而高效，每一步都嚴格按照書上的指示，卻又比書上的描述更加精煉。

他沒有去看湯姆那邊，但他知道，湯姆一定也在以完美的姿態處理著自己的魔藥。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哎呀！”旁邊傳來一聲驚呼。

伊萊用余光瞥了一眼，是馬爾福的坩堝里冒出了奇怪的綠色濃煙，還散發著一股臭雞蛋的味道。他顯然是把豪豬刺放得太早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連忙過去處理，教室里一陣小小的騷動。

而伊萊的坩堝里，藥劑正平穩地從紫色變為藍色，再漸漸轉向理想的青綠色。他拿起銀質小刀，以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將一片完整的格蘭根草根切成了七段完全相同的大小，然后依次投入坩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下課鈴聲響起時，大部分學生的坩堝里都裝著顏色各異、冒著怪味的失敗品。

“好了，時間到！”斯拉格霍恩拍了拍手，“讓我看看你們的成果……”

他巡視了一圈，臉上寫滿了失望。直到他走到湯姆·里德爾的桌前。

“哦，完美！顏色、質地，無懈可擊！不愧是斯萊特林的學生！”斯拉格霍恩贊不絕口。

湯姆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然后，斯拉格霍恩走向了教室的另一邊，當他看到伊萊坩堝里的成品時，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我的天哪……這……這比標準配方還要完美！”他用玻璃棒蘸了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草藥的香氣被完美地激發了出來，卻沒有一絲多余的雜質！格蘭芬多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伊萊，教授。”

“伊萊！太棒了！”斯拉格霍-恩的聲音里充滿了驚喜，“我必須承認，你的作品，和里德爾先生的作品一樣，是我見過最出色的新生作品！”

他看了一眼湯姆，又看了一眼伊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看來今年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都有了不起的天才啊！”

說著，他變出了另一個小瓶的福靈劑，遞給了伊萊。

伊萊接過藥劑，平靜地說了一聲“謝謝”。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湯姆的視線。這一次，那道視線不再是冰冷和審視，而是帶上了一絲他非常熟悉的東西——探究。

下課后，學生們紛紛離開教室。馬爾福惡狠狠地瞪了伊萊一眼，快步跟上了湯姆。

伊萊不緊不慢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最后一個走出教室。他剛拐進走廊，就被一個身影攔住了。是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

“別以為你僥幸得了一瓶福靈劑，就有什么了不起。”阿布拉克薩斯的臉上滿是嫉妒和不甘，“你只是一個不該出現在格蘭芬多的怪胎。”

伊萊停下腳步，終于正眼看向他。他沒有說話，只是那樣平靜地看著阿布拉克薩斯。

“你看什么看！”阿布拉克薩斯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離我遠點。”伊萊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意，“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人身上。”

說完，他繞過僵住的馬爾福，徑直向前走去。

就在他與走廊盡頭等待的湯姆·里德爾擦肩而過時，他聽到湯姆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

“看來，你也不全是只愚蠢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