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漫過江北路口的梧桐樹，陳凱就拎著一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站在了學校門口。包子是巷尾那家“張記”的，皮薄餡足，湯汁鮮甜，前世他偶然得知，那是秦小魚在學校附近最愛的早餐——只是那時她早已不怎么吃這些，總說“太麻煩”。

他抬眼望去，正好看到秦小魚背著書包從公交上下來，白色的帆布鞋踩在臺階上，腳步輕快，只是走到校門口時，下意識摸了摸肚子，眉頭微蹙——多半是沒來得及吃早飯。

“這里。”陳凱揚了揚手里的小籠包，袋子上還冒著熱氣。

秦小魚看到他，眼睛倏地亮了，快步跑過來：“凱哥，你怎么在這？”

“給你帶了早餐。”陳凱把小籠包遞給她，袋子還溫溫熱熱的，“張記的，剛出鍋，快趁熱吃。”

秦小魚接過袋子，鼻尖立刻縈繞著熟悉的肉香，她驚訝地抬頭：“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這個？”

陳凱心念微動，面上卻不動聲色：“上次聽你跟同學聊天時提過一嘴，說他們家的餡調得特別好。”

其實是前世某次同學聚會，有人聊起高中時的早餐，秦小魚笑著說“張記的小籠包最好吃，可惜后來搬家了”，那時他坐在角落里，默默記在了心里。

秦小魚捏著溫熱的袋子，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她低下頭，小聲說：“謝謝凱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沒吃早飯啊？”

“看你臉色有點白，猜的。”陳凱的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色上，“是不是昨晚看書太晚了？”

“嗯……做了幾道數學題，有點入迷了。”秦小魚有點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打開袋子，拿起一個小籠包，輕輕咬了一小口，鮮美的湯汁在舌尖爆開，燙得她直呼氣，卻舍不得松口。

看著她像只偷吃到糖的小松鼠，陳凱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叮——檢測到綁定對象心動值波動，等級：A。獎勵：‘好感度探測器（可顯示綁定對象當前好感度）’、‘英語單詞速記卡（1000詞）’。】

他在心里調出系統面板，只見“當前好感度”一欄顯示著“65/100”，后面還跟著個小小的愛心圖標。

65分，不算低，但離“心動”還有距離。陳凱并不急，他有的是時間，一點一點焐熱她的心。

兩人并肩往教學樓走，秦小魚小口吃著小籠包，陳凱在旁邊慢慢陪著，偶爾提醒她“慢點吃，別噎著”。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兩人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親密地挨在一起。

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就撞見了迎面而來的南書三人。

“喲——”南書拖長了調子，眼神在陳凱和秦小魚之間來回掃視，最后落在那袋快吃完的小籠包上，“這不是張記小籠包嗎？我昨天去買還排隊呢，凱子你這速度可以啊。”

王浩跟著起哄：“什么速度啊，這叫‘為心上人排隊’，懂不懂？”

“就是就是，”孫乾也湊過來，“看小魚吃得這么香，肯定是凱子特意買的吧？”

秦小魚的臉“唰”地紅了，嘴里的小籠包還沒咽下去，鼓著腮幫子，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她沒敢看陳凱，拎著書包就往教學樓里跑，聲音細若蚊吟：“我、我先上去了！”

看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南書他們笑得更大聲了。

“你們幾個，”陳凱無奈地拍了南書一下，“別嚇著她。”

“喲喲喲，護上了護上了。”南書笑得更歡，“凱子你可以啊，這才幾天，就把人家小姑娘吃得死死的。”

陳凱沒理他們，心里卻有點甜。他抬頭看向教室窗口的方向，仿佛能看到秦小魚正趴在桌子上，紅著臉平復心跳。

教室里，秦小魚剛坐下，同桌的麗麗就湊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小魚！剛才跟你一起進來的是陳凱吧？他還給你帶早飯了？”

后排的佩佩也探過頭：“我剛才都看見了，是張記的小籠包！那家超難排隊的，陳凱居然給你買了？”

麗麗和佩佩是秦小魚在學校里為數不多的朋友，都是性格開朗的女生，知道她對陳凱有點不一樣的心思。

秦小魚的臉還沒褪紅，小聲說：“就、就是同學間互相幫忙，他說看我沒吃早飯……”

“互相幫忙需要特意去排隊買小籠包嗎？”麗麗挑眉，湊近了些，“我可是聽說了，陳凱他們那幫人，以前連給兄弟帶瓶水都嫌麻煩。”

佩佩在旁邊點頭：“就是！上次我看到南書讓陳凱幫忙占個座，他都懶得動。小魚，你老實說，陳凱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秦小魚被問得心慌，低下頭假裝翻書，手指卻在書頁上胡亂劃著：“別瞎說……我們就是普通同學。”

話雖這么說，心里卻像揣了只小鹿，怦怦直跳。她想起陳凱遞小籠包時的眼神，想起他陪她走路時的耐心，想起他看她吃包子時嘴角的笑意……

這些，真的只是普通同學會做的事嗎？

窗外的陽光照在書頁上，映出她泛紅的臉頰。秦小魚咬著唇，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或許……事情正在往她期待的方向發展呢？

教室后門，陳凱剛走進來，就看到秦小魚趴在桌子上，露出的一小截脖頸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他的腳步頓了頓，眼底漾起溫柔的笑意。

看來，今天的小籠包，送得很值。

第五節下課的鈴聲像根輕快的弦，在教學樓里蕩開時，陳凱剛結束體育課的折返跑。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淌，浸透了藍白校服的后背，他甩了甩胳膊，正想去洗手池沖把臉，就被南書拽住了胳膊。

“跑這么快干嘛？”南書一臉神秘，朝食堂的方向努怒嘴，“有人給你留了好東西。”

王浩和孫乾在旁邊擠眉弄眼，活像揣著什么天大的秘密。陳凱心里一動，撥開人群往食堂走，遠遠就看見靠窗的位置坐著幾個熟悉的身影——秦小魚背對著他，正低頭戳著餐盤里的米飯，她旁邊坐著麗麗和佩佩，兩人正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

走近了才發現，秦小魚對面的空位上，擺著一份打好的飯菜：糖醋里脊、清炒西蘭花，還有一碗紫菜蛋花湯，都是他愛吃的。更巧的是，她自己餐盤里的，赫然是番茄炒蛋和冬瓜丸子湯——昨天晚飯時，他無意間跟他表姐提過一句“學校的冬瓜丸子湯沒家里做得鮮”。

“陳凱！”佩佩眼尖，先看到了他，嗓門清亮，“這兒呢！”

秦小魚猛地回頭，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手里的勺子差點掉在地上。她慌忙站起身，小聲說：“我、我看你體育課下課晚，就順便給你打了份飯……”

陳凱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心里像被溫水泡過，軟得發漲。他拉開椅子坐下，目光落在餐盤里的糖醋里脊上：“謝了，正好想吃這個。”

“不客氣……”秦小魚低下頭，假裝專心吃飯，耳朵卻豎得高高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果然，南書幾人剛端著餐盤過來，王浩就咋咋呼呼地喊：“喲！這不是現成的‘愛心便當’嗎？小魚你也太貼心了，連凱子愛吃糖醋里脊都知道？”

麗麗立刻接話：“那是！我們小魚可是特意去打飯窗口問的阿姨，說‘要一份糖醋里脊，多放汁’呢！”

“哦——”南書拖長了調子，沖陳凱擠眼睛，“聽見沒？‘多放汁’，知道你就好這口。”

秦小魚的臉紅得快要滴血，扒著米飯的手都在發顫，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偷偷抬眼瞄了陳凱一下，卻見他正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糖醋里脊，蘸了蘸湯汁，放進嘴里，還沖她點了點頭：“味道不錯，謝了。”

那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完全沒把周圍的調侃當回事。秦小魚的心莫名安定下來，小口小口地喝著湯，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叮——檢測到綁定對象心動值波動，等級：A。獎勵：‘好感度+5（當前70/100）’、‘數學公式手冊（便攜版）’。】

陳凱看著系統面板上跳動的數字，眼底漾起笑意。70分了，離眼底又近了一步。

“我說你們，”他放下筷子，掃了南書和王浩一眼，“再吵把你們的糖醋里脊全倒了。”

“別別別！”南書立刻捂住自己的餐盤，“我們閉嘴，你們慢慢吃，慢慢吃。”

雖然嘴上說著閉嘴，幾人卻還是時不時用眼神交流，那“懂了懂了”的表情，看得秦小魚頭都快埋進湯碗里了。

麗麗和佩佩也沒閑著，在桌子底下偷偷踢秦小魚的鞋，用口型說“加油”，逗得秦小魚又羞又氣，卻偏偏沒法反駁。

一頓飯就在這樣熱熱鬧鬧的調侃中結束。陳凱收拾餐盤時，發現秦小魚的湯碗空了，便自然地接過她的餐盤：“我一起倒了吧。”

“啊？不用……”秦小魚想搶回來，卻被他輕輕避開。

“坐著吧，我去。”陳凱端起兩個餐盤，轉身走向收餐處。陽光透過食堂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秦小魚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像揣了顆糖，甜絲絲的。

佩佩湊過來，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瞧見沒？多體貼！小魚，我看這事兒有戲！”

麗麗也跟著點頭：“就是，以前誰見過陳凱幫人收盤子啊？他連自己的餐盤都恨不得讓別人代勞。”

秦小魚沒說話，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湯碗，嘴角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陳凱回來時，正好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像盛著揉碎的星光。他心里一動，在她旁邊坐下，聲音放輕了些：“下午的物理課，你筆記借我看看？”

“啊？好！”秦小魚立刻點頭，生怕慢了半拍，“我等會兒整理一下，給你送過去。”

“謝了。”陳凱笑了。

食堂里的人漸漸散去，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秦小魚看著那團暖融融的光斑，突然覺得，被這么多人調侃，好像也沒那么難為情了。

至少，這說明在所有人眼里，她和他之間，是有點不一樣的。

而這份不一樣，正是她偷偷期待了很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