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伊存大法師
- 西游:茍在五莊觀當人參果
- 奶白色雪子
- 2647字
- 2025-08-03 02:55:31
自然笑得前仰后合,連手里的酒壺都晃出了兩滴酒珠,滴在毛驢毛茸茸的身上。
“你這驢腦子,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淚。
“人家鳥兒喊的禿驢,是說和尚頭上沒頭發,脾氣倔的像是驢,跟你們驢族的聰明絕頂八竿子打不著!”
蘇陽也憋不住笑,指著毛驢嘴邊沾著的草渣打趣:
“依我看,你們驢族就算絕頂,也跟聰明不沾邊,怕是蹭槽子蹭出來的?!?
毛驢急得直甩尾巴,蹄子在地上跺出悶響:“怎就不沾邊?驢兒俺能分清哪個草垛嫩,哪個溪水甜。
再說了,光頭和尚叫禿驢,那長角的和尚是不是該叫禿鹿?長獠牙的和尚是不是該叫禿豬?”
這話一出,蘇陽笑得更兇了,索性蹲下身揉了揉毛驢的耳朵:
“好好好,你最聰明,你最會算賬。只是往后別再把自己跟和尚扯到一塊兒了,不然真被那些僧人聽見,怕是要被當成瘋驢拴在廟門口當活寶?!?
毛驢哼了一聲,卻悄悄把腦袋往蘇陽手心蹭了蹭,嘴里嘟囔著:“本來就是……”
它的尾巴卻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顯然是被夸聰明順了毛。
遠處的誦經聲還在斷斷續續飄來,已到了尾聲。
自然聽完后,拉著蘇陽就要離開:“我們走吧,佛與道雖殊途同歸,但終究還是兩種方向。”
正欲離開,卻見老和尚領著四個小沙彌慌忙上前。
“道友請留步?!崩虾蜕性诤蠛爸?,師兄卻裝作沒聽到,兀自向前走。
身后的和尚卻也沒有放棄,一路跟著師兄來到一處僻靜的空地上。
“你們幾個和尚跟著我們作甚,你走你們的陽關道,吾過吾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擾甚好?”自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
蘇陽站在一旁,他知道師兄這是不想和西方佛門沾上因果。
老和尚雙手合十,袈裟上還沾著趕路的塵土,臉上卻堆著溫和的笑意:
“道友莫怪,貧僧師承金蟬子,法號伊存。自西方而來,到東方弘揚佛法。剛在臺上看到道友牽的毛驢,率前行荊棘路險途難,故而斗膽前來討買?!?
他身后的四個小沙彌規規矩矩地站著,手里捧著的經卷邊角都磨得起了毛,看年紀不過十來歲,怯生生地偷瞄著蘇陽與自然。
蘇陽心中一動,這老和尚竟然師承金蟬子。金蟬子那不就是唐玄奘嗎?
果真是一個緣字,妙不可言。依存這個徒弟弘揚佛法,而唐玄奘日后又西行取經。
蘇陽知道自己會與唐僧師徒五人有交際,沒想到竟是在今天先與唐僧結了緣分。
果然是因果天定,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他悄悄握緊拳頭,唯有強大,才能與這方天地爭斗,只要實力夠強,不管是三災還是九劫乃至十難,也能從容渡過。
蘇陽回過神來,踢了一腳毛驢,輕聲取笑道:“毛驢,許是你剛才說話聲音大了些,被他們聽了去,現在要買你去看廟門,當活寶耍?!?
毛驢聽了頓時羞怒起來,打著響鼻。好驢兒,一個起身,頂天立地竟有兩丈之高。
誰料那四個小沙彌絲毫不懼,其中一個丟出袈裟蓋住毛驢的腦袋,袈裟上熠熠生輝,壓得驢兒動彈不得。
蘇陽詫異地看了四個小沙彌,他本以為動手的會是依存大法師,誰料就一件袈裟就那般厲害。
也是,作為第一個東行的和尚,佛教怎么會沒有一點準備呢?
唐僧師徒五人,依存也是師徒五人,皆是能對上。
自然吹了口氣,那蓋住驢兒的袈裟飛回到沙彌手中,毛驢沒了袈裟壓制,頓時又梗著脖子道:“們這群小光頭耍詐!用破布片子欺負驢!”
自然不耐地一巴掌拍住驢子,“你們也瞧著了,這驢子野蠻,野性未脫,是個心高氣傲、桀驁不馴的主?!?
伊存見袈裟被自然輕描淡寫地拂回,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雙手合十道:
“道友手段不凡,貧僧佩服,不知師承何處?”
蘇陽剛想自傲說自己來自五莊觀,卻被師兄搶先一步,然師兄說的輕描淡寫,神態自若,沒有一點自傲之意,反倒是十分謙遜:
“吾名自然,這是吾之師弟參玄。吾二人來自西牛賀洲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師承地仙之祖鎮元子大仙。”
“原來是鎮元大仙的愛徒,敬仰大名?!币来骖D時誠惶誠恐,按照輩分來說,他們還要行跪拜之禮。
只是他看了眼還在喘粗氣的毛驢,語氣仍帶著幾分執著,他指著毛驢道:
“正是這般桀驁之態,才合該受些佛法教化。世間生靈皆有佛性,只是被塵俗蒙蔽,若能得我佛慈悲點化,未必不能修成正果?!?
“正果?”自然冷笑一聲,指節敲了敲酒壺,“它修不修正果,輪得到你們佛門來指手畫腳?我五莊觀的生靈,修的是逍遙金丹道,不是你們那清規戒律捆出來的正果?!?
毛驢似懂非懂,卻跟著嚷嚷:“就是!俺要修能天天啃嫩草的道,睡到自然醒的果,誰要去敲那破木魚!
怪不得叫做禿驢,俺這個驢子被打尚且也會動一動,你們真是比驢還倔。”
四個小沙彌里年紀稍長的那個忍不住開口:“前輩此言差矣。我佛所說的正果,是脫離輪回之苦,得大自在……”
“少來這套。”自然打斷他,“你們的大自在,是要拋卻七情六欲;我們的逍遙道,是想吃便吃,想睡便睡,喜怒哀樂皆由本心。道不同,趁早別往一塊兒湊?!?
蘇陽望著伊存師徒,忽然開口:“伊存大師,你說生靈皆有佛性,那你看我這師兄,佛性幾何?”
伊存看向自然緩緩道:“這位道友身上有道韻流轉,卻無半分佛緣,正如磐石遇水,水過而石不留痕。強求無益。”
“那便對了?!碧K陽笑了,“他與佛無緣,這驢兒也一樣。你們東行傳法,是渡有緣人,不是拉著無緣者硬塞佛經?!?
他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鄭重,“大師若真為弘法而來,不如多看看這世間疾苦,少打旁人伴當的主意。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強渡的緣,也結不出善果?!?
伊存沉默片刻,終是嘆了口氣,對著蘇陽深深一揖:“道友所言極是,是貧僧著相了?!?
他轉身對小沙彌們道,“收拾經卷,我們該上路了?!?
四個小沙彌雖有不舍,卻乖乖應了聲“是”,開始整理行囊。
最年幼的那個臨走前,偷偷把一塊用油紙包著的麥餅塞到了毛驢腳邊,小聲道:“這個比草甜?!?
毛驢低頭嗅了嗅,沒再炸毛,只是用蹄子把麥餅往旁邊撥了撥,悶聲道:“俺不吃光頭給的東西,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摻迷魂藥?!?
伊存見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帶著徒弟們轉身離去。
誦經聲隱約再起,比先前柔和了許多,帶著幾分自省的意味,不再咄咄逼人。
自然看著他們走遠,才哼了聲:“總算識趣?!?
蘇陽撿起地上的麥餅,丟給毛驢:“拿著吧,小孩的心意,別浪費了。”
毛驢猶豫了一下,還是叼住麥餅塞進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就賣給他們一個面子。”
自然笑著踹了它一腳:“吃你的吧,再叨叨把你丟給那群小和尚當坐騎?!?
毛驢頓時噤聲,叼著麥餅顛顛地跟在兩人身后,尾巴又悄悄翹了起來。
嘴里的麥餅,確實比石槽里的草料甜些,它決定要修天天能吃麥餅的道。
蘇陽回頭望了眼伊存師徒消失的方向,心中暗道:這因果線雖纏上了,卻沒結成死結,也算幸事。
只是不知日后再見唐僧時,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他甩了甩頭,將思緒拋開,跟著自然進了一間客棧中。
(注:伊存大法師史書有記載,是東傳佛法之人。本書說伊存大法師是金蟬子的徒弟是俺編的,不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