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襲野狼谷,血火洗奸佞
- 烽火正德我在大明造槍炮
- 一入工地深似海
- 4600字
- 2025-07-13 22:05:01
黑水堡校場,晨曦尚未穿透厚重的云層,肅殺之氣已如實質般彌漫開來。霜白的地面上,全堡能戰之兵披甲執銳,隊列嚴整如林,甲胄上的寒霜反射著微弱的天光,映得每張面孔都棱角分明。林烽站在臨時搭起的點將臺上,玄色勁裝外罩著一層薄甲,目光如寒星般掃過臺下每一張緊繃的面孔,聲音不高,卻清晰得如同冰錐穿透寒風,重重敲在每個人心頭:
“此去野狼谷,非為耀武揚威,乃為救人,亦為除害!鷹愁澗的血債,必用血償!然敵據險地,人多勢眾,強攻是為下策!”他猛地一揮手,手臂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我們要——悄悄的進去,悄悄的殺人!”
“王魁!”
“在!”王魁應聲踏前一步,沉重的軍靴踏在凍土上發出悶響,聲如悶雷滾過校場。他赤裸的臂膀上青筋虬結,腰間鬼頭刀的刀鞘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你領本隊二十精銳,為前鋒尖刀!”林烽的目光與他對上,語氣斬釘截鐵,“任務:清除沿途明暗哨,直插谷口,制造混亂,吸引正面之敵!記住,動靜要小,刀子要快!?別讓對方察覺到我們的真正意圖!”
“得令!”王魁臉上浮現出嗜血的獰笑,粗糲的拇指摩挲著刀鞘邊緣,舔了舔凍得干裂的嘴唇,眼中兇光畢露,仿佛已看到匪徒的鮮血濺在刀上的模樣。
“蘇大虎、蘇二虎、蘇三郎!”
“在!”三兄弟齊聲應諾,獵裝勁服緊裹著精悍的身軀,腰間挎著獵刀與短弩,背上交叉斜挎著長弓與箭囊,眼神銳利如鷹隼,仿佛隨時能撲向獵物。
“你兄弟三人,攜堡內善攀援、精潛伏者十人,為側翼奇兵!”林烽指向西側的山巒方向,“任務:攀崖繞后,潛入谷內核心區域,找到人質,伺機解救!?谷內地形復雜,荊棘密布,務必步步謹慎,切勿暴露行蹤!”
“明白!”三人抱拳應命,身形不動如山,殺氣卻已悄然內斂,宛如蓄勢待發的獵豹。
“趙鐵柱!”
“在!”趙鐵柱上前一步,鐵甲鏗鏘作響,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里凝著寒霜。
“你領剩余人馬,留守黑水堡!”林烽的聲音陡然加重,“堡門緊閉,弓弩上弦,火器戒備!謹防韃子或他處流寇趁虛而入!若有異動,立刻點燃烽火為號,我等會即刻回援!”
“遵命!人在堡在!”趙鐵柱重重捶擊胸口,甲片碰撞聲震得人耳鼓發鳴,眼中是不容置疑的決絕。
“其余人等,隨我中軍策應!”林烽最后環視全場,目光在每張臉上停留片刻,“記住!此戰首重隱匿,次重協同!刀箭無眼,各自珍重!出發!”
一聲令下,隊伍迅速行動起來。馬蹄裹上厚布,踏出的聲響被壓抑到最低;士兵口中銜著枚(短木片),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精銳小隊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穿過晨霧,撲向三十里外的鷹愁澗。
行至澗口險要處,果然見到張縣丞派出的幾名府兵探子。他們縮在一塊避風的巨石后,個個面如土色,牙齒打著顫,手中的刀槍斜倚在一旁,哪里有半分軍人的模樣。
“林……林千總!”為首的府兵小隊長認出林烽的身影,如同見到救星般連滾帶爬地沖過來,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他指著前方黑黢黢如怪獸巨口的山谷,聲音抖得不成調,“就……就是野狼谷!那幫殺千刀的就在里面!谷口狹窄得很,僅容兩馬并行,兩側是……是刀削般的峭壁,別說人了,就是猿猴也難攀上去!谷內……谷內像個葫蘆瓢,口小肚大,深處還有山洞和水潭,易守難攻啊大人!”
林烽眼神銳利如鷹,借著微弱的晨光和府兵粗糙的描述,迅速就地取材,用石子代表峭壁,樹枝模擬通道,在泥地上堆砌勾勒出簡易地形圖。
“谷口,狹窄通道……兩側絕壁……葫蘆形腹地……山洞水潭……”他手指在“沙盤”上飛快移動,分析著地形利弊,“王魁,你的正面壓力在谷口突破,務必速戰速決,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他指向一處石子堆成的“隘口”,“這里是咽喉,拿下此處,就能卡住他們的進出要道!”
“蘇家兄弟,”林烽轉向另一側,指著代表陡峭山崖的樹枝,“你們的攀援點選在這里,相對坡度較緩,雖有荊棘,但隱蔽性強。繞到谷內后,先找制高點觀察,再尋人質蹤跡,切記不可戀戰!”
三人點頭領命,眼神中已對地形有了大致把握。
夜色如墨,寒風如刀割面。王魁領著前鋒精銳,如同真正的夜狼,悄無聲息地摸近谷口。暗哨果然不少,有藏在灌木叢后的,有縮在巖石縫里的,個個抱著刀槍打盹。王魁示意手下分散行動,自己則貓腰潛行,如同鬼魅般靠近最近的一個暗哨。那匪徒剛要打哈欠,寒光已至——王魁手中短刀精準抹過他的咽喉,動作快得只剩一道殘影,匪徒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倒在地。其余暗哨也在片刻間被一一清除,尸體被迅速拖到隱蔽處,整個過程干凈利落,未發出半點多余聲響。
就在前鋒即將接近谷口那道天然石隘時,意外突生——一個隱藏在亂石堆后、裹著皮襖打盹的暗哨,突然被寒風凍醒,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正好對上王魁的目光!
王魁心中一驚,暗罵自己大意!他離那暗哨尚有幾步距離,拔刀已然不及!眼看那暗哨瞳孔驟縮,就要張口發出警報——
嗖!
一聲幾不可聞的破空聲!一支淬了劇毒的短小吹箭,如同毒蛇吐信,精準無比地釘入暗哨的咽喉!暗哨眼珠暴突,捂著脖子軟軟倒下,連一絲掙扎都沒有。
王魁猛地回頭,只見側后方崖壁陰影下,蘇三郎正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吹管,還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中滿是“小爺救你一命”的促狹。王魁老臉一紅,既有些尷尬,又不得不暗服這小子的眼力和手頭功夫,也感激地點了點頭。一場可能暴露行蹤的危機,就此消弭于無形。
隊伍如同滑膩的泥鰍,借著夜色和巖石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滲入了野狼谷腹地。谷外是死寂的寒夜,谷內卻截然不同!幾堆篝火熊熊燃燒,映照著一張張猙獰的人臉;粗鄙的劃拳聲、狂笑聲、女人的哭喊尖叫聲混雜著劣質酒氣和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如同一個被罪惡浸透的魔窟。大部分匪徒已經喝得東倒西歪,有的抱著酒壇昏睡,有的摟著搶來的衣物傻笑,防備松懈到了極點。
蘇家三兄弟憑借獵人特有的敏銳,避開篝火的光亮和晃動的人影,如同鬼魅般在巖石與灌木叢間穿梭。很快,他們便鎖定了山谷深處一個把守相對嚴密的山洞——洞口有兩個醉醺醺的悍匪靠著石壁打盹,腰間的刀鞘都快滑到地上。蘇大虎與蘇二虎交換眼神,分左右包抄過去,手中獵刀寒光一閃,快如閃電般劃過匪徒的咽喉!兩個匪徒連哼都沒哼,便癱軟在地,鮮血順著石縫緩緩流淌。蘇三郎閃身入洞,手中短弩已然上弦。
洞內昏暗潮濕,彌漫著霉味和尿騷味。角落的干草堆上,兩個瑟瑟發抖的身影被粗麻繩捆得像粽子,正是張縣丞的女兒張小姐和她的貼身丫鬟。兩人衣衫凌亂,頭發散亂,臉上淚痕未干,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看到如同天神般突然出現的蘇三郎,她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狂喜,差點喜極而泣,卻被蘇三郎及時捂住嘴。
“別出聲!我們是來救你們的!”蘇三郎壓低聲音,手中獵刀飛快地割斷繩索。姐妹倆強忍著嗚咽,顫抖著站起身,在蘇家兄弟的掩護下,貓著腰迅速撤出山洞,隱入洞外的黑暗之中,由蘇二虎帶領著向谷外撤離。
與此同時,王魁的前鋒已摸到谷內最大的篝火堆附近,潛伏在陰影和亂石后,手中刀斧泛著冷光;林烽的中軍也悄然占據了谷內幾處制高點和要道,弓弩、火器盡數上膛,瞄準著下方混亂的匪群。
“媽的!人呢?那倆小娘皮跑哪兒去了?!”一聲醉醺醺的咆哮突然從山洞方向傳來,正是野狼谷大當家“獨眼狼”。他滿臉橫肉,提著個空酒壇,發現人質不見后,獨眼中噴出兇光。
這一聲如同驚雷炸響,瞬間打破了谷內醉醺醺的氛圍!匪徒們茫然四顧,緊接著炸開了鍋!
“不好!有人摸進來了!”
“抄家伙!點子扎手!”
“別亂!都他媽聽大當家的!”
就在匪徒們亂哄哄地抄起兵刃,試圖集結抵抗的瞬間!
“殺——!”王魁如同下山猛虎,第一個從陰影中暴起!手中腰刀帶著凄厲的風聲,狠狠劈翻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匪徒,鮮血濺得他滿臉都是!他身后的黑水堡精銳如同餓狼撲食,從各個角落同時殺出,刀光閃爍如電,瞬間將猝不及防的匪群撕開幾個口子!慘叫聲、哀嚎聲驟然響起,與篝火的噼啪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曲血腥的樂章。
林烽站在高處,冷靜地觀察著戰局。混亂中,他看到那個最先發現人質失蹤的頭目(獨眼狼)正揮舞著鬼頭刀,聲嘶力竭地試圖組織抵抗。林烽眼神一凝,運足內力,聲如洪鐘般響起,壓過了所有廝殺聲:
“獨眼狼!爾等已被合圍!負隅頑抗,死路一條!放下兵刃,投降免死!隨我林烽去殺韃子,戴罪立功,尚有一條生路!朝廷亦可赦免爾等!”
獨眼狼的動作猛地一滯,獨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和意動。他本就是被逼落草,對朝廷并非毫無敬畏之心。就在他刀勢稍緩,似要開口的剎那,林烽鷹隼般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他腰間皮帶上,一個毫不起眼的骨制掛墜——那掛墜雕刻著猙獰的狼頭,分明是韃子薩滿巫師常用的、象征“狼神庇佑”的圖騰信物!而且,他剛才情急之下吼出的半句話,尾音帶著一絲生硬的關外腔,絕非中原匪徒的口音!
“韃子走狗!安敢欺我!”林烽瞬間暴怒,殺意如火山般噴發!原來這野狼谷,竟是韃子安插在北疆腹地的一顆毒牙,專門劫掠百姓、制造混亂!
獨眼狼被喝破身份,眼中最后一絲猶豫也消失不見,兇光大盛。他猛地揮舞鬼頭刀,狠狠劈向身邊一個試圖投降的小嘍啰,將其劈成兩半,鮮血內臟濺了周圍匪徒一臉:“弟兄們!別聽他的!殺出去才有活路!跟他們拼了!”
“冥頑不靈!找死!”林烽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舉起手中那支加長槍管的燧發槍——這是陳老蔫最新趕制的改進型,射程與精度都遠超之前的試制品!裝填早已完成!他穩穩瞄準獨眼狼的頭顱,手指重重扣下扳機!
砰——!!!
一聲遠比之前校場試射更加爆裂、更加震耳欲聾的轟鳴,在混亂的山谷中炸響!槍口噴出尺長的火舌,硝煙瞬間彌漫開來!
獨眼狼那顆猙獰的頭顱,如同被重錘擊碎的西瓜,在火光中轟然爆開!紅的血、白的腦漿濺得周圍匪徒一臉一身!
“大當家死了!”
“妖法!他們有妖法!”
匪徒們目睹這恐怖一幕,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本就搖搖欲墜的士氣瞬間崩潰!殘余的頑抗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王魁等人趁勢掩殺,刀鋒所向,殘肢斷臂橫飛,慘叫聲此起彼伏,卻又很快被利刃切斷。
戰斗在盞茶功夫內便宣告平息。谷內尸橫遍地,血流成河,血腥味濃得化不開。林烽面色冷峻如冰,下令清點戰場,搜索殘余匪徒。當士兵們合力踹開山洞深處一個被巨石半掩的隱秘側洞時,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目眥欲裂!
洞內堆滿了搶掠來的糧食、布匹,幾箱打開的金銀珠寶在火把下反射著誘人卻罪惡的光芒。更令人發指的是,角落里蜷縮著七八個衣不蔽體、傷痕累累的女子!她們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身上布滿了淤青、鞭痕和被施暴的痕跡,顯然是被匪徒擄來長期泄欲的可憐人。地上還躺著幾具早已冰冷的女尸,衣衫破碎,死狀凄慘,顯然是反抗時被活活虐殺!
“畜生!一群畜生!”蘇三郎看到此景,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當場就想沖出去斬殺所有俘虜。
林烽的目光掃過那些女子絕望的眼神,掃過洞內堆積的、沾滿百姓血淚的財貨,最后落在地上那幾具婦女尸體上……一股無法遏制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噴發,燒盡了最后一絲理智!
“殺!”林烽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不帶一絲感情,卻蘊含著毀滅一切的怒火,“所有持械反抗、罪證確鑿之悍匪……一個不留!”
王魁和殺紅了眼的黑水堡軍士早已按捺不住,聞言如虎入羊群!刀光閃,人頭落!俘虜的求饒聲、慘嚎聲響徹山洞,卻又在片刻間迅速沉寂下去。
林烽背對著殺戮場,負手而立,望著洞外殘留的篝火和彌漫的血腥。火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如同一個浴血的修羅。
野狼谷的罪惡之火,終于被更猛烈的復仇之焰徹底焚盡。然而,獨眼狼腰間的骨制圖騰和那絲關外口音,卻像一根冰冷的毒刺,深深扎進了林烽的心中。他知道,北疆的風,似乎要比想象中更冷了。韃子的滲透,遠比他預料的更加隱秘和深入,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