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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對角巷的晨光與魔杖的低語

“噗嗤——!”

破釜酒吧那積滿厚厚煙灰的壁爐里,猛地騰起一蓬跳躍不定的碧藍色火焰?;鹧尕澙返靥蝮轮涞臓t壁,發出沉悶的嘶鳴,隨即又迅速收縮,留下滾滾濃煙和嗆人的灰燼。

“咳咳…咳咳咳!”

羅爾夫踉蹌著從煙霧中踏出,第一時間捂住了口鼻,但細密的黑色煙灰還是爭先恐后地鉆進了他的喉嚨和鼻腔,帶來一陣辛辣的癢意。他感覺自己的袍子瞬間重了幾分。

“梅林的舊襪子!湯姆,你這壁爐里的煙灰,怕是比禁林里的地精還厚了!”

祖父紐特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緊隨其后走出。他同樣灰頭土臉,優雅的孔雀藍大衣肩頭落滿了灰撲撲的“雪花”。他抽出那根熟悉的魔杖,動作流暢地在兩人面前優雅地畫了個圈:

“清理一新!”

一道柔和的風卷過,附著在衣物和皮膚上的頑固灰燼如同被無形的刷子掃過,瞬間剝離消散,露出原本的色澤??諝忸D時清新了不少。

“哦!梅林的胡子!瞧瞧這是誰大駕光臨了!”

一個洪亮、帶著酒館特有熱情的聲音響起。破釜酒吧的老板湯姆,一個頭發稀疏、肚子圓潤的老巫師,臉上洋溢著真誠的驚喜,像一堵移動的墻般從吧臺后繞了出來,張開雙臂給了紐特一個結結實實、差點把老人抱離地面的擁抱。

“傳奇的紐特·斯卡曼德先生!是什么風把您和您的手提箱吹回我這破地方了?”

他松開紐特,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好奇地轉向羅爾夫,

“這位英俊的年輕紳士是?”

“我的孫子,羅爾夫?!?

紐特笑著介紹,拍了拍羅爾夫的肩膀,

“羅爾夫,這位是破釜酒吧的老板,湯姆,對角巷最可靠的守門人。”

“真是位精神的小伙子!歡迎,羅爾夫!”

湯姆咧開嘴笑了,露出兩顆閃閃發亮的金牙,在昏暗的酒吧里格外醒目。

“來點提神的?老規矩,雪莉酒給紐特先生?”

他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回到吧臺后,從琳瑯滿目的酒架上精準地抽出一個深色酒瓶。

“當然,老湯姆,還是你懂我?!奔~特點頭。

湯姆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推到紐特面前,另一杯顏色更淺、泛著蜂蜜光澤的則遞給了羅爾夫:

“給年輕人的特制蜂蜜酒,魔法部那幫老古董的規矩咱得遵守,一滴酒精都沒有,保證甜得像霍格莫德的陽光!”

羅爾夫道謝接過,淺啜一口,溫潤的甜意和淡淡的果香立刻在舌尖化開,驅散了喉嚨里的煙塵感:

“味道很好,湯姆先生,謝謝您?!?

就在這時,羅爾夫腰間懸掛的、那個刻滿玄奧銀色符文的契約之球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里面的小泰菲似乎感受到了外面世界的喧鬧氣息,正興奮地用爪子拍打著內壁,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噓,安靜點,小探險家?!?

羅爾夫隔著球體光滑的外殼輕輕安撫,

“外面太擠了,晚點再放你出來?!?

“帶小家伙來采購入學裝備?”

湯姆抿了一口自己杯里的東西,了然地點點頭,

“霍格沃茨的清單可夠你們忙活的。入口就在老地方,需要我帶路嗎?”

“不用麻煩了,湯姆,對角巷的路我閉著眼睛都能摸過去。”

紐特將杯中的雪莉酒一飲而盡,拍了拍湯姆厚實的肩膀,“謝了,老伙計,回頭再聊!”

告別熱情的酒館老板,紐特領著羅爾夫穿過嘈雜、彌漫著陳年啤酒和烤肉氣息的酒吧大廳,來到后面一個被高墻圍起來的、狹小而僻靜的天井。這里除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皮垃圾桶和幾叢頑強生長的雜草外,空無一物,陽光吝嗇地灑下幾縷光斑。

羅爾夫好奇地看著祖父走向那面看似平平無奇的磚墻。只見紐特抽出魔杖,動作精準而富有韻律感:他目光銳利地向上數了三塊磚,又橫向平移數了兩塊,最后,用魔杖尖端在那塊特定的磚石上,不輕不重地敲擊了三下。

篤、篤、篤。

清脆的敲擊聲仿佛觸動了某個沉睡的機關。被敲擊的那塊磚石猛地向內凹陷下去,緊接著,整面墻壁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了巨大的漣漪!磚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開始旋轉、移動、重組,發出低沉的、宛如巖石摩擦的隆隆聲。

短短幾秒鐘,一道寬闊、拱形的通道赫然出現在眼前!

鵝卵石鋪就的街道在陽光下閃爍著濕潤的光澤,兩旁是鱗次櫛比、造型奇特的店鋪,鮮艷的招牌在微風中輕輕搖晃??諝庵酗h蕩著各種奇妙的氣味:新坩堝的錫镴味、羊皮紙的墨香、弗洛林冷飲店飄來的甜膩冰淇淋香,還有隱約的魔法材料特有的辛辣或馨香。形形色色的巫師穿梭其間,黑色尖頂帽下是各種表情的面孔,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匯成一片充滿活力的魔法市集交響曲——對角巷,這座魔法世界的心臟,向羅爾夫敞開了懷抱。

紐特率先踏入這喧鬧的洪流,羅爾夫緊隨其后。當他們完全進入,身后的墻壁再次發出低沉的轟鳴,磚石飛快地移動復位,將破釜酒吧的陳舊氣息徹底隔絕在外。

“感覺如何,第一次正式踏入對角巷?”

紐特側頭問道,眼中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

“和想象中一樣光鮮亮麗?”

羅爾夫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那些堆滿古怪商品的櫥窗和行色匆匆的巫師,誠實地說:

“比想象中…更擁擠,也更真實。破釜酒吧確實…很有‘特色’。”

他委婉地表達了對那骯臟環境的看法。

紐特輕笑出聲,帶著羅爾夫在人流中穿行:

“湯姆的酒吧是出了名的‘不拘小節’,但就像一顆布滿灰塵的寶石,自有其獨特的價值。這里是信息交匯的十字路口,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黑巫師、掮客、尋找奇貨的商人…都可能在某個角落啜飲著黃油啤酒。耐心和一雙善于分辨真偽的耳朵,在這里比金加隆更有用?!?

他壓低聲音,帶著一種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不過,今天我們的目標很明確?!?

說話間,一座氣勢恢宏、仿佛由巨大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建筑出現在眼前。亮閃閃的青銅大門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門口佇立著兩名身材矮小、穿著筆挺猩紅鑲金制服、神情倨傲的妖精守衛。它們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靠近的巫師,當看到紐特時,才微微頷首,行了一個刻板而標準的鞠躬禮,動作僵硬得如同上了發條的玩偶。

“古靈閣?!?

紐特介紹道,

“巫師世界的金庫。我們需要一些‘通行證’?!?

他領著羅爾夫穿過那沉重的青銅大門。

“祖父,”

羅爾夫的目光追隨著那些在柜臺后忙碌的妖精,它們或撥弄著巨大的黃銅天平,或用鑲嵌著寶石的目鏡仔細檢查著金加隆,或在一本本厚重如磚的賬冊上飛快書寫,

“妖精…它們算神奇動物嗎?我是說,嚴格意義上?”

紐特腳步未停,聲音低沉而清晰:

“一個有趣的問題,羅爾夫。妖精擁有高度發達的文明、獨特的魔法體系和社會結構。從生物分類學上,它們毫無疑問屬于魔法生物的一種。但它們的魔力之強,足以讓許多巫師望而生畏,尤其是它們那與巫師截然不同的、基于契約與金屬的魔法本源?!?

他指了指前方第二道更為厚重、泛著冷冽銀光的大門,門楣上鐫刻著一行行充滿警告意味的詩句:

入此門者,當心存敬畏,

貪婪無度者必自取滅亡。

妄圖竊取非己之物,

終將引來災厄而非寶藏。

冰冷的字句仿佛帶著魔力,讓人心頭一凜。穿過這道銀門,一個更為宏偉、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廳堂展現在眼前。上百個妖精在高高的柜臺后忙碌著,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羊皮紙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財富氣息。

“羅爾夫,”

紐特突然停下腳步,握緊了孫子的手腕,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嚴肅,

“看好泰菲,把它安撫好。古靈閣的妖精們對嗅嗅的‘收藏癖’有著近乎本能的…‘過敏反應’。相信我,你不會想在這里觸發警報?!?

“尊敬的斯卡曼德先生,”

一個穿著更為考究、眼神銳利如鷹的妖精管家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它的聲音尖細而毫無起伏,帶著職業化的恭敬,

“以及這位年輕的斯卡曼德先生,古靈閣歡迎二位。請問有什么可以效勞?”

羅爾夫定了定神,從貼身的口袋里取出一把造型古樸、閃爍著微弱金光的鑰匙:

“我需要從我的金庫取一些金加隆?!?

妖精管家接過鑰匙,用細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確認無誤:“數額?”

“一百加隆。”

“如您所愿?!?

妖精管家利落地轉身,對著一個柜臺后的妖精打了個手勢。不到兩分鐘,一個沉甸甸、用上等龍皮縫制、系著金線的新錢袋被恭敬地遞到羅爾夫手中,里面發出悅耳的金幣碰撞聲。

“需要為您兌換一些零錢嗎?西可?納特?”

“不必了,謝謝。”羅爾夫將錢袋收好。

告別了冰冷肅穆的古靈閣,重新沐浴在陽光下的兩人都感覺輕松了不少。

“清單還長著呢,”

紐特掏出那張長長的羊皮紙,瞇著眼掃視,

“接下來,我想我們該為你量身打造幾件合身的袍子了?摩金夫人那里手藝一直很可靠?!?

“是的,祖父?!绷_爾夫表示贊同。

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的櫥窗明亮整潔,展示著各種款式精美的巫師袍。推開掛著鈴鐺的玻璃門,“叮鈴鈴”的清脆聲響中,一位身材矮胖、穿著華麗紫色天鵝絨長袍、笑容和煦如暖陽的夫人迎了上來。

“歡迎光臨,親愛的先生們!有什么我能為兩位效勞的嗎?”

摩金夫人的聲音熱情洋溢。

“我需要霍格沃茨的校服,夫人。”羅爾夫禮貌地回答。

“哦!一位新入學的霍格沃茨小巫師!這總是最令人開心的事情!”

摩金夫人笑得更燦爛了,她立刻招呼羅爾夫站到一個矮腳凳上。

“站好別動,親愛的。在摩金夫人這里,你不僅能得到合身的校袍,未來任何場合——舞會、典禮、甚至去魔法部面試——你需要的優雅長袍,我們都能提供,價格絕對公道!”

她一邊說著,一邊揮舞魔杖。一條仿佛有生命的卷尺從她袖中滑出,如同靈蛇般纏繞上羅爾夫的身體,自動測量著他的肩寬、臂長、身高等尺寸。同時,幾根銀針和幾塊布料碎片懸浮在空中,飛快地記錄著數據。羅爾夫感覺那卷尺時而冰涼時而微癢,好奇地看著它精準地工作。

“承惠七個加隆,”

摩金夫人記錄下最后一個數據,魔杖一揮,卷尺和針線便乖巧地飛回原位,

“請留下您的姓名,斯卡曼德先生?”

“羅爾夫·斯卡曼德,霍格沃茨一年級新生。”

“好的,羅爾夫先生!我們會將制作好的校袍直接送到霍格沃茨城堡,確保您在開學晚宴上光彩照人!”摩金夫人熱情地保證道。

離開彌漫著新布料清香的店鋪,紐特看向羅爾夫,眼中帶著笑意:

“我想,現在最讓你心癢難耐的,一定是這個了?”

他指了指清單上“魔杖”那一項。

奧利凡德魔杖店的門臉在對角巷繁華的街景中顯得格外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敗。櫥窗里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躺著一根布滿灰塵的魔杖,仿佛一件被遺忘的古董。門上的金字招牌飽經風霜,字跡斑駁卻依舊能辨認出:

“奧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起精制魔杖”。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混合著陳年木材、灰塵、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類似閃電過后臭氧氣息的奇異味道撲面而來。店內光線昏暗,層層疊疊堆積到天花板的魔杖盒如同沉默的森林。一個頭發蓬亂如鳥窩、穿著沾滿不明污漬長袍的老者,正踮著腳尖在梯子上整理最高層的盒子。

“加里克!”

紐特的聲音帶著老友重逢的喜悅。

梯子上的老者——加里克·奧利凡德——猛地轉過身,他那雙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巨大的銀白色眼睛瞬間鎖定了紐特,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紐特·斯卡曼德!”

他的聲音如同風吹過干枯的樹葉,帶著一絲沙啞的激動。他幾乎是滑下梯子,快步走過來,完全無視了羅爾夫,一把抓住紐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你來得正好!快看看這個!”

他獻寶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狹長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躺著一根深褐色、帶著奇異螺旋紋路的魔杖。

“桃花心木,十三英寸半,杖芯是…我最新嘗試的——北美雷鳥的尾羽!”

奧利凡德的聲音因為興奮而拔高,銀白色的瞳孔熠熠生輝,

“僅僅是初步測試,它引導出的電系魔力就狂暴得像一場小型風暴!威力驚人!紐特,老朋友,你那里…還有沒有品質上乘的雷鳥尾羽了?或者,哪怕一點脫落的羽毛也行?我急需更多的樣本!”

紐特臉上浮現出既理解又無奈的笑容,輕輕掙脫了奧利凡德過于熱情的手:

“加里克,我很欣賞你的熱情。但今天我來,是為了更重要的事——給我的孫子羅爾夫挑選他人生中的第一根魔杖。”

他側身將羅爾夫讓到前面,“至于弗蘭克(那只雷鳥),它早已回到亞利桑那州的天空,自由翱翔了。我尊重它的選擇?!?

奧利凡德眼中的狂熱火焰瞬間黯淡了幾分,他失望地“哦”了一聲,仿佛泄了氣的皮球。

但很快,他那巨大的銀白色眼睛又聚焦在羅爾夫身上,如同探照燈般上下掃視,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專業審視。

“羅爾夫·斯卡曼德先生…需要一根魔杖?”

他的聲音恢復了那種特有的、帶著詠嘆調的沙啞。

“是的,奧利凡德先生?!?

羅爾夫禮貌地回答,努力忽視對方那穿透性極強的目光,

“大家都說,只有奧利凡德的魔杖,才能真正找到最契合它的巫師?!?

“他們說得很對,年輕人!”

奧利凡德挺直了佝僂的背脊,臉上煥發出新的神采,

“每一根奧利凡德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杰作!它選擇巫師的過程,是一場精妙的魔法共鳴!”

他不再廢話,動作迅捷地從口袋里抽出一條印有銀色刻度的卷尺。

“現在,讓我們開始吧。哪只胳膊是你的魔杖手?”

接下來的幾分鐘,羅爾夫感覺自己像個待雕琢的木偶。卷尺自動飛舞著,測量他的臂長、指距、肩寬,甚至頭圍和兩耳間的距離。卷尺冰涼的觸感讓他有些不自在。

“奧利凡德先生,這些…都和魔杖的選擇有關嗎?”

羅爾夫忍不住問道,看著卷尺還在量他的鼻孔間距。

“至關重要,斯卡曼德先生!”

奧利凡德頭也不抬,專注于記錄卷尺反饋的數據,

“每一寸數據,都在揭示你身體與魔法流動的潛在契合點!再結合強大的魔法物質作為杖芯——鳳凰的眼淚、獨角獸的心弦、龍的心臟神經——才能鍛造出真正屬于你、并愿意為你綻放力量的伙伴!它是你身體的延伸,是你意志的導體!”

他狂熱地揮舞著手臂,仿佛在指揮一場交響樂。

終于,測量結束。奧利凡德在堆積如山的魔杖盒中飛快地穿梭、抽選,動作快得留下殘影。很快,他拿著一個狹長的盒子回到羅爾夫面前,眼神充滿期待:

“來,試試這個,斯卡曼德先生。十一英寸,冬青木,杖芯是鳳凰尾羽——充滿勇氣與守護力量的組合。”

羅爾夫接過魔杖。冬青木入手冰涼光滑。他學著記憶中見過的樣子,輕輕向上一揮——

什么也沒發生。魔杖在他手中安靜得像一截普通的木棍。

“嗯…”

奧利凡德毫不氣餒,一把抽回魔杖,又迅速塞給羅爾夫另一個盒子里的魔杖,

“那么…這個!十一英寸,櫻桃木,杖芯是獨角獸毛——純凈、忠誠,魔力輸出極其穩定。”

羅爾夫的手指剛剛包裹住櫻桃木溫潤的杖柄——

“嗤啦——!”

一道絢爛奪目的、如同節日煙火般的彩色光芒猛地從魔杖尖端迸射而出!金色、銀色、翠綠色的光點像調皮的精靈,在布滿灰塵的空氣中歡快地跳躍、盤旋,瞬間照亮了昏暗的店鋪角落!羅爾夫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溫暖而雀躍的脈動,從魔杖柄端傳來,仿佛一個沉睡的靈魂被喚醒,正欣喜地回應著他的觸碰。

“噢!”

奧利凡德發出一聲短促而驚喜的吸氣聲,他那雙巨大的銀白色眼睛死死盯著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魔法光屑,臉上綻放出孩子般純粹的、滿足的笑容。

“非凡!太非凡了!櫻桃木與獨角獸毛…多么優雅而堅定的組合!恭喜你,羅爾夫·斯卡曼德先生!看來是這根魔杖選擇了你!櫻桃木往往青睞那些擁有非凡自制力與清晰頭腦的主人,而獨角獸毛的忠誠與穩定,將是你魔法道路上最可靠的基石。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巫師界必將聽聞你的名字!”

羅爾夫低頭凝視著手中這根仿佛與自己心跳同頻的魔杖,櫻桃木的紋理在光線下流淌著溫潤的光澤,一種奇妙的歸屬感油然而生。

“謝謝您,奧利凡德先生,”

他由衷地說,“我也覺得…就是它了?!?

他珍重地將魔杖放回鋪著深紫色天鵝絨的盒子里。

“七加隆。”奧利凡德報出價格,眼神依舊戀戀不舍地追隨著那個盒子。

走出魔杖店,午后的陽光已微微西斜。羅爾夫懷里抱著魔杖盒,感覺像抱著整個世界。

“櫻桃木和獨角獸毛…非常不錯的開端?!?

紐特眼中滿是欣慰,他再次拿出清單,

“接下來是麗痕書店的課本、帕特奇坩堝店的錫镴鍋,還有…哦,你的寵物伙伴!時間不等人了,小家伙,我們得加快腳步,否則蒂娜的晚餐和嘮叨就要一起等著我們了!”

一個小時后,羅爾夫手里多了一個寬敞的、鑲嵌著黃銅花紋的精致鳥籠。籠子里,一只通體雪白、羽毛蓬松如云、有著金色圓瞳的雌性雪鸮正優雅地梳理著自己的翅膀,不時發出低沉的“咕咕”聲。這是紐特送給孫子的入學禮物,羅爾夫為她取名“盧薇”(Lumiere,意為“光”)。其他購買的物品,在支付了額外的配送費后,將由可靠的貓頭鷹快遞直接送往斯卡曼德宅邸。

“好了,采購任務圓滿完成!”

紐特長舒一口氣,將空了一大半的錢袋收好。他環顧四周,確認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

“抓緊我的手臂,羅爾夫,抓緊了!幻影移形的滋味可不太好受,第一次尤其如此?!?

羅爾夫立刻緊緊抓住祖父結實的小臂。

紐特抽出魔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專注。他集中意念,清晰地吐出那個咒語:

“幻影移形!”

砰!

一聲如同巨大軟木塞被猛地拔出的爆響在狹窄的巷子里炸開!

羅爾夫瞬間感覺像是被塞進了一根冰冷的、正在瘋狂旋轉的橡皮管!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仿佛要將他碾碎!視線扭曲,光線被拉長成詭異的彩色線條,耳膜因氣壓的劇烈變化而刺痛!他甚至來不及驚呼——

下一秒,所有的壓力驟然消失。雙腳猛地踏上堅實的地面,帶著一點踉蹌。一股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熟悉氣息涌入鼻腔。午后的陽光溫柔地灑在斯卡曼德家綠意盎然的后院,遠處傳來蒂娜奶奶呼喚他們進屋吃飯的聲音。只有靴子邊緣沾上的一點新鮮泥土,證明著剛才那場短暫而刺激的魔法旅行并非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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