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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沉淵珠淚

鮫人少女撞開院門時,尾鰭掃過地面的血痕,瞬間凝結成冰晶。她懷中的珍珠滲出咸澀海水,每滴水珠落地便化作哀鳴的人魚虛影,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將熄的磷光。“求您...救救我的族人。”少女咳出碎冰,喉間魚骨項鏈突然崩斷,“海皇的琉璃簪刺破了定海神珠,歸墟漩渦三日后便會吞噬碧落海。”

我接過珍珠,涼意穿透掌心直抵丹田。記憶如潮水倒灌:百年前,鮫人公主與凡人將軍相戀,海皇震怒之下以琉璃簪封印情絲,卻誤將怨恨注入定海神珠。如今珍珠黯淡,正是公主怨念與海皇神力反噬的征兆。珍珠表面浮現(xiàn)裂痕,映出海底城民被漩渦撕扯的慘狀。

“定海神珠非毀于外力,而是毀于愛恨糾纏。”我指尖拂過珍珠裂痕,少女尾鰭上的琉璃簪突然發(fā)出尖嘯,“海皇以為封印情感便能守護族人,卻不知執(zhí)念才是真正的海嘯。”話音未落,珍珠劇烈震動,無數(shù)人魚亡魂從珠中涌出,纏著少女哀號。

少女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是我!是我偷了琉璃簪想喚醒母親的記憶......”原來她是鮫人公主的轉世,百年后尋回簪子,卻意外引發(fā)神力暴走。珍珠裂痕中滲出黑血,那是海皇當年為封印女兒情絲,自剜的心頭血。

我取出刻滿《逍遙游》的貝殼,貝殼開合間吐出巨浪般的經(jīng)文金光。“若想平息歸墟,需用這貝殼收集三界善念,重塑定海神珠。”金光觸及珍珠,亡魂化作點點熒光,“但作為交換,你要帶著琉璃簪去人間,讓海皇親眼看一次——愛并非毀滅,而是救贖。”

少女握緊貝殼與琉璃簪,尾鰭驟然裂開,化作人類雙腿。她離去時,珍珠重新泛起微光,殼上浮現(xiàn)出新的紋路:一條魚與一個人交纏的身影。院外傳來悠遠的螺號聲,那是海底城暫時脫離危機的信號。

銅鈴再次響起時,地面突然震動。一個身披甲骨的巨人破門而入,他的胸口嵌著半塊燃燒的龜甲,甲片縫隙里爬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正在燃燒的《周易》爻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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