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感覺,眼里的所看見的和別人完全不同,自己眼前哪里還有什么莊園,分明就是一個個洞窟,這些洞窟就是大家被安排的房間嗎?夫人能清楚的看見每個人各自在不同的洞窟里,或站或臥就像在正常的生活一樣,他們的頭上各有一根絲線垂落緊緊纏在后腦處,原本莊園里隨處可見的兔子們頭上也有絲線,這些兔子則更加離譜仿佛兔子們就是被這種絲線填充起來的,這些兔子緊緊圍繞在其他人身邊,兔子們就像是布偶一樣堆積在一起,眼神空洞又麻木,但他們的視線卻始終落在洞窟里的眾人身上。夫人抬起頭想看看天空卻也只能看到巖壁,本以為莊園是在在一個山谷里,現在才發現莊園一直都在漆黑的山洞里,那原本是太陽的地方現在卻是在巖壁上的數個發光體,這些發光體共同照亮了山洞。夫人開始懷疑白裙女士給自己吃的茶點或許有問題,如果可以的話讓其他人都吃下白裙女士給的茶點來試探一下,現在只有護衛在自己身邊,夫人覺得并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夫人讓護衛走在前面以免因為視覺上的錯位讓自己遇到什么危險,夫人害怕被其他人發現自己現在看到的莊園與眾不同。護衛很疑惑為什么夫人突然讓自己走前面,但他也沒有多說什么,護衛的職業讓他的問題一向很少。
護衛推開了眼前莊園的大門,大步走了進去莊園主正在和官員富商爭論著什么,原來是因為畫家今天一早回來了,但夫人和護衛卻消失了一晚的事情,三人爭論得面紅耳赤,莊園主或許是因為夫人的失蹤失去了以往的沉穩。突然看見護衛推門而入的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護衛身上眼里都出現了欣喜的神色。官員邊走上前邊對護衛使了個眼色:“哦,我親愛的伙計,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官員似乎并不想在現在詢問護衛失蹤后的事但莊園主可沒有這個想法:“我尊敬的先生,很高興您能回來!但現在我有一個問題需要麻煩你,請問您有看見我的妻子嗎?”
護衛卻很疑惑:“您的妻子?她現在不就站在這里?”護衛側身指了指自己站在身后的夫人,官員和富商互相看了一眼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莊園主卻死死地注視著夫人的方向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尊敬的先生,您一定是在開玩笑,那個方向可什么都沒有。”莊園主的語氣冷了些。
護衛這才察覺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對:“你們…看不見她嗎?”護衛的表情十分的僵硬…
夫人看著護衛做出推開門大步往前走的動作,可是在夫人眼中的護衛只是原地推開了空氣后原地踏步然后就站定和他人交談起來,問題就出現在這里:護衛的面前并沒有任何人,護衛就這樣自顧自交談起來,夫人只看見不遠處的三個洞窟里三個人做出相應的動作像是在回應護衛一樣。
在護衛的視角下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明明夫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官員富商以及莊園主三人卻沒有任何人能看見,仿佛夫人只是自己的錯覺,護衛走到夫人身邊伸手想要觸碰一下夫人,手上的觸感十分明顯,顯然夫人確實就站在這里,護衛松了一口氣:“夫人,這到底是怎么一個情況?我感覺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夫人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懷疑現在的情況和我之前吃的茶點有關系,你試試能不能讓他們吃下籃子里的茶點,看事態會不會有所變化。”說完夫人從籃子里取出白裙女士送的那部分茶點遞給護衛,“對了,你也吃一點吧,人多一些更容易得出結論?!?
從官員他們的視角下看到護衛躲在一旁說著話,像是在和某人對話,然后突然之間護衛的手里就多了一盤點心,點心看著很普通,但這詭異的出現方式讓官員和富商的背上感到陣陣涼意,莊園主此時卻是臉色一變就像是明白過來什么事一樣。
護衛把點心放在桌子上張口說道:“這個是夫人交給我的茶點,她說想讓大家一起嘗試一下。”說完護衛就拿起一塊茶點塞進了自己的嘴里,茶點進嘴的瞬間,護衛被茶點的口感和味道驚艷到了,臉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粗o衛拿出茶點時,富商本來是不打算嘗試的,直到看見護衛表情的變化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拿起一塊茶點小小地嘗了一口,等體會到茶點的美味后富商很快就吃完了手中的茶點并伸出手想要再拿一塊。
莊園主沒有任何猶豫,他甚至在護衛還沒放好茶點之前就已經伸出手取了一塊茶點放入嘴里,熟悉的味道讓莊園主呆愣在原地。而官員則自始至終都沒有伸手去取茶點,他只是看著富商的動作皺了皺眉,想看看事情會不會有變化。
然而,事情總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富商他們依舊看不見夫人,也沒看見夫人眼里的場景,護衛的視線卻好像花了一樣變得有些模糊,護衛閉上眼搖了搖頭,再睜眼時視線已經重新變得清晰起來,他伸出手又取了一塊茶點:“這茶點還真不錯,雖然看著簡單樸實了些,莊園準備的東西還真不錯,就是少了點兒,下次能多準備些就好了。”
官員此時有些恐懼了,官員用力捏了一把自己背在身后的左手,官員壓制好自己的情緒:“這個茶點你不是說是夫人讓你拿給我們試試的嘛嗎?”
護衛卻是疑惑地歪了歪頭:“夫人?夫人是誰?這些茶點不是莊園主準備的嗎?”
富商點點頭:“對呀,誰是夫人呀?”莊園主站在一旁使勁捏著拳頭一言不發。
官員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努力恢復好自己的心情:“是這樣嗎?可能我有些記錯了吧。”說完官員就轉身往樓上走去了,官員感覺天旋地轉自己的腳仿佛踩在棉花上使不出力。富商疑惑著看著官員的反應,富商沒有多想,再次取出幾塊茶點上了樓。護衛看著官員上了樓也連忙就跟了上去。
此時只剩下莊園主還站在桌子前,等三人都離開之后,莊園主才走到剛剛護衛指向的位置,莊園主低吼著:“為什么?為什么每次你好奇心都這么重,明明和你無關的,為什么你總是這樣……”莊園主的眼里流下眼淚來,他的眼睛通紅看起來更像只兔子了。
夫人抱著籃子靠在巖壁上,此時的她無比的孤獨,整個世界仿佛只有她一個人,夫人聽不見莊園主的話,連護衛都已經看不見夫人了,夫人只能自己想辦法去和莊園主他們建立聯系,或許只要能再一次見到白裙女士世界就能恢復正常,自己就能回到原來的生活了。夫人奔跑著,她沿著漆黑的山洞奔跑著…
此時官員坐在自己的床上,顫抖著點燃了一根雪茄有些出神,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官員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進來!”
護衛推開門進來后立刻就將房門關上并反鎖好:“先生,您讓我調查的事情有了部分進展,但我并不能確定…”說著護衛就把這一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昨天,我發現了一個山洞,我在山洞里發現一個小木屋,木屋里住著一個女人;然后我從山洞里出來時發現莊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城堡,我被城堡的衛兵抓了。衛兵把我送到城堡的主人面前,城堡的主人是另一個女人,然后我就在城堡住了一晚,今天早上才回來?!?
聽著護衛的話,官員的手反而不像之前一樣抖得厲害了,他深吸了一口雪茄再吐出來:“你的意思是這里還有其他的人居住嗎?城堡?衛兵?簡直就像是回到了中世紀一樣。既然你被他們抓了,那他們又是為了什么放了你?還有你昨天不是在跟蹤夫人嗎?為什么沒有夫人的消息?”
聽到官員的問話,護衛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什么事一樣:“對哦?他們怎么就把我放了呢?我記得好像沒有原因,我就這么被放了,那一開始又為什么要抓我呢?”護衛想不明白,護衛感覺自己像是遺忘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來。
官員長呼一口氣:“既然這樣,你現在還能找到那個山洞嗎?”
護衛拍了拍胸脯:“當然能,我一路都做了記號,只要沿著這些記號,我很快就能找到那兩個地方。”
官員點點頭:“那好吧,你去叫上富商,我們等會兒就去尋找那個木屋和城堡。”官員揮揮手示意讓護衛出去,護衛點頭轉身要離開房間,突然他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對了,還有你剛剛又一次提到的夫人,夫人到底是誰來著?”
夫人跑到了那個山洞里,夫人咬咬牙下定決心,徑直走進山洞,可這一次,夫人沒有任何發現,山洞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不斷延伸,夫人疲憊不已卻仍是咬牙往前走著。
于此同時,作家在一群兔子的擁護下走向一片樹林中,他們深入這個片樹林,然后刷的一聲消失不見,作家和兔子們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吞沒了一樣,樹林依舊安靜,就像是未曾有任何人到來一樣。
護衛帶著官員和富商也來到了山洞前,官員笑了笑:“或許,夢想莊園的迷底今天就要被我們揭開了,我們的計劃總算是能正常進行下去了,只要把夢想莊園牢牢抓在手里,大把大把的鈔票就能向我們涌來?!?
富商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點點頭,他的眼睛里透露出興奮和市儈來:“走吧,這將是我們新的一步?!?
三人走進山洞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出口的亮光,官員快步跑出山洞,官員眼里的興奮還沒有散去,眼前卻只有一座破敗坍塌的城堡,沒有衛兵也沒有別的什么人。護衛連忙解釋:“沒理由啊,我昨天到來時這里還是完好的,現在怎么就變成這樣了?我們也沒有走錯路?!?
官員擺擺手:“看來,這里確實還有什么說不清楚的地方,走吧,進去這座城堡看看,或許會有什么線索?!痹诮洑v了夫人從護衛和富商兩人的記憶消失后,官員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什么好怕的了,這座城堡也許就有著自己需要的線索,官員是不會放棄的。
官員走進城堡的廢墟,城堡崩塌風化十分嚴重,幾乎沒有能夠平穩下腳的地方,他們費力翻進城堡的大堂,萬幸這里還有些支撐沒有坍塌。護衛指著大堂里那張高高在上的椅子:“就是這張椅子,那個紅裙女人當時就是坐在這張椅子上發號施令的,而且周圍原本有很多展臺,展臺里放著很多奇怪的東西,現在卻都不見了。”說著護衛就走上前來到椅子旁邊,護衛繞著走到了椅子背后,看到的東西讓護衛心里顫抖了一下就招呼著官員和富商過來。
等官員和富商都看見椅子后的東西時,護衛才開了口:“這就是我之前見到的紅裙女人了,這條紅裙雖然風化破損嚴重,但我還是能認出來的。”只見椅子后面一副白骨倚靠在椅背上,白骨身上穿著一條被風化的長裙,依稀還能看出紅裙以前是多么精致。
線索仿佛又斷開了,官員注意到白骨的手中握著一條吊墜,官員將吊墜提了起來,這是一塊三角形的吊墜,吊墜上只刻畫著一只已經看不清楚的眼睛,官員將吊墜握在手里:“或許,我們之前都把這里想復雜了,這里也許根本就沒有我們猜測的所謂真正主人,只要控制住莊園主我們的計劃就能推進下去了。就算這里有什么怪事發生,那不也是一個能賺錢的噱頭嗎?”
富商點頭,他們準備回到莊園,打算用一些真理去和莊園主好好聊一聊了,希望莊園主能識一些時務吧。官員一馬當先走在前面,他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富商和護衛兩人臉上的表情,兩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十分僵硬,就像是木偶一樣。
夫人還在山洞里走著,她已經走了很久了,這個山洞就像是真的沒有盡頭一樣,夫人只是不斷的往前,空氣里傳來一聲嘆息:“停下吧,你已經很累了?!?
夫人顫抖著身體轉過身,眼前正是她在尋找的白裙女士。白裙女士雙手合在小腹上,她緊閉雙眼低著頭,一身白裙的她就像是一位正在祈禱的修女一樣,但夫人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位白裙女士是絕對不會對著神明祈禱的。
夫人感覺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撲倒在白裙女士腳邊:“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下手?為什么要讓我看到那些奇怪的畫面?為什么讓他們都看不見我甚至在他們吃下茶點后就遺忘了我?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白裙女士并沒有直接回答夫人的問題,她蹲下身子,輕輕用手整理著夫人散亂的頭發,擦掉夫人臉上的塵土:“你要相信我并沒有那么做,我送給你的真的就只是普通的茶點而已,并沒有你說的那些效果。”白裙女士把夫人鬢角垂落下來的頭發捋到夫人耳后,“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嗎?或許這個真相對你來說并不會怎么美好?”白裙女士做著這些動作時并沒有睜開眼睛,但夫人確實能感覺到白裙女士正注視著自己。
夫人看著白裙女士的臉感覺到些許平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白裙女士將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拍了拍夫人身上的塵土:“既然如此,那你就跟上來吧!”白裙女士轉身往一旁走著,本是巖壁的地方沒有對白裙女士造成任何阻攔,那巖壁扭曲了幾下直接變成了一個洞口,里面出現了新的道路,夫人連忙跟了上去。
“這是第幾次回到城堡門口了?”富商撓頭看著官員和護衛,原來他們三人一直沒能找到來時的山洞,那個山洞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無論三人如何尋找都沒能找到,官員一拳砸在身旁的樹上,這樹上刻著好幾道劃痕,那是他們之前走回來時做的記號,他們似乎是被困在城堡這里離不開了…
夫人緊跟著白裙女士走到了一個地方,這是一個高處,往下看能看見那個被絲線覆蓋的莊園,夫人終于看清楚了這個視角下莊園的全貌,這些絲線就像一個繭一樣緊緊包裹著莊園。
白裙女士微微開口:“其實我們都已經死了,死在了我們面前這個名為夢想莊園的邪神手里。”白裙女士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鏡子,鏡子里夫人看見了自己的樣子,夫人看見那扭曲又詭異的絲線也緊緊纏在了自己身上,一層又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