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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血色信號,亡命奔逃

紅色的信號彈在夜空中炸開時,歐陽麟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團刺目的紅光像朵妖異的罌粟,將整片密林照得如同白晝,連飄落的樹葉都染上了詭異的血色。

“不好!”他低喝一聲,腦子飛速運轉。影衛(wèi)司的援兵絕不會少,看這信號彈的規(guī)格,至少是百人隊,再拖下去,別說帶著沈落雁突圍,能不能自保都是問題。

刀疤臉的獰笑聲在身后炸開:“跑啊!我看你們往哪跑!等會兒把你們剁成肉醬,喂山里的野狼!”

歐陽麟沒時間回頭,猛地轉身,在沈落雁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少女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鼻尖瞬間撞上他帶著草木氣息的衣襟,臉頰“騰”地燒了起來。

“抓緊了!”歐陽麟低喝一聲,腳下猛地發(fā)力。他此刻用的是道家老者教的“縮地成寸”訣,雖不及老者那般一步跨出數(shù)丈,卻也比尋常輕功快了數(shù)倍。

青石板似的地面被他踩出一串火星,雜役服的下擺被風掀起,像只展翅的青鳥。

懷里的沈落雁只覺得風聲在耳邊呼嘯,兩旁的樹木飛速倒退,像被墨染過的殘影。

她不敢睜眼,只能死死攥著歐陽麟的衣領,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沉穩(wěn)有力,帶著種讓人安心的韻律,連帶著狂跳的心都平靜了幾分。

“這速度……”刀疤臉的驚呼聲被甩在身后,帶著難以置信的惶恐。他混影衛(wèi)司二十年,從沒見過有人能把輕功練到這種地步,簡直不像凡人。

歐陽麟抱著沈落雁在密林中穿梭,專挑最陡峭、最茂密的地方走。

他的腳像是長了眼睛,避開所有的荊棘和陷阱,有時甚至能在傾斜的巖壁上疾走幾步,借力騰空,躍過數(shù)丈寬的山澗。

風聲里夾雜著身后越來越近的追兵聲、犬吠聲,還有信號彈炸開后引來的夜梟啼叫,像催命的符咒。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里像塞進了團火,喉嚨干得發(fā)疼,歐陽麟才漸漸放緩腳步。他回頭望去,身后的火光已經(jīng)變成了遠處模糊的紅點,追兵顯然被甩開了。

“放我下來吧。”沈落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知是嚇的還是晃的。

歐陽麟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抱著她,連忙松開手。

沈落雁腳一沾地就踉蹌了一下,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低著頭不敢看他。月光透過樹葉灑在她散亂的發(fā)梢上,泛著柔和的光暈,倒比平時多了幾分嬌憨。

“前面有個山洞。”歐陽麟指著左前方,那里有塊巨大的巖石,巖石下的洞口被藤蔓遮掩著,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這是他剛才跑路時用眼角余光瞥見的,道家老者說過,野外求生,眼睛要像鷹隼,能從蛛絲馬跡里找到安身之所。

兩人鉆進山洞,歐陽麟用劍斬斷門口的藤蔓做掩護,又撿了些枯枝堆在洞口,既能擋風,又能在有人靠近時發(fā)出聲響。

山洞不深,約莫兩丈寬,角落里堆著些干稻草,像是獵人臨時歇腳的地方,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松脂香。

“先歇歇。”歐陽麟從懷里掏出個水囊遞給沈落雁,這是他出門時娘親塞的,用羊皮做的,防潮耐用。

沈落雁接過水囊,喝了一小口,才緩過勁來。她看著歐陽麟靠在洞壁上喘氣,額頭上的汗珠順著下頜線往下滴,砸在青色的雜役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剛才那番奔逃,對他的消耗顯然不小。

“你的腳……”沈落雁忽然注意到他的布鞋,鞋底已經(jīng)磨破了個洞,露出的腳趾上滲著血,想必是剛才跑得太急,被石子劃破了。

“沒事。”歐陽麟擺擺手,從懷里掏出李伯給的傷藥,倒了些在手心,胡亂往腳上抹了抹。

沈落雁卻走過來,蹲下身,不由分說地拿過他手里的藥瓶:“你這樣抹不對,會感染的。”她小心翼翼地撥開他的腳趾,用自己的帕子沾了點水囊里的水,輕輕擦拭傷口,然后才把藥膏均勻地涂上去,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易碎的瓷器。

歐陽麟愣了愣,低頭看著她認真的側臉。火光跳躍中,她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鼻尖小巧挺翹,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她,忽然覺得沈落雁不像平時那個端莊得體的大家閨秀,倒像村里隔壁的阿妹,會在他爬樹掏鳥窩摔下來時,偷偷給他塞顆糖。

“謝謝你。”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沈落雁搖搖頭,把藥膏收好:“該說謝謝的是我。”她坐在他對面,抱著膝蓋,“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肯定……”她沒說下去,但眼里的后怕顯而易見。

山洞里陷入沉默,只有柴火偶爾噼啪作響。月光從洞口的縫隙鉆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你好像很怕影衛(wèi)司?”歐陽麟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想起沈落雁剛才在黑風寨的反應,不像是單純害怕殺人,更像是害怕影衛(wèi)司本身。

沈落雁身體僵了一下,過了很久才低聲道:“我娘就是被影衛(wèi)司的人害死的。”

歐陽麟有些意外:“為什么?”

“我不知道。”沈落雁的聲音發(fā)啞,“我娘去世的時候我才五歲,只記得那天來了很多穿黑衣的人,把家里翻得亂七八糟,還把我娘帶走了。

爺爺說她是病死的,但我偷偷聽到管家說,她是被影衛(wèi)司的人折磨死的,因為她不肯說出……”她忽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禁忌。

“不肯說出什么?”歐陽麟追問。

沈落雁搖搖頭,眼神閃爍:“不知道,他們沒說清楚。”她抬起頭,看著歐陽麟,“你呢?你好像一點都不怕他們,還知道他們的信號彈是什么意思。”

歐陽麟心里一動,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太鎮(zhèn)定了,容易引人懷疑。他撓了撓頭,故作輕松地說:“村里的黑袍老爺爺給我講過,說江湖上的門派都有自己的信號,影衛(wèi)司的紅煙花最嚇人,見了就得跑。”這半真半假的話,既解釋了自己的鎮(zhèn)定,又沒暴露太多。

沈落雁顯然相信了,點點頭:“你那位老爺爺懂得真多。”她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你剛才說村里有很多奇怪的人?”

“嗯。”歐陽麟笑了笑,說起村里的趣事,“有個穿長衫的老爺爺,總愛拿著本書念叨‘之乎者也’,卻能在暴雨天讓院子里的花不被淋壞;還有個和尚老爺爺,看著慈眉善目的,卻能一拳打碎村口的大石頭;村長更厲害,能用樹枝當劍,把天上的鳥打下來……”他說得眉飛色舞,刻意避開了那些高手的真實身份,只說是些有“小本事”的老人。

沈落雁聽得眼睛發(fā)亮:“你們村真好,像話本里寫的世外桃源。”她嘆了口氣,“我從小就在青陽城長大,每天要學禮儀、學算賬、學藥材知識,爺爺說女孩子家要懂事,不能給家里惹麻煩。”

她看著洞口的月光,“其實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知道迷霧森林里是不是真的有妖獸,想知道斷云峰上能不能看到日出。”

歐陽麟看著她眼里的向往,忽然覺得,這個養(yǎng)在深閨的大小姐,和村里那些追著蝴蝶跑的丫頭片子也沒什么不同,都對未知的世界充滿好奇。

“以后有機會,我?guī)闳タ纯础!彼摽诙觥?

沈落雁驚訝地看著他,隨即臉頰微紅,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好啊。”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從書院的先生講到城里的小吃,從黑風寨的舊事講到沈家的藥材生意,氣氛漸漸輕松起來。

歐陽麟發(fā)現(xiàn)沈落雁懂得很多,尤其是藥材,說起各種草藥的習性和功效,頭頭是道,比村里的李伯還厲害。

“你怎么懂這么多藥材?”他好奇地問。

“我娘以前是藥農(nóng)的女兒,她教我的。”沈落雁的眼里閃過一絲溫柔,“她說每種草都有靈性,你對它好,它就會報答你。”

歐陽麟想起村里的藥圃,李伯也總說類似的話。

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雖然很大,人和人之間的聯(lián)系卻很奇妙,哪怕隔著千山萬水,也能因為一句相似的話,產(chǎn)生莫名的親近感。

“外面好像沒動靜了。”沈落雁忽然側耳聽了聽。

歐陽麟也豎起耳朵,外面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沒有追兵的腳步聲和犬吠聲。他站起身:“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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