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擦藥摸到她的手,海云帆像被雷劈成木樁子
- 靈劍山:海云帆風鈴瘋戀實錄
- 文清絕
- 2248字
- 2025-07-10 19:36:43
練武場的沙地上還留著半截斷裂的木劍,是方才風鈴練劍時太用力劈斷的。她此刻正盤腿坐在石階上,左手腕腫得像截發面饅頭,剛才收勢不穩撞在石柱上,油皮擦破了一大塊,滲著血珠混著沙土,看著像塊被踩爛的西紅柿。
“忍著點。”海云帆蹲在她面前,手里捏著個陶碗,里面的藥膏黏糊糊的,泛著股草藥混著蜂蜜的怪味——是王舞秘制的“止痛膏”,據說涂了之后疼得更兇,但好得快,就跟用烙鐵燙傷口似的道理。
他的指尖剛碰到她的手腕,風鈴就“嘶”地抽了口冷氣,下意識往回縮。海云帆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傷口周圍的紅痕,突然想起昨兒她燉排骨時,也是這樣紅通通的手腕在灶臺前晃,當時他還偷偷數過她手背上的小痣,像三顆歪歪扭扭的星子。
“別動。”他壓低聲音,語氣比平時硬了三分,其實是怕自己的手抖得太厲害。藥膏沾在指尖,涼絲絲的,他小心翼翼地往她傷口上抹,動作輕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風鈴的睫毛顫了顫,突然盯著他的耳朵笑出聲:“你耳尖咋紅了?跟被蚊子叮了似的。”
海云帆的手猛地一頓,指尖不小心蹭到她沒受傷的地方,那片皮膚溫溫熱熱的,像揣了顆小太陽。他的腦子“嗡”地一聲,像有只蜜蜂鉆進了天靈蓋,瞬間一片空白。
——完了。
——被電著了?
——王舞說過雷劫的滋味就像被人從后腦勺潑了碗滾油,難道這就是?
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一動不動,脊背挺得筆直,活像根被雷劈過的枯木樁子,連眼珠子都忘了轉。風鈴舉著另一只沒受傷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傻了?中邪了還是藥膏有毒?”
藥膏確實有點“毒”——王舞調的時候,聞寶不小心把半罐辣椒醬倒了進去,此刻正蹲在旁邊啃雞腿,邊啃邊含糊不清地說:“師兄你咋不動了?是不是聞到藥膏里的辣椒味兒,想起上次吃火鍋被辣哭的事兒了?”
海云帆的喉結滾了滾,硬是沒擠出一個字。他的指尖還停留在她的手腕上,能感覺到她脈搏的跳動,“咚咚咚”的,比他練劍時的心跳還快。他突然想起前兒個看的話本,說男女授受不親,碰了手就得負責任,難道要像話本里那樣,買八抬大轎娶她?可他連像樣的聘禮都沒有,總不能把自己那柄斷了劍穗的劍送過去吧?
“你再不挪開,我就把藥膏抹你臉上了。”風鈴的聲音里帶著笑,手腕輕輕往回抽了抽。
這一動,海云帆的指尖徹底滑過她的掌心,像摸到了塊剛出爐的米糕,燙得他猛地縮回手,結果手肘撞在身后的石階上,“咚”的一聲悶響,疼得他眼冒金星,眼淚差點飆出來。
“你咋了?”風鈴嚇了一跳,忘了手疼,伸手想去扶他,“撞傻了?”
海云帆像被針扎似的往后躲,屁股在沙地上蹭出半尺遠,活像只受驚的兔子。他捂著撞疼的手肘,臉漲得通紅,嘴里胡亂嚷嚷:“沒、沒事!我練劍去!”
說著就要起身,結果腿麻了,“啪嘰”一聲又坐回地上,后腦勺還磕在石階上,發出“哐當”一聲,聽得聞寶手里的雞腿都掉了。
“師兄你這是表演鐵頭功呢?”聞寶撿起雞腿,在衣服上蹭了蹭繼續啃,“剛才你摸師姐的手,眼睛瞪得跟藥圃里的青蛙似的,是不是被她手上的辣椒膏辣著了?”
——辣椒膏?
海云帆這才聞到指尖的味兒,果然混著股嗆人的辣椒味,難怪剛才覺得燙。他偷偷把手指往袖子上蹭,蹭了兩下又覺得不對,這不是間接碰了她碰過的地方?于是又停下手,手指僵在半空,活像只被凍住的螳螂。
風鈴看著他這副模樣,突然“噗嗤”笑出聲,手腕上的藥膏蹭到了臉頰,留下道綠糊糊的印子,像只偷吃了草藥的小花貓:“傻樣。剛才摸我手的時候,你腦子里是不是在想‘這手燉排骨肯定香’?”
海云帆的臉瞬間紅得能滴出血,剛想否認,就聽聞寶舉著雞腿喊:“我知道!他肯定在想‘師姐的手比我劍穗上的桂花糕還軟’!”
“你閉嘴!”海云帆和風鈴異口同聲地吼他。
聞寶被嚇得一哆嗦,雞腿上的油滴在沙地上,引來幾只螞蟻。他委屈地癟癟嘴:“本來就是嘛,上次我看見師兄對著你的帕子發呆,帕子上還有你啃過的排骨油印呢。”
海云帆的耳朵紅得快要燒起來,抓起地上的斷木劍就想往聞寶頭上砸,結果手一揚,木劍“嗖”地飛出去,正好砸在路過的王舞頭上。
“哎喲!”王舞捂著腦袋跳起來,酒葫蘆滾到風鈴腳邊,“哪個小王八羔子暗算我?”
她低頭看見風鈴手腕上的藥膏,又看看海云帆紅透的臉和僵在半空的手,突然露出了然的笑,蹲下來拍著海云帆的肩膀:“小子可以啊,摸個手就傻成這樣?當年我摸你師父的手,他直接把劍插進了自己腳面,你這算進步了。”
海云帆:“……”
風鈴:“……”
聞寶突然指著海云帆的手:“師兄你的手指在抖!是不是想再摸一次?”
海云帆猛地站起來,結果又被自己的腳絆倒,結結實實摔在風鈴面前,臉離她的膝蓋只有一寸。他能聞到她裙擺上的皂角香,還能看見她手腕上那抹綠藥膏,突然想起剛才摸到的溫度,腦子又開始發懵。
風鈴看著他這副模樣,突然抓起他的手,把剩下的藥膏全抹在他手背上:“給你也涂點,省得你總惦記。”
海云帆的手被她握著,這次沒躲。藥膏涼絲絲的,混著她手心的溫度,像把冰勺子伸進了滾水里,燙得他心里發慌,卻又舍不得抽回手。
王舞摟著聞寶的脖子,邊啃他手里的雞腿邊說:“瞧見沒?這就叫‘藥膏傳情’,比你那本《母豬產后護理與表白技巧》靠譜多了。”
聞寶啃著雞腿點頭:“那下次我給琉璃仙送藥膏?”
海云帆和風鈴沒理他倆,就那么握著彼此的手,沙地上的螞蟻搬著雞腿渣路過,像是在給這對傻愣愣的家伙搭鵲橋。直到藥膏干透,在倆人手上結了層綠綠的殼,海云帆才紅著臉抽回手,小聲說:“明天……我還幫你涂藥。”
風鈴的嘴角翹得老高,故意板著臉:“那你得先學會別摸完手就當木樁子。”
遠處的王舞突然喊:“記得多放點辣椒!活血化瘀!”
海云帆的臉又紅了,這次卻沒躲,只是低頭看著手背上的綠藥膏,覺得比話本里寫的定情信物還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