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床底搶餅記
- 靈劍山:海云帆風(fēng)鈴瘋戀實(shí)錄
- 文清絕
- 3384字
- 2025-07-11 14:07:41
“最后半塊芝麻餅,誰搶到歸誰!”風(fēng)鈴舉著油紙包,在膳堂門口蹦得像只偷油的松鼠。
海云帆喘著氣追上來,練劍服的領(lǐng)口還敞著,額角的汗順著下頜線往下淌:“明明是我先看到的!王舞師父說今天加餐,就這一塊帶芝麻的!”
“寫你名字了?”風(fēng)鈴轉(zhuǎn)身就跑,裙擺掃過門檻時差點(diǎn)絆倒,“誰跑得快歸誰!”
兩人一前一后沖進(jìn)后院,驚得雞飛狗跳。膳堂的老黃狗抬起眼皮看了看,又耷拉下去——這倆小的天天為口吃的追打,它早就見怪不怪了。
“往哪兒跑!”海云帆一把抓住風(fēng)鈴的后領(lǐng),像拎小貓似的把她拽回來。油紙包在空中劃出道弧線,“啪嗒”掉在地上,幸好油紙夠厚,餅沒沾灰。
“我的餅!”風(fēng)鈴掙扎著去撿,海云帆也同時伸手,兩人的手在油紙包上你來我往,跟搶繡球似的。
“松手!”
“你先松!”
“我數(shù)到三!一——二——”
“誰跟你數(shù)!”
拉扯間,不知是誰的腳勾了對方一下,兩人“哎喲”一聲,像兩捆被推倒的麥秸,滾成一團(tuán)。更絕的是,他們滾的方向正好對著柴房,“哐當(dāng)”撞開虛掩的門,摔了進(jìn)去。
柴房里堆著半人高的干草,角落里還放著張落滿灰塵的舊木床。兩人滾到床底時才停下來,姿勢堪稱扭曲——海云帆的腿壓著風(fēng)鈴的腰,風(fēng)鈴的手揪著海云帆的袖子,腦袋還差點(diǎn)撞在床板上。
“咳咳……嗆死了!”風(fēng)鈴咳嗽著,鼻子里全是灰塵味,“海云帆你壓死我了!快起開!”
“起不來!”海云帆也動彈不得,他的肩膀卡在床腿中間,“你先松腳!踹到我膝蓋了!”
“誰讓你搶我餅!”風(fēng)鈴扭頭瞪他,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像星星。床底空間太窄,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呼吸交纏,帶著點(diǎn)汗味和芝麻餅的甜香。
海云帆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勢瞬間弱了半截,嘟囔道:“那餅本來就該歸我,我今天練了三個時辰劍,消耗大。”
“我還幫膳堂劈了兩捆柴呢!”風(fēng)鈴不服氣,眼睛瞟向掉在旁邊的油紙包——離海云帆的手更近一點(diǎn),“再說了,女孩子要多吃芝麻,能……能養(yǎng)顏!”
“你現(xiàn)在就夠好看了。”海云帆的聲音突然變低,像怕被誰聽見似的。
風(fēng)鈴的臉“騰”地紅了,比剛出爐的餅還燙。她別過臉去看床底的灰塵,假裝沒聽見:“……少貧嘴,趕緊拿餅。”
海云帆這才想起正事,伸手去夠油紙包。就在指尖要碰到的瞬間,柴房門口突然竄過一道灰影,速度快得像道閃電。
“什么東西?”風(fēng)鈴嚇了一跳,往海云帆身邊縮了縮。
海云帆也繃緊了神經(jīng),瞇眼盯著那道影子——是只老鼠!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在膳堂偷吃得肥頭大耳的那種。更氣人的是,那老鼠居然徑直沖向了芝麻餅!
“滾開!”海云帆伸手去趕,結(jié)果動作太大,肩膀在床板上磕出“咚”的悶響,疼得他齜牙咧嘴。
老鼠被嚇了一跳,卻沒跑,反而用后腿蹬了蹬地,像是在示威。然后,在兩人的注視下,它用嘴叼起油紙包,尾巴一甩,就要往墻洞里鉆!
“我的餅!”風(fēng)鈴急得想去抓,結(jié)果忘了自己還被海云帆壓著,一動之下,兩人又滾成麻花,腦袋“嘭”地撞在一起,眼冒金星。
等他們暈乎乎地爬起來,老鼠早就沒影了,墻洞里只露出半截油紙角,像在嘲笑他們。
“……”
“……”
柴房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只有墻洞里偶爾傳來老鼠“吱吱”的得意叫聲。
“海云帆,”風(fēng)鈴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點(diǎn)要哭的架勢,“我們倆加起來,居然搶不過一只老鼠?”
海云帆的心情也很復(fù)雜——他好歹是萬法仙門出來的弟子,靈力修為不算差,居然栽在了一只偷餅的老鼠手里,說出去能被聞寶笑半年。他摸了摸被撞疼的額頭,嘆了口氣:“那老鼠……可能成精了。”
“成精也不能搶我的餅!”風(fēng)鈴越想越氣,抬手捶了海云帆一下,“都怪你!剛才要是不跟我搶,餅也不會掉!”
“怎么能怪我?”海云帆也委屈,“明明是你先跑的!”
兩人又開始拌嘴,聲音不大,更像是在撒嬌。床底的空間太逼仄,吵架時難免碰到胳膊蹭到腿,剛才還覺得別扭,現(xiàn)在倒不那么在意了。
“你看你,頭發(fā)上全是灰。”海云帆伸手,替風(fēng)鈴拂掉發(fā)梢的灰塵,指尖不經(jīng)意碰到她的耳垂,燙得像小火炭。
風(fēng)鈴的話卡在喉嚨里,心跳又開始亂了節(jié)奏,只能用更大的聲音掩飾慌亂:“你還說我!你下巴上沾著根草!”說著伸手去扯,結(jié)果用力過猛,把海云帆的頭發(fā)拽下來兩根。
“嘶——”海云帆疼得齜牙,卻沒躲,反而定定地看著她。
昏暗的光線下,她的睫毛很長,鼻尖微微翹著,因?yàn)閯偛诺淖汾s,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床底的灰塵在光束里跳舞,空氣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悄悄變化。
“喂,”海云帆突然開口,聲音有點(diǎn)啞,“那餅……不吃也罷,我明天去膳堂跟老張頭說,讓他單獨(dú)給你烤一爐,全放芝麻。”
風(fēng)鈴的氣消了大半,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不過……”她看了眼墻洞,“那老鼠會不會吃壞肚子?芝麻太多了。”
海云帆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善良逗笑了:“說不定它正邊吃邊罵我們傻,放著好好的路不走,非要鉆床底。”
“我們才不傻!”風(fēng)鈴反駁,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倆人為了半塊餅滾進(jìn)床底,還被老鼠搶了,好像確實(shí)有點(diǎn)傻。她忍不住笑出聲,肩膀一抖一抖的。
海云帆看著她笑,自己也跟著笑起來。床底的灰塵被震得簌簌往下掉,落在兩人的頭發(fā)上、衣服上,像撒了層糖霜。
“對了,”風(fēng)鈴笑夠了,突然想起什么,“我們怎么出去?你剛才把肩膀卡床腿里了。”
海云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處境——右臂被床腿和干草夾著,動一下就疼。他試著掙了掙,結(jié)果卡得更緊了:“……好像有點(diǎn)麻煩。”
“笨蛋!”風(fēng)鈴又氣又笑,伸手去扒拉他肩膀周圍的干草,“別動,我?guī)湍闩!?
她的手指很靈活,一下下?lián)荛_纏繞的草屑。海云帆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噴在自己的頸窩,癢得他想縮脖子,卻又不敢動,怕影響她。
就在這時,柴房門口傳來腳步聲,還有聞寶那標(biāo)志性的大嗓門:“帆哥!風(fēng)鈴姐!你們看見我的芝麻餅了嗎?我就放膳堂門口,轉(zhuǎn)個身就沒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心虛——剛才光顧著搶,忘了問這餅到底是誰的。
“完了,是聞寶的。”風(fēng)鈴捂住臉,“他要是知道我們倆搶他的餅,還被老鼠吃了,會哭暈過去的。”
海云帆也頭疼:“別出聲,假裝不在。”
可事與愿違,聞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伴隨著“窸窸窣窣”的響動。
“咦?柴房門開著?”聞寶的聲音就在門口,“帆哥?風(fēng)鈴姐?你們在里面嗎?”
兩人屏住呼吸,恨不得變成床底的灰塵。
突然,頭頂?shù)拇舶濉爸ㄑ健币宦曧懀孟裼腥瞬攘松蟻怼?
“誰啊?”風(fēng)鈴嚇得抓住海云帆的胳膊。
海云帆也緊張起來,剛想說話,就聽床板上的人喊:“老張頭!你看見我養(yǎng)的那只灰鼠了嗎?早上跑出去沒回來,那家伙偷了半塊芝麻餅,我怕它撐著!”
是膳堂的雜役老李頭!
墻洞里的老鼠似乎聽到了主人的聲音,“吱吱”叫了兩聲。
“在這兒呢!”老李頭的聲音透著驚喜,然后是搬開什么東西的聲音,“你這小東西,居然躲柴房床底……喲,床底下怎么有倆孩子?”
海云帆和風(fēng)鈴:“……”
下一秒,床板被掀開,刺眼的陽光涌進(jìn)來,照亮了兩人灰頭土臉、姿勢扭曲的模樣。老李頭舉著那只偷餅的老鼠,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聞寶也跟了進(jìn)來,看到床底的兩人,又看看老李頭手里的老鼠,瞬間明白了什么,指著他們笑得直不起腰:“帆哥!風(fēng)鈴姐!你們、你們居然跟一只老鼠搶餅,還鉆床底!哈哈哈哈!”
風(fēng)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把臉埋在海云帆的胳膊肘里不肯抬頭。
海云帆倒是臉皮厚了點(diǎn),干咳兩聲:“誤會,我們就是……進(jìn)來找個東西。”
“找東西需要抱在一起嗎?”聞寶擠眉弄眼,“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要給風(fēng)鈴姐單獨(dú)烤一爐芝麻餅?”
海云帆的臉?biāo)查g紅了,瞪了聞寶一眼:“再多嘴,明天的餅?zāi)阋矂e想吃了!”
老李頭抱著他的寶貝老鼠,看著這倆活寶,搖了搖頭又忍不住笑:“行了行了,多大點(diǎn)事。老張頭今晚烤餅,管夠!不過……”他看了眼床底,“下次搶東西別往床底鉆,里面除了老鼠,還有我去年掉的襪子。”
風(fēng)鈴:“……”
海云帆:“……”
被老李頭和聞寶從床底拉出來時,兩人的衣服上沾滿了灰塵和草屑,頭發(fā)亂得像雞窩。風(fēng)鈴的發(fā)帶又?jǐn)嗔艘桓T品男渥颖还雌屏藗€洞。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聞寶在前面跑,嘴里嚷嚷著要去告訴王舞師父這個“天大的笑話”。海云帆和風(fēng)鈴跟在后面,誰都沒說話,卻時不時偷偷看對方一眼,然后飛快地移開目光,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yáng)。
“喂,”快到膳堂時,風(fēng)鈴?fù)蝗婚_口,“明天的芝麻餅,要多加糖。”
海云帆笑了,聲音輕快得像踩在云絮上:“好,全聽你的。”
墻洞里,那半塊被老鼠啃了兩口的芝麻餅靜靜躺著,仿佛在見證這場又傻又甜的“床底奇遇記”。至于那只老鼠,正被老李頭拎著后頸,等著迎接一頓“混合雙打”——搶誰的餅不好,非要搶這倆活寶的,這下好了,全柴房都知道它是只“敢跟修仙者叫板”的鼠中霸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