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得不揭開的傷疤,禁忌之戲的殘骸
- 開局繼承戲班,你讓我給鬼神唱戲
- 不如隨波逐流
- 2125字
- 2025-07-21 11:48:34
魂香搞定,但唱戲的家伙事兒還差一件。
沈青衣看著樟木箱子里那塊粉色魂香,成就感還沒在心里待熱乎,就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他重新攤開那頁破舊的《盜喜記》戲譜,手指點在了另一行批注上。
【道具:穿心鑼。】
【引:以啞仆之聲為引,敲之,可驚天地,泣鬼神。】
“以啞仆之聲為引……”
沈青衣反復咀嚼著這七個字,只覺得腦仁都開始疼了。
啞叔!
他是個啞巴!
一個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人,要怎么取他的“聲音”?
這不純純的擱這兒玩我呢?
這不是悖論嗎?還是說,這戲譜的作者就喜歡搞這種文字游戲,存心不讓人把戲唱下去?
他煩躁地在屋里來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吱呀”作響。
魂香的問題,靠的是專業對口加一點點小聰明,硬剛過去了。
可這“啞巴的聲音”,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連個解題思路都沒有。
線索在哪?
線索到底在哪?
沈青衣猛地停下腳步,腦子里像是有道閃電劈過!
夢!
啞叔那個失敗演出的夢!
那個夢境,就像是一盤記錄了當年所有細節的錄像帶,被強行塞進了他的腦子里。之前他只顧著恐懼和逃避,現在想來,那里面一定藏著他忽略掉的關鍵信息!
他強迫自己坐回椅子上,閉上雙眼,調動起全部的精神,主動沉浸到那段恐怖的記憶里去。
……
陰森的戲臺,血紅的月亮,臺下是無數雙空洞的眼睛。
年輕的啞叔,或者說,當年的班主,正意氣風發地準備開腔。
然后,那股無法形容的、來自未知存在的恐怖力量降臨了!
“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那是班主最后的聲音!
緊接著,他的喉嚨里像是被灌滿了水泥,再也發不出任何音節。他痛苦地張著嘴,青筋暴起,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漏風聲。
他的聲音,被奪走了!
沈青衣在記憶的深海里,強忍著那股感同身受的窒息感,死死地“盯”著那個痛苦的身影。
別漏掉任何細節!
年輕的班主瘋了一樣,雙手成拳,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咚!”
“咚!”
“咚!”
那不是演戲,那是絕望到極致的自殘式發泄!
就在他捶下第三拳的時候!
“咔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在混亂的記憶中,顯得異常刺耳!
沈青衣的“鏡頭”猛地拉近!
他看清了!
班主捶打的位置,胸口正中,佩戴著一枚黃銅打制的、雕刻著獸紋的圓形護具。
護心鏡!
那枚護心鏡,在他狂暴的捶擊和那股詭異力量的雙重作用下,從中間裂開了一道清晰的縫隙!
就是這個!
沈青衣猛地睜開雙眼,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全是冷汗。
一個大膽到近乎荒謬的猜測,在他腦海中瘋狂成型!
聲音,本質上是一種振動,一種能量。
當年那股詭異的力量,并不是讓啞叔的聲音“消失”了,而是用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將他發聲的能力,連同那最后一聲慘叫所蘊含的全部能量和情緒,從他的身體里剝離了出來!
而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那枚碎裂的護心鏡,就像一個意外的容器,將這股被剝離的“聲音能量”給……封印了進去!
啞叔的聲音,不在他的喉嚨里!
在他的護心鏡里!
“呼……呼……”
沈青衣大口喘著氣,為自己的這個推論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這聽起來太玄乎了,可在這個連鬼神都能拉出來對唱的世界里,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院子里。
啞叔依舊坐在那兒,沉默地打磨著手里的竹篾,仿佛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像。
沈青衣在他面前站定,猶豫了好幾秒,才艱難地開了口。
“啞叔。”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當年……你出事的時候,戴在胸口的那枚護心鏡,還在嗎?”
“唰!”
啞叔打磨竹篾的動作,猛地停住。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渾濁的眼睛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不再是那個溫和孤寂的老人,而像是一頭沉睡的兇獸,被人揭開了最痛的傷疤。
院子里的空氣,瞬間變得凝重而壓抑。
沈青衣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攥住了,呼吸困難。
他知道,自己戳到痛處了。
但他不能退。
為了下河村,也為了啞叔自己。
啞叔死死地盯著他,那布滿老繭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過了許久,仿佛一個世紀那么長。
他眼中的風暴,才緩緩平息,重新歸于死寂。
他放下手里的東西,拿起旁邊的寫字板和炭筆。
他的手抖得厲害,炭筆在木板上,劃出刺耳的“沙沙”聲。
兩個字,力透紙背,帶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禁地】
寫完,啞叔伸出那只干枯的手指,指向了老宅正屋旁邊,一間終年上著鎖的廂房。
那間房,沈青衣從住進來的第一天起,就被啞叔用寫字板嚴厲地警告過,絕對不許靠近。
他一直以為那是什么存放危險物品的庫房。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啞叔站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片刻后,他走了出來,手里多了一把鑰匙。
那是一把老舊的黃銅鑰匙,上面布滿了銅綠,沉甸甸的,充滿了歲月感。
啞叔走到沈青衣面前,將那把冰冷的鑰匙,放在了他的手心。
這個動作,讓沈青衣心頭劇震。
這不僅僅是一把鑰匙。
這是一種許可。
一種交托。
啞叔在用行動告訴他:我的過去,我的傷疤,我的禁地,現在向你敞開。
沈青衣看著啞叔。
他從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警告和疏離。
只剩下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期盼。
啞叔沒有再寫一個字,只是默默地轉身,走回院子角落,重新拿起了他的竹篾。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但沈青衣清楚,從他交出鑰匙的那一刻起,某種沉重的東西,已經徹底改變了。
他握緊了手里的鑰匙,金屬的冰涼觸感,讓他混亂的思緒鎮定下來。
他走到那扇禁忌之門前。
門上掛著一把同樣銹跡斑斑的大鎖,門板上積了厚厚一層灰,蛛網遍布。
這里,到底封存著什么?
沈青衣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
他將鑰匙,插進了鎖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