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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干不干?

李曉萱…白清月…

蘇君牧總覺得這兩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某個犄角旮旯的記憶碎片里出現過。

但此刻,比起回憶,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眼前的處境。

他像個誤入女生宿舍的呆頭鵝,視線無處安放,手腳僵硬得仿佛剛裝上去。

理工男的通病——尤其是他這種常年窩在寢室打游戲的——在異性面前,社交技能基本為零。

上一次跟女生正經說話,還是為了小組作業被迫營業。

“哇,看起來好年輕??!”李曉萱突然像只發現新玩具的小鹿,毫無預警地又湊近了一步,那雙帶著淡藍美瞳的大眼睛好奇地在他臉上掃描。

蘇君牧條件反射般后撤,后背差點撞上冰冷的把桿,腦子里警鈴大作:“見鬼!這姑娘是裝了彈簧嗎?而且……剛練完舞居然沒汗味?反倒有股淡淡的……柑橘洗發水味?不科學!”

“唔……”李曉萱歪著頭,一臉天真無邪,“你成年了嗎?”

蘇君牧忙不迭點頭,像個被老師提問的小學生。

“那,就是在上大學咯?在哪兒呀?”她繼續追問,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

“就…附近,燦理大學?!碧K君牧聲音有點干澀。

“燦理?!”李曉萱的眼睛瞬間亮得像探照燈,驚喜地扭頭喊道:“清月!清月!你聽到了嗎?他跟你一個學校的哎!”

“同校的么……”蘇君牧下意識地瞥向白清月。

明明都是大學生,對方卻像來自另一個次元。

她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高馬尾,清冷的側臉線條流暢,柳葉般的眼眸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但瞬間就被那層萬年不變的寒冰覆蓋。

那份遠超同齡人的沉穩氣場,讓蘇君牧篤定她至少是學姐級別。

“陳先生,”李曉萱的注意力又轉向了陳叔,問題像連珠炮,

“他也是我們這一批的練習生嗎?分到哪個團隊了?還是說…公司要搞男女唱跳組合?哇!那我們豈不是開先河了?”她越說越興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猜想里。

蘇君牧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插不進話,只能干站著當背景板。

聽著李曉萱天馬行空的猜測,陳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冷不丁伸手,像推一個不情愿的展品似的,把蘇君牧往前推了半步,朗聲宣布:“這位是蘇君牧,蘇總的兒子。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們新的音樂總監?!?

空氣瞬間凝固。

李曉萱臉上燦爛的笑容像被按了暫停鍵,一點點僵住、碎裂。

她眨了眨眼,重新審視蘇君牧的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滑稽感。

“看…看不出來呢…”她干笑了兩聲,嘴角努力想往上扯,卻發現詞窮了。

練舞室里的尷尬濃度瞬間飆升。原本是蘇君牧的單人窘境,現在成功升級為三人份的無所適從。

“那…那我們之前的芳姐呢?”李曉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問陳叔,“芳姐她…她不過來了嗎?”

“芳姐休產假了,暫時來不了。”陳叔回答得一本正經。

“休產假?!”李曉萱的聲音拔高了八度,“可她都快五十了啊!”

“是啊,休產假,來不了?!标愂迕娌桓纳?,重復了一遍。

李曉萱徹底噎住,嘴巴張了張,最終只發出一個無意義的音節:“啊…這……”

另一邊,白清月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直直釘在蘇君牧身上。

那眼神里的寒意和毫不掩飾的鄙夷,讓蘇君牧毫不懷疑,如果陳叔此刻消失,她會立刻讓他“滾出去”。

他能理解。換位思考,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頹、還像學生的家伙,突然空降成頂頭上司,還是靠“爹”上位的?換誰都得炸。

別說她們不信,蘇君牧自己都膈應得慌。

當音樂總監?意味著要跟這兩個一看就不好搞的女生打交道?

李曉萱還好說,那個白清月…光想想她剛才那眼神,蘇君牧就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這五千塊…要不還是算了吧?燙手山芋啊…”退堂鼓在心里咚咚敲響。

他心虛地朝陳叔投去求救的目光,好巧不巧,陳叔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仿佛洞悉了他所有小心思。

“……有顧慮?”陳叔踱步過來,把他拉到角落,壓低聲音,“說出來,或者我直接跟你爸匯報,讓他來‘開導’你?”

“陳叔!不是我不愿意!”

蘇君牧立刻搬出早就想好的借口,語氣懇切,“我學校那邊真不行!課業重得要死,一堆實驗報告,還有課程設計!我哪有時間當什么總監?。 ?

理由冠冕堂皇,說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這個啊,”陳叔擺擺手,一副“小意思”的表情,“放心,你爸都給你安排妥了。”

“安排?學校統一安排的實驗和課設,他能怎么安排?”

“簡單,”陳叔咧嘴一笑,“他幫你把相關課程都調到明年了,學分嘛…你到時候抽空去補考就行?!?

“……六?!碧K君牧眼前一黑,感覺被命運扼住了喉嚨。

他大腦CPU瘋狂運轉,試圖尋找新的逃生通道。

然而陳叔沒給他喘息的機會,話鋒一轉:“哦對了,那張卡收好了沒?以后你的工資都打那里面,可別弄丟?!?

“工資?!”

這兩個字像強心針,瞬間讓蘇君牧萎靡的精神為之一振,耳朵都豎起來了。

他猛地抬頭,眼睛亮得驚人,聲音都帶著雀躍:“還有工資?多少?!”

“聽說是…一個月兩萬吧。”陳叔報了個數字。

“那沒事了!”蘇君牧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瞬間陽光燦爛,嘴角咧到了耳根。

兩萬!一個月兩萬!有錢能使蘇君牧推磨。

“不過嘛……”陳叔慢悠悠地拖長了調子。

蘇君牧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心猛地一沉:“陳叔!別‘不過’!我心臟不好!”

該死的反轉!高興不過三秒!

“你爸特意交代了,”陳叔無視他的哀嚎,“這工資里,得先扣掉你欠他的錢?!?

“扣…扣多少?”蘇君牧心里咯噔一下,雖然完全想不起自己啥時候欠了那老東西的錢,但想著兩萬的底子,扣點也還是筆巨款。

扣個五千?還剩一萬五!

陳叔裝模作樣地掐著手指頭算了算,然后“嘶——”地倒吸一口涼氣,表情沉重:“算下來…你至少得在這兒干滿三個月。

每月工資扣完,不交五險一金,不交社保…七扣八扣折合下來…嗯…”他頓了頓,報出一個讓蘇君牧血液凝固的數字,“大概每個月能到手…三千三?!?

“多…多少???!”蘇君牧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破音,嘴唇氣得直哆嗦。他懷疑自己幻聽了,但陳叔那認真的表情像一盆冰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三千三?!累死累活一個月,拿三千三?!去食堂打零工都比這強!而且…我他媽到底欠他什么了?!

“具體的扣款明細,晚點會發短信給你,你自己核對?!?

陳叔補刀補得輕描淡寫,“工作明天開始。這段時間我負責接送你,當然,你要嫌麻煩,公司有休息室,住這兒也行。”

“……如果,”蘇君牧感覺喉嚨發緊,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我硬是不干呢?”

陳叔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帶著點老狐貍的狡黠,他伸手重重拍了拍蘇君牧的肩膀:“你爹也交代了。你要不干,那五千塊,就是你剩下大學時光的全部生活費了。”

他頓了頓,看著蘇君牧瞬間煞白的臉,又慢悠悠補充道,“而且你欠的那些‘債’嘛…也得你自己想辦法還清,不能逾期哦。”

“我干!”蘇君牧幾乎是吼出來的,斬釘截鐵,沒有半分猶豫。這他媽還有選擇嗎?!

他立刻換上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語氣悲壯:“無論多苦多累!我一定干下去!絕對!陳叔,您放心!”

在赤裸裸的威逼利誘下,蘇君牧徹底認命。

“那…陳叔,”他舔了舔發干的嘴唇,擠出諂媚的笑容,“您回去能不能…跟我爸說說情?這工資…能不能稍微…漲那么一點點?”他拇指和食指捏出一個小小的縫隙。

“你小子…”陳叔被他這變臉速度逗樂了,搖搖頭,“行吧,我試試看,但不保證啊?!?

這邊廂“愉快”地達成了協議,那邊廂的兩位女士呢?她們的意見似乎完全不在考慮范圍內。

“那就這么定了!”陳叔一錘定音,聲音洪亮地宣布,根本沒給角落里的李曉萱和白清月消化和質疑的機會,“從今天起,蘇君牧就是你們信任的音樂總監!你們接下來的訓練、選曲、發展方向,有任何問題,直接找他就好!”

似乎怕二女不信服,陳叔又用力拍了拍蘇君牧,信誓旦旦地打包票:“別看他年輕!本事不??!畢竟是那混蛋的種!你們就放心把事兒交給他,絕對錯不了!”

陳叔的豪言壯語,換來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和兩道更加復雜難辨的目光。

李曉萱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尷尬,慢慢變成了茫然和一絲…同情?她看著蘇君牧,欲言又止。

白清月則徹底收回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

她面無表情地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擰開,仰頭灌了一大口,喉間滾動,吞咽的動作帶著一種無聲的抗拒。那冰冷的側臉線條,比剛才更硬了。

練舞室的燈光白得刺眼,映照著三個心思各異、被強行捆綁在一起的年輕人。

這一天,在父親“精妙”的安排下,大二學生蘇君牧,以音樂總監的身份,“光榮”上崗,比他苦哈哈的同級同學們,整整提早了兩年踏入了“社會大學”的深水區。

諷刺的是,這份“工作”的月薪,扣完“債務”,只值三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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