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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某劃
  • 旿明
  • 3485字
  • 2025-07-22 13:36:28

薛景琛摸著下巴的胡茬,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溫婉回到溫府時,天已大亮。她悄悄從后門溜入,剛換好素服,房門就被猛地推開。

“呦,我們家的‘克夫星’回來了!”二姐溫妍倚在門框上,一襲鵝黃襦裙襯得她膚若凝脂,嘴角卻掛著惡意的笑容,“剛嫁過去三個月就克得夫家滿門抄斬,妹妹的本事可真不小。”

溫婉低頭絞著衣角,肩膀微微顫抖:“二姐教訓(xùn)的是,都是妹妹命不好…”

“少裝可憐!”溫妍一把揪住溫婉的發(fā)髻,迫使她抬頭,“別以為父親讓你回來是心疼你。你不過是個擺設(shè),提醒那些想和溫家結(jié)親的人——我們家的女兒克夫!”

頭皮傳來尖銳的疼痛,溫婉眼中泛起淚光,卻不敢掙扎。直到溫妍發(fā)泄夠了甩手離去,她才緩緩直起身子,輕輕撫平被扯亂的發(fā)絲,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綠竹慌忙跑進(jìn)來,看到溫婉紅腫的頭皮,心疼得直掉眼淚:“姑娘,二小姐越來越過分了!”

“無妨。”溫婉對著銅鏡整理儀容,“她越是囂張,越顯得我可憐。”她轉(zhuǎn)向綠竹,聲音壓得極低,“我讓你聯(lián)系的人可有回音?”

綠竹警惕地看了眼門外,從袖中掏出一張小紙條:“廚房管事張媽媽說,老爺今晚要在書房見兵部的人。”

溫婉接過紙條,在燭火上燒成灰燼。張媽媽是她生母的舊仆,也是她在溫府為數(shù)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姑娘,您真要幫那薛公子?”綠竹憂心忡忡地問,“萬一被老爺發(fā)現(xiàn)…”

溫婉沒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暮春時節(jié)的庭院里,一株海棠開得正艷,花瓣卻已開始凋零。她想起昨夜破廟中薛景琛那雙燃著怒火的眼睛——那是一個還有斗志的人才會有的眼睛。

“綠竹,你覺得我為何能活著回來?”溫婉突然問。

綠竹一愣:“因為…因為老爺心軟…”

“因為我對溫家還有用。”溫婉輕笑,“一個克死夫家的寡婦,正好用來擋掉那些父親不想答應(yīng)卻又不好明拒的親事。”她撫摸著素白的衣袖,“但這樣的價值能持續(xù)多久?等父親找到其他利用我的方式,比如送去哪個老王爺府上做妾…”

綠竹倒吸一口冷氣:“姑娘!”

“所以我要先找到自己的價值。”溫婉眼神堅定,“薛景琛是唯一能幫我的人。”

夜幕降臨,溫府書房燈火通明。溫婉端著一碗?yún)故渍驹陂T外。守衛(wèi)見她一身素縞,眼圈通紅,想起她剛經(jīng)歷喪夫之痛,不由得心生憐憫,悄悄放她進(jìn)去了。

“…證據(jù)確鑿,薛家絕無翻身的可能。”父親的聲音從里間傳來,“只是那薛景琛至今下落不明,實在令人不安。”

“尚書大人放心。”一個陌生的男聲回應(yīng),“邊境各處關(guān)卡都已張貼海捕文書,他插翅難逃。只是下官不明白,為何要留那溫氏性命?她畢竟是薛家婦…”

溫婉的手微微發(fā)抖,參湯在碗中蕩起細(xì)微的波紋。

“她?不過是個沒用的庶女。”父親冷笑,“留著她,正好讓朝野看看我溫某人多么寬厚仁義,連克死夫家的女兒都不忍苛責(zé)。”

溫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平靜。她輕輕咳嗽一聲,端著參湯走進(jìn)里間:“父親,女兒熬了參湯…”

書房內(nèi),父親與一名身著武官服飾的中年男子同時噤聲。父親臉色陰沉:“誰讓你進(jìn)來的?”

“女兒知錯。”溫婉跪下,將參湯高舉過頭,“只是見父親連日操勞,擔(dān)心父親身體…”

那武官打量著溫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位就是溫小姐?果然如傳言般柔弱可憐。”

父親勉強(qiáng)壓下怒火,揮手示意溫婉放下參湯退下。溫婉恭敬地行禮退出,卻在轉(zhuǎn)身瞬間瞥見書桌上攤開的一份公文——上面赫然蓋著兵部侍郎的印信。

回到廂房,溫婉輾轉(zhuǎn)難眠。兵部侍郎趙嚴(yán),正是當(dāng)年與她生母有婚約之人。生母病逝前曾交給她一枚玉佩,說是故人所贈。如今這枚玉佩就藏在她的妝奩底層。

三更時分,確認(rèn)府中眾人熟睡后,溫婉悄悄起身,摸黑來到書房。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她輕車熟路地找到暗格,里面果然放著幾封密信。

正當(dāng)她借著月光細(xì)看時,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溫婉迅速將信件塞回原處,卻已來不及逃離。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有力的手臂從后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入書架后的暗室。

“別出聲。”熟悉的氣息噴在耳畔,是薛景琛。

溫婉僵直的身體瞬間放松。門外,守衛(wèi)舉著火把巡視一圈,未發(fā)現(xiàn)異常,又踱步離去。

“你怎么在這里?”待腳步聲遠(yuǎn)去,溫婉壓低聲音問。

薛景琛松開她,黑暗中他的眼睛亮的驚人:“跟著那個兵部武官來的。”他指了指暗格,“那里有什么?”

“薛家‘通敵’的證據(jù)副本。”溫婉快速道,“我父親與兵部合謀偽造的。上面有兵部特制的暗紋,可以證明信件是偽造的。”

薛景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識字?”

溫婉抿了抿唇:“我生母教的。”她沒有提及生母與兵部侍郎的關(guān)聯(lián)。

兩人沉默地對視片刻,薛景琛突然伸手拂去她發(fā)間的一絲蛛網(wǎng):“冒險來偷證據(jù),就為了我們的約定?”

“為了自由。”溫婉糾正道,卻感覺心跳莫名加速,“你怎么進(jìn)來的?溫府守衛(wèi)森嚴(yán)。”

薛景琛嘴角微揚:“溫府西墻有個狗洞,你小時候常從那里溜出去采藥。”

溫婉愕然:“你怎么知道?”

“調(diào)查我的‘盟友’,不是很正常嗎?”薛景琛輕笑,隨即正色道,“我查到一些事情。舉報薛家的雖然是溫尚書,但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你父親不過是個馬前卒。”

“是誰?”

“還不確定。”薛景琛搖頭,“但能調(diào)動兵部資源,偽造證據(jù),又能讓皇上不經(jīng)三司會審就直接定罪,此人地位必定極高。”

遠(yuǎn)處傳來打更聲,薛景琛神色一緊:“我得走了。下個月十五,老地方見。”他頓了頓,“小心你二姐,她與東宮有聯(lián)系。”

話音剛落,薛景琛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溫婉愣了片刻,才悄悄返回廂房,手中緊握著一封她趁薛景琛不備時從暗格中順走的密信。

接下來的日子,溫婉白天扮演著逆來順受的寡婦,夜里則仔細(xì)研究那封密信。信上內(nèi)容平平無奇,卻是用特殊墨水寫成,在燭火烘烤下顯現(xiàn)出隱藏的字跡——一個關(guān)于北境軍餉調(diào)動的密謀。

“姑娘,張媽媽說老爺最近頻繁接見東宮屬官。”綠竹一邊為溫婉梳頭一邊低語,“二小姐也常往東宮送繡品。”

溫婉若有所思。東宮…太子與薛家有何仇怨?為何要置薛家于死地?

機(jī)會很快到來。端午前夕,溫府設(shè)宴招待幾位朝中重臣。溫婉因“守寡”不便出席,卻讓綠竹暗中留意席間談話。宴席過半,綠竹匆匆回來,臉色煞白。

“姑娘,不好了!他們說要送您去北境和親!”

溫婉手中的繡花針一頓:“詳細(xì)說。”

“奴婢聽老爺和兵部趙大人談話,說北境王點名要溫家女為妾。老爺本想推脫,但趙大人說…說既然三小姐命硬克夫,不如送去北境,既能結(jié)好北境王,又能…”綠竹聲音發(fā)抖,“又能禍水東引…”

溫婉眼中寒光一閃。北境王年過六旬,殘暴成性,已有三任王妃死在他手中。父親這是要借刀殺人!

“綠竹,去告訴張媽媽,我要見薛景琛,今晚。”溫婉聲音平靜得可怕,“另外,把我妝奩底層那枚玉佩取來。”

當(dāng)夜子時,溫府后花園假山后,薛景琛如約而至。月光下,他比上次見面更加消瘦,眼中卻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北境王?”聽完溫婉的講述,薛景琛眉頭緊鎖,“這就說得通了。薛家一直反對與北境過多往來,認(rèn)為他們包藏禍心。”他猛地抬頭,“你不能去!那老賊以折磨女子為樂!”

溫婉苦笑:“我有選擇嗎?”

薛景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現(xiàn)在。我有朋友可以送我們離開京城。”

溫婉微微一怔,心頭涌起一股暖流,卻輕輕抽回手:“然后呢?一輩子?xùn)|躲西藏?”她搖搖頭,“我要的不是逃,而是贏。”

她從懷中取出那枚玉佩和密信:“這枚玉佩是兵部侍郎趙嚴(yán)當(dāng)年贈予我生母的定情信物。后來他為了仕途另娶貴女,我母親被溫尚書強(qiáng)納為妾。而這封信…”她展開密信,“證明趙嚴(yán)挪用北境軍餉中飽私囊,被薛大人發(fā)現(xiàn),因此懷恨在心。”

薛景琛眼中閃過震驚:“所以你父親和趙嚴(yán)合謀陷害薛家,是為了掩蓋軍餉貪墨?”

“不僅如此。”溫婉冷笑,“我懷疑太子也牽涉其中。北境王與太子暗中有所勾結(jié),薛家只是他們清除異己的第一步。”

兩人相對沉默,都在消化這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夜風(fēng)吹拂,帶來遠(yuǎn)處荷塘的清香。

“你打算怎么做?”薛景琛終于開口。

溫婉將玉佩和密信收入袖中:“首先,我要避免被送去北境。其次,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jù)。”她看向薛景琛,“你能否聯(lián)絡(luò)到薛家舊部?特別是軍中之人?”

薛景琛點頭:“有幾個忠心耿耿的。但都在暗中活動。”

“很好。”溫婉目光炯炯,“我需要你查兩件事:一是太子與北境王的聯(lián)系,二是軍餉貪墨的具體證據(jù)。”她頓了頓,“至于我這邊…是時候讓溫家內(nèi)亂了。”

薛景琛挑眉:“什么意思?”

溫婉唇角微揚:“我二姐溫妍一直想做太子良娣,可惜太子妃善妒。若她知道父親打算將她送去北境,而我這個‘克夫星’去東宮…”

“她會先發(fā)制人。”薛景琛恍然大悟,“你父親將自顧不暇,暫時顧不上你。”

“正是。”溫婉輕笑,“而且太子若知道溫家有意送‘克夫’女子給他,必定大怒。父親與太子的聯(lián)盟就會出現(xiàn)裂痕。”

薛景琛深深看著溫婉,眼中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溫婉,你當(dāng)真只是溫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女?”

月光下,溫婉的笑容帶著幾分凄美:“在這深宅大院里,弱者要么變強(qiáng),要么死。”她轉(zhuǎn)身欲走,“十五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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