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開水之七島的第五個清晨，海平線突然裂開三道猙獰的帆影。

那是三艘掛著“血錨”骷髏旗的海賊船，船身布滿彈孔和刀痕，一看就是常年在偉大航路前半段劫掠的狠角色。

它們像餓狼般撲向燼身后那艘滿載絲綢的商船，鐵鏈帶著倒鉤的爪錨“咻”地飛出，精準勾住商船的桅桿，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小的們！搶光他們！”

一個歪戴船長帽的刀疤臉海賊站在船頭狂笑，手里的彎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特別是那個穿藍綢子的娘們，給老子留著！”

商船上的水手們瞬間慌了神，有的舉著魚叉發抖，有的蜷縮在船艙角落，只有老船長顫抖著喊：“我們是世界政府注冊的商船！你們敢……”

“世界政府？”

刀疤臉笑得更兇，

“在老子的地盤，老子就是政府！”

就在這時，一道更快的船影從斜刺里沖出——是燼的快船。

他本想繞開，卻瞥見商船甲板上那個抱著孩子的母親，正將孩子死死護在懷里，眼神里的恐懼像針一樣扎進他眼里。

“哪來的野狗，敢擋老子的財路？”

刀疤臉注意到快船，吐掉嘴里的煙蒂，沖身邊一個絡腮胡壯漢努嘴，

“去，把那破船拆了！”

絡腮胡拎著柄銹跡斑斑的巨斧跳上快船，剛站穩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了愣——那艘船的船長竟有2米多高，站在甲板上像尊鐵塔，古銅色的手臂上還留著沒褪盡的疤痕。

“小子，識相的自己跳海！”絡腮胡掄起巨斧，斧刃上竟泛著一層極淡的灰黑色，“不然爺爺把你劈成兩半！”

燼的眼神冷了下來。

那是……粗淺的武裝色。

看來這伙海賊不是普通雜魚。

他沒說話，只是緩緩站直身體。

絡腮胡見狀怒吼著劈來，斧刃帶著破風之聲直取他的脖頸。

就在斧刃即將觸到皮膚的瞬間，燼左臂突然覆蓋上一層暗沉的黑色——比絡腮胡的灰黑深得多，也凝實得多。

“鐺！”

巨斧劈在武裝色硬化的手臂上，像砸在實心鐵柱上，震得絡腮胡虎口開裂，巨斧差點脫手。

他眼中閃過驚駭：“霸……霸氣？你是海軍的人？”

“不是。”

燼的聲音平靜，右拳毫無預兆地砸出。這一拳沒帶武裝色，卻凝聚了兩年沙漠訓練的肉體力量，結結實實轟在絡腮胡的肚子上。

“嘔——”絡腮胡像被攻城錘砸中，整個人弓成蝦米，倒飛出去撞在船舷上，暈死過去。

這一幕落在其他海賊眼里，讓甲板上的喧鬧瞬間靜了半秒。

“是霸氣使用者！”有海賊尖叫起來，指著燼手臂上未完全褪去的黑色，“這小子會霸氣！”

“還有火！”

另一個海賊突然喊道——剛才燼擋開巨斧時，袖口不慎蹭到甲板上的木屑，指尖溢出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木屑，

“他還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又會霸氣又有果實？！”刀疤臉在主船上傳來驚怒的吼聲，“是哪個支部的走狗？給老子一起上！剁了他賞十萬貝利！”

剩下的海賊被賞金刺激，又仗著人多，嗷嗷叫著撲上來。

但這次，他們明顯謹慎了許多——有三個看起來是頭目模樣的海賊，悄悄將武裝色覆蓋在武器上：一個瘦高個的彎刀泛著灰黑，一個矮胖子的鐵拳裹著淡黑，還有個獨眼龍的短槍槍頭也多了層暗沉。

這就是他們僅有的、粗淺的武裝色使用者。

“先剁他的手！”

瘦高個率先沖到近前，彎刀帶著破空聲劈向燼的手腕，刀身的灰黑一閃而過。

燼腳步微錯，避開刀鋒的同時，左臂武裝色再次覆蓋，手肘重重撞在瘦高個的肋骨上。

“咔嚓”一聲脆響，瘦高個慘叫著倒飛，彎刀脫手落入海中——他的武裝色只夠覆蓋武器，身體依舊脆弱。

矮胖子趁機撲來，裹著淡黑的拳頭砸向燼的側臉。

這拳頭比絡腮胡的巨斧強些，帶著明顯的霸氣波動。

燼不閃不避，右手猛地抬起——這次沒有武裝色，而是騰起一簇半尺高的火焰！

“嗤！”

火焰雖不算熾烈，卻精準地燎到矮胖子的手腕。

他的武裝色本就粗淺，被火焰一燙頓時潰散，手腕瞬間燎起水泡。矮胖子痛得怪叫，拳頭的力道也泄了，被燼側身躲過，反手一記肘擊砸在后頸，當場暈死。

獨眼龍舉著短槍射擊，槍頭的暗沉帶著破甲的氣勢。燼頭也不回，左臂橫掃，用武裝色硬化的小臂硬生生擋開子彈——“叮”的一聲，子彈被彈飛，小臂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不可能！”

獨眼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的武裝色雖弱，卻能擊穿普通鋼板，這小子的霸氣怎么這么硬？

燼沒給她震驚的時間，身影突然前沖，在靠近的瞬間，右臂武裝色褪去，火焰驟然爆發！

“轟！”

一道火墻在甲板上炸開，熱浪逼得獨眼龍連連后退。

就在她視線被火焰遮擋的剎那，燼已經繞到她身后，手肘帶著武裝色砸在她的后心。獨眼龍悶哼一聲，軟倒在地。

三個粗淺的武裝色使用者，連三招都沒撐過。

剩下的普通海賊徹底慌了。他們看著那個兩米一的身影在火焰與黑拳間自如切換——用黑拳砸碎武器，用火焰逼退人群，兩種力量交替得如同呼吸，根本找不到破綻。

“怪物……他是怪物！”有海賊崩潰地喊著，轉身就往海里跳。

刀疤臉在主船上看得眼皮直跳。他本以為對方只是個懂點霸氣的果實能力者，沒料到這么能打——那武裝色的熟練度，比他見過的海軍中尉還強；火焰的操控也精準得可怕，既能當盾牌又能當鞭子。

“撤！快撤！”刀疤臉終于怕了，扯著嗓子喊，“這小子不對勁！”

海賊們如蒙大赦，紛紛砍斷爪錨，調轉船頭就跑，連暈死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燼站在甲板上，看著遠去的海賊船，緩緩收起了力量。手臂上的黑色褪去，掌心的火焰也漸漸熄滅，只留下幾縷青煙。剛才的戰斗，他甚至沒動用全力——那些粗淺的武裝色，連讓他認真切換節奏的資格都沒有。

他身上只有兩處擦傷：被瘦高個的彎刀掃過的肋側（沒來的及元素化），被獨眼龍的子彈擦過的耳際，都只是皮外傷。

“多……多謝大人！”

商船上，老船長帶著幸存的人跪在甲板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個抱孩子的婦人更是淚流滿面，朝著他不停磕頭：“恩人！您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啊！”

燼看了眼商船的慘狀——桅桿斷了一根，甲板上躺著幾個死去的水手，血跡染紅了絲綢。

他沒說話，只是彎腰扛起暈死的絡腮胡和三個武裝色使用者，扔到商船的貨艙里：“交給下一個海軍支部，能換點錢修船。”

說完，他轉身開始修補自己的快船。

船板被火焰燎了幾個黑印，用備用木板敲敲就能補上。

剛才的戰斗中，他刻意控制了火焰的范圍，沒讓船身受損太嚴重。

老船長想邀請他上船喝酒道謝，被他抬手拒絕了。

他不喜歡這種虛禮，更不想和這些人有過多牽扯——偉大航路的相遇，大多是萍水相逢。

當快船再次起航時，朝陽正從海平面升起，金色的光灑在船帆上，將燼兩米二的身影拉得很長。他站在船頭，感受著體內“氣”與火焰的交替流動，比清晨更沉穩了些。

剛才那三個粗淺的武裝色使用者，讓他更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進步——從阿爾巴那小巷里的狼狽覺醒，到沙漠孤島上的刻意訓練，再到現在能輕松碾壓同級別的霸氣使用者，這條路走得不算容易。

但這還不夠。

他想起水之七島聽到的傳聞，想起那些在新世界叱咤風云的名字——黑胡子、赤犬、凱多……他們的霸氣早已登峰造極，果實能力更是深不可測。和他們相比，剛才的戰斗不過是小打小鬧。

“還得更快……”

燼低聲自語，握緊了拳頭。拳頭上，一層淡淡的黑色悄然浮現，又在下一秒被一簇內斂的火焰取代。

鐵與火的交替，還需要更極致的速度與精準。

快船破開海浪，朝著記錄指針指引的方向疾馳。

遠處的海面上，被救的商船正緩緩航行，甲板上的人們望著那道越來越遠的黑色帆影，將這個會用黑拳與火焰的神秘強者，悄悄刻進了記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