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送貨奇遇:搭車遇到省報記者
- 重生八零:辣媳逆襲成首富
- juooo
- 3793字
- 2025-07-27 10:54:00
清晨的霜氣還沒散,沈星晚已經踩著露水,幫陸戰鋒把最后一件蝙蝠衫搬上板車。五十件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用防潮油紙裹了三層,再蓋上塊厚帆布,像座小小的山。陸戰鋒的軍綠色棉襖后背又濕了片,是剛才裝車時汗浸的,他勒緊板車的繩子,指節因為用力泛著白。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沈星晚替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指尖碰到他鬢角的胡茬,扎得她像被螞蟻叮了下,慌忙縮了回去。
“不用,”陸戰鋒把她往懷里帶了帶,板車的木柄硌在兩人中間,“你跟王師傅她們在家歇著,我送完貨就回來?!彼蛲韼缀鯖]合眼,眼下泛著青黑,卻還是擠出個笑,“中午給你帶國營飯店的肉包子?!?
沈星晚望著板車轍印在結了霜的地上畫出的歪歪扭扭的線,心里像塞了團濕棉花。這批蝙蝠衫改款改得急,他不僅要熬夜裁布,還得趕在供銷社開門前送到,光是從廠房到公社的三公里路,就夠他受的。
“路上慢點?!彼掷锶藗€暖水袋,是用輸液瓶灌的熱水,裹著層厚棉布,“別省著喝,姜茶在你帆布包里?!?
陸戰鋒剛拉起板車走了沒幾步,就被王師傅喊住。老人拄著拐杖追出來,手里攥著個布包:“把這個帶上!”里面是昨晚連夜炸的油餅,還溫乎著,“路上墊墊肚子,別空著胃趕路。”
板車的木輪碾過結霜的路面,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像支走調的曲子。沈星晚站在廠房門口,看著那抹軍綠色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被晨霧吞進去,才轉身往回走。王師傅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那小子壯實著呢,當年在部隊拉炮車,比這板車沉三倍。”
陸戰鋒確實累得不輕。通宵趕工加上板車的重量,讓他胳膊上的舊傷隱隱作痛,像有條小蛇在骨頭縫里鉆。走到半路的岔路口時,他實在撐不住,靠在棵老槐樹下歇腳,掏出暖水袋捂了捂胳膊。
就在這時,一陣“突突突”的馬達聲由遠及近。一輛草綠色的解放牌貨車搖搖晃晃地開過來,車斗里裝著些農具,車身上印著“省農業報社”的字樣。陸戰鋒心里一動,趕緊站起身揮手。
貨車“吱呀”一聲停在他面前,車窗搖下來,露出張曬得黝黑的臉,是個三十多歲的司機:“同志,有事?”
“師傅,能不能幫個忙?”陸戰鋒指了指板車,“我要去公社供銷社送貨,實在拉不動了,您要是順路,能不能……”
“上來吧!”司機爽快地打開車門,“我去公社采訪,正好順路。”他跳下車幫忙把板車抬上貨車斗,看到帆布下露出的蝙蝠衫,眼睛亮了亮,“這衣服款式挺時髦啊,是縣城百貨大樓買的?”
“不是,是我們自己做的。”陸戰鋒的聲音帶著點自豪,“就在村西頭的舊糧倉里,我們辦了個小作坊?!?
“哦?”司機挑了挑眉,“你們還挺能耐。”他指了指副駕駛,“上車吧,外面冷。”
陸戰鋒剛坐穩,就聞到股淡淡的墨香味。副駕駛座上還坐著個人,穿著件灰色的中山裝,戴著副黑框眼鏡,手指間夾著支鋼筆,正低頭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聽到動靜,那人抬起頭,露出雙溫和的眼睛:“這位同志,你剛才說這衣服是你們自己做的?”
“是啊?!标憫痄h把暖水袋放在腿上,軍綠色的帆布包放在腳邊,里面的姜茶還溫著,“我愛人叫沈星晚,手藝是她娘傳的,在縣城小有名氣?!?
戴眼鏡的男人眼睛更亮了,鋼筆在筆記本上轉了個圈:“我叫周明,是省報的記者。這次來就是想采訪些農村創業的新鮮事,你們這小作坊,能不能給我講講?”
貨車在顛簸的土路上行駛,車窗外的白楊樹像退潮的浪。陸戰鋒沒怎么說過話,此刻卻打開了話匣子,從沈星晚怎么靠發飾擺攤起步,到兩人怎么假結婚應對麻煩,再到改造糧倉、請王師傅當顧問……他說得斷斷續續,卻把那些日子里的苦和甜,都倒了出來。
周明聽得入了迷,鋼筆在紙上寫得飛快,墨水偶爾濺在他的手背上,他也沒察覺。“你們真是不容易,”他合上筆記本時,眼里閃著光,“現在國家鼓勵個體經濟,你們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忽然拍了下大腿,“對了,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們的作坊?我想寫篇報道,把你們的故事登在省報上!”
陸戰鋒愣了愣,隨即喜上眉梢:“當然能!我愛人肯定高興!”他想起沈星晚每次看到供銷社櫥窗里的報紙,都會站著看半天,要是知道他們的故事能登上省報,指不定能笑成什么樣。
貨車剛到公社供銷社門口,李主任就帶著會計迎了出來??吹杰嚿系尿鹕?,他笑得眼睛瞇成了條縫:“可算來了!我早上還跟老張說,這批貨要是賣不動,我就自己掏錢買了穿!”他伸手去掀帆布,卻被周明攔住了。
“李主任,先別急著驗貨?!敝苊髋e著相機,鏡頭對著板車,“我想先拍幾張照片,這可是咱們公社的‘寶貝’。”他“咔嚓”按下快門,把陸戰鋒和那堆蝙蝠衫都裝進了鏡頭。
驗貨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李主任拿起件寶藍色的蝙蝠衫,對著陽光照了照,的確良的布料泛著柔和的光,袖口的弧度流暢得像流水:“比我在縣城看到的還好!”他當場讓會計把尾款結了,還塞給陸戰鋒兩斤水果糖,“給你們作坊的姐妹分著吃,算是我一點心意?!?
周明跟著陸戰鋒往回走時,沈星晚正和王師傅她們在廠房里收拾。陽光透過新糊的窗戶紙,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小花正哼著歌熨衣服,熨斗“滋啦”劃過布料的聲音,像支輕快的曲子。
“星晚!”陸戰鋒推開鐵門時,聲音都帶著顫,“你看誰來了!”
沈星晚抬起頭,手里的剪刀“當啷”掉在地上。她穿著那件寶藍色的確良襯衫,領口的梔子花被王師傅用金線重新勾了邊,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看到周明舉著相機,她下意識地往后躲,辮梢的紅繩掃過縫紉機的臺面,帶起片細小的布屑。
“這位就是沈星晚同志吧?”周明笑著伸出手,“我是省報的記者周明,聽戰鋒同志說了你們的故事,很受感動?!?
沈星晚的手還沾著縫紉機油,在圍裙上蹭了又蹭才敢握上去:“周記者,您……您別聽他瞎說,我們就是做點小生意……”
“這可不是小生意!”王師傅拄著拐杖走過來,頂針在陽光下泛著光,“我們星晚從擺攤賣發夾開始,沒靠任何人,全憑自己的手藝走到今天。這廠房里的姐妹,哪個不是跟著她才過上好日子的?”
周明的相機“咔嚓”響個不停,把王師傅說這話時的驕傲,劉寡婦鎖邊時的專注,小花熨衣服時的笑臉,還有沈星晚紅著臉解釋的樣子,都定格在了膠片里。他走到那臺老舊的“蜜蜂”牌縫紉機前,手指拂過銹跡斑斑的機身:“這機器跟著你們受苦了。”
“它可立了大功呢。”沈星晚的聲音軟了些,“剛開始就靠它,一天能做五件襯衫。”她蹲下身,輕輕轉動縫紉機的手輪,機針上下跳動,像只不知疲倦的小蜜蜂。
周明的鋼筆在筆記本上沙沙作響,他忽然抬頭問:“沈同志,你們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星晚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我想再添幾臺新機器,請更多姐妹來干活,讓大家都能靠自己的手藝掙錢。等攢夠了錢,就去縣城開家服裝店,名字都想好了,叫‘星晚服裝店’?!?
“好!有志氣!”周明在筆記本上畫了個大大的感嘆號,“等你們的服裝店開張那天,我一定再來,給你們寫篇更大的報道!”
臨走時,周明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再三叮囑:“報道見報后,我會給你們寄報紙來。要是遇到什么困難,也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彼粗憫痄h和沈星晚并肩站在廠房門口的樣子,忽然笑著說,“你們倆站在一起,真像幅畫。”
貨車“突突突”地開走了,留下一路揚起的塵土。沈星晚捏著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手心全是汗。陸戰鋒從帆布包里掏出那兩斤水果糖,往她手里塞了顆:“甜嗎?”
“甜?!鄙蛐峭淼穆曇粲悬c發顫,眼淚突然掉了下來,砸在糖紙上,洇出個小小的濕痕。她想起剛重生時被周淑芬逼婚的絕望,想起第一次擺攤被城管追得鉆進玉米地的狼狽,再看看眼前的廠房、機器和身邊的人,忽然覺得像做夢。
“哭啥?”陸戰鋒用指腹替她擦眼淚,指尖的溫度燙得她心尖發顫,“以后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嗯?!鄙蛐峭戆涯樎裨谒乜?,能聞到他棉襖上的陽光味混著淡淡的機油味,“陸大哥,我以前總覺得,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可現在我覺得……”
“覺得啥?”陸戰鋒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
“覺得……”沈星晚抬起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的溫柔像化不開的春水,“覺得有你真好?!?
陸戰鋒的喉結動了動,突然低下頭,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陽光穿過廠房的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王師傅拉著小花和小玲往車間里走,嘴里念叨著“老婆子眼睛花了,啥也沒看見”,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p紉機的“咔嗒”聲,剪刀剪斷布料的“咔嚓”聲,還有遠處傳來的雞鳴聲,都成了這個吻的背景音。
沈星晚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笑得像朵剛綻開的花。她知道,這次搭車遇到記者,不僅僅是場奇遇,更是她們創業路上的一道光。這道光會照亮她們的廠房,照亮那些老舊的縫紉機,照亮每個姐妹臉上的笑容,也照亮她和陸戰鋒往后的日子。
傍晚收工時,沈星晚把周明留下的聯系方式小心翼翼地夾進營業執照里,和那份假結婚協議放在一起。她看著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心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踏實。
陸戰鋒在灶膛前添柴,火光映得他的側臉忽明忽暗。“明天我去供銷社買臺新的‘蝴蝶’牌縫紉機,”他的聲音混著柴火的噼啪聲,“再給你扯塊紅綢布,等報道見報那天,咱們在廠房門口掛起來,也算慶祝慶祝。”
沈星晚走到他身邊,從背后輕輕抱住他的腰。軍綠色的棉襖上沾著草屑,是早上裝車時蹭的。“陸大哥,”她的聲音悶悶的,“你說……咱們算不算真的創業成功了?”
“算?!标憫痄h轉過身,把她往懷里帶了帶,“但這只是開始?!?
爐火“噼啪”地響著,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上緊緊依偎在一起。沈星晚知道,第一卷的故事在這里畫上了句號,但她和陸戰鋒的創業路,她們的愛情,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那些在廠房里通宵趕工的夜晚,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日子,那些互相扶持的瞬間,都將成為往后歲月里最珍貴的回憶,指引著她們往更亮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