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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路

“砰!”“噠噠噠!”

通道入口狹窄的光暈被灼熱的彈道瞬間撕裂!手槍子彈與沖鋒槍的短潑掃射交織成致命的金屬風暴!

林晚的視線被劇烈的槍口焰和噴涌的火藥氣體熏得一片模糊,只能憑借肌肉記憶和生死一線的直覺死死壓住扳機。左大腿外側的貫穿傷在每次后坐力的撞擊下都爆發出撕裂般的劇痛,溫熱的血液順著褲管流淌,在冰冷的地面暈開一片粘稠的黑暗。

“啊——!”一聲壓抑不住的慘叫從通道口傳來。

沖在最前面的敵人顯然沒料到林晚的反擊如此兇狠精準。手槍子彈(很可能是第一發)狠狠撞在他用于試探的突擊步槍護木或手臂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武器脫手!緊隨而至的沖鋒槍子彈則瘋狂地潑灑向他的軀干!即便有插板防護,近距離的沖擊力也足以打斷肋骨、震傷內臟!那人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整個人踉蹌著向后猛撞在通道入口冰冷的金屬柜壁上,發出沉悶的巨響,癱軟下去,生死不知。

但這短暫的阻滯就是同伴的機會!

“壓制!壓制!別讓她抬頭!”后面敵人的嘶吼帶著驚怒!

幾乎在第一名敵人中彈倒下的同時,來自豁口方向以及混凝土柱后方的灼熱彈雨,如同狂暴的鋼鐵洪流,瘋狂地傾瀉進狹窄的通道入口!子彈打在構成通道兩側的巨大急凍金屬柜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密集爆響!

鏗!鏗!鏗!鏗!

堅硬的金屬表面被鑿擊出無數跳躍的火星和觸目驚心的凹坑,碎裂的冰冷白霜混合著金屬碎屑如同彈片般四散飛濺!跳彈在狹窄的空間里發出尖銳刺耳的死亡嘯叫!幾發子彈幾乎是貼著林晚蜷縮的身體上方呼嘯而過,灼熱的氣流燙得她頭皮發麻!

林晚死死地壓低頭顱,將整個身體蜷縮成最小的一團,緊貼著冰冷柜壁的最深處角落。每一次子彈撞擊柜壁的巨大震動,都如同重錘狠狠擂在她的后背上,震得她斷裂的肋骨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喉嚨里抑制不住地涌上帶著鐵銹味的腥甜。她甚至能感覺到金屬碎片擦著臉頰飛過帶來的刺痛。手中的沖鋒槍被迫啞火,此刻探頭反擊無異于自殺。

彈雨持續了大約五六秒,在這狹窄的死亡通道里卻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對方在發泄性的火力覆蓋之后,短暫停歇,顯然是在觀察或等待支援。

“目標被壓制在通道左側深處!小心垂死反擊!”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通道外響起,帶著絕對的冷酷。“守住入口!別讓他沖出來!”

林晚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如同刀割。右手的“短吻鱷”只剩下寥寥數發子彈,搶來的沖鋒槍彈匣容量本就不大,剛才的掃射又消耗了近一半。大腿的傷口因劇烈的動作和緊張,正汩汩地向外冒著血,失血帶來的冰冷眩暈感如同潮水,一波波沖擊著她搖搖欲墜的意識。寒冷、劇痛、失血、缺氧……多重折磨幾乎要將她拖入黑暗的深淵。

困獸!名副其實的困獸!這冰冷的鋼鐵通道就是她的囚籠,而外面的獵人正耐心地等待她流干最后一滴血,或者失去理智沖出來。

沖出去?林晚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嘗到的只有硝煙和血腥。那是送死。唯一的生機,似乎只有向通道更深處退去。然而這條通道有多長?盡頭是什么?更大的死路?或者另一條可能的生門?

沒有時間權衡了!

她猛地側過頭,強忍著劇痛和眩暈,目光越過自己蜷縮的身體,投向通道的黑暗深處。微弱的光線來自通道入口的反光,只能勉強勾勒出兩側巨大金屬柜壁模糊的輪廓。通道并非筆直,在前方大約二十米的地方似乎有一個向右的微小轉折。地面堆滿厚厚的白霜和凝固的冷凝水冰垢。

就是那里!那一點點的轉折,或許能提供零點幾秒的遮蔽!

她必須賭!賭這條通道的盡頭不是死路!賭這群敵人暫時還不敢貿然沖進來!賭自己在徹底倒下之前,能爬過那短短的二十米!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嚨,她死死咬住牙關,將血沫和呻吟硬生生咽了回去。額頭抵在冰冷刺骨的金屬上,這寒意稍微刺激了一下昏沉的大腦。

行動!

林晚猛地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如同冰刀刺入肺腑,帶來一陣劇烈的抽搐疼痛,卻也讓她精神為之一振。她不再猶豫,松開左手握著的沖鋒槍槍帶(它太重了,拖行會發出聲音),僅用右手握緊了最后的希望——“短吻鱷”手槍。

她用未受傷的左腿猛地蹬地發力,身體如同一條瀕死的魚,貼著冰冷滑膩、布滿霜粒的地面,極其艱難地向前扭動、掙扎!每一次發力,斷裂的肋骨都在胸腔內摩擦,劇痛幾乎讓她窒息!受傷的右腿如同灌了鉛,拖在身后,在地上留下一條斷斷續續、觸目驚心的濕漉漉血痕!

摩擦發出的細微“沙沙”聲,在寂靜的通道里顯得格外刺耳!

“通道里有動靜!他在移動!”外面立刻傳來敵人警惕的低喝!

幾乎是同時,幾發子彈帶著試探性的意味,“噗噗”地射入通道入口附近的地面,濺起一片冰屑!雖然沒有深入,但這警告意味十足!

林晚的心臟狂跳,動作卻不敢有絲毫停滯!她將自己緊貼在一側柜壁的陰影里,用盡全身力氣繼續向前蠕動!冰冷的金屬和地面迅速帶走她本就不多的體溫,讓她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每一次拖動傷腿,都像在鋸自己的骨頭。汗水混合著額頭傷口流下的血,模糊了她的視線,只剩下通道深處那片模糊的轉折陰影,是她唯一的目標!

沙…沙…沙…

摩擦聲持續著,伴隨著她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喘息。

“媽的,他想往深處跑!”敵人顯然失去了耐心。“火力試探!別讓他有喘息的機會!”

噠噠噠!噠噠噠!

短促的點射再次射入通道!子彈打在兩側的柜壁上,跳彈在狹窄空間里尖嘯著掠過!一發跳彈“嗤”地一聲,擦著她后背的戰術背心劃過,帶起一縷焦糊的布料味道!

林晚如同驚弓之鳥,猛地將身體蜷縮得更緊,頭部深深埋下。死亡的寒意緊貼著脊背滑過。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的聲音,幾乎要炸開。

火力試探過后,外面陷入了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寂。敵人似乎在判斷她的位置和狀態。

不能停!絕對不能停!

林晚咬破了下唇,鮮血的咸腥味帶來一絲詭異的清醒。她再次發力,不顧一切地向前掙扎挪動!距離那個轉折點只有不到十米了!七米!五米!

大腿的傷口因為劇烈的摩擦再次涌出大量的鮮血,失血帶來的眩暈感如同濃重的黑霧,開始侵蝕她的視野邊緣,世界開始搖晃、旋轉。

“他不行了!失血過多!強沖進去!”一個冷酷的聲音下了命令。“手雷準備!逼他出來或者炸死他!”

手雷?!林晚腦中警鈴大作!

幾乎是命令下達的瞬間,一個圓柱形的黑色物體帶著輕微的風聲,被精準地拋擲進來!它劃過一道低平的弧線,狠狠撞在通道入口內側的金屬柜壁上——“咚”!然后借著反彈的力道,骨碌碌地朝著通道深處滾來!綠色的保險握片已經彈飛!致命的延時引信正在倒數!

不是震撼彈!是破片手雷!對方要徹底終結她!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林晚全身的血液瞬間涌向大腦,極致的恐懼反而壓榨出最后一絲潛力!她甚至忘記了肋骨的劇痛和腿部的撕裂傷,如同絕望的野獸發出無聲的嘶吼,用盡生命中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前方的轉折處撲去!完全是連滾帶爬!

就在她身體狼狽地翻滾過那個狹窄轉折角的瞬間——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狹窄的通道內轟然炸響!狂暴的烈焰和沖擊波如同無形的巨拳,狠狠砸在通道兩側的金屬柜壁上!無數致命的預制破片如同死亡的蜂群,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迸射!灼熱的氣浪裹挾著濃煙、金屬碎片和冰霜碎屑,洶涌地席卷了整個通道!

轟隆隆!!!

巨大的聲波和沖擊力讓林晚感覺自己的耳膜瞬間被刺穿,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被狂暴的氣浪狠狠掀飛出去,重重撞在轉折角后面的冰冷柜壁上!背部遭受的重擊如同再次被攻城錘砸中,斷裂的肋骨處傳來令人牙酸的擠壓摩擦感和幾乎讓她暈厥的劇痛!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喉嚨里再也壓制不住,一口滾燙的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噗嗤!

濃煙和灼熱的空氣瞬間涌入她的口鼻,嗆得她劇烈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伴隨著撕裂肺腑的疼痛和更多的鮮血涌出。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爆炸后殘留的火光和耳鳴的尖銳長音。

完了嗎?

劇痛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從斷裂的肋骨處、后背撞擊處、大腿的槍傷處,狠狠扎進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拉扯著她的神經末梢,幾乎要將她的意識撕碎。每一次試圖呼吸,都像是吞下粗糙的沙礫,在破碎的胸腔里摩擦出血腥的風聲。濃煙帶著嗆人的金屬灼燒和炸藥氣味鉆進氣管,引發一陣陣難以抑制的、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劇烈痙攣。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帶來新一輪的劇痛和眩暈,冷汗如同決堤般浸透了她冰冷的內襯衣物。

眩暈感如同漲潮的黑色海水,一波強過一波地沖擊著她搖搖欲墜的意識。視野的邊緣已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心區域也在劇烈地晃動、模糊,如同信號不良的雪花屏幕。耳朵里只有尖銳持久的耳鳴,隔絕了外界可能存在的一切聲音。世界在她感知中崩塌、旋轉,只剩下純粹的痛苦和瀕死的冰冷。

“結束了嗎……”一個模糊的念頭如同水底的泡沫,微弱地升起。

就在這時,通道入口傳來敵人急促的聲音:

“確認殺傷!快!”

“小心點!可能有陷阱!”

“上!”

腳步聲!至少兩個人的腳步聲,帶著一種確認獵物死亡般的謹慎和急迫,踩踏著爆炸后滿地的狼藉(碎裂的冰屑、扭曲的金屬碎片、混合著血污的泥濘),朝著通道深處快速逼近!他們要進來補槍!確認她徹底死亡!

這逼近的死亡氣息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物,狠狠澆在林晚幾乎熄滅的意識火焰上!不!不能被他們像死狗一樣拖出去!不能死在這里!

一股源自生命最原始本能的不屈蠻力,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猛地從她殘破的身體深處炸開!她猛地睜開被血污和汗水糊住的眼睛,布滿血絲的瞳孔里驟然爆射出駭人的兇光!如同被逼入絕境、瀕死反撲的母狼!

“呃啊——!”

一聲低沉、沙啞、完全不似人聲的嘶吼從她喉嚨深處擠出!她顧不上任何動作可能帶來的毀滅性后果,完全憑借著不可思議的求生意志驅動身體!右手的“短吻鱷”在近乎無意識的狀態下,猛地抬起,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概略性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最后三發子彈!帶著她所有的憤怒、不甘和絕望,呼嘯著射向濃煙彌漫的通道入口!

“操!還有反擊!”

“臥倒!”

兩聲驚怒交加的吼叫響起!子彈顯然沒有命中目標,但成功地將那兩名試圖進入通道查看的敵人逼退到了入口之外!他們顯然沒料到在如此劇烈的爆炸和重傷之下,目標竟然還能反擊!

這爭取到的幾秒鐘,就是最后的生機!

林晚甚至沒有去看射擊的效果,就在槍聲響起的瞬間,她強行扭動幾乎散架的身體,手腳并用地向前爬去!目標就是通道盡頭那堵模糊的墻壁!沒有門?怎么可能!這種大型設施必然有檢修通道!她記得那些巨大的冷凝器組后方復雜的管道!

黑暗、濃煙、劇痛、眩暈……她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清晰的邏輯指令,只剩下一個刻入骨髓的本能:往前!離開通道!找到路!

通道盡頭終于到了!借著入口處敵人手電光在濃煙中穿透的微弱光線,林晚模糊地看到盡頭并非實墻!那巨大的金屬柜壁在這里似乎與倉庫的建筑外墻形成了一個夾角!而在夾角冰冷的水泥根部,被厚厚的白霜和黑色的污垢覆蓋著,隱約有一個……方形的輪廓!

檢修口!一定是!

林晚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撲到角落,左手不顧冰冷和疼痛,瘋狂地扒開墻角堆積的厚厚冰垢和塵埃!冰冷刺骨的觸感和粗糙的顆粒摩擦著早已麻木的皮膚。果然!一塊大約半米見方的金屬蓋板顯露出來,上面有一個銹跡斑斑的十字形旋轉把手!

希望!

她毫不猶豫地伸出顫抖的左手,抓住那冰冷的把手,用盡全身所剩無幾的力氣猛地一擰!

嘎吱——!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蓋板紋絲不動!長年累月的銹蝕和低溫冰凍,讓它幾乎與墻體焊死!

“他在盡頭!想開檢修口!阻止他!”外面的敵人已經從短暫的驚愕中反應過來,再次試圖沖入通道!手電光柱狂亂地掃射進來!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林晚的心臟!

“呃——!”她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眼中血絲密布!求生的欲念壓倒了一切!她不顧左手虎口被粗糙銹蝕的把手邊緣割裂的疼痛,不顧斷裂肋骨在瘋狂發力下可能刺穿內臟的危險,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了上去!肩膀死死頂住冰冷的金屬蓋板,雙腿蹬住地面,用瀕死的力量進行最后的角力!

嘎吱……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聲持續響起!一絲松動!冰冷的空氣順著縫隙涌入!

“快!開槍!”敵人的腳步聲已經到了很近的地方!

砰!砰!

子彈打在林晚身后的金屬柜壁上,火星迸濺!

就是現在!

林晚感覺蓋板終于被頂開了一道足以容納身體的縫隙!她甚至來不及去看縫隙后面是什么,也顧不上任何姿勢,如同一條滑膩的魚,上半身猛地向縫隙里扎去!

噗嗤!

后背傳來一陣尖銳的切割劇痛!似乎是蓋板邊緣未完全打開的鋒利金屬邊劃開了戰術背心!溫熱的液體再次涌出!

但這點疼痛此刻根本無暇顧及!她身體扭曲著,受傷的右腿被卡在縫隙邊緣!

“抓住他!”一只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帶著血腥和硝煙的混合氣味,猛地從濃煙中探出,死死抓住了她左腳的作戰靴!

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林晚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嚎,求生的本能讓她爆發出最后一股源自骨髓的蠻力!被抓住的左腿不顧一切地狠狠蹬踹!同時,上半身借著抓扯的力量,如同垂死掙扎的野獸,更加瘋狂地向縫隙深處鉆去!

撕拉!

戰術褲和靴子連接處的布料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靴子被硬生生扯脫!

她的身體因為失去一側束縛,猛地向縫隙下方墜去!

噗通!

身體摔落!高度不高,但沖擊力對早已傷痕累累的軀體來說不啻于重擊!林晚重重砸在冰冷、布滿灰塵和金屬碎屑的地面上。眼前徹底一黑,意識如同風中殘燭,瞬間熄滅。只有身體還在無意識地劇烈抽搐,口中不斷涌出混合著氣泡的血沫。

黑暗。冰冷。死寂。

短暫的空白之后,尖銳的、要將頭顱劈開的劇痛首先復蘇,狠狠刺穿了昏迷的屏障。緊接著,是遍布全身的、如同被重型卡車反復碾壓過的鈍痛和撕裂傷帶來的尖銳痛楚,尤其是后背新添的那道火辣辣的傷口和幾乎失去知覺的右腿。斷裂的肋骨處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起伏,都帶來令人窒息的摩擦痛感。

林晚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視野里一片模糊的黑暗,只有幾縷極其微弱、近乎于無的灰色光線,從上方遙遠的地方滲透下來,勉強勾勒出周圍環境的輪廓。

她似乎身處一個極其狹小、低矮的管道空隙之中。四周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墻壁和粗大的金屬管道,表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黑色的油污凝結物。空氣里彌漫著濃重到令人作嘔的塵埃味、陳年鐵銹的腥氣、以及一種地下空間特有的陰冷潮濕的霉味。距離頭頂大約一米多高的地方,就是她剛剛墜落的那個檢修口縫隙,此刻已經被重新蓋上的金屬板封死,只有極其微弱的邊緣反光證明它的存在。下方則是一條不知通往何方的、傾斜向下的狹窄通道,同樣被深沉的黑暗吞噬。

剛才那只差點抓住她腳踝的手……那冰冷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裸露的腳腕皮膚上……林晚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殘余的恐懼讓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咚!咚!咚!

沉悶的撞擊聲從頭頂的金屬蓋板上傳來!伴隨著模糊不清的、氣急敗壞的咒罵:

“該死!他掉下去了!”

“打開它!追!”

“銹死了!媽的!”

“找工具!快!他跑不遠!”

敵人還在上面!他們正在試圖撬開蓋板!時間不多了!

求生的本能再次壓倒了一切傷痛。林晚咬緊牙關,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她嘗試著移動身體,僅僅是挪動了一下左臂,全身的劇痛就讓她眼前發黑,幾乎再次暈厥過去。大腿的貫穿傷因為剛才的墜落和劇烈的掙扎,又開始緩慢地滲出溫熱的血液,粘稠地沾染在冰冷骯臟的地面上。后背被金屬邊緣劃開的傷口也傳來陣陣刺痛。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集中精神,像檢修精密儀器般逐一確認身體的“可用部件”。左手還能動,雖然虎口被割破,手掌也被粗糙的地面擦傷。左腿相對傷勢較輕,可以作為支撐點。右臂勉強能動,但每一次抬起都牽扯著后背的傷口和肋骨的劇痛。最麻煩的是右腿,劇烈的貫穿傷加上可能的扭傷或骨折(從墜落的角度和劇痛判斷),幾乎完全無法發力,稍微一動就是鉆心的劇疼。

不能等!必須立刻離開這個垂直的死角!

林晚用左手死死捂住肋下,試圖固定那幾根斷裂的骨頭,減少它們移動帶來的劇痛。然后用左臂和左腿作為支撐,拖著毫無知覺的右腿,一點一點,極其艱難地朝著下方那條傾斜的黑暗通道挪去。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身體與冰冷粗糙地面的摩擦,傷口被反復碾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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