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大的桂花落了滿地，像鋪了層碎金。劉藝甜牽著王中波的手走過圖書館前的石板路，他的帆布鞋踩著落瓣，發出簌簌的輕響。自從上次在咖啡館，她那句“我好像喜歡上你了”脫口而出后，這是他們第一次像這樣，以“戀人”的身份在校園里散步。

“代碼敲完了？”劉藝甜偏頭看他，他今天穿了件干凈的白 T恤，黑框眼鏡后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月光。王中波的耳尖還泛著紅，指尖無意識地蹭著她的手背：“嗯，手語軟件的方言庫更新完了，小耳朵說測試很順利?！彼D了頓，突然從背包里掏出個小盒子，“這個…給你。”

打開是條細鏈，吊墜是顆小小的珍珠，和她頸間母親給的那條很像，只是更小巧?！坝蒙洗涡拗Ъ苁Ｏ碌倪吔橇献龅模彼麚狭藫项^，聲音低得像怕被風吹走，“程序員的浪漫，可能有點簡陋……”

劉藝甜沒說話，只是踮起腳，把項鏈繞在他頸間。珍珠貼著他的鎖骨，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溫度。“很好看，”她仰頭時，桂花落在發間，“比林格直播間所有的鉆石都好看。”

周末去醫院看母親時，劉藝甜特意拽著王中波一起去。病房里的陽光剛好落在母親床頭，她正拿著劉藝甜直播的筆記翻看，看見兩人進來，眼睛笑成了月牙?！斑@就是中波吧？”母親放下筆記，目光在王中波身上打了個轉——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手里提著保溫桶，里面是熬了兩小時的小米粥，熬粥的食譜是他查了半夜的“腎病患者飲食指南”。

王中波把粥倒進碗里，動作有些笨拙，卻細心地吹涼了才遞過去。“阿姨，聽說您喜歡吃甜的，我加了點桂圓，醫生說少量可以?！彼f話時，耳尖又紅了，像第一次給劉藝甜修支架時的模樣。

母親喝著粥，突然拉住劉藝甜的手，又拍了拍王中波的手背?！疤鹛疬@孩子，從小就犟，”她看著王中波，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以前總怕她太好強，委屈自己。現在看你們倆……”她指了指王中波頸間的珍珠吊墜，又看了看劉藝甜頸間的舊項鏈，“媽不圖別的，就圖個人品端正，對你真心好。這比什么名牌包、火箭特效都金貴。”

王中波猛地抬頭，眼眶有點發熱。他從口袋里掏出張紙，是連夜寫的“阿姨護理計劃”，上面標著每天該吃的水果、適合的散步時間，甚至還有“陪阿姨看甜只只直播回放”的條目?！鞍⒁棠判?，他的聲音有點抖，卻異常堅定，“我會照顧好藝甜，也會幫您盯緊透析的各項指標，我編了個小程序，能自動記錄數據……”

劉藝甜看著他認真的側臉，突然覺得頸間的珍珠項鏈格外溫潤。母親偷偷在她手心捏了捏，眼里的笑意像在說“這孩子靠譜”。窗外的桂花又飄了進來，落在保溫桶的邊緣，混著小米粥的香氣，像個溫柔的注腳——原來最好的愛情，從不需要華麗的包裝，就像這病房里的陽光，簡單，卻足夠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