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直播辦公室的晨光剛漫過鐵皮柜，高涵涵抱著運營報表進門時，正撞見王中波給劉藝甜整理衣領。他踮著腳的樣子有點笨拙，指尖拂過她頸間珍珠項鏈的動作卻格外輕柔，陽光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鍍了層金——這場景讓她手里的報表“啪”地掉在地上。

“你們……”高涵涵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目光在王中波洗得發白的帆布鞋和劉藝甜的高跟鞋之間打了個轉，“劉藝甜，你沒發燒吧？”

周明光剛從外面搬完設備，聞言直起身，手背的擦傷還沾著膠布：“涵涵，別這么說……”

“我說話輪得到你插嘴？”高涵涵猛地轉身，卷發掃過周明光的胳膊，“你看看他！”她指著王中波，聲音陡然拔高，“1米68的個子，站在1米72的藝甜身邊像個沒長開的學生；聯盟技術總監的頭銜聽著唬人，工資還沒藝甜高！你是陽光直播的CEO，是杭大校花，多少富二代排隊追你，怎么就選了這么個……”

“高涵涵！”劉藝甜突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力量，“中波的身高、工資，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是為你不值！”高涵涵抓起桌上的聯盟合影，指著王中波縮在角落的身影，“上次跟文旅局談合作，要不是你打圓場，他能把‘直播延遲優化’聊成技術說明書！他撐不起你的野心，更配不上你的名氣！”

周明光突然把手里的工具箱往地上一放，鐵皮碰撞聲震得人耳朵疼：“你忘了上次系統被攻擊，是誰三天三夜沒合眼寫防御代碼？忘了小耳朵的手語軟件，是誰熬到凌晨改手勢庫？中波是話少，但他做的事比你說的話實在！”他扯了扯自己洗得發皺的騎手服，“我以前也覺得送外賣配不上播音系的你，可你告訴我‘真心不分高低’——這話現在當屁放了？”

高涵涵被噎得說不出話，眼圈卻紅了：“我是怕她重蹈林格的覆轍！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尤其是這種……”

“他不是‘這種’，他是王中波。”劉藝甜走到王中波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指腹還沾著調試設備的機油，掌心卻很暖。“他會為了幫聽障朋友看懂彈幕，熬到凌晨改代碼；會為了我媽一句‘喜歡甜粥’，查遍腎病飲食指南；會把國家獎學金買的電腦抵押，只為湊齊我媽的醫藥費。”她抬頭時，眼里的光比直播間的聚光燈還亮，“他的堅持、他的善良、他藏在代碼里的勇敢，這些比身高、職位、銀行卡數字重要一萬倍。”

王中波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指節泛白，卻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努力跟上她的腳步，哪怕慢一點。”

辦公室靜得能聽見窗外的桂花香。高涵涵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突然想起自己直播時，周明光把燙傷的手背藏在身后，卻把潤喉糖偷偷塞進她包里的樣子。她撿起地上的報表，狠狠瞪了周明光一眼，卻在經過劉藝甜身邊時，小聲說：“下次技術部聚餐，讓他穿件像樣的襯衫。”

王中波的耳尖瞬間紅透，劉藝甜卻笑了，陽光落在她頸間的珍珠項鏈上，與王中波鎖骨處的小吊墜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像在為這場關于“值得”的爭論，畫上溫柔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