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波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寧。上周幫劉藝甜優化手語翻譯系統時，后臺監測到風云傳媒的IP地址頻繁掃描系統代碼，當時只當是常規網絡爬蟲，沒太在意。直到今天下午，劉藝甜發來消息：張風云昨天在酒局上放話，說要讓我們的直播系統徹底癱瘓。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預警提示，突然覺得那些零散的掃描記錄像串起來的引線。

傍晚時分，實驗室的門被敲響，快遞員遞來個燙金信封。王中波拆開時，指甲無意識地掐進掌——信封里沒有郵票，只有張印著風云傳媒公章的律師函，和他預想中找麻煩的方式如出一轍。

張風云的律師函像塊淬了冰的磚頭，拍在實驗室的桌上時，王中波正在調試手語軟件的新功能——屏幕里的小人兒正比劃著“加油”，指尖的弧度比之前更柔和，是他熬了三個通宵優化的細節。函件上的黑體字格外刺眼：“指控‘實時手語翻譯系統’侵犯風云傳媒技術專利，要求立刻停止使用并賠償50萬”，落款處的風云傳媒公章紅得像血。

“他就是想逼我們放棄。”王中波的手指攥得發白，指節泛青，目光卻異常冷靜，“扒林格人設時，我就料到他會來這手。”他拉開抽屜，一份文件“啪”地落在桌上，專利證書的紅章在燈光下格外醒目，“上個月就申請了‘實時手語翻譯系統’的發明專利，備注里寫了‘留給藝甜的保護傘’。”

劉藝甜看著證書上的日期，指尖輕輕拂過紙面——正是水軍瘋狂攻擊她的那天，她對著鏡頭讀母親感謝信的晚上。原來他在后臺溯源IP的同時，早就默默為她筑起了另一道墻。桌角的珍珠項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鏈扣處的紅繩磨得發亮，像極了他們一路咬牙堅持的模樣。

“我們不能只防守。”她突然合上律師函，眼里閃著從未有過的亮，“我想做個‘陽光直播’計劃。”她翻開筆記本，里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構想：“殘障主播扶持計劃”旁貼著小耳朵的編織店海報，“助農直播培訓”下畫著農產品的簡筆畫，“媒介素養課程”里夾著王中波整理的“防網暴指南”，“就像手語直播那樣，要讓被資本壓榨的主播有出路，靠知識和技能站著賺錢，不用再靠低俗博眼球。”

王中波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被點燃的星子。“我可以開發配套工具——升級防網暴插件，能自動識別更隱蔽的惡意話術；拓展實時翻譯系統，支持方言和少數民族語言；再做個數據監測平臺，幫他們分析內容方向……”他越說越急，下意識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像要燒起來，“就像你說的，要讓真誠的人有舞臺，讓技術成為他們的底氣。”

窗外的月光漫進來，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把王中波的代碼手稿照得透亮。劉藝甜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修好直播支架后紅著臉說“我表姐是聽障人士”的樣子。原來有些相遇，從一開始就埋下了伏筆，注定要在這條布滿荊棘的路上，肩并肩走出一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