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劉藝甜也正在直播。張風云的水軍像漲潮的黑色潮水，瞬間淹沒直播間時，劉藝甜正在講“粉絲經濟中的羊群效應”。屏幕上的彈幕被污言穢語覆蓋：“她母親的透析費是騙來的！”“和那個程序員合伙圈錢，真不要臉”“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是金主送的，現在又裝清純給誰看”——這些惡意與張風云的威脅如出一轍，只是換了更惡毒的包裝。

惡毒評論刷屏的速度超過了王中波屏蔽插件的反應，劉藝甜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指尖冰涼。耳機里突然傳來王中波的聲音，帶著敲擊鍵盤的背景音：“別關直播！我在溯源 IP，已經鎖定風云傳媒的服務器了，等我五分鐘！”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鏡頭舉起一張泛黃的信紙。那是母親天躺在病床上寫的，字跡歪歪扭扭，卻力透紙背：“甜甜靠直播講知識賺錢，給我交醫藥費，每一分都干凈。護士說她每次轉錢都備注‘給媽媽買藥’，我看著心疼，她卻說‘媽，這是正經錢，您該花’。”信紙邊緣還沾著點藥水痕跡，是母親不小心蹭到的。

她讀得很慢，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桌前的支架還是王中波改裝的舊款，鏡頭把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拍得很清楚，但她沒有后退半步。彈幕的黑色漸漸退去，像退潮的海水：“這字一看就是老人寫的，假不了”“心疼甜老師，被這么罵”“我們相信你，別停播”。有聽障網友發來手語表情包，一個小人兒舉著“加油”的牌子，旁邊標著“我們都在”。

王中波的消息突然彈出來，帶著個盾牌表情：“IP證據已存證，還找到了水軍群聊記錄——張風云讓他們‘往死里罵，必須毀了她’。”截圖里，水軍的工資條赫然在目，付款方那一欄“風云傳媒”四個字刺眼得很，與之前揭露的水軍所屬公司完全吻合。

劉藝甜把截圖投影到屏幕上，珍珠項鏈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輕輕晃：“我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但我想說，抹黑改變不了真相。”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鏡頭，像在看每個屏幕后的人，“我會繼續直播，繼續賺錢給我媽治病，靠知識，靠真誠，永遠光明正大。”

那天的直播數據很難看，平均觀看時長跌破兩分鐘，卻收到了532條私信，全是鼓勵的話。其中一條來自聽障網友“小耳朵”：“用你教的手語比‘加油’，雖然笨拙，但希望你能看見。附帶的照片里，一只手比劃著不太標準的“加油”，背景是她鉤了一半的毛線兔子——就像第十六章手語直播時，那些彼此連接的溫暖瞬間，此刻正化作支撐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