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顫抖著伸出手,手環在空中旋轉,隨后完美的套在他的手腕上。
“你知道你為什么保護不了寶珠嗎?你知道你為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周栩在你面前死去嗎?”
聲音響起,卻不像是從手環里傳出,更像是從林禾心里面發出來的聲音。
每個問題都如同尖刺刺向林禾的心臟,他不明白為什么命運就是喜歡和他作對,所有人都離開了他。
痛苦的記憶涌來,如同萬噸深藍巨浪壓在他身上喘不過氣,耳旁不斷有轟鳴聲響起,半跪在地上,指甲深深嵌進手心。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太過孱弱!”聲音突然變大。
“寶珠現在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卻眼睜睜看著被別人擄走,甚至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你還能做什么?”
林禾跪在地上,捂著臉渾身顫抖。
“但是我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也知道寶珠在哪兒,所以你還有一絲挽回的余地。”
聽到這句話,林禾頓了頓,隨即抬起頭來,凌亂的頭發被淚水沾濕在額頭,滿眼通紅。
“在哪兒?”林禾聲音顫抖。
“告訴你又能怎樣,以你這弱小的實力,去到那里也是被人家如同螞蟻一樣碾成粉末。”
“你贏得了他們嗎?”林禾站起身來。
“哈哈,可惜了,以我現在的實力,也是被他們當成螞蟻,隨便一腳踩死。”
“但是,幫我找到肉身,興許還有一絲機會。”
“好,那我幫你找肉身,你幫我救寶珠。”林禾仿佛看到了希望,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機會。
“不不不,我救不了寶珠,只有你才救得了。”
“總而言之,你幫我找到肉身,我幫你提升實力,寶珠只能你自己去救,如何?”
“可以。”林禾站起身來,萎靡的身形似乎有了一絲底氣。
“事不宜遲,你明天就出發,我的聲音只能你自己聽到,所以我會在關鍵時候與你交流。”
“等下,我還有事要問!”林禾急忙喊道。
“說。”
“你究竟是怎么的存在,還有擄走寶珠的勢力,他們就究竟實力又如何。”
“我不過是眾神熔爐里面傷殘的造物罷了,很久之前由于某個神扭曲意志產生了我,我不屬于任何東西,但是我得依托肉身才能存在。”
“你所看到的超自然現象,本在就在這個世界存在,接觸不到的人永遠也無法察覺,這是一種源力操控方法,能使用源力的,都是神的后裔。”
“但是每個神后裔能力也有不同,一般來說,祖神的能力越強,其神裔能力也越強,有些神裔能開天辟地,有些卻也只能控制小麥生長速度。”
“從上到下,祖神分為:
“概念神:時間。
創世神:日,月,星。
至高神:金,木,水,火,土。”
“其余祖神都是從至高神中的分枝,比如雪神霜神隸屬于水神,花神樹神隸屬于木神等,依次類推,能力越小的神越多,其神裔也越多,能構成一個大家族。”
“但是,概念神,時間之神,自從上古一役之后,遭受重創再也沒有出現,人們推測已經死絕,而日月星三位祖神,不知所蹤,其后裔也不知是否有其人。”
“擄走寶珠的是?”林禾來了興趣,問道。
“不入流的小神后裔罷了,梨花神裔氏族。”聲音不屑地說。
“怎么看自己是什么神裔?我是神裔嗎?”林禾轉而問道。
“你是個屁的神裔,和我一樣眾神熔爐里面傷殘的造物罷了。”聲音沒好氣的說道。
隨即一面鏡子浮了起來,掠到林禾面前。
“不過你眉心有星辰圖,黃金紋路將十顆星辰連接至太陽,但是所有星辰位置空缺,而中間的太陽則呈現日食之狀。”
“找齊所有星種,恢復太陽光澤,你可比那些神裔厲害多了。”
林禾看了看鏡子前的自己,萎靡不成人樣,眉間的星辰圖忽明忽暗。
“我最近經常做夢,夢到太陽毀滅世界,我還聽見有類似你的聲音在說話。”林禾仿佛在自言自語。
“你這夢可不興說,太陽神創造了世界,這是不可爭議的事實,但是你說他摧毀世界,胡亂說可是會遭天譴的。還有,自從我誕生,才剛從時間裂縫逃脫出來,看到你萎靡的樣子鼓勵你一下,這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好吧。”林禾沉默,若有所思。
玉環沉默,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樣,先幫我找到肉體。”
“你肉體是什么,在哪兒?”
“與其說是我的肉體,不如說我需要借用別人的軀殼,既然都是借了,那必須是借最好的。”
“天山有雪神裔氏族,據我了解,在天山深處的千年冰窟里,雪神裔圣姑飛升時靜坐的軀體仍保持著盤坐的姿態。”
“誰若能沖破那層冰晶結界,強行奪舍這具軀體,便如握住了通往天地法則的密鑰。”
“圣姑飛升時未散的靈力如江海奔涌在經脈中,每一寸骨肉都鐫刻著千年修行的道韻,連發絲間凝著的霜白都藏著撕裂風雪的力量。”
“只需入主這具肉身,便能瞬間承接她遺留的神通,抬手可引天山風雪,低眉能喚地脈靈泉,整座雪域的靈氣都成了囊中之物。”
“所以我需要的是這副肉身。”
玉環平靜地說。
“你真的是高看我了。”聽到玉環所說,林禾瞠目結舌。
“放心,到了天山,我自有妙計。”
“趕緊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出發,入主肉身,提升實力迫在眉睫,容不得半點遲疑。”玉環接著說。
“需要準備什……?”林禾還沒說完,漂浮的鏡子瞬間落下,變成碎片,而玉環也在此刻暗淡下去。
看著屋子里像是被狂風卷過的雜物堆,墻角堆著發霉的木箱,蛛網在梁上結得密不透風,混著灰塵把窗欞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桌角堆著半摞泛黃的報紙,邊緣卷曲發脆,旁邊歪倒的瓷碗里還盛著早已干涸的黑漬,空氣里飄著一股潮濕的霉味混著朽木的氣息,連陽光都懶得穿透那層厚重的污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