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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熔爐臨淵與冰峰對峙

濃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氣味,被一股更加原始、更加暴虐的氣息粗暴地碾碎、蒸發!空氣仿佛被投入了無形的熔爐,每一個分子都在恐怖的高溫下痛苦扭曲、尖叫!重癥隔離區那扇厚重的合金閘門,如同被一顆從天而降的隕星正面轟中,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爆鳴!堅固的特種合金門板上,一個觸目驚心的半圓形深坑向內凹陷,扭曲的金屬邊緣閃爍著暗紅的高溫!門框周圍的混凝土墻體瞬間炸開蛛網般的密集裂痕,粉塵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場灰色的雪。

一個身影,如同從地心熔巖中跋涉而出的古老兇獸,矗立在門口蒸騰的扭曲熱浪里。

謝曉天!

身形枯瘦,卻散發著足以壓垮山岳的恐怖存在感。暗紅色的短發根根倒豎,如同燒紅的鋼針,每一根都蒸騰著灼熱的氣息。臉上深刻的皺紋如同凝固的熔巖河床,此刻因滔天怒火而劇烈扭曲、抽搐。最令人靈魂凍結的是他那雙眼睛——眼白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輪熊熊燃燒的、流淌著熔金色巖漿的豎瞳!狂暴的魂力如同實質的巖漿洪流,從他枯槁的軀體中奔涌而出,洶涌澎湃地沖刷、焚燒著走廊內的一切!

嗤啦——!啪!啪!走廊頂端的魂導燈管接連爆裂,碎片如同冰雹般濺落!墻壁上的應急指示燈瘋狂閃爍幾下后徹底熄滅!空氣在極致高溫下劇烈折射,視線所及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熔金般的、令人窒息的光暈和扭曲之中。

“我孫子在哪?!”一聲咆哮,如同太古火山的怒吼,裹挾著毀滅性的魂力沖擊波在狹窄的走廊里炸開!音浪化作實質的波紋,狠狠撞在墻壁上,讓那些裂痕瞬間蔓延擴大!離得最近的幾個高級監護儀器屏幕瞬間漆黑一片,內部元件冒出刺鼻的青煙!

值班的護士和醫師甚至連驚呼都發不出來,就被這股狂濤駭浪般的魂帝威壓狠狠拍在冰冷的墻壁上!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口鼻鮮血狂涌,眼球暴突,只能發出嗬嗬的絕望氣音,如同被拋上岸瀕死的魚!眼神中只剩下面對天災降臨時純粹的、無法思考的恐懼!

謝曉天根本不需要回答。那熔金色的豎瞳穿透翻滾的熱浪與扭曲的空氣,如同兩柄燒紅的烙鐵,死死釘在了走廊盡頭——那扇標志著特殊監護室的厚重合金門上!門牌上,“謝邂”兩個字如同滴血的傷口,刺痛著他狂暴的神經!

轟——!一步踏出!腳下堅固的合金地板瞬間熔融、凹陷!留下一個散發著暗紅光芒的熔巖足印!恐怖的高溫領域隨著他的前進瘋狂擴張,所過之處,墻壁的防火涂層焦黑剝落,金屬管線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和熔化的滴答聲!他就這樣,裹挾著焚盡一切的熔獄,朝著那扇隔絕了他血脈的門,無可阻擋地碾壓過去!

相鄰的熔巖牢籠:兇獸的低吼

僅一墻之隔的另一間特殊監護室內,溫度也在急劇攀升!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于病床本身!

“呃…啊啊啊——!”唐舞麟的身體在病床上劇烈地弓起,如同被無形的烙鐵燙熟的蝦米!脖頸和額角的青筋如同虬龍般根根暴凸,瘋狂跳動!汗水剛滲出皮膚,就被體內散發出的恐怖高溫瞬間蒸發,在他體表形成一層扭曲視線的白色蒸汽!

他死死盯著自己劇烈顫抖的右手!那包裹著暗灰色金屬繃帶的手臂,此刻正散發出如同燒紅烙鐵般的暗紅色光芒!繃帶的縫隙間,一道道熔金色的紋路如同活物般瘋狂游走、沖擊!每一次沖擊,都伴隨著骨骼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和筋肉被灼燒撕裂的滋滋聲!那股沉睡于骨髓深處的、被舞長空稱為“深淵”的恐怖力量,此刻如同被謝曉天那焚盡八荒的暴虐氣息徹底驚醒、激怒!它咆哮著,瘋狂地沖擊著層層封印,要將這禁錮它的軀殼連同整個牢籠一起炸成齏粉!

床邊的監護儀器屏幕早已被一片刺目的腥紅淹沒!刺耳的、代表能量失控的尖銳警報聲響徹整個房間!象征生命體征的曲線瘋狂跳動,如同垂死者的心電圖!

“深淵能量活躍度突破臨界值!!”“封印能量消耗加劇!即將崩潰!!”“目標生命體征急劇惡化!!”醫護人員驚恐的喊叫聲被淹沒在警報轟鳴和唐舞麟痛苦的嘶吼中。

那只被封印的滅世兇獸,在隔壁熔爐般氣息的刺激下,發出了脫困前最后的、狂暴的嘶吼!

冰封的界限:絕對零度的降臨

就在謝曉天那熔巖地獄般的氣息即將徹底吞噬謝邂所在監護室門扉的剎那!

嗡——

一道無形的、卻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怖寒潮,如同絕對零度的冰川突然降臨!瞬間與那焚盡一切的灼熱領域轟然對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最純粹的、法則層面的碰撞與湮滅!

滋滋滋——!恐怖的寒冰與熔巖能量在接觸的瞬間瘋狂抵消、湮滅!大片大片扭曲的白霧憑空生成,又被新的能量瞬間撕裂!走廊的溫度在冰點與熔點之間瘋狂跳躍!墻壁上的裂痕飛速蔓延,又被驟然凍結的冰晶覆蓋!

一道身影,如同從亙古冰原走來的守護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謝曉天前進的軌跡前方。銀灰色的制服筆挺如刀鋒,在冰與火交織的混亂能量風暴中紋絲不動。銀灰色的瞳孔,比萬年玄冰更冷,比星辰更漠然,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燃燒著熔金怒火的枯瘦人影。

舞長空!

他就站在那里,沒有爆發任何魂力光芒,沒有釋放任何魂環。僅僅是他本身的存在,就如同一個絕對零度的奇點,將謝曉天那焚盡一切的熔巖領域,硬生生地凍結、禁錮在他前方三米之外!再無法前進一寸!

“謝長老。”舞長空的聲音如同冰層斷裂般清晰、冰冷,穿透了能量湮滅的滋滋聲,“這里是學院醫療部。容不得放肆。”

謝曉天熔金色的豎瞳驟然鎖死在舞長空身上,狂暴的怒火如同找到了新的宣泄口!枯瘦的身軀內,更恐怖的熔巖魂力咆哮著爆發!腳下的合金地板徹底熔化成赤紅的巖漿池!他死死盯著舞長空那雙毫無溫度的銀灰色眼眸,從牙縫里擠出燃燒著硫磺氣息的低吼:“舞長空?!滾開!我要見我孫子!!”聲音如同滾雷,裹挾著魂帝巔峰的狂暴威壓,狠狠撞向舞長空!

舞長空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那足以將魂王壓成肉餅的恐怖威壓,在觸及他周身那片無形的絕對零度領域時,如同撞上了嘆息之墻,瞬間消弭于無形。只有他銀灰色的發梢,在狂暴的氣流中微微拂動了一下。

“謝邂的情況特殊。”舞長空的聲音依舊平穩冰冷,如同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傳靈塔總部高階治療師已在途中。在專家抵達并完成評估前,任何人不得干擾治療環境。”

“放你娘的屁!”謝曉天徹底暴怒,熔金色的火焰幾乎要從眼眶中噴薄而出,“特殊?!特殊到我孫子成了活死人?!特殊到老子連看都不能看一眼?!滾開!不然老子拆了你這破學院!!”

最后一個字吼出,他枯瘦的右拳驟然握緊!拳頭周圍的空間瞬間扭曲、塌陷!赤金色的巖漿紋路沿著他的手臂瘋狂蔓延纏繞!毀滅性的能量在拳峰上凝聚壓縮,散發出令空間都為之顫抖的恐怖波動!周圍的溫度再次飆升,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他要用最直接、最狂暴的方式,轟開眼前這座礙事的冰峰!

舞長空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不再是純粹的冰冷。而是……一種如同高天之上俯視螻蟻妄圖撼動山岳般的……淡漠與……一絲極其隱晦的、冰封的鋒芒!

“你可以試試。”他薄唇微啟,聲音不大,卻如同最寒冷的冰棱,清晰無比地刺入謝曉天沸騰的腦海。

喧囂的孤島:番茄汁與沉默的錨點

東海城北區的大型超市,此刻正是人流漸密的時候。生鮮區明亮的燈光下,各色蔬果碼放得整整齊齊,散發著新鮮的氣息。叫賣聲、電子秤的滴滴聲、購物車滾輪的摩擦聲、顧客的低聲交談聲……各種聲音交織成一片嗡嗡作響的背景噪音。

娜兒緊緊抱著云逍的胳膊,小小的身體幾乎貼在他身上,紫水晶般的眼眸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攢動的人頭和嘈雜的環境。超市里過于明亮的燈光和混雜的氣味讓她感到不安,小臉繃得緊緊的,只有緊緊依靠著云逍時,那份不安才會稍稍沉淀。她懷里還抱著昨天那盒沒吃完的、包裝樸素的巨大黑巧克力,冰涼的盒子成了另一個安心的支點。

云逍推著購物車,停在冷鮮柜前。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琳瑯滿目的食材,最終落在一盒標注著“深海藍鰭金槍魚腩刺身”的精致保鮮盒上。暗紅色的魚肉紋理如同大理石,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油潤光澤。旁邊電子標簽上的價格數字,足以讓普通家庭咋舌。

他的指尖在昂貴的魚腩上方懸停一秒,能感受到特制冷柜散發出的微弱寒氣。清澈的眼底沒有任何波動,既無渴望也無猶豫。

下一秒,他的手臂移開,目標明確地從旁邊冷藏格里拎起一大包用透明真空袋封裝、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雞胸肉。純白色的肉塊,沒有任何多余脂肪,像一塊塊冰冷的蛋白石。標簽上的價格,只有那藍鰭金槍魚腩的幾十分之一。

娜兒仰著小臉,好奇地看著那包白花花的雞胸肉,又看看冷柜里誘人的紅色魚腩,紫眸里寫滿了大大的問號。她記得哥哥昨天買了很貴的牛肉,為什么今天又挑了這個?她的小手更緊地抱住了懷里的巧克力盒子。

云逍沒有解釋,將那包沉甸甸的雞胸肉扔進購物車。推著車,他走向蔬菜區。目標依舊是昨日那個角落,那堆被挑揀剩下、品相不佳的處理番茄。他拿起袋子,平靜地裝了小半袋青紅相間的果子。

就在這時——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毀滅性灼熱氣息的空間漣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極其短暫地穿透了超市的喧囂背景噪音,極其精準地拂過云逍的后頸皮膚!

動作微微一頓。

云逍拎著塑料袋的手停在半空,清澈的瞳孔深處,仿佛有極其細微的星軌光痕一閃而逝。他極其自然地轉過頭,視線似乎隨意地掃向超市入口的方向——那里只有川流不息的人群。

“哥哥?”娜兒敏感地察覺到他瞬間的停頓,小手不安地攥緊了他的衣袖。

云逍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將那袋廉價番茄放進購物車,推車走向收銀臺方向。“沒事。”平淡的兩個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撫平了娜兒小小的不安。只是在他推車轉身的瞬間,眼角的余光,極其隱晦地掃過遠處蔬果貨架上方,一個看似普通的、覆蓋著超市內部網絡的球形監控探頭。

無形的視線:翡翠的疑惑

超市對面,一棟商業大廈高層,某個廢棄的設備間內。

古月靜靜地站在布滿灰塵的窗前,窗簾只拉開一道狹窄的縫隙。她的視線穿透數百米的距離和厚厚的玻璃幕墻,精準地鎖定在生鮮區那個推著購物車的清冷身影上。墨色的瞳孔深處,一絲極其凝練的銀芒如同水波般流轉。

她“看”著云逍拿起那包廉價的雞胸肉,看著他走向角落挑選處理的番茄,看著他因那股極其微弱的空間擾動而瞬間的停頓與回眸……

“……目標‘云’能量場穩態維持…無異常波動…”“……目標‘娜’空間印記穩定…共生平衡未受干擾…”古月對著微型通訊魂導器低聲自語,聲音清冷無波。“但…剛才的能量擾動來源…鎖定為東海學院醫療部方向…強度:魂帝級巔峰火屬性…爆發狀態…”“……此等級能量爆發…理論上足以引發千米內時空穩定場域輕微漣漪…目標‘云’感知閾值…低于預期…亦或…擾動層級未達其‘麻煩’觸發臨界?”

她微微蹙起秀眉,墨色瞳孔中的銀輝閃爍不定。“目標‘云’行為模式持續符合‘高效生存資源獲取’模型…排除偽裝可能…”“目標‘娜’作為空間樞紐…其穩定狀態…是關鍵…”“建議…持續遠程監控…暫不介入…”

通訊器另一端傳來簡短確認后,古月切斷了聯系。她依舊站在窗前,目光穿透空間的阻隔,落在云逍平靜推車離開的背影上,又掃過他購物車里那包白花花的雞胸肉和青紅相間的番茄。墨色的眼底深處,第一次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困惑。如此強大的時空掌控者…為何執著于這些…最基礎的、近乎無味的生存資源?這種極致的“效率”背后…隱藏的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邏輯?

醫療走廊:冰與火的終局

燃燒的熔金豎瞳與凍結的銀灰瞳孔在蒸騰的白霧與破碎的冰晶中死死對峙!恐怖的能量在無形的邊界上瘋狂湮滅!走廊如同處于冰河世紀與熔巖地獄的夾縫!

謝曉天的右拳已蓄勢到巔峰!赤金色的巖漿紋路如同活物般在他枯瘦的手臂上流淌,拳頭周圍的空間徹底扭曲成一個赤紅的漩渦!毀滅性的力量即將噴薄而出!

舞長空依舊靜立如冰峰。周身無形的絕對零度領域穩固如山。面對那足以轟碎小山的一拳,他只是緩緩抬起了右手。

沒有魂環顯現。沒有魂力爆發。只有那只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右手,五指微張,掌心遙遙對準了暴怒的謝曉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謝前輩!請息怒!”一個沉穩而略顯急促的聲音從走廊入口處傳來。

龍恒旭的身影快步走來,他身后跟著兩名氣息內斂、但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人,顯然是學院的強者。龍恒旭臉上帶著凝重與急切,目光飛快掃過一片狼藉的走廊和被釘在墻上生死不明的醫護人員,最后停留在如同即將爆發火山般的謝曉天身上。

“謝前輩!令孫之事,學院上下萬分痛心,絕對會給謝家一個交代!”龍恒旭聲音沉穩有力,“但傳靈塔總部的治療團隊馬上就到!費倫澤冕下親自帶隊!這是救治謝邂最重要的希望!您現在若強行闖入,驚擾了治療環境,耽誤了最佳時機,豈不是……”

“費倫澤?!”謝曉天燃燒的豎瞳猛地一縮!這個名字如同冰水,讓他狂暴的怒火出現了一絲極其短暫的凝滯。費倫澤,傳靈塔精神系供奉長老,封號斗羅級別的存在!如果他都無法喚醒謝邂……

龍恒旭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絲凝滯,立刻沉聲道:“正是費倫澤冕下!專機已降落東海空港,十分鐘內必到!前輩愛孫心切,拳拳之心我等理解!但此刻,唯有冷靜克制,才是對謝邂最大的負責!請前輩三思!”他語氣鏗鏘,字字如錘,敲在謝曉天因憤怒而沸騰的心坎上。

謝曉天枯瘦的身體劇烈地起伏著,手臂上流淌的赤金熔巖紋路明滅不定。燃燒的豎瞳死死盯著龍恒旭,又掃過舞長空那只平靜舉起的手,最后仿佛穿透了合金門板,看到了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孫子。

狂暴的熔巖氣息如同退潮般緩緩收斂。腳下熔融的合金地板開始冷卻凝固。那令人窒息的灼熱領域迅速消退。

“呼……”一聲如同風箱拉動般的沉重喘息從謝曉天口中吐出,帶著硫磺的焦糊味。他眼中的熔金烈焰并未熄滅,卻暫時被強行壓抑下去,只剩下冰冷的、擇人而噬的兇光。

“好…”他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老子等費倫澤來!十分鐘!”熔金色的豎瞳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刮過舞長空和龍恒旭的臉,“如果十分鐘后,我孫子還是這個樣子……”他枯瘦的拳頭猛然握緊,發出令人牙酸的骨節爆響!“你們…就等著給這棟樓陪葬!”

冰冷刻骨的威脅如同實質的寒風,刮過每一個人的心頭。

舞長空緩緩放下了右手。銀灰色的瞳孔依舊冰冷無波,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對峙從未發生。他只是平靜地退開一步,重新化身為守護在監護室前的、沉默的冰峰。

無形的界限,在雙方之間重新劃下。冰冷的對峙,暫時凍結。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間隙。十分鐘的倒計時,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冰冷地……滴答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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