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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281—285章

  • 抓神
  • 抓神
  • 3417字
  • 2025-07-17 07:17:13

第281章拓荒者的炊煙

青邙山的水渠往南延到第三個旱村時,最早來的那批拓荒者已經在戈壁邊緣搭起了土坯房。領頭的是落霞澤來的漁民老周,他兒子小周娶了青邙山的織娘春桃,新房門框上沒貼紅符,只掛了串紅柳枝編的穗子——春桃說這比啥都吉利,紅柳枝在沙里都能活。

這天清晨,春桃剛把暖嬰籃里的娃哄睡,就聽見院外吵吵嚷嚷。推開門一看,是戈壁村的人扛著石料來的,為首的老漢粗著嗓子喊:“周老弟,咱村的石頭夠硬不?夠了就動工,咱也想早日喝上青邙山的水!”

老周正帶著人給“迷你百工堂”上梁,這百工堂就三間土房,卻按青邙山的規(guī)矩分了區(qū):左間放農具,右間教手藝,中間擺著塊刻著“沙變田”的石碑。聽見老漢喊,他扔下手里的木槌笑:“石頭夠硬,就是你們的人得學著編分流瓦——春桃?guī)淼哪W樱l學誰會。”

說話間,蒙養(yǎng)院的嬤嬤們領著一群小童來了,手里都攥著塊泥巴。最小的那個是去年冬天撿的棄嬰,被嬤嬤們用暖嬰籃護著長大,如今已經會跟著學捏泥哨。“周大哥,”領頭的嬤嬤笑著說,“小童們學捏分流瓦的模子呢,捏得不好,您多擔待。”

老周看著小童們手里歪歪扭扭的泥坯,突然想起三年前剛到青邙山時,自己也是這樣跟著學編筐、學修渠。那時他總怕“學不會”,現在才明白,青邙山的法子從來不難,難的是“愿意學、愿意教”。

三個月后,戈壁村的水渠通了。通水那天,老周讓小周扛來青邙山的粟種,撒在渠邊的沙地里。春桃抱著娃站在渠邊,看著水漫過沙地,映出一片細碎的光,突然說:“你看這水,多像青邙山的水。”老周摸著石碑上的“沙變田”三個字,覺得這戈壁灘,已經有了青邙山的魂。

第282章歸心樓的影子

江南的蘆葦蕩里,也冒出了座“迷你歸心樓”。是用漁船的舊木板搭的,墻上沒掛百工圖,卻貼滿了漁民們用魚鰾膠粘的布條——紅布條寫著“誰幫誰補了網”,藍布條記著“誰教誰識了潮”,最顯眼的是條黃布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阿福學會撒網了”,是蒙養(yǎng)院的小童們寫的。

這天,青邙山的護山班后生帶著傳信哨來了。剛到蕩邊,就被個漁娘攔住,她手里的分水網加了竹浮子,網邊還纏著防蛀的艾草。“是青邙山來的吧?”漁娘笑盈盈地說,“我男人去西域換絲綢了,托我給你們留了條最大的魚,就在歸心樓的灶上燉著呢。”

后生們跟著她往歸心樓走,路上看見幾個小童舉著識字牌在喊號子,牌上的“魚”“網”二字被曬得發(fā)白。“這是學青邙山的蒙養(yǎng)院呢,”漁娘解釋,“娃們邊玩邊學,現在撒網都知道看水流了。”

到了歸心樓,后生們才發(fā)現,這木板搭的樓里竟也擺著張拼布地圖,只是用的不是絲綢,是漁民們穿舊的漁網拼的——網眼大的地方露著藍天,像極了青邙山地圖上的河流。江南的貨郎正指著“漁網地圖”說話:“西域的商道通了,咱的魚干換他們的葡萄干,劃算得很。”

夜里,后生們躺在歸心樓的吊床上,聽著窗外的水聲,突然覺得和青邙山的渠水聲沒兩樣。漁娘燉的魚香飄進來,混著艾草的味道,讓人踏實得很。他們知道,自己帶的不只是器譜,是讓炊煙能在更多地方升起的法子——這法子像紅柳枝的種子,落在哪,哪就有青邙山的影子。

第283章紅柳枝的版圖

姚破天收到老周從戈壁寄來的信時,歸心樓的人丁碑又添了三個名字。寫信的紙是用戈壁的沙棗樹皮做的,粗糙得很,字卻一筆一劃透著認真:“渠通了,粟米出芽了,娃們會唱青邙山的童謠了。戈壁的紅柳枝,比山里的長得還壯。”

他把信紙遞給書生,書生笑著貼在“九州器脈圖”的戈壁位置。現在這圖早已不是碎布拼的了,是用各地送來的布料一層層補起來的:江南的藍布上繡著漁網,草原的麻布上縫著套馬犁,西域的紅布上釘著修橋鉗的鐵屑。

“姚大哥,黑石峪的人來了,說他們的滲水井能存住雪水了。”護山班的后生跑進來喊。姚破天走到樓外,看見一群穿著羊皮襖的人站在百工堂前,為首的老漢舉著個陶甕,里面的雪水清得能照見人影。“這甕是按青邙山的陶坯做的,”老漢咧著嘴笑,“雪水存三個月都不渾,比啥神器都管用。”

正說著,蒙養(yǎng)院的嬤嬤們領著群娃跑過來,手里都捧著剛捏好的紅柳枝泥塑。最小的那個娃舉著泥塑往老漢手里塞,奶聲奶氣地說:“爺爺,這個給你,紅柳枝能活。”

老漢接過泥塑,粗糙的手輕輕摸著泥做的枝條,眼眶突然紅了。他想起去年冬天,黑石峪的人還在為找水發(fā)愁,現在不僅有了滲水井,娃們還知道紅柳枝能活——這哪是泥塑,是日子長出的根啊。

姚破天望著遠處的炊煙,從青邙山的煙囪,到戈壁的土灶,再到江南的漁船,連成了片看不見的煙帶。他知道,紅柳枝的版圖從來不是靠丈量土地畫出來的,是靠千萬雙手,把日子過成青邙山的樣子——這版圖里,有暖嬰籃里的哭聲,有分水網里的魚躍,有識字牌上的筆畫,更有每個拓荒者心里那句沒說出口的話:

“咱這地方,也是青邙山了。”

夕陽落在歸心樓的人丁碑上,新刻的三個名字被鍍上了金邊。遠處的水渠里,水正順著分流瓦的缺口淌,像條銀線,把千萬個“青邙山”串在了一起。

第284章無界的炊煙

草原的套馬犁第一次犁出菜畦時,青邙山的傳信哨在風里響了三響。牧民巴圖勒舉著犁柄直笑,犁頭翻起的黑土混著草根,竟比套馬時揚起的塵土更讓他心安。“這犁,比最好的馬還聽話。”他對身邊的江南貨郎說,貨郎正往菜畦邊插識字牌,牌上的“菜”字是用羊毛粘的,風一吹毛茸茸的。

貨郎是跟著商隊來的,駱駝上馱著江南的防蛀梭,還有蒙養(yǎng)院嬤嬤們織的“育兒毯”——用風鳴山的羊毛混著江南的絲線,又軟又暖。“巴圖勒大哥,”貨郎指著遠處的蒙古包,“你們的娃要是凍著,就蓋這毯子,青邙山的嬤嬤說,比獸皮還護暖。”

正說著,幾個穿著羊皮襖的小童跑過來,手里攥著剛學會編的紅柳枝筐,筐里裝著新摘的野果。最大的那個是巴圖勒的兒子,去年跟著護山班的后生學過吹傳信哨,現在已經能吹出“有客人來”的調子。“叔叔,這果給你,”小童把筐遞過來,“我娘說,青邙山的人都愛干凈,筐我洗過三遍了。”

貨郎摸著筐沿的毛刺,突然想起青邙山歸心樓的百工圖。原來紅柳枝編的筐,不管在戈壁、江南還是草原,摸起來都是一樣的糙,卻都能裝下最實在的東西——野果、粟米、娃的笑聲。

夜里,蒙古包的篝火旁,巴圖勒的妻子用防蛀梭給娃補衣服,貨郎則教牧民們怎么用合縫鉗修馬鞍。火光映著他們的臉,沒人說“這是青邙山的東西”,只說“這東西好用”。貨郎知道,當防蛀梭補好了羊皮襖,當合縫鉗修好了馬鞍,青邙山的炊煙,就已經飄進了草原的風里。

第285章民心的刻度

青邙山的人丁碑前,新添了個奇怪的物件——是個用各地泥土燒成的“量人尺”,尺上沒有刻度,卻嵌著三十六個小陶珠,每個陶珠里都裝著不同地方的土:戈壁的沙、江南的泥、草原的黑土、西域的紅土。

“這是給新出生的娃量身高用的,”蒙養(yǎng)院的老嬤嬤笑著說,“每個陶珠代表一個聚居點,娃長到哪個珠,就知道哪個地方的人在惦記他。”說著,她抱起個剛滿周歲的娃,讓娃的腳踩著尺的起點,頭頂剛好到嵌著江南泥土的陶珠。“你看,這娃跟江南有緣呢。”

姚破天看著那把尺,突然想起老周信里說的“戈壁紅柳枝”。現在他才算真正明白,所謂“紅柳枝的版圖”,從來不是用尺子量出來的——是當戈壁的娃會唱江南的童謠,當草原的牧民會用青邙山的犁,當每個地方的泥土都能在一把尺上相遇時,這版圖就已經成了。

這天午后,迷霧谷的方向傳來一陣異響。靠近谷邊的聚居點派人來報,說谷里的石頭開始發(fā)光,像碎片里見過的神明眼睛。姚破天沒讓護山班帶兵器,只讓他們扛著新做的“定土盤”——盤底嵌著那把量人尺上的三十六種泥土。

“別怕,”他對來報信的人說,“你看這定土盤,哪塊泥土不是咱親手種過地的?哪塊陶珠里的土,沒養(yǎng)過娃、結過糧?”

來人看著盤里的泥土,突然不慌了。他想起自己村里的水渠,想起蒙養(yǎng)院的娃,想起歸心樓墻上的互助記——這些東西或許沒發(fā)光,卻比任何神明的眼睛都更亮、更暖。

姚破天舉著定土盤往迷霧谷走,身后跟著越來越多的人。他們沒喊口號,只帶著自己最熟悉的東西:漁民帶著分水網,牧民牽著套馬犁,連小童都舉著識字牌。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像無數根紅柳枝的根須,在大地上悄悄連在了一起。

他知道,對抗神明的不是某座山、某件神器,是這些帶著泥土氣的人,是他們手里能種糧的犁、能捕魚的網、能量出人心溫度的尺。當這些東西聚在一起,青邙山就不再是“一個地方”,而是千萬人心里那點“要好好過日子”的念想——這念想,比神明的力量更頑固,比宇宙的規(guī)則更長久。

定土盤里的陶珠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像無數雙眼睛,看著人間,也看著那些藏在迷霧后的神明。而人間的炊煙,正順著風,一點點往迷霧谷里飄——帶著紅柳枝的香,帶著粟米的甜,帶著千萬個青邙山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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