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看校花
- 燭之無燼
- 小燭龍愛吃草
- 2175字
- 2025-07-17 22:22:00
窗外的空調外機突然發出一陣嗡鳴,秦飛猛地睜開眼。電子鐘的數字在黑暗里發著綠光,顯示五點半——這是陳陽昨晚特意調的鬧鐘,說城里的早飯攤六點就出攤,去晚了搶不到剛炸的油條。
他摸了摸右眼,昨晚的麻癢變成溫熱的暖流,順著太陽穴往下淌,像喝了口剛溫好的米酒。隔壁屋傳來陳陽打呼的聲音,隔著薄薄的磚墻,跟村里的豬哼似的有節奏。秦飛披衣下床,推開房門時,正撞見陳陽他姐屋里的掛鐘“當”地敲了六下,黃銅鐘擺晃得人眼暈。
“醒了?”陳陽揉著眼睛從自己房間出來,頭發睡得像雞窩,“我媽把粥熬好了,快吃,吃完帶你去學校看……”話沒說完就卡殼了,耳根悄悄紅了。
秦飛心里門兒清,端著粥碗故意逗他:“看啥?看你昨天說的那個三號樓?還是看那位住家屬院的林薇?”
陳陽的臉“騰”地紅到脖子根,扒拉粥的勺子差點戳到鼻子:“你咋總惦記這個?人家是校花,跟咱不是一路人。”
“昨天你不是說她爺爺是醫學院的教授?”秦飛舀了勺粥,慢悠悠地說,“還說她住家屬院最里頭那棟紅漆門,門口有棵石榴樹。你還說……”
“別說了!”陳陽急得差點把粥碗扣桌上,“我那是隨口說的!”
秦飛憋著笑,面上卻一本正經:“我想去見見林教授。你昨天說他懂醫書,說不定能指點我幾句。再說了,你不是說林薇……”
“我說啥都沒用!”陳陽打斷他,臉漲得通紅,“家屬院門口的大爺可嚴了,沒證件根本不讓進。再說林教授脾氣怪,上次……”
“上次有個學生拎著水果被趕出來了,你昨天說過。”秦飛放下碗,擦了擦嘴,“但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懂醫術。你帶我去門口,指給我哪棟是林教授家就行,進去的事我自己辦。”
“你自己咋進?”陳陽瞪著眼,“人家能信你?”
“信不信得試試。”秦飛拽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大卻很堅定,“你陪我去,就當幫我個忙。回頭我請你吃城里的冰棍,就是你昨天說的那個帶巧克力的。”
陳陽被他拽得踉蹌了兩步,嘴里嘟囔著“你這人咋這么犟”,腳卻不由自主地跟著往門口挪,臨了還抓了頂帽子扣頭上,說是太陽太曬。
往學校走的路上,陳陽的自行車騎得歪歪扭扭,車把像抹了油,總往路邊的樹坑撞。“你慢點,”秦飛在后座拍他,“再晃我下去自己走。”
“知道了!”陳陽梗著脖子加速,車鈴鐺“叮鈴哐啷”亂響,路過三號樓時突然減速,壓低聲音往三樓東邊努嘴:“就那間,窗簾拉得跟鐵桶似的,昨天我還跟你說,連窗臺都落滿灰了。”
秦飛順著看過去,紅磚墻在日頭底下泛著白,那扇窗戶像只緊閉的眼,窗沿上積著層薄灰,透著股說不出的陰翳。右眼突然微微發燙,他趕緊移開視線——不能在陳陽面前露破綻。
家屬院門口的老槐樹底下,坐著個搖蒲扇的保安老大爺,見他們生面孔就問:“找誰啊?”
“找林教授,”秦飛笑得憨厚,露出兩排白牙,“聽我朋友說他孫女不舒服,我跟村里的老大夫學過兩手,來瞅瞅。”他特意把“我朋友”三個字說得很重,胳膊肘悄悄碰了碰陳陽。
陳陽猛地挺直腰板,臉卻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柿,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最后憋出句:“他……他醫術真的還行。”
老大爺上下打量他們,眼神里全是懷疑:“你倆才多大?能行?”
秦飛沒惱,指著不遠處正蹲在墻根咳嗽的老頭:“那大爺您認識不?他不光咳嗽,夜里還總出冷汗,痰里帶點血絲,早上起來嗓子眼發苦。”
老大爺的蒲扇“啪”地掉在地上:“你咋知道?”
“看他眼下的青黑像潑了墨,耳垂發烏帶點紫,是肺里積了寒。”秦飛輕描淡寫,伸手比了個三指寬的距離,“左邊第三根肋骨底下,一按就疼,不信你去試試?”
老頭狐疑的看著秦飛二人,“行,有那么點樣子。林教授在最里頭那間,紅漆門,門口種著石榴樹。你可別亂說話,他正煩著呢。”
走到紅漆門口時,陳陽的腿都在抖,攥著衣角的手發白:“要不……咱還是回去吧?我聽說林教授罵人可兇了。”
秦飛沒理他,抬手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陣窸窣聲,一個戴厚眼鏡的老頭開了門,鏡片后的眼睛瞇成條縫:“你們找誰?”
“林教授?”秦飛微微欠身,拽了把身邊的陳陽,“這是我朋友陳陽,跟您一個學校的。我叫秦飛,聽他說您孫女不舒服,想來看看。”
陳陽被點名,臉瞬間紅透,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我同學說的,說薇薇……林薇她不太舒服。”
林教授的目光在他倆臉上轉了圈,最后落在秦飛身上,眉頭擰成疙瘩:“你多大?有行醫證嗎?”
“二十”秦飛沒回避對方的目光,視線落在教授的臉上,故意又把年紀報大了兩歲“證沒有,但我能看出您老的毛病。您左邊的牙床疼了三年,一到陰雨天就加重,吃飯只能用右邊嚼;右手食指受過傷,現在還伸不直,拿筆時間長了就發麻;最要緊的是肺,應該是在冬天受了寒,現在一說話就喘,早上起來得先咳半盞茶的功夫。”
這話一出,林教授的眼鏡差點滑到鼻尖。他確實有老寒牙,食指是年輕時搬書箱被砸的,肺疾更是治了大半輩子,連醫院的病歷本都堆了半尺高,這小伙子竟一眼全看出來了。
“你……”教授張了張嘴,咳嗽突然犯了,彎著腰半天直不起身,臉憋得通紅。
秦飛上前一步,伸手在他后背肩胛骨下方按了按:“這里是不是發沉?像壓著塊濕抹布。”
教授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震驚,半晌才憋出句:“你師父是誰?”
“我們村里的王爺爺,您不認識的。教我認藥草,也教我看氣色。”秦飛收回手,語氣平穩,“您孫女的病,醫院查不出根由吧?說不定我這土法子能管用。”
屋里突然傳來個女聲:“老頭子,讓他們進來吧,死馬當活馬醫唄。薇薇這模樣,再拖下去……”話沒說完就帶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