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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河懸命 續三

  • 孫青霞別傳
  • 陸小鳳與律荷
  • 5687字
  • 2025-07-10 08:44:32

冰窟崩塌的瞬間,灰衣人如鬼魅奪走昆侖鑒碎片遁入黑暗。重傷的孫青霞懷抱昏迷的丫丫墜入地下暗河,僅靠“不悔劍”的暖意抵御刺骨寒流。當他們被沖進一處布滿青苔的古代碼頭時,卻發現石階上橫陳三具北宋巡檢司官兵的尸首。循著唯一生路闖入地下密室,藥香中白發老郎中指尖銀針寒光凜冽:“這女娃的命,閻王手里搶回來也得看天意。”門外突然傳來甲胄撞擊聲,巡檢都頭厲喝穿透門板:“搜!逆黨與賊贓,必在此處!”冰冷刺骨的地下河水,如同無數條纏身的毒蛇,瞬間漫過腰際,巨大的沖力撕扯著孫青霞早已傷痕累累的身體。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在粘稠的泥沼中跋涉,沉重得如同拖著千斤巨石。左肩胛骨下那道殘留著幽藍冰屑的傷口被冰冷的河水一浸,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入骨髓,痛得他眼前陣陣發黑,幾乎咬碎了牙關才沒讓自己痛呼出聲。后背兩道被樸刀劈開的血口更是火辣辣地灼燒,每一次肌肉的牽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新鮮的血液不斷滲出,在渾濁的水流中暈開淡淡的紅霧。懷里,丫丫小小的身體冰冷而柔軟,微弱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孱弱。腋下夾著的白發老者,身體輕飄飄的,卻像一塊沉重的寒冰,每一次壓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都伴隨著暗紅血沫的溢出,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孫青霞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老者為了丫丫那一線生機,已將自己最后一絲元氣都燃燒殆盡了。身后,是末日般的轟鳴!恐怖的水聲如同洪荒巨獸的咆哮,裹挾著巖石崩塌的巨響,排山倒海般追襲而來。渾濁的洪水如同掙脫牢籠的惡龍,瘋狂地涌入通道,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上漲,瞬間就淹到了孫青霞的胸口!巨大的推力讓他立足不穩,一個踉蹌,冰冷的河水猛地灌入口鼻!“咳!咳咳!”他劇烈地嗆咳起來,身體在水中搖晃,懷中的丫丫和腋下的老者險些脫手!求生的本能爆發出最后的力量,他猛地將頭探出水面,雙腳死死蹬住腳下濕滑的石地,腰腹發力,硬生生在狂暴的水流中穩住身形,繼續向前!“快!快他媽跟上!水追上來了!”前方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王彪那破鑼嗓子因極度恐懼而變調的嘶吼,伴隨著兵卒們驚慌失措的呼喝和甲葉在渾濁水流中拖曳的沉重嘩啦聲。幾支火把的光芒在劇烈晃動的水汽和塵埃中搖曳不定,如同鬼火,照亮了前方一段向上傾斜、布滿濕滑苔蘚的狹窄通道。那是唯一的生路!孫青霞赤紅的雙眼死死盯住那跳動的火光,將殘存的所有意志和力量都灌注在雙腿之上!他不再去感受疼痛,不再去想身后的滅頂之災,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沖上去!沖出去!“呃啊——!”一聲凄厲的慘叫驟然從前方傳來!是那個被孫青霞踢碎膝蓋的兵卒!他拖著殘腿,本就落在最后,此刻被洶涌而至的洪水猛地沖倒,瞬間就被渾濁的浪頭吞噬,只留下一串絕望的氣泡和幾下沉悶的拍水聲,便徹底消失無蹤。這慘叫聲如同催命的喪鐘,讓前面亡命奔逃的王彪等人更加瘋狂!他們連滾爬爬,手腳并用,拼命地向上攀爬,只想離那恐怖的洪水遠一點,再遠一點!轟隆——!!!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這一次仿佛就在頭頂!通道劇烈地搖晃,比之前更加猛烈!大塊大塊的巖石和泥土如同暴雨般從通道頂部墜落下來!噗通!噗通!“啊!我的腿!”“都頭!救我!”慘叫聲接連響起!一塊巨大的落石狠狠砸中了一個落在后面的兵卒,瞬間將他砸入水中,血水翻涌!另一塊石頭則砸中了另一個兵卒的小腿,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人慘叫著撲倒在水里,掙扎著想要爬起,卻被緊隨而至的洪水無情吞沒!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的巨網,籠罩著每一個逃亡者。孫青霞牙關緊咬,嘴角溢出血絲。他借著洪水巨大的沖力,幾乎是半漂半沖地向前猛躥!一塊臉盆大小的落石帶著呼嘯的風聲,擦著他的頭皮狠狠砸落在身后的水面上,濺起巨大的水浪!他驚出一身冷汗,身體借著水浪的推力,猛地向前一撲,雙手死死抓住了前方一處向上凸起的巖石棱角!冰冷的巖石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卻成了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左臂死死夾住丫丫和老者的身體,右手五指如同鐵鉗般摳進巖石縫隙,右腿在濕滑的巖壁上拼命蹬踏,尋找著支點。渾濁的洪水沖擊著他的腰背,力量大得驚人,仿佛隨時要將他連同臂彎里的人一起卷走!“呃!”他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額頭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都在瘋狂顫抖!憑借著“不悔劍”劍柄傳來的那一絲微弱卻堅韌的暖意支撐著近乎枯竭的意志,他硬是拖拽著兩個人的重量,一點點地、無比艱難地將身體向上拔起!終于,右腳找到了一個穩固的凹陷,他猛地發力,整個身體終于脫離了洪水的直接沖擊,攀上了那段向上傾斜的陡峭通道!他不敢有絲毫停留,甚至來不及喘息。將老者枯瘦的身體向上用力一托,讓他勉強趴伏在相對干燥的斜坡上,自己則抱著丫丫,手腳并用,如同最原始的壁虎,在劇烈搖晃、碎石不斷墜落的通道里,瘋狂地向上攀爬!每一次移動,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帶來鉆心的劇痛,鮮血順著濕透的衣襟滴落在身下的巖石上。前方,王彪和僅剩的兩個心腹兵卒也爬上了這段陡坡,正亡命向上。王彪腳踝的傷口在攀爬中不斷撕裂,鮮血染紅了靴子和褲腿,但他此刻根本顧不上了,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他一邊咆哮著催促手下,一邊回頭惡毒地瞥了一眼在下方艱難攀爬的孫青霞。“都頭!前面有光!”一個兵卒突然指著通道斜上方,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果然!在通道盡頭,傾斜向上的巖壁頂部,透出了一線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灰白色光芒!那并非火把的光亮,更像是……天光!希望!生的希望!這光芒如同強心劑,瞬間注入了所有逃亡者瀕臨崩潰的身體!王彪發出一聲狂喜的嘶吼,攀爬的速度陡然加快!孫青霞眼中也爆發出驚人的光芒,體內不知從哪里又榨出了一股力氣,攀爬的速度提升了一截。然而,就在距離那線天光越來越近,甚至能聽到隱約的風聲時,前方的通道陡然收窄!一塊如同巨獸獠牙般凸出的、布滿濕滑苔蘚的巨大巖石,死死卡在通道的咽喉要處!只留下一個僅容一人勉強側身擠過的狹窄縫隙!縫隙后面,就是那誘人的天光!王彪和他的兩個兵卒率先沖到了這“咽喉”之前!“讓開!老子先過!”王彪兇性畢露,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一個兵卒,拖著傷腿就要往縫隙里擠。“都頭!水!水沖上來了!”落在最后那個兵卒回頭一看,發出絕望的尖叫!只見渾濁的洪水已經追著他們的腳跟,漫過了陡坡的下半段,正洶涌地向上涌來!浪頭拍打著巖壁,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死亡的威脅讓僅存的理智徹底崩斷!“滾開!”另一個兵卒眼中兇光一閃,趁著王彪正費力地往縫隙里擠,半邊身子卡住的瞬間,猛地從后面狠狠推了他一把!同時自己拼盡全力向縫隙里沖去!王彪猝不及防,被這狠命一推,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加上腳踝劇痛,整個人“砰”地一聲重重撞在凸出的巨巖棱角上!劇痛讓他發出一聲慘嚎,動作瞬間停滯!而那個推人的兵卒,則趁機從他身側擠過,半個身子已經探入了縫隙!“狗娘養的!你敢陰老子!”王彪瞬間暴怒,如同被激怒的瘋熊!他根本不顧身后洶涌而至的洪水,也忘了什么昆侖鑒,眼中只剩下背叛的狂怒和殺意!他猛地抽出腰間的環首刀,不顧一切地朝著那半個身子已經擠進縫隙的兵卒后背狠狠捅去!噗嗤!刀鋒入肉的悶響在狹窄的通道里顯得格外驚心!那兵卒身體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回頭,眼中充滿了驚愕和怨毒,張了張嘴,卻只涌出大股鮮血。他伸向天光的手無力地垂下,身體軟軟地卡在了縫隙里。“廢物!”王彪猙獰地咒罵著,猛地拔出帶血的環首刀,一腳將垂死的兵卒踹開,自己就要再次擠向縫隙。然而,遲了!洶涌的洪水如同發狂的巨獸,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瞬間沖上了陡坡的最高處!渾濁的浪頭夾雜著碎石和斷木,狠狠拍打在擠在“咽喉”處的三人身上!“啊——!”“救命!”僅存的那個兵卒和王彪同時被這恐怖的巨浪拍得站立不穩!王彪腳踝劇痛,更是首當其沖,身體被巨浪卷得離地而起,狠狠撞向旁邊的巖壁!他手中的環首刀脫手飛出,嗆啷一聲掉入水中。就在這滅頂洪峰襲來的千鈞一發之際!孫青霞抱著丫丫,拖著最后一絲力氣,也攀爬到了這狹窄的“咽喉”附近!他看到了王彪被巨浪拍飛,看到了那個被捅死的兵卒卡在縫隙里,看到了僅存的兵卒在洪水中絕望掙扎!沒有時間思考!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他借著身后洪水巨大的推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唯一透著天光的狹窄縫隙猛撲過去!他必須在下一波更大的浪頭拍來之前,沖過這死亡瓶頸!他側過身體,將丫丫緊緊護在懷中,用自己的后背迎向洶涌的水流和可能墜落的碎石,朝著那卡著尸體的縫隙全力撞去!砰!身體重重撞在冰冷的巖石和僵硬的尸體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金星亂冒,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但他咬緊牙關,借著撞擊的反作用力,硬生生地將那具尸體從縫隙中撞開了一條更大的空隙!冰冷的洪水瞬間從背后將他淹沒、推擠!他抱著丫丫,如同被塞入滾筒的破布娃娃,在狹窄、濕滑、充滿死亡氣息的巖縫中翻滾、沖撞!尖銳的巖石棱角刮擦著他的手臂、后背,留下道道血痕,冰冷刺骨的河水瘋狂倒灌進口鼻!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窒息、骨頭都要被擠碎的絕望時刻——身體猛地一輕!眼前驟然開闊!刺目的、久違的天光毫無遮攔地照射下來,讓他瞬間睜不開眼!噗通!他抱著丫丫,重重地摔在一片冰冷的、布滿碎石和淤泥的淺灘上!巨大的慣性讓他們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冰冷的空氣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氣息涌入肺腑,他貪婪地大口呼吸著,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全身的劇痛,嗆咳不止。他掙扎著抬起頭,刺目的光線讓他淚流滿面。適應了片刻,他才看清周圍的景象。這是一處位于巨大山體裂縫底部的隱秘河灘。渾濁的地下河水正從他們剛剛沖出的那個狹窄巖縫中瘋狂地噴涌出來,如同一條狂暴的土黃色巨蟒,嘶吼著沖入下方一條更為寬闊、水流湍急的峽谷河流之中,激起巨大的白色浪花和震耳欲聾的轟鳴。兩側是刀劈斧削般陡峭的懸崖峭壁,高聳入云,只留下一線灰蒙蒙的天空。他們沖出的那個巖縫,此刻正如同噴發的泉眼,不斷將渾濁的水流、破碎的木頭,甚至……還有幾片深靛青色的布片和一只漂浮的范陽笠,噴吐出來。孫青霞心中一片冰涼。王彪和最后那個兵卒……恐怕兇多吉少。那洶涌的洪水和無情的巖縫,已將他們徹底吞噬。他艱難地翻過身,第一時間看向懷中的丫丫。小丫頭渾身濕透,冰冷得像塊石頭,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眉頭痛苦地緊蹙著,但……那微弱的呼吸還在!雖然細若游絲,卻頑強地沒有斷絕!“丫丫……”孫青霞的聲音沙啞得幾乎不成調,他顫抖著伸出手指,輕輕探了探丫丫的鼻息,又摸了摸她冰涼的小臉,巨大的后怕和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讓他幾乎虛脫。就在這時,他猛地想起!“老丈!”他驚駭地轉頭看向那個狹窄的、依舊在噴吐著洪水的巖縫!他沖出來時,情急之下似乎松開了夾著老者的手臂!那老者……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不顧全身撕裂般的疼痛,想要沖回那如同怪獸巨口般的巖縫!然而,就在他目光掃過那片被洪水沖刷的亂石淺灘時,他的動作猛地頓住了。在距離巖縫出口數丈遠的一片相對高燥的亂石堆旁,一個枯瘦的身影正蜷縮在那里,背靠著一塊巨大的巖石。是那白發老者!他竟然也被洪水沖了出來!只是位置離出口更遠一些。孫青霞連滾爬爬地撲了過去。老者渾身濕透,灰白的頭發緊貼在蠟黃枯槁的臉上,雙目緊閉,嘴角殘留著暗紅的血沫,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氣息比之前更加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老丈!老丈!”孫青霞急切地呼喚著,心中充滿了愧疚。若非為了救丫丫,這老者或許還能有幾分生機。似乎是聽到了呼喚,老者緊閉的眼皮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接著,他極其艱難地、緩緩地睜開了一條縫隙。渾濁的眼珠黯淡無光,幾乎失去了焦距,艱難地轉動著,似乎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他枯瘦如柴、沾滿泥污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動了動,似乎想抬起,卻終究無力。干裂的嘴唇翕動著,發出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如同氣絲般的聲音:“水……水……”他的目光艱難地移向不遠處那條洶涌咆哮的峽谷河流,“別……別去……上游……有……有……”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微弱。最后那個“有”字尚未完全吐出,他喉頭猛地一哽,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隨即徹底癱軟下去。那雙渾濁的眼睛,依舊微微睜著一條縫隙,空洞地“望”著峽谷河流上游那幽深莫測的方向,仿佛凝固了某種無法言說的巨大恐懼。最后一絲微弱的呼吸,徹底斷絕了。孫青霞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驚雷劈中。冰冷刺骨的寒意,比地下暗河的水更甚,瞬間從腳底竄遍全身,凍結了血液。別去上游……有……有什么?老者最后凝固的眼神,那指向峽谷上游的、充滿無邊恐懼的“目光”,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鑿進了孫青霞的心底。他緩緩抬起頭,順著老者“望”去的方向,看向峽谷河流的上游。那里,峽谷蜿蜒曲折,兩側的懸崖峭壁更加高聳陡峭,如同兩扇緩緩閉合的、通往幽冥地獄的巨大門戶。茂密的、顏色深得發黑的原始叢林從峭壁的縫隙中頑強地生長出來,藤蔓垂落,遮蔽了大半的視野。光線在那里變得異常昏暗、扭曲,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吞噬。湍急的河水奔流進去,發出沉悶的、如同巨獸低吼般的回響,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壓抑和……兇險。上游。灰衣人消失的方向。昆侖鑒碎片所在的方向。也是此刻,他和丫丫唯一可能前進的方向。老者油盡燈枯,拼盡最后一絲氣力留下的警告,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孫青霞的心頭。懷中,丫丫微弱的呼吸如同風中殘燭,拂過他的頸側,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和生命的氣息。他低下頭,看著小丫頭蒼白如紙的臉,又抬頭望了望峽谷上游那片令人心悸的、被濃重陰影和未知兇險籠罩的幽深之地。身后,是剛剛吞噬了數條性命、依舊在瘋狂噴吐洪水的死亡巖縫。前方,是迷霧重重、殺機四伏的未知絕境。孫青霞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帶著泥土和血腥的氣息,刺痛了他的肺腑。他伸出沾滿泥污和血漬的手,輕輕拂去丫丫臉上冰冷的河水。然后,他緊了緊抱著丫丫的手臂,另一只手撐著冰冷的巖石,咬緊牙關,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掙扎著站了起來。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然失去生機的枯瘦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敬意和沉痛。沒有猶豫,沒有退路。他抱著丫丫,拖著如同灌了鉛、每一步都牽扯著鉆心劇痛的雙腿,朝著峽谷上游那片深沉的、未知的黑暗,一步一步,無比艱難,卻又無比堅定地走去。渾濁冰冷的河水在腳下奔流咆哮,發出永恒的嗚咽。峽谷的風,帶著上游原始叢林特有的、腐爛與生機交織的潮濕氣息,迎面吹來,冰冷刺骨。一線灰蒙蒙的天光,勉強照亮他前行的路,卻無法驅散前方那濃得化不開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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