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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微息初引,暗夜微光

  • 盛唐劍仙武劫錄
  • 星辰神宮的尚九
  • 5533字
  • 2025-07-05 13:30:30

時間失去了刻度。

只有劇痛和寒冷,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蛇,交替啃噬著陳默殘破的軀體。他蜷縮在散發著霉味的草垛上,維持著那個扭曲如瀕死蟲豸的姿勢,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撞擊斷裂的肋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腔深處撕裂的傷口,帶出帶著鐵銹味的腥氣。汗水早已流干,混著污泥和凝固的血痂,在單薄的破衣上結成一層硬殼。寒冷如同跗骨之蛆,從浸透污泥的褲腿、破爛的衣襟縫隙鉆入,貪婪地吸吮著他體內最后一絲可憐的熱量。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著,每一次顫抖都帶來新的、撕裂般的痛楚。

但他沒有動。

全部的意志,如同燒紅的烙鐵,死死烙在一個點上——小腹深處那片虛無的區域。意念如同無形的鉆頭,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狠狠地向那黑暗虛無的深處鉆鑿!沉下去!像一塊石頭沉入最深的海溝!像一顆種子埋進凍硬的死土!

“沉!沉下去!”

無聲的咆哮在意識深處震蕩,對抗著如潮水般涌來的昏沉與劇痛的拉扯。每一次意念的下沉,都像在推動一座無形的山岳,沉重得讓他靈魂都在呻吟。腦海里反復回蕩著老道士那破碎的詞句:“氣……沉……眠……”還有冊子上那扭曲的人形圖案——“蟄”、“藏”。

沒有心法,沒有指引,只有這近乎自虐的姿勢和笨拙到極點的意念引導。他像一個在無盡沙漠中爬行的瞎子,唯一的方向是前方那海市蜃樓般的“沉眠”幻影。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整整一天。天空從鉛灰變成更深的墨藍,稀疏的寒星再次浮現。亂葬崗的風嗚咽著卷過枯草,帶來更深的寒意。

就在陳默的意識被劇痛和寒冷反復拉扯,即將徹底沉入黑暗深淵的邊緣時——

嗡!

懷中緊抱著的油膩冊子,再次傳來那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震顫!比上一次更微弱,但更……真實!

緊接著,小腹深處那片被意念死死鎖定的、冰冷虛無的黑暗里,那顆被凍土深埋的“種子”,再次搏動了一下!

這一次,不再是幻覺般的悸動。它帶來了一絲……極其微弱、極其微弱的氣流感!如同一縷即將被風吹散的游絲,從凍土的縫隙里,極其艱難地鉆了出來!

這縷“氣”微弱到幾乎不存在,它沒有帶來溫暖,也沒有驅散寒冷。它帶來的是一種……存在感!一種超越了這具殘破軀殼、超越了無邊痛苦、在冰冷死寂的虛無中頑強點亮的一粒螢火!

這感覺稍縱即逝,快得如同錯覺。那微弱的氣流瞬間就消散在身體的黑暗里,仿佛從未出現過。

但陳默蜷縮的身體,卻猛地一僵!那雙緊閉的、被血污糊住的眼睛,在黑暗中驟然睜開!

沒有光亮,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但他能感覺到!那絕對不是幻覺!

希望,如同一點被狂風暴雨反復撲打卻始終未曾熄滅的微弱火星,在這一刻,驟然明亮了一瞬!

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懷中那本散發著惡臭的冊子,仿佛那是他靈魂的錨點。意念的鉆頭,帶著一種近乎殉道般的狂熱,再次狠狠地向那片虛無深處鑿去!

……

當陳默再次恢復對時間流逝的感知時,天光已經大亮。慘淡的陽光穿透厚重的云層,吝嗇地灑在這片污穢之地。寒冷依舊刺骨,但身體內部的劇痛似乎……鈍化了一些?不再是那種撕裂靈魂的銳痛,而是變成了一種沉重的、遍布全身的麻木鈍痛。

他嘗試著極其輕微地挪動了一下蜷縮得幾乎失去知覺的腿。劇痛立刻襲來,但似乎……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他咬著牙,一點點松開那如同被焊死的蜷縮姿勢。骨骼和肌肉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每一個關節都像生了銹的鉸鏈。他花了比模仿姿勢更長的時間,才勉強將自己攤平在冰冷的草垛上,像一具剛從墳墓里拖出來的尸體。

渾身上下無處不痛,但最致命的傷口,那些被王癩子他們毆打斷裂的肋骨、手臂的骨裂、后背的淤傷,似乎沒有繼續惡化的跡象?這具身體的自愈能力……似乎比想象中強一點?還是那微弱到幾乎忽略不計的“氣感”,真的起了作用?

他不敢確定。但他知道,自己暫時死不了了。

喉嚨干得像要冒煙,每一次吞咽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強烈的饑餓感如同無數只螞蟻在啃噬著空癟的胃袋。他需要水,需要食物。

陳默掙扎著,用還能勉強活動的右臂支撐起上半身。每一次用力,都牽扯著肋骨的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環顧四周。水溝的惡臭依舊濃烈,水面漂浮著腐爛的雜物。他盯著那污黑的水,胃里一陣翻騰。但干渴最終壓倒了惡心。他拖著身體爬到溝邊,避開明顯的漂浮物,用手捧起一點相對“清澈”的黑水,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猛地灌了下去!

冰冷、帶著濃烈腥臭和難以言喻的苦澀味道瞬間充斥口腔,滑過喉嚨,像吞下了一口混合著鐵銹和腐爛物的冰碴。他強忍著嘔吐的沖動,又灌了幾口,直到胃里傳來冰涼的脹感,才喘息著停下。

食物……他需要食物。他掙扎著爬向不遠處的垃圾堆。惡臭更加濃烈,蒼蠅嗡嗡亂飛。他在散發著腐臭的殘渣里翻找,用僵硬的手指摳出幾根勉強還算完整的、被丟棄的爛菜葉,還有一小塊硬得像石頭、沾滿了污泥和可疑霉斑的餅子碎塊。他顧不上了,用臟水胡亂沖洗了一下(心理安慰大于實際作用),就塞進嘴里,用盡殘存的力氣咀嚼、吞咽。粗糙、發霉、帶著濃重土腥味的食物刮過喉嚨,像吞下了一把沙子。

靠著這點污穢的食物和臟水,陳默在草垛上又昏昏沉沉地熬過了一天一夜。期間高燒過一次,渾身滾燙,意識模糊,在冰冷和灼熱的夾擊中痛苦呻吟。他只能死死抱著那本油膩的冊子,一遍遍在意識模糊中重復著那笨拙的意念下沉。每一次高熱的浪潮沖擊意識,他仿佛都能感覺到懷中冊子那微弱的震顫,和身體深處那幾乎熄滅的“種子”搏動。它們成了他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唯一浮木。

第三天,當晨光再次照亮這片污穢之地時,陳默終于感覺自己恢復了一點力氣。雖然依舊虛弱得像一陣風就能吹倒,渾身傷痛依舊,但至少,他能扶著土墻,勉強站立起來了。

他必須離開這里。這片靠近亂葬崗的溝邊太危險,也太顯眼。王癩子那伙人隨時可能再來“查看”他們的“成果”。而且,他需要更隱蔽的地方,來研究懷里這本……唯一的希望。

他拖著依舊疼痛的身體,像一條被打斷脊梁的野狗,在荒草和垃圾堆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避開偶爾出現的野狗和不懷好意的流民目光。憑著前些日子在西市邊緣掙扎求生的模糊記憶,他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那片由破木板、爛草席和廢棄磚石胡亂搭建起來的窩棚區邊緣。

窩棚區一如既往的骯臟、混亂,空氣中彌漫著劣質柴火的煙味、汗餿味和排泄物的臭氣。沒有人多看他一眼。在這里,像他這樣渾身污泥、帶著傷、眼神麻木的流民,如同溝邊的雜草,再尋常不過。

他找到一個相對偏僻、緊挨著一堵半塌土墻的角落。這里原本的窩棚似乎被風雨摧毀了,只剩下幾塊腐朽的木板斜靠著土墻,形成一個勉強能擋點風雨的三角形空間,里面堆滿了枯草和垃圾。陳默費力地將里面的垃圾清理了一下(主要是些破布和朽木),又拖了些相對干燥的枯草鋪進去。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新窩”,算是有了。

安頓下來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也不是找食物。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那本《蟄龍眠》。

冊子依舊油膩烏黑,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但此刻,在陳默眼中,它比任何黃金珠寶都珍貴萬倍。他用破衣下擺沾了點早上收集的、相對干凈的露水(在一個破瓦罐里),極其小心、極其輕柔地去擦拭冊子的封面和內頁邊緣。他不敢用力,生怕損壞了那脆弱的、被油污浸透的紙張。效果微乎其微,油污像長在了紙上,只能擦掉一點浮灰。但他依舊固執地、一遍遍地擦拭著,仿佛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

光線透過木板縫隙照射進來,形成一道狹窄的光柱,正好落在他和冊子上。

陳默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忽略全身的傷痛和饑餓的眩暈感。他將冊子攤開在相對平整的膝蓋上,借著光,瞇起眼睛,再次投入那如同解讀天書般的艱難工作中。

這一次,狀態完全不同了。

雖然身體依舊虛弱痛苦,但精神卻因為那兩次真實的“氣感”而高度亢奮和集中。他不再像瀕死時那樣絕望地刮擦,而是用指甲的側面,用撿來的尖銳小石片,更加精細、更加耐心地去剔除那些覆蓋在關鍵圖案和文字上的頑固油污硬殼。

一點,一點,如同考古學家清理千年古物上的積塵。

時間在專注中無聲流逝。窩棚外是窩棚區喧鬧又麻木的日常聲響:孩子的哭鬧、女人的咒罵、男人的爭吵、病弱的咳嗽……這一切都仿佛被隔絕在外。陳默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這本污穢的冊子,和他指尖下一點點顯露出來的、承載著唯一希望的痕跡。

他刮擦著,辨認著。

那幾個扭曲怪異的姿勢圖,在他鍥而不舍的努力下,輪廓比之前清晰了一些。除了那個極度蜷縮的“蟄藏”式,還有一個像僵死般平躺的“寂”式,一個扭曲如盤蛇的“盤”式,以及一個將頭深埋于雙膝之間的“冥”式。姿勢依舊古拙、詭異,完全不符合人體常理,旁邊標注著零星幾個篆字:“淵”、“谷”、“深”、“藏”……

而那些支離破碎的文字,也隨著油污的清除,顯露出更多片段:

“……蟄伏九淵……抱元守缺……”

“……氣沉如鉛……神眠若死……”

“……引天地微息……入竅養真……”

“……非生非死……蟄龍驚眠……”

這些字句依舊艱澀古奧,斷斷續續,如同被撕碎的經文,無法連成完整的口訣。但陳默卻看得如癡如醉,每一個字都像烙印般刻進腦海。他反復咀嚼著,試圖理解其中含義。

“蟄伏九淵……抱元守缺……”是強調隱藏和收斂?

“氣沉如鉛……神眠若死……”是描述意念下沉和意識沉寂的狀態?

“引天地微息……入竅養真……”這“天地微息”是什么?“竅”在哪里?“真”又是什么?難道就是自己感受到的那一縷微弱氣流?

“非生非死……蟄龍驚眠……”這似乎指向某種終極狀態?

沒有具體的方法!沒有行氣的路線!沒有穴位的指引!只有這些模糊的總綱性描述和幾個怪異的姿勢!

陳默合上冊子,閉上布滿血絲的眼睛,眉頭緊鎖。巨大的信息碎片在腦海中翻騰、碰撞。現代靈魂帶來的強大邏輯思維能力和分析能力,在這種殘缺的古老信息面前,也顯得捉襟見肘。他感覺自己像一個手握藏寶圖碎片的人,卻不知道寶藏的具體位置和開啟方法。

他回憶著那兩次成功引動微弱氣感的情形。都是在那個極度蜷縮的“蟄藏”姿勢下,在精神高度集中、意念死死“沉”向小腹深處、瀕臨意識崩潰的邊緣時出現的!而懷中冊子的震顫,似乎也起到了某種關鍵的……引動作用?

他猛地睜開眼!

關鍵點!姿勢、意念的極致集中(沉)、瀕臨極限的狀態(眠?)、還有……冊子本身!

一個大膽的、近乎賭博的猜想在他心中成型:或許,《蟄龍眠》的核心,根本就不是什么復雜的行氣路線!它更像是一種……狀態!一種通過特定的、極端違背常理的姿勢,配合極致的意念沉寂(沉眠),在瀕臨某種極限時,被動地引動某種存在于天地間極其稀薄的“微息”,來滋養自身最本源的一點“真”?

這猜想毫無依據,驚世駭俗。但陳默別無選擇。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線索。

夜幕再次降臨。窩棚區陷入一片相對的寂靜,只有風聲和遠處野狗的吠叫。寒冷如同冰冷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涌進這個破敗的角落。

陳默將冊子緊緊抱在懷里,像抱著唯一的火種。他強忍著傷痛和寒冷帶來的不適,在冰冷的草堆上,再次艱難地擺出了那個極度蜷縮、如同回歸母胎或冬眠蛇類的“蟄藏”式。

劇痛再次席卷全身,比第一次嘗試時更甚,因為他身體的傷勢并未痊愈。寒冷讓肌肉僵硬,每一次微小的調整都伴隨著骨骼摩擦的痛楚和肌肉撕裂的呻吟。他死死咬住牙關,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破衣。

集中!沉下去!

他摒棄一切雜念,將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痛苦感知,都強行剝離、壓縮,狠狠地壓向小腹深處那片虛無!想象著自己是一塊沉入萬丈冰淵的石頭,冰冷、沉重、死寂!想象著意識如同燭火被吹滅,沉入最深最沉的黑暗!沉!眠!

劇痛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鐵釬,反復穿刺著他的神經。寒冷讓他的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意識的壁壘在痛苦和寒冷的雙重沖擊下搖搖欲墜,昏沉的睡意如同溫柔的陷阱,不斷誘惑著他放棄抵抗。

他抵抗著。用意志死死抵抗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新的疼痛刺激自己保持那一點清醒的“沉念”。

時間一點點流逝。痛苦和寒冷沒有減輕分毫。那微弱的氣感,也沒有如預期般出現。只有無盡的煎熬。

就在陳默的意識在劇痛的浪濤中浮沉,即將徹底被黑暗吞噬的剎那——

嗡!

懷中緊抱的油膩冊子,第三次傳來了震顫!比前兩次更加清晰!更加……穩定!

緊接著,一股微弱到幾乎無法感知、卻異常清晰的氣流感,如同暗夜中悄然流淌的一縷冰泉,毫無征兆地,驟然出現在他意念死死鎖定的那片虛無深處——小腹下方,肚臍后方!

這一次,它不再是一閃即逝的悸動!

它微弱,卻持續!像一縷細如發絲的冰涼水流,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在那片冰冷的虛無黑暗中……流淌起來!

冰涼!這是陳默最直觀的感受!不是刺骨的寒冷,而是一種……清冽的、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生機的冰涼感!它微弱地沖刷著那冰冷的虛無,所過之處,劇痛似乎被稍稍麻痹、隔絕?不,不是消除痛苦,而是仿佛在痛苦和意識之間,隔上了一層極薄的、冰涼的紗!

這縷氣流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流淌的范圍也極其有限,似乎只在身體最核心的一小塊區域盤繞。但它真實存在!持續存在!

陳默蜷縮在冰冷草堆上的身體,猛地一震!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一種無法形容的震撼和狂喜!

他成功了!他真的……引動了!

就在這狂喜涌上心頭的瞬間,意念的堤壩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松懈。那縷剛剛穩定流淌的冰涼氣流,如同受驚的小蛇,猛地一顫,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但陳默沒有沮喪。他猛地低下頭,布滿血污污泥的臉上,在冰冷的黑暗中,緩緩地、緩緩地綻開了一個極其難看、卻帶著一種近乎神圣光芒的笑容!

他找到了!他找到了那條路!雖然它狹窄得如同發絲,雖然它脆弱得隨時會斷裂,雖然它冰冷得如同寒泉……但它是真實的!

希望的火種,在這一刻,終于不再是搖曳的燭火,而是變成了一顆在凍土深處、頑強扎下了第一縷根須的種子!

他更緊地抱住了懷中那本油膩破爛的冊子。冊子緊貼著他冰冷的胸膛,那油膩的封面在絕對黑暗中,似乎……極其緩慢地、極其貪婪地……吸收著從木板縫隙漏進來的、稀薄到極致的清冷月華?那月華融入深沉的油污,沒有反射出任何光澤,卻仿佛讓冊子本身的“存在感”,變得厚重了一絲?極其隱晦,難以察覺。

寒風嗚咽著卷過窩棚的縫隙,帶來刺骨的寒意。但陳默蜷縮在冰冷草堆上的身體,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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