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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神道統

“前往碧陽魔君處,可保我血神道統。”

這是歃血真人在玉簡中留下的第一句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儲物戒指安靜地置于一旁。

陳無極端詳片刻,這才謹慎地拿起那枚儲物戒,神識探入,卻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里面空得可怕。

除了一本封面暗紅的《血神經》,便只有一塊巴掌大的血色令牌。據玉簡中所說,這是上古血神教的弟子令牌,可憑此開啟宗門秘境,尋得無上機緣。

可別說那秘境,就連血神教山門所在,都早已失落了千百年。

屠龍術的鑰匙是吧。

陳無極搖搖頭。

“這他娘的也太慘了。”

他忍不住腹誹。

堂堂一位金丹真人,儲物戒里竟寒酸到這種地步——別說靈石,連件像樣的法器、一瓶療傷丹藥都沒有。可見他死前已是油盡燈枯,連最后一點家當都耗光了。

慘。

等到回過神來,陳無極臉上忽然露出古怪之色,并非為了別的,而是腦海中憑空多了一段信息,像烙印般揮之不去——《血神轉生大法》。

“將己身精血神魂凝于掌心,灌注入被施法者天靈,可取而代之;或以對方天靈為關隘,逆轉其全身精血,納為己用。”

陳無極喃喃念出這段解釋,細細品味片刻,后頸的汗毛猛地豎了起來,一股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他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歃血真人失去生氣的臉龐。

幽暗光線中,老魔頭早已干癟了的面容分外可怖,猶如索命厲鬼,似乎立馬就要撲上來。

陳無極渾身雞皮疙瘩,下意識退了兩步。

他娘的……什么血神灌頂大法,這老魔頭分明是想奪舍自己!

猶豫片刻,他還是壯著膽子上前幾步。

“師尊?”

聲音在這空蕩的房間中回響,沒有激起任何漣漪。

確實是死了,不然殘片也不會反饋靈氣,想到這里,陳無極暗自松了口氣。

他隨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翻開老魔頭垂落在地的手掌。

果不其然,掌心有一塊銅錢大小的血斑,即便人死了,那血斑竟還在微微蠕動,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腥甜,聞之令人作嘔。

“難怪非要收我當弟子……”

陳無極嫌惡地甩開他的手,心里一陣后怕。

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正道修行雖難,至少擺爛就能保命,哪像魔門,連拜師都可能被師傅惦記著身子。

大意了,看來以后得時刻提心吊膽才行。

不過歪打正著,平白得了這么一項神通,倒也不算虧。這《血神轉生大法》算是《血神經》里的高階術法,這修行講究一個“一法通萬法通”,這高階道法對真元的操控要求極高,沒有老魔頭這等修行是萬萬不可能掌握的。

然而陳無極靠著殘片之靈異,似乎是完完全全將死鬼師傅對于此法門體悟生生刻在了腦海里,從而《血神經》前面的許多基礎內容,竟有些無師自通的味道。

他面色古怪地抬起手,心神一動,體內真元如臂使指般匯聚于掌心。

這真元純凈而龐大,遠超同階數倍,甚至堪比筑基初期修士。

他心念流轉,掌心的真元忽而化作水滴,忽而凝成細針,最后猛地一揮——

“血雨。”

隨著他一聲低喝,近百滴靈氣凝結成的水珠憑空出現,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射向對面的石壁。只聽“噗噗”幾聲悶響,堅硬的石壁上瞬間多了許多細密的小洞,邊緣還殘留著淡淡的灼燒痕跡。

然而下一刻,陳無極便覺一陣頭暈目眩,四肢百骸傳來強烈的虛弱感,險些栽倒在地。

體內的真元,竟已見底。

要知道,他靠著吸收死者靈氣,真元量早已遠超普通煉氣修士的上限,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具體到了什么水準。

“他娘的,放多了。”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調息。

做臥底前,他在正道宗門接受過培訓,對魔門的諸多高手都有所了解,歃血真人便是其中之一。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那手鋪天蓋地的血雨——別說活生生的修士,就算是堅硬的法寶,沾到一絲都會受損。

不過陳無極并沒有掌握血煞,所以施展出來的血雨與前者有本質區別。

但即便如此,威能也是相當不俗了。

當初若不是歃血真人被劍道大能重創本源,修為大跌,陳無極是萬萬不會選擇拜入這位魔頭門下的。

“好好好,我的好師傅,你也算后繼有人了。”

因禍得福,陳無極的心情由陰轉晴,忍不住低笑出聲,完全沒察覺身后傳來輪椅轱轆轉動的聲音。

“師兄。”

“師兄!”

阿裳的聲音響起,陳無極沒反應。小丫頭加大了音量,清脆的嗓音在洞府里回蕩。

“啊?”

陳無極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扭頭便看到小丫頭坐在輪椅上,笑嘻嘻地看著他。

“阿裳?你怎么來了?不對,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他下意識地擋在歃血真人的遺體前,生怕小丫頭看到傷心,急忙想趕她出去。

“不就是爹爹走了嘛。”

阿裳的聲音平靜得不像話,“他先前跟我說過,如果師兄遲遲不出來,就讓我進來看看。”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呀。”

出乎意料,這小丫頭竟是一臉坦然,眼神清澈,沒有絲毫悲傷。

陳無極試探著問道:“師傅沒說別的?”

小丫頭搖了搖頭,扎著雙丫髻的腦袋晃了晃:“沒有呀,就說讓我進來看看師兄你。”

陳無極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那所謂的后路,怕是老魔頭給阿裳留的。

畢竟這轉生大法兇險萬分,他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萬一失敗,與自己同歸于盡,至少還能讓養女和傳承有條路。

就在歃血真人隕落的剎那,幽冥山深處的云海中,一座懸浮的神秘閣樓里,發生了異變。

閣樓內空曠而恢宏,無數星辰般的光點在空間中緩緩旋轉,有的幽暗如墨,有的熾烈如火,環繞著中央一道身影。

那身影是名青年,懶洋洋地站著,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一臉稚嫩,此刻正打了個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似乎有些困倦。

“嗯?滅了一盞?”

他忽然精神一振,伸手一招,一枚幽暗的星火便飄到他掌心,緩緩熄滅。

“讓我看看,是哪家的倒霉蛋沒了。”

青年指尖在星火上一點,一道虛影浮現——正是歃血真人隕落的畫面。

“哦,原來是血神道統那個金丹啊。”他撇了撇嘴,“早晚的事。”

“嘖嘖嘖,上古赫赫有名的血神教,傳承居然要斷在這么個家伙手里?”

“那可不行。”

青年摸了摸下巴,“讓師尊知道了,少不得又要罰我抄經文。”

“得找個合適的傳人。”

他閉目沉思片刻,隨后指尖在虛空中快速劃過,金光閃爍,寫下一行字:“歃血隕落,血神道統,能者居之。”

十幾個金色大字在空中懸浮片刻,隨即化作流光消散在虛無中。

“嗯,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嘛。”

青年伸了個懶腰,笑瞇瞇地自語,“讓他們打個狗腦子出來,才有意思。”

“血道可不是過家家。”

第二日,陳無極正在閉關,運轉周天適應體內更加龐大的真元,卻被一陣嘈雜的人聲驚醒。

他推門走出,就看到王伯拖著一條不太靈便的腿,一步一挪地走來,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帶著一絲凝重。

“少主。”

“主人隕落的消息傳出去了,外面有幾家小宗門的人,想進來跟少主談談。”

這話聽著扯淡,但王伯的語氣異常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嗯?

消息怎么會傳出去的?

陳無極的腦子飛速轉動。這偌大的洞府,只有他、阿裳和王伯三人,他們絕不可能主動泄露消息。

若是非要強說,也只有眼前的王伯。

但他又覺得不對——王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圖什么呢?

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慮,王伯的眼眸微微動了動,卻依舊波瀾不驚

陳無極壓下心頭的疑惑,問道:“有哪幾家?”

若他沒猜錯,這些家伙都是沖著歃血真人的道統來的。自己身為正道臥底,本就不在乎這些,若是能賣個好價錢,倒也不虧。

然而剛想到這里,體內的真元突然一陣劇烈悸動,仿佛要掙脫束縛般亂竄。

“少主,怎么了?”

王伯察覺到他臉色不對,問道。

“無事。”

陳無極強壓下體內的異動,面色平靜。

“將客人們請到會客廳吧。”

但他心里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那一刻,他清晰地預感到,若是真將血神道統交出去,源自歃血真人的靈氣,會悉數從體內流失。

甚至有種直覺,這會對他的根基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害。

媽的,天下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果?

懷著復雜的心情,陳無極來到會客廳。

昔日門可羅雀的地方,此刻竟坐了不下數十人,皆是些面熟或陌生的面孔,都是些不入流魔門的長老弟子。

陳無極朝著幾個眼熟的人點頭示意,隨后坦然自若地坐在了主位上,面色平淡,完全沒有師傅剛去世的悲傷或驚慌。

這副做派,讓前來的魔修們面面相覷,心里打起了嘀咕——難道歃血老魔頭沒死,是故意設下的圈套?

但消息是從上面傳出來的,不可能有假。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無一人敢先開口。

陳無極環視一周,忽然淡笑道:“諸位的來意,陳某大致能猜到。”

“在下的師尊,歃血真人,昨晚因傷勢過重,已然坐化了。”

聽到這話,底下的人才暗暗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雖然不知諸位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陳無極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但我血神一脈,只要還有人在,道統就不會斷絕。”

他說話時,眼神如劍般掃過眾人,帶著一股莫名的氣勢。那些心懷歹意的人,竟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區區煉氣后期,竟有如此氣度與魄力。”有人忍不住低聲傳音。

“若不是裝腔作勢,倒也算個人杰。”

角落里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點頭。

“陳師侄,”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壯漢站起身,洪亮的嗓門震得人耳膜發疼,“咱魔門之人,就不拐彎抹角了。既然大家都不好意思開口,那我就先說了。”

“我大力魔宗,祖上也曾闊過,與血神道統頗有淵源。無奈時過境遷,傳承殘缺,才淪落至此,連個金丹都出不了。”

“若是師侄愿意將血神道統傳授于我等,我宗愿奉師侄為客卿長老,享受副宗主待遇!”

“我呸!”

壯漢的話音未落,就有人嗤笑道:“區區一個三四十人的小窩,也配得上血神道統?”

“我萬魂魔宗,愿以副宗主之位,外加五千靈石,換取血神道統,還會全力支持陳師侄修行至金丹!”

“切,空口無憑!我宗愿意出……”

“我愿意……”

下方瞬間吵成了一鍋粥,像個菜市場。

坐在主位的陳無極和身旁的王伯,前者饒有興致地看著,后者面無表情,仿佛都在看戲。

真有意思。

這群底層魔修,為了一個修成金丹的可能,竟愿意放棄自己原本的功法和道統。

沒錯,下面這幫牛鬼蛇神,所有宗門加起來,連一個金丹修士都沒有,所以才被稱為“不入流”。

修行殘酷啊。

就在眾人吵得不可開交時,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這血神道統,我浴血宗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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