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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死路

羽衣在一陣銀稠光芒中再度展開,抵住飛來的圓盾。

黑袍刀客飛身跟上。

盾擊、劈砍、膝頂,一連串的叮當作響聲中,王恒安被推著不斷后退,不時甩出道法術,或是反擊,或是逃生。

只是敵人悍勇,難以拉開距離,只得且打且退。

咚,再用羽衣擋住次盾擊,王恒安被猛地推出樹林,唰的一聲撞碎半空數百滴雨珠。

轟隆!

天地驟亮,細雨如絲,澆蓋大地。

閃電照亮四野,也將林中樸刀映出烈烈殺機,黑袍刀客并未停手,從林中追出,樸刀前挺,壓著王恒安不斷劈砍擊打,一路碾碎無數雨線。

沒了樹木遮擋,那圓盾更是逞兇,角度刁鉆從四方不斷旋鋸,弄得王恒安苦不堪言。

不知過了多久。

剛用羽衣接住一刀,身后圓盾再度來襲。

‘不行,法力已見底,要不是有體如意,光傳導過來的力道便能震壞五臟,得想辦法……’

王恒安喘著粗氣,一咬牙,羽衣從肩膀聚攏后翻,銀光在細雨中濺射開來,噌的一聲將圓盾挑離軌跡。

而后欺身上前,沖進樸刀劈砍范圍,羽衣化為一線,片片銀光穿透雨幕,堪堪擋住往回劈砍的樸刀。

緊接著,他急速從懷中拽出一把白金匕首,法力附著其上,匕首飛射而出。

直往黑袍刀客面門刺去。

轟隆!

雷聲再起。

這滿懷信心的后手卻撲了個空,那黑袍刀客身體后仰壓成鐵板橋,一腳撐地,一腳順勢上挑,鐵鞋正正轟在王恒安胸口。

嘴中一口腥澀涌起,王恒安視野發黑,往后飛倒,指尖輕輕勾動,射空的白金匕首瞬間轉了向,再度激射回來。

而黑袍刀客動作并未停下,他一手以刀撐地起身,另一只手往懷中一摸,同樣一把匕首被甩飛出來,卻不是射向王恒安,而是那面被羽衣撞開的圓盾。

歘的一聲,黑袍刀客扭著身體,白金匕首從肩膀擦過,帶起幾片衣絨和一股血花,飛散在雨幕之中。

而王恒安跌倒在地,捂著胸口吐出些血沫,渾身酸軟提不上氣力。

眼中是一輪飛旋而來,極速擴大的圓盾。

‘完了,手段用盡,必死無疑。’

嗡嗡嗡。

圓盾已橫切到了眼前,沖著腦袋旋了過來,雨水四濺,撲了王恒安滿臉。

他一把抹掉臉上水跡,往后急忙挪了幾下,才發現圓盾沒跟上來,竟然停在半空中。

連忙起身接過飛回的白金匕首,他又將緩緩飄來的羽衣罩緊身體,才戒備觀察著情況。

卻見那黑袍刀客肩膀血液混著雨水不停流淌。

而他卻好似不會痛一般,捏著法印,拿著樸刀,幾步上前,一甩手,圓盾停止旋轉,被他接住護在身前。

“好運的公子哥……居然入了品,這可和說好的不一樣,嘶,看來酒錢有著落了。”

那冰冷的話語再度襲來,王恒安不明所以。

直到他余光一瞥,才發現身邊不遠處立著一個界碑,他居然被打回了莒縣境內,而剛才盾牌停著的位置,便是莒縣邊界之處。

‘……’

心中屈辱、無奈、痛苦、悲憤驟然上涌,種種交織,又被心爐百煅絲絲抽離,只有酸軟的筋骨和濕透的碎布青衫,泛起一陣陣凄涼冰冷,瘋狂噬咬內心。

‘這便是蕭縣令說的可在莒縣保我無憂?原來是這么個保法……法力耗盡,打不過……便出不去。’

那黑袍刀客定定肅立在雨中,圓盾護在身前,樸刀作勢欲出,平靜黑瞳穿透雨幕,牢牢鎖定王恒安。

兩人隔界碑對峙。

王恒安狀態極差,雖不愿相信,可如今看來,想從東邊出莒縣,只能是死路一條,心中不甘發酵,沉聲而問:

“不知壯士如何稱呼,如何才肯讓開去路。”

黑袍刀客將樸刀輕輕拍了下盾牌,冰冷話語吐出:

“燕山客,崔九。”

王恒安深深吸了口氣,轉身便走,崔九這名字說明了一切。

他那繼母就姓崔,而這燕山客,只能是家仆了。

見王恒安走遠,崔九才緩緩收起刀盾,從腰間拿起個小酒壺,往肩膀的傷口澆去。

“嘶!”

而那雙平靜的雙眸,望著那離去的公子哥,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

細雨如梭,只稍稍遮蔽視線,卻透著股濕冷往懷里鉆。

王恒安狀態很差,胸口隱隱作痛,法力又耗盡,手腳不自覺地抖動,卻敵不過心中苦悶。

空虛感幾乎淹沒心神,那缺失之處似乎有某種吸力,不停拽著他往黑暗深處沉沒。

‘娘親生死不知,已經白耗了四年時光,難道要修煉至八品甚至七品才能出去,可哪還有時間安心修煉,一年不到蕭縣令就要高升,到時候莒縣也不再安全……’

就在此時,一股異香傳到鼻中,勾得口舌生津,他鼻尖抽動,順著味道尋去。

才發現異香是從自己包裹中傳來。

‘什么東西……’

也顧不得有雨,他麻利拆開包裹,只見里面放置的銀紋花瓣撲朔著輝芒,而異香就從此來。

看不懂其中玄妙,王恒安眼中閃過銀狐幽影,遵循著本能,捏起一片花瓣放進口中。

花瓣入口則化,成了清洌光液,才被吞入腹中,便有股股氣息流轉在身體里,又統統往丹田匯聚。

而到此時,王恒安才發覺,他丹田內日月同框的畫面,只剩一輪金霧構成的圓盤還高懸其中,一旁的明月卻隨著氣息入體,才顯出個輪廓。

‘這花瓣居然能補充法力,可為何我丹田中是這種境況……難道,我有兩股法力,互不干涉,卻都能為我所用。’

這一發現讓他稍有振奮,將包裹中的花瓣全都塞入口中,明月又在丹田與日同框,甚至比之前還要明亮一些。

將包裹重新背起,王恒安止住腳步,再度望向東方,片刻心中搖搖頭。

‘不行,就算如此,還是打不過,崔九搏殺經驗比我多太多,而且我的手段他都已經明了,如今怕是想傷他都難。’

既然東邊不行,王恒安視線瞬間扭向北邊。

‘東邊路不通,還能阻止我向北不成。’

狠意頓生,他折身朝北方的沂山疾奔而去。

羅店,王家老宅。

“狐娘子!宅院大王交代的還差什么?水也打了,溝也通了,下雨了也不用澆花,還有什么來著?”

正廳的臺階上,一只貍花貓慵懶地趴在地上,打著哈欠,昏黃眼眸倒映著雨幕中的花紅草綠,小聲和身旁的赤狐碎著嘴。

“我想想,”赤狐歪著腦袋似在思索,片刻后低頭接著編手中小草人,“應是沒有了。”

面上古波無驚,只是心里卻不是那么隨意。

小恩人交代的什么要好好生活,要和蠢貍好好相處,莫要總是哭之類的話,聽起來有些怪。

就好像……就好像永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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