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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法外之刃

巨大的信息沖擊讓陳思安大腦一片空白,憤怒、痛苦、震驚、一絲微弱的希望……各種情緒激烈地沖撞著。

尹隨遷察覺到她的異樣,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思安!先進去!”

陳思安猛地回過神,在法警的護衛(wèi)下,幾乎是踉蹌著被推進了相對安靜的證人休息室。

門在身后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瘋狂的喧囂,但她的心,卻比剛才更加劇烈地跳動著。

與證人休息室一門之隔的、專供重要人物使用的豪華私人休息室內(nèi),此刻卻如同人間煉獄。

厚重的天鵝絨窗簾被粗暴地拉上,隔絕了外界的光線和窺探,昂貴的水晶吊燈散發(fā)出慘白的光,照亮了鄭懷遠那張因極度恐懼和暴怒而徹底扭曲的臉!

“廢物!蠢貨!瘋子!!”鄭懷遠如同受傷的野獸,在鋪著厚地毯的房間里瘋狂地踱步,唾沫橫飛地咆哮著,昂貴的意大利皮鞋將名貴的波斯地毯踩踏得一片狼藉,他指著垂手肅立、噤若寒蟬的幾名心腹隨從,手指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

“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啊?!蕭瑾!蕭瑾那個雜種!他竟敢……他竟敢在法庭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問那個問題!!他這是要干什么?!他這是要把天捅破!要把我們所有人都拉去陪葬!!”

他猛地抓起茶幾上一個精致的骨瓷茶杯,狠狠砸向墻壁!

“嘩啦——!”

刺耳的碎裂聲響起,潔白的瓷片和滾燙的茶水四散飛濺,如同他此刻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

“他以為他是誰?!一條我養(yǎng)著的狗!!”鄭懷遠雙目赤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竟敢反咬主人?!他以為他掌握了一點東西就能翻天?!做夢!我要他死!我要他和他那兩個jr妹妹一起死!立刻!馬上!!”

他沖到其中一個隨從面前,幾乎要將臉貼到對方臉上,濃重的酒氣和唾沫噴了對方一臉:“張濤那個廢物死了!還有誰?!還有誰能干?!給我找人!找最狠的!最不要命的!在庭審結(jié)束前!我要看到蕭瑾的尸體!看到陳思安和尹隨遷的尸體!聽明白了嗎?!!”

隨從被他猙獰的樣子嚇得面無人色,連連點頭:“是……是!鄭先生!我……我立刻去安排!黑市……找‘蝰蛇’的人!他們最專業(yè)……”

“滾!快去!!”鄭懷遠一腳踹在隨從腿上,將他踹了個趔趄。

隨從連滾爬爬地沖出了休息室。

鄭懷遠頹然跌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fā)里,雙手抱著頭,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他。

蕭瑾那輕飄飄的問題,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穿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線。二十年前的秘密……秦老……一旦曝光……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么。

不僅僅是身敗名裂,是真正的萬劫不復(fù)!

就在這時,休息室內(nèi)一個不起眼的、偽裝成裝飾品的壁燈,突然發(fā)出極其輕微的蜂鳴聲,一道幽藍的光芒閃爍了三下。

鄭懷遠如同被電擊般猛地抬頭!臉上的暴怒和恐懼瞬間被一種更加深沉的、源自骨髓的敬畏和恐懼所取代!他連滾爬爬地撲到壁燈前,顫抖著手指在燈座側(cè)面一個隱蔽的感應(yīng)區(qū)按了下去。

墻壁無聲地滑開一道縫隙,露出一個內(nèi)嵌的、帶有加密屏幕的通訊終端。屏幕上沒有圖像,只有一個不斷跳動的、代表加密連接成功的綠色信號。

鄭懷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屏幕,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卑微:“秦……秦老!您……您都看到了?蕭瑾他……他瘋了!他徹底失控了!他在法庭上……”

“廢物!”

一個冰冷、蒼老、不帶絲毫感情、卻蘊含著無窮威壓的聲音,通過變聲器處理,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寒風,瞬間打斷了鄭懷遠的哭訴,灌滿了整個休息室!

僅僅是兩個字,就讓鄭懷遠如墜冰窟,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讓你看著那條狗,你卻讓他反咬一口!鬧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秦老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塊,每一個字都砸在鄭懷遠的心上,“現(xiàn)在,全城的眼睛都盯著那場火!你告訴我,你打算怎么收場?!”

“秦……秦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鄭懷遠涕淚橫流,額頭重重磕在地毯上,“是我用人不明!是我低估了蕭瑾的狼子野心!求您……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已經(jīng)派人去處理了!蕭瑾!還有陳思安、尹隨遷!他們活不過今天!只要他們一死,死無對證……”

“愚蠢!”秦老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殺意,“殺了他們?在法庭休庭期間?在幾百雙眼睛和無數(shù)鏡頭底下?你是嫌火燒得還不夠旺嗎?!你是想告訴全世界,我們做賊心虛,要殺人滅口嗎?!”

鄭懷遠被罵得啞口無言,只剩下恐懼的嗚咽。

通訊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最終裁決的殘酷:

“聽著,鄭懷遠。事到如今,局面已經(jīng)失控,蕭瑾這條瘋狗必須處理掉,但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這種愚蠢的方式!”

“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給我穩(wěn)住!在法庭上,無論蕭瑾再說什么,無論檢方拿出什么,你都必須給我撐住!否認!否認一切!把水攪渾!把所有臟水都潑到蕭瑾身上!說他是因為被我拒絕提拔而懷恨在心,惡意報復(fù)!說他精神失常!說他才是所有陰謀的策劃者!”

“至于那對姐妹……”秦老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權(quán)衡最冷酷的選項,“……她們手里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威脅,尤其是那個法醫(yī)的報告……‘凝固汽油’……絕不能讓它見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她們把證據(jù)正式呈堂之前,給我解決掉!干凈!徹底!不留任何痕跡!”

“記住,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如果失敗……”秦老的聲音陡然降至冰點,帶著赤裸裸的死亡威脅,“……你知道后果,我會親自‘處理’掉所有不穩(wěn)定的因素,包括你,和你那個不成器的女兒。”

“嘀——”通訊被單方面切斷了。屏幕暗了下去,只剩下鄭懷遠跪在冰冷的地毯上,面無人色,渾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秦老最后的威脅,像一把冰冷的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知道,“處理”意味著什么,那不是簡單的死亡,是整個家族的徹底消失!

極致的恐懼,反而催生出一種扭曲的瘋狂,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擲的猙獰和殺意。

“解決掉……在呈堂之前……解決掉……”

……

法庭內(nèi)部,通往法官辦公室和核心檔案區(qū)的專用通道,與外面的喧囂和休息室的瘋狂隔絕開來,這里鋪著厚厚的地毯,墻壁是深色的實木護墻板,光線柔和而安靜,只有中央空調(diào)系統(tǒng)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這里是權(quán)力的靜謐回廊,通常只有法官和少數(shù)高級司法人員才能通行。

尹隨遷在兩名全副武裝、神情高度戒備的法警的貼身護衛(wèi)下,快步行走在這條靜謐的通道里,她的心跳如同擂鼓,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巨大的責任感和時間緊迫帶來的壓力。

她手中緊緊攥著一個不起眼的牛皮紙文件袋,袋口用司法部門的專用封條嚴密封死。里面裝著的,是那份足以顛覆一切的《關(guān)于1999.7.14暮云公寓火災(zāi)案的法證緊急報告及關(guān)聯(lián)證據(jù)摘要》——凝固汽油的溯源分析、與秦老“利劍”支隊的直接關(guān)聯(lián)、以及那份匿名得來的“清障”記錄的關(guān)鍵信息。

她的目標很明確:主審法官的辦公室。必須在休庭結(jié)束前,將這份報告合法地呈交上去!這是將舊案正式納入司法程序的唯一途徑!是對蕭瑾“燈塔”信號最有力的回應(yīng)!

通道很長,拐過一個彎,距離法官辦公室所在的區(qū)域還有大約五十米。前方出現(xiàn)了一部需要專用權(quán)限卡才能開啟的電梯,這是通往法官辦公室層的必經(jīng)之路。

“山鷹”上前一步,掏出自己的高級別通行卡,準備刷開電梯。

就在這時!

異變陡生!

“叮!”

一聲清脆的電梯抵達提示音響起。

電梯門,竟然在“山鷹”還未刷卡之前,自己緩緩打開了!

尹隨遷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攫住了她!這不對!專用電梯需要權(quán)限才能呼叫和開啟!而且,里面應(yīng)該沒人!

電梯門完全打開。

里面空空如也!

“小心!”“獵隼”經(jīng)驗豐富,瞬間察覺到異常,低吼一聲,猛地將尹隨遷向自己身后一拉,同時拔槍指向電梯廂!

就在這一剎那!

“咻!咻!咻!”

三道細微卻致命的破空聲,如同毒蛇的嘶鳴,猛地從電梯轎廂頂部的通風口激射而出!不是子彈!是三枚閃爍著幽藍寒光、細如牛毛的淬毒鋼針!速度快如閃電,直取“獵隼”的咽喉、胸口和持槍的手腕!

“獵隼”反應(yīng)已是極快,猛地側(cè)身翻滾躲避!“噗!噗!”兩枚毒針擦著他的防彈背心邊緣射入身后的木質(zhì)護墻板,瞬間留下兩個冒著青煙的焦黑小孔!但第三枚毒針,角度太過刁鉆,精準地射向他持槍的手腕!

“呃!”“獵隼”悶哼一聲,手腕劇痛,手槍脫手飛出!針尾還在微微顫動,幽藍的色澤昭示著其致命的毒性!他的右手瞬間麻痹,一股冰冷的麻痹感沿著手臂急速向上蔓延!

“有埋伏!保護證人!”“山鷹”目眥欲裂,怒吼一聲,放棄刷卡,瞬間拔槍,一邊對著電梯通風口方向連續(xù)射擊壓制!“砰!砰!砰!”槍聲在狹窄的通道內(nèi)震耳欲聾!

子彈打在電梯金屬內(nèi)壁上,火花四濺!但通風口后面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消失!

“獵隼”左手迅速抽出戰(zhàn)術(shù)匕首,咬牙想要去挑出手腕上的毒針,但麻痹感已經(jīng)擴散到肩膀,動作變得僵硬遲緩,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針……有毒!”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尹隨遷被“獵隼”護在身后,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心臟狂跳!她強迫自己冷靜,迅速觀察環(huán)境!對方的目標是她!是這份報告!他們竟然滲透到了法庭內(nèi)部的核心通道!秦老和鄭懷遠要在這里截殺她!

電梯不能用了!唯一的通道被堵死!必須另尋出路!或者……反擊!

“走安全樓梯!”尹隨遷當機立斷,指向通道另一側(cè)一個不起眼的、標識著“緊急出口”的綠色小門。那是備用的消防樓梯通道。

“山鷹”一邊持續(xù)對電梯方向進行火力壓制,一邊掩護著尹隨遷和行動不便的“獵隼”向安全門移動。

“獵隼”臉色發(fā)青,呼吸急促,顯然毒素正在快速侵蝕他的身體,但他依舊頑強地用左手持匕首,護衛(wèi)在側(cè)翼。

“砰!”“山鷹”一槍打碎了安全門上的玻璃窗,伸手進去想要擰開內(nèi)側(cè)的門鎖。

就在這時!

“轟——!”

安全門旁邊的墻壁裝飾板突然被從里面暴力撞開!木屑紛飛!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緊身作戰(zhàn)服、戴著全覆蓋式頭盔和夜視儀的身影,如同破壁而出的惡魔,手持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微型沖鋒槍,對著近在咫尺的三人瘋狂掃射!

“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子彈如同死神的鐮刀,潑灑而來!距離太近!太突然!

“小心!!”“山鷹”狂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將尹隨遷狠狠推向側(cè)面角落!同時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獵隼”前面!

“噗噗噗噗……!”沉悶的子彈入肉聲如同地獄的鼓點!防彈背心擋住了大部分軀干射擊,但如此近的距離,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山鷹”如同被重錘擊中,口噴鮮血向后倒飛!

更致命的是,幾發(fā)子彈穿透了防彈背心防護相對薄弱的肩部和手臂連接處!鮮血瞬間飚射而出!

“獵隼”目眥欲裂,怒吼著用還能動的左手揮起匕首,試圖撲向那個破墻而出的殺手!但他中毒的身體太過遲緩,殺手一個靈活的側(cè)身,輕易躲過匕首,槍口瞬間調(diào)轉(zhuǎn),冰冷的槍管幾乎頂在了“獵隼”的額頭上!

千鈞一發(fā)之際!

被“山鷹”推開、摔倒在角落的尹隨遷,在生死關(guān)頭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冷靜和速度!她沒有尖叫,沒有慌亂!

在摔倒的瞬間,她的手已經(jīng)本能地摸向了自己的白大褂內(nèi)側(cè)——那里,藏著她作為法醫(yī)的習慣性裝備:一支特制的、用于緊急情況下保存生物樣本的高強度合金密封管,以及一把小巧卻極其鋒利的手術(shù)刀!

就在殺手即將扣動扳機射殺“獵隼”的零點一秒!

“咻——!”

一道細微卻刺耳的破空聲響起!

尹隨遷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那支沉重的合金密封管,如同投擲標槍般,精準無比地擲向殺手帶著夜視儀的頭盔側(cè)面的目鏡連接縫隙,那里是頭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當!!!”一聲脆響!

合金管攜帶著巨大的動能,狠狠砸在頭盔目鏡的連接處!雖然沒有擊穿,但強大的沖擊力讓殺手的頭部猛地一歪,扣動扳機的動作瞬間變形!子彈擦著“獵隼”的頭皮射入后方的墻壁!

殺手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一個趔趄,動作出現(xiàn)了極其短暫的遲滯!

就是現(xiàn)在!

尹隨遷如同獵豹般從地上一躍而起!她沒有沖向殺手,而是撲向了摔落在不遠處、“山鷹”掉落的那把手槍!她的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在殺手穩(wěn)住身形、槍口再次調(diào)轉(zhuǎn)指向她的瞬間!

“砰!砰!砰!”

尹隨遷已經(jīng)抓起手槍,沒有絲毫猶豫,憑借著法醫(yī)對人體結(jié)構(gòu)的極端了解,對著殺手暴露在外的、持槍的右手手腕關(guān)節(jié)和右腿膝蓋,連續(xù)扣動扳機!動作一氣呵成,精準得如同外科手術(shù)!

“啊——!”殺手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手腕和膝蓋瞬間被子彈擊碎!微型沖鋒槍脫手飛出!整個人如同被拆掉了骨頭的木偶,慘叫著栽倒在地!劇痛讓他蜷縮成一團。

通道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味和血腥味,暫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殺手痛苦的呻吟和“山鷹”沉重的喘息聲。

“獵隼”掙扎著爬起來,左手撿起自己的匕首,踉蹌著走到倒地的殺手身邊,用刀柄狠狠砸在他的頭盔側(cè)面,將其砸暈過去。

他看向尹隨遷,眼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震撼和感激:“尹法醫(yī)……你……”

“我沒事!快看看‘山鷹’!”尹隨遷急促地說道,她的臉色蒼白,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迅速跑到倒地的“山鷹”身邊,“山鷹”胸口中彈,防彈背心擋住了致命傷,但肩臂處血流如注,氣息微弱。

“撐住!支援馬上到!”尹隨遷撕開“山鷹”的衣袖,用隨身攜帶的緊急止血帶死死扎住他手臂上方的動脈,動作專業(yè)而迅速。

她又看向“獵隼”發(fā)黑的手腕,那枚幽藍的毒針還扎在那里!“別動!”她小心翼翼地用鑷子,這是她白大褂內(nèi)常備的工具,她夾住毒針尾部,猛地拔出!一股黑血隨之涌出!“獵隼”悶哼一聲,麻痹感似乎減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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