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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氣兩儀

海炫的另一把鐵槍在地上拖出三道火星,焦黑的手腕抖得越來越厲害,卻死死攥緊了槍桿。牛高的尸體就在三步外,北琦消失的方向只剩搖曳的花影,他知道這是最后的機(jī)會(huì)——要么用這招同歸于盡,要么死在周元耗盡源氣前。

“周元!嘗嘗這招!”

他猛地?cái)Q轉(zhuǎn)腰身,斷裂的左臂以詭異的角度向后揚(yáng)起,右臂青筋暴起如虬龍,將全身殘余的源氣盡數(shù)灌入鐵槍。槍尖泛起青黑色的光,竟真的如同一頭蘇醒的蛟龍,鱗片在虛空中游動(dòng),龍吟般的嘯聲震得周圍花瓣簌簌墜落。

這記“蛟龍出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jiǎng)偯停瑓s也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他連維持槍勢(shì)的平衡都做不到,槍桿震顫的幅度幾乎要崩裂。

周元看著那道裹挾著黑氣的槍影,忽然笑了。

他沒有召喚分身,源氣不夠了,也沒有摸符紙,只是站在原地,丹田內(nèi)僅剩的源氣如死水般動(dòng)蕩起來,左手引動(dòng)虛無吞炎的吞噬之力,右手牽引凈蓮妖火的凈化之氣,兩種力量在他胸前形成一道旋轉(zhuǎn)的太極虛影——正是“一氣兩儀”的起手式。

周元的指尖在天元筆桿上劃出最后一道源紋時(shí),海炫的鐵槍已如出閘蛟龍,槍尖的青黑光芒撕裂了花海幻境的七彩光流。那道槍影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猙獰,斷裂的左臂拖在身后,反而讓槍勢(shì)多了幾分同歸于盡的決絕——槍尖裹挾的不僅是海炫殘存的源氣,還有他咬破舌尖噴在槍桿上的精血,每寸槍纓都在燃燒著最后的生命力。

“這一槍,送你下去!”海炫的嘶吼里帶著血沫,槍尖的蛟龍?zhí)撚皬堥_巨口,獠牙上的寒光已映在周元瞳孔里。

他雙手虛合,丹田內(nèi)僅剩的源氣如死水驟起波瀾,左手掌心騰起的虛無吞炎化作墨色漩渦,右手的凈蓮妖火凝成青焰太極——兩道異火不再是強(qiáng)行融合,而是沿著無形的陰陽之龍軌跡旋轉(zhuǎn),墨色漩渦負(fù)責(zé)吞噬,青色火焰負(fù)責(zé)轉(zhuǎn)化,中間的留白處,恰好對(duì)著海炫槍尖的來勢(shì)。

“來得好!”

周元低喝一聲,雙手猛地向兩側(cè)拉開。那道青黑蛟龍槍影剛觸到墨色漩渦,就像被無形的鉤子拽住,槍尖的鋒芒瞬間黯淡三分——虛無吞炎正貪婪地吞噬著槍影的力道。而未被吞噬的部分,則被青焰太極的旋轉(zhuǎn)力強(qiáng)行扭轉(zhuǎn),沿著陰陽魚的弧線折轉(zhuǎn)方向,槍影上的血色竟?jié)u漸變成了青黑相間的異火紋路。

“怎么可能?!”海炫的瞳孔驟縮,他感覺到自己的槍勢(shì)正在失控,那凝聚了畢生修為的“蛟龍出海”,竟像被吸入了無底洞,不僅無法前進(jìn)半寸,反而有股巨力順著槍桿倒卷而回。

周元雙手一錯(cuò)。

墨色漩渦與青焰太極驟然合并,被吞噬、轉(zhuǎn)化的槍影在旋轉(zhuǎn)中暴漲,化作一頭青黑相間的炎龍,獠牙上還沾著海炫的精血,卻調(diào)轉(zhuǎn)頭顱,咆哮著撲向它的原主人。這反噬的力量里,既有海炫自己的槍勁,又裹著周元的異火之力,速度比來時(shí)快了一倍,連幻境的花海都被撕開一道燃燒的軌跡。

海炫想撒手,卻發(fā)現(xiàn)槍桿已被異火黏住,根本甩脫不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召喚的蛟龍,帶著更恐怖的力量穿透胸膛,槍尖從后背穿出時(shí),青黑炎火瞬間將他的精血燃成了灰燼。

“兩儀……可逆……”海炫最后看到的,是周元指尖那道漸漸消散的陰陽之龍紋路。原來這天地間的力量從無絕對(duì),所謂的剛猛,不過是未被逆轉(zhuǎn)的勢(shì)——就像他這一槍,終究成了刺穿自己的利刃。

周元松開手,太極虛影散去,虛立的雙手微微顫抖。剛才那記反向吸收幾乎抽干了他最后一絲源氣,連視線都開始發(fā)花。他看著被釘在花墻上的海炫,對(duì)方圓睜的瞳孔里,還映著那道反噬的槍影——終究是自己的槍,終結(jié)了自己。

花海的風(fēng)卷著血腥味掠過,周元扶著膝蓋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滴落在太極虛影殘留的光暈上,泛起細(xì)碎的漣漪。幻境的花瓣還在不斷墜落,像是在為這場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終結(jié),撒下最后的葬花。

周元的膝蓋剛觸碰到花叢,眼前的光影就開始劇烈晃動(dòng)。海炫倒下的身影在他視野里碎成無數(shù)光斑,耳邊的風(fēng)聲、花香、甚至自己的心跳,都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汁般暈開、消散。最后一絲源氣耗盡的瞬間,他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罌粟花叢里,天元筆從無力的指間滑落,在花瓣上滾出半尺遠(yuǎn)。

“周元!”

夭夭的驚呼穿透了與斯特里烏斯纏斗的氣浪。她指尖蓮瓣猛地暴漲,逼得斯特里烏斯連連后退,趁這空檔回頭,正看見周元毫無生氣的背影。玉色神魂之力瞬間化作綢帶,將周元輕輕托起來,遠(yuǎn)離那些帶著倒刺的花枝。

斯特里烏斯站在血色花叢中,金色的瞳孔掃過倒在地上的海炫與牛高,又看向被夭夭護(hù)在懷里的周元,最后瞥了眼遠(yuǎn)處縮在石縫里發(fā)抖的北琦。他黑袍下的手指蜷了蜷,終究沒再上前——周元雖昏,夭夭的神魂卻絲毫未減,那朵懸浮在她身后的玉蓮,花瓣上的紋路正泛著越來越亮的光。更重要的是,他感應(yīng)到幻境的邊緣開始出現(xiàn)裂痕,顯然這場激戰(zhàn)已快撐破這片空間。

“走。”斯特里烏斯的聲音冷得像冰,他反手抓住從石縫里鉆出來的北琦,小家伙嚇得尖叫,卻被他像拎小雞似的提在手里。黑袍一閃,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花海深處,只留下一道漸漸淡去的黑氣軌跡。

夭夭沒有去追。她將周元平放在一片柔軟的雛菊叢中,指尖輕輕拂過他蒼白的臉頰。他的肋骨處還在滲血,是被海炫毒針擦傷的地方,嘴角也沾著打斗時(shí)咳出的血沫,連眉頭都皺著,像是在昏迷中還在戒備。

吞吞從夭夭懷里跳出來,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扒開周元緊握的拳頭,把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塞進(jìn)他掌心——那里還殘留著異火灼燒的溫度。

夭夭取出周元隨身攜帶的傷藥,用秦玉提前準(zhǔn)備的棉球蘸了些,輕輕擦拭周元肋骨處的傷口。動(dòng)作輕柔得像在撫摸易碎的瓷器,源氣隨著指尖流淌,在傷口周圍織起一層淡青色的保護(hù)膜,血珠很快便止住了。她又擦去他嘴角的血沫,看著他因放松而漸漸舒展的眉頭,眼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花海幻境的七彩光流漸漸變得柔和,不再像剛才那般躁動(dòng)。夭夭坐在周元身邊,玉蓮懸浮在兩人頭頂,落下淡淡的光暈。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沉睡的臉,偶爾抬手拂去落在他衣襟上的花瓣。

吞吞趴在周元的胸口,發(fā)出輕微的呼嚕聲。遠(yuǎn)處的花叢里,偶爾傳來幾聲花瓣飄落的輕響,像是這片幻境在為這場激戰(zhàn)后的寂靜,哼著無聲的安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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