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煞狼爭鋒，爪牙初露
>“吼——！！！”
>張小二瀕死的嘶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在死寂的亂葬崗炸開！這嘶吼破碎沙啞，卻裹挾著吞噬無數死亡碎片后積攢的瘋狂暴戾和不甘，狠狠撞向狼群的低吼！
>幾乎同時，體內那縷被死亡碎片滋養過的冰涼氣息，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瘋狂搏動！一股混亂而狂暴的吸力驟然爆發！周圍彌漫的濃郁死亡煞氣，如同受到無形巨手的牽引，瘋狂地朝著他千瘡百孔的身體匯聚、涌入！
>劇痛！前所未有的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四肢百骸！破碎的經脈被這股洶涌而至、駁雜混亂的冰冷洪流瞬間撐開、撕裂！但伴隨著這足以令人瞬間崩潰的劇痛，一股冰冷、狂暴、充斥著死亡與怨念的力量，也在他這具破敗的軀殼內瘋狂奔涌、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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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張小二瀕死的嘶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在死寂的亂葬崗炸開！這嘶吼破碎沙啞，卻裹挾著吞噬無數死亡碎片后積攢的瘋狂暴戾和不甘，狠狠撞向狼群的低吼！
幾乎在嘶吼發出的瞬間，他體內那縷被無數死亡碎片“滋養”過的冰涼氣息，如同被點燃引信的炸藥桶，猛地劇烈搏動起來！一股混亂而狂暴的吸力，以他身體為中心，驟然爆發！
嗡——！
空氣仿佛扭曲了一下！
周圍彌漫的、濃郁得如同灰色濃霧的死亡煞氣光塵，如同受到無形巨手的瘋狂牽引，瞬間躁動起來！絲絲縷縷、爭先恐后地朝著他躺倒的位置洶涌匯聚！尤其是那些離他最近的尸體上逸散的灰色煞氣，更是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細微的灰色氣流漩渦，瘋狂地鉆入他遍布裂痕的皮膚、滲入他裸露的傷口、甚至從他微張的口鼻中倒灌而入！
劇痛！前所未有的劇痛！
這感覺，比在地窖煞氣漩渦中被撕扯還要強烈百倍！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同時狠狠刺入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剛剛經歷地煞逆涌和煞氣沖突而變得脆弱不堪的經脈，被這股洶涌而至、駁雜混亂的冰冷洪流瞬間撐開、撕裂！如同干涸的河床被狂暴的冰河決堤沖垮！五臟六腑如同被無數冰錐反復穿刺、攪動！
“呃啊啊——！”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痙攣、弓起！喉嚨里發出非人的慘嚎！深陷的眼窩中，那點剛剛亮起的混亂灰白光芒瞬間暴漲，幾乎要噴薄而出！皮膚表面，那些暗紅色的裂痕和灰白色的冰紋如同活了過來，瘋狂地扭曲、蔓延、交織！暗紅處散發出灼熱的氣息，灰白處則凝結出細密的冰晶！整個人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極寒與極熱沖突的能量源！
然而！伴隨著這足以令人瞬間崩潰的劇痛，一股冰冷、狂暴、充斥著死亡與怨念的力量，也在他這具破敗的軀殼內瘋狂奔涌、咆哮！這股力量駁雜混亂，充滿了負面能量，卻蘊含著……最原始、最野蠻的……力量感！一種足以撕裂血肉、粉碎骨骼的力量！
這股力量的爆發，如同給瀕死的軀體注入了一劑狂暴的強心針！雖然代價是更大的痛苦和失控的風險！
洼地邊緣，那頭體型巨大的頭狼，幽綠的瞳孔猛地收縮！它低伏的身體瞬間繃緊！作為這片死亡之地的頂級掠食者，它對危險有著本能的敏銳感知！眼前這個看似奄奄一息、躺在尸堆里的“食物”，在發出那聲嘶吼后，身上爆發出的氣息，讓它感到了強烈的威脅！那不再是純粹的獵物氣息，而是混合了死亡、混亂和……某種令它不安的暴戾！
但饑餓，壓倒了本能的警惕！尤其是張小二身上散發出的、那濃郁得化不開的“活物”氣息，如同最甜美的誘餌！
“嗷嗚——！”頭狼發出一聲充滿威懾和命令的長嚎！
嗖！嗖！嗖！
它身后的七八頭餓狼，如同離弦之箭，在頭狼的嚎叫聲中，從不同的角度，化作一道道骯臟的灰影，帶著濃烈的腥風和饑餓的咆哮，朝著尸堆中痙攣弓起的張小二猛撲過去！它們的速度快如閃電，獠牙在灰暗的天光下反射著森冷的寒芒！
死亡的腥風撲面而來！速度快得張小二根本來不及思考！
千鈞一發！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那剛剛涌入體內的、狂暴混亂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滾開——！”他喉嚨里擠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嘶吼，深陷的眼窩中灰白光芒爆閃！身體在本能的驅使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動作！
不是閃避！不是防御！而是……最原始、最兇悍的……反擊！
他那只被暗紅光點滲入、傷口邊緣呈現出不正常暗紅色的左臂，猛地向上揮出！動作僵硬、扭曲，如同提線木偶，卻快得帶起了殘影！手臂揮動的軌跡上，皮膚下的暗紅裂痕驟然亮起，仿佛有熔巖在皮下流動！一股混雜著血腥煞氣的、狂暴而混亂的力量，順著這條變異的手臂，毫無章法、卻又兇悍絕倫地……轟了出去！
砰！咔嚓！
沉悶的撞擊聲和骨頭碎裂的脆響幾乎同時炸開！
沖在最前面的一頭餓狼，獠牙距離張小二的脖頸只有不到半尺！卻被這毫無征兆、狂暴揮出的手臂狠狠砸中了側臉！巨大的力量混雜著冰冷的煞氣，瞬間將狼頭砸得凹陷變形！那頭狼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整個身體如同被攻城錘擊中，凌空倒飛出去數丈，重重摔在另一堆凍硬的尸體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半邊腦袋血肉模糊！
但張小二的反擊也付出了代價！另一頭餓狼的利爪，狠狠抓在了他揮出的左臂上！
嗤啦——！
本就破爛的衣袖瞬間碎裂！鋒利的狼爪在他變異的手臂上留下了數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混合著暗紅色的煞氣噴濺而出！劇痛讓他左臂的動作瞬間一滯！
與此同時，另外幾頭餓狼的攻擊也已降臨！
一只狼爪帶著惡風抓向他的面門！
一張布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咬向他的咽喉！
還有一只狡猾的餓狼繞到側面，利齒狠狠咬向他無法動彈的右腿！
避無可避！死局！
“吼！！！”張小二眼中的灰白光芒徹底被瘋狂的血色淹沒！極致的死亡威脅和劇痛，徹底點燃了他體內那狂暴混亂的能量！也徹底引爆了那些被他吞噬的死亡碎片中蘊含的、最原始的殺戮本能和求生暴戾！
他不顧左臂的劇痛和撕咬，身體如同彈簧般猛地向側面翻滾！動作笨拙卻異常迅猛！翻滾的同時，那只被咬傷的左臂再次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后狠狠一掄！
噗嗤！
鋒利的、帶著暗紅煞氣的指甲（不知何時變得異常尖銳堅硬！）如同五把淬毒的匕首，瞬間撕裂了咬向他咽喉的那頭餓狼的脖頸！滾燙的狼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淋了他滿頭滿臉！
腥！咸！熱！
溫熱的狼血噴濺在臉上的瞬間，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對血肉的原始渴望，混合著體內狂暴煞氣的饑渴，如同野火般轟然燃遍張小二的意識！
餓！好餓！
不是對食物的饑餓，而是對力量、對生機、對……血肉的瘋狂渴求！
“嗬…嗬…”他喉嚨里發出如同野獸般的低吼，根本不顧咬在左臂上那頭餓狼的撕扯（那狼的獠牙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卻被手臂上驟然變得堅硬如鐵的肌肉和涌動的暗紅煞氣死死卡住！），身體借著翻滾的勢頭，猛地撲向了那頭被他抓破喉嚨、正在雪地上抽搐哀嚎的餓狼！
他張開嘴，露出染血的牙齒，眼中沒有一絲人類的理智，只有最原始的、瘋狂的吞噬欲望！朝著那狼頸噴涌鮮血的傷口，狠狠咬了下去！
噗嗤！
滾燙的狼血涌入喉嚨！帶著濃烈的腥氣和一股微弱卻精純的、屬于妖獸的生命精元！
轟——！
這股新鮮的、帶著活性的生命能量和煞氣，如同火星掉入了滾油！瞬間與他體內狂暴混亂的死亡煞氣產生了劇烈的反應！一股更加龐大、更加混亂、卻也更加“鮮活”的力量洪流，在他體內轟然炸開！
“呃啊——！”他發出一聲混合著痛苦和極致快意的嘶吼！身體表面的暗紅裂痕和灰白冰紋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股無形的氣浪猛地從他身體擴散開來，將撲到他身上撕咬的幾頭餓狼狠狠掀飛出去！
那頭死死咬住他左臂的餓狼，更是被這狂暴的能量沖擊震得口噴鮮血，獠牙崩斷，哀嚎著松開了口，翻滾著摔出老遠！
洼地邊緣，一直冷眼旁觀、等待時機的頭狼，幽綠的瞳孔中終于露出了清晰的驚懼！它低吼一聲，巨大的身軀微微后縮，前爪焦躁地刨著雪地。眼前這個“食物”的變化，已經完全超出了它的理解！那狂暴混亂的氣息，那非人的力量和兇殘，讓它感到了本能的恐懼！
然而，張小二此刻的狀態，卻更加危險！
吞噬的狼血和生命精元，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劑，將他體內本就狂暴沖突的各種能量徹底引爆！力量感如同失控的洪水在他體內奔涌，帶來一種虛假的強大，但身體的負擔也達到了極限！經脈在哀鳴，臟腑在破碎的邊緣掙扎！更可怕的是，意識被殺戮本能和混亂的死亡碎片瘋狂沖擊、污染，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徹底傾覆！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狼血和污垢的臉上，肌肉因極致的痛苦和瘋狂而扭曲變形！深陷的眼窩中，灰白的光芒早已被濃郁的血色吞噬，只留下兩點如同深淵兇獸般的、混亂而暴戾的紅芒！他死死盯住了洼地邊緣那頭體型最大的頭狼，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低沉咆哮，帶著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吞噬欲望！
頭狼被他這充滿殺意和貪婪的目光鎖定，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顫！幽綠的瞳孔中，恐懼終于壓倒了饑餓！它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嚎叫，不再猶豫，巨大的身軀猛地一扭，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如同喪家之犬，夾著尾巴，朝著洼地外的雪原亡命奔去！
狼群失去了頭領，又被張小二瞬間爆發出的兇殘和力量震懾，剩下的幾頭餓狼發出驚恐的嗚咽，也紛紛夾著尾巴，跟著頭狼的方向，倉皇逃竄，轉眼間就消失在風雪彌漫的洼地邊緣。
威脅……暫時解除了。
但張小二的狀態，卻更加糟糕。
“嗬…嗬…”他跪倒在冰冷的尸骸和雪泥中，身下是那頭被他咬穿喉嚨、鮮血染紅了大片雪地的餓狼尸體。左臂上被狼牙咬穿的傷口深可見骨，暗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絲絲灰白色的煞氣不斷涌出。體內狂暴的能量沖突并未平息，反而因為吞噬了狼血精元而變得更加劇烈、更加混亂！劇痛如同無數把燒紅的刀子在他體內攪動！
更可怕的是，意識深處，無數混亂的意念如同掙脫枷鎖的惡魔，瘋狂地咆哮、撕扯！
“殺！殺光！”（暗紅煞氣的暴戾）
“餓！吃！血肉！”（吞噬狼血帶來的瘋狂渴望）
“痛…好痛…都爛了…”（墨綠瘟疫光點的腐爛感）
“娘…娃兒…”（慘白母性光點的悲慟）
還有無數流民臨死的絕望哀嚎、縣志記載的饑荒慘景……如同億萬只瘋狂的螞蟻，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雙手死死抱住劇痛欲裂的頭顱，指甲深深摳進頭皮，留下道道血痕！身體在冰冷的尸堆里痛苦地翻滾、抽搐！每一次翻滾都帶起一片污雪和凍僵的碎骨。眼眶中的血色紅芒瘋狂閃爍、明滅不定，時而暴戾如兇獸，時而空洞麻木，時而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屬于“張小二”本身的痛苦掙扎。
他像一頭被困在身體牢籠里的、徹底失控的兇獸！力量在體內奔涌咆哮，卻只會帶來更大的痛苦和毀滅！
就在這時，一股冰冷、粘稠、帶著強烈惡意的“視線”，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無聲無息地……鎖定了他！
這感覺，比狼群的注視更加陰冷，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如同毒蛇的芯子舔舐著后頸！
灰袍人！
張小二翻滾的身體猛地一僵！混亂的意識如同被冰水澆頭，出現了一絲極其短暫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清明！
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布滿血污和冰晶的臉上，扭曲的肌肉抽動著，布滿血絲的雙眼，帶著殘留的混亂紅芒，朝著感覺傳來的方向——亂葬崗深處、一片被幾棵巨大枯樹陰影籠罩的、尸骸堆積得如同小山般的高坡望去。
風雪嗚咽，枯枝如同鬼爪般搖晃。
在那片陰影最濃重的坡頂，一個模糊的、穿著深灰色長袍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雕像，無聲無息地矗立在那里。
距離太遠，風雪太大，看不清面容。但張小二能清晰地感覺到，兩道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的目光，穿透了風雪和距離，精準地釘在他身上！那目光中，沒有了之前的戲謔和評估，只剩下一種純粹的、如同看待一件失控的、危險的……試驗殘次品般的……冰冷審視和……殺意！
他…果然追來了！而且，目睹了剛才的一切！
一股寒意，比亂葬崗的冰雪更加刺骨，瞬間凍結了張小二剛剛因力量爆發而產生的、那點虛假的“強大”感。
逃！必須立刻逃！
這個念頭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瀕臨潰散的意識核心！
他用盡全身殘存的意志力，強行壓下體內狂暴沖突的能量和瘋狂撕扯的混亂意念，也壓下對那頭狼尸血肉的瘋狂渴望。他掙扎著，如同一個提線木偶，用那只變異后力量大增、卻劇痛無比的左臂，支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從冰冷的尸堆里……站了起來。
身體依舊在劇痛中顫抖，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炭火上。但他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再去看那高坡上的灰影！
他咬緊牙關，牙齦再次滲出血絲，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地朝著與灰袍人所在高坡相反的方向——亂葬崗更深處、尸骸堆積更加密集、地形也更加復雜崎嶇的區域，跌跌撞撞地……逃去！
風雪更急了，卷起地上的積雪和腐葉，將他的背影迅速吞沒。只留下身后那片被狼血染紅的雪地，和一具狼尸，以及洼地邊緣高坡上，那道如同死神般佇立的……灰色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