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非人的咆哮從姜牽牛喉中炸開，所有狂舞的發絲驟然調轉方向，如同淬毒的黑色標槍，撕裂空氣直刺沈昭面門，速度快到封燼的刀鋒只來得及斬斷最前面的幾縷，更多的發絲已逼至沈昭眼前。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砰！砰砰砰！”

幽藍的能量光束精準地轟在沈昭身前的空地上，炸起一片金屬地板碎屑，是江臨舟，他在用能量槍轟擊地面制造障礙，爆開的碎片和煙塵短暫阻擋了發絲的攻勢，為沈昭爭取到半秒喘息。

沈昭欲哭無淚，一直買尖叫娃娃雞也不是辦法啊。自己的積分錢包再這么下去就比她臉還干凈了。

系統【宿主，你可以使用剛才獲得的隱藏副本道具】

隱藏副本道具？沈昭福至心靈！意念瞬間勾連系統空間——那根隱藏道具【斷裂的吊繩纖維】。一根繩子憑空出現在她手中，緞面破損，暗紅的血漬在昏暗中如同活物般蠕動。

姜牽牛的傀儡發絲就在眼前，她毫不猶豫地套上了吊繩。

吊繩一瞬間死死收緊。

“窩草！”

鉆心剜骨的劇痛瞬間從脖頸處炸開，沈昭的身子就這么軟軟的倒了一下去。

沈昭：不是，沒人告訴我偽裝假死也這么疼啊！

系統【為了確保假死效果的展示，宿主你現在相當于真死了，不過十分鐘后會蘇醒】

沈昭：……我有句問候主神系統媽媽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封燼先行接住了往下倒的沈昭，懷里的姑娘像是被活活抽干了生氣。往日紅潤的臉色變的蒼白脆弱，明亮的眼睛也平靜的閉合。

江臨舟摸了摸沈昭的鼻息，按住想要暴走的封燼：“沈昭應該沒有真的死亡。你看，存活玩家人數從我們進來404宿舍之前剛的10人從未變過。”

封燼點開了光屏，確認確實如江臨舟所說，暴動的氣息平靜了下來。

檢測到在場唯一女性玩家已變成死亡狀態。姜牽牛停止了攻擊。但是她似乎被什么記憶在進行著干擾。她抱著頭，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林晚晚想靠近，但是發絲瞬間切換攻擊目標，轉向了林晚晚。

“不！晚晚，快走！”姜牽牛現在似乎是無法控制這些張牙舞爪的傀儡發絲。

林晚晚的眼睛濕潤且溫暖，她沒有退卻半步，而是緩緩地走向了面前的姜牽牛。

傀儡發絲一根又一根接連刺穿了林晚晚的身體，她的嘴角溢出了血跡。

姜牽牛絕望地跪在地上大喊：“我求求你，晚晚，快跑！我現在控制不住它們，你快跑！不要，不要傷害她。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

熟悉的梔子花香傳來，姜牽牛抬起哭的通紅的眼，面前是她熟悉的那個小姑娘。

林晚晚穿過無數猙獰的發絲，輕輕抱住了她。

“學姐，其實我知道，白宴清一開始選的是張雅。”女孩子的聲音清澈溫柔，不帶一絲陰霾，“但是，你給他推薦了和張雅同宿舍的我。因為張雅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姜牽牛渾身顫抖，哭的說不出話。不受控制的傀儡發絲依舊在不停地刺穿著林晚晚的，但她無能無力。

“但是我不怨你，學姐。白宴清控制著你，讓你成為他的倀鬼。你也有你的苦衷。我知道你愛張雅，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而我是個在學校處處討人嫌的怪胎。要是我，我也大概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林晚晚身上的血洞越來越多，她的聲音漸漸虛弱了下去：“我也愛你，學姐。雖然你一開始接觸我有別的目的，但是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這么好這么溫柔的人。”

我愛你，所以我也明白你愛她的心理。我不怨你，因為如果是我，我也會為了自己愛的人不惜去傷害別人，哪怕傷害我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姜牽牛不敢面對這個溫柔而強大的女孩，她的眼淚流啊流，透明的液體變成了紅色的血跡。

“學姐，”林晚晚的意識逐漸模糊，她努力讓自己的思緒不要潰散，“放下仇恨吧，也當放過自己。”

女孩的手無力的垂落下去，沾滿血跡的傀儡發絲緩緩收回，重新退回了姜牽牛的身體里。

死去的林晚晚還保持著抱住姜牽牛的姿勢，姜牽牛一聲又一聲恐懼絕望地哭喊：“啊！——啊！——”

“滾出去！從我身體里！滾出去——！！！”姜牽牛嘶吼著，雙手狠狠插進自己腹部的傷口，不是扯出發絲，而是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瘋狂，將那些連接著她生命與傀儡師力量的黑色發絲，連同自己的一部分血肉內臟，硬生生地向外撕扯。

濃稠腥臭的黑血混合著灰敗的粘液噴涌而出，大團大團帶著神經節般惡心肉瘤的發絲被姜牽牛親手從體內拽出。她的皮膚迅速潰爛、剝落，身體像融化的蠟像般塌陷下去，散發出濃烈刺鼻的酸腐氣味。

江臨舟目睹著這一切，語氣冰冷不帶感情：“自作自受，不過她這是要做什么？自殺？”

封燼不太在意發生的這一切，只是在飛速的劃論壇找著有沒有能讓假死狀態迅速消除的辦法。

要是沈昭醒著肯定會痛罵這兩人沒心。這么感人的畫面！要是她早就哭死了，好嘛！

“晚晚…”姜牽牛看著懷中氣息已絕、卻依舊帶著一絲解脫笑意的林晚晚，僅剩的、尚未被粘液覆蓋的眼睛里，流下兩行血淚，“等等我…我來…贖罪了…”

說完，她化成了一灘血水。

血水中有幾片閃著光的碎片。江臨舟過去把它撿了起來。在觸碰到的一瞬間，冰冷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恭喜宿主獲得道具【血染的舞蹈比賽通知書】[2/5]（SS級），獲得所有碎片可解鎖使用。】

【真相揭露：90%】

道具碎片嗎？江臨舟眸色不定，也許等通關副本后可以在全論壇發布懸賞征集其他碎片。

SS級的道具本就不多，雖然比不上SSS級的道具更珍貴，但作為禮物是很足夠了。

至于送給誰，江臨舟看向了沉睡著的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