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冰冷的吊繩纖維勒進脖頸的剎那，沈昭的意識并未沉入黑暗，反而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拽進洶涌的記憶洪流。無數不屬于她的畫面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碴，狠狠扎進她的思維。

狹小的舞蹈室里，姜牽牛將一盒嶄新的芭蕾舞鞋塞到林晚晚手中，笑容溫柔得像窗外的月光?！巴硗恚桌蠋熣f你很有天賦，這次選拔一定要加油?！?

林晚晚怯弱地攥著衣角，不敢去接這雙舞鞋：“學姐，我真的可以嗎？我……我其實沒太有信心?！?

姜牽牛溫柔地笑著：“你一定可以的，晚晚，要多相信自己。雖然我知道很多人都否認你，但是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誰來給自己這份勇氣呢？”

林晚晚伸出了手，接下了舞鞋：“謝謝學姐?！彼难劬χ胁辉偃桥橙?，而是增添了一抹亮光。

畫面陡然扭曲，同一雙手，在昏暗的舞蹈器材室里，顫抖著將一張字條塞進另一雙舊舞鞋：“張雅，小心白宴清！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字條末尾，一滴淚暈開了墨跡。

姜牽牛驚恐地看著鏡中倒影——那不是她自己。鏡中人有著和她一樣的臉，嘴角卻掛著非人的、貪婪的微笑。

“用林晚晚的未來，換張雅平安，很劃算，不是嗎？”鏡中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蠱惑，“你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遞給她一雙鞋，多關心她…”

姜牽牛指甲深深摳進掌心，鮮血染紅了洗漱池的邊緣。

畫面又一轉，林晚晚比賽當天，身著漂亮舞裙的她以第一名的身份謝幕。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舞蹈類的比賽，謝謝各位同學老師的支持，也謝謝這場比賽對我的肯定。”

“在這里，我最想感謝我的一位學姐，是開始時她推薦學校有名的白老師培養我并把一雙漂亮的新鞋給了我，才讓我有了勇氣開始我的舞蹈夢?！?

“在一名從普通文化生轉向藝術生的道路上，我經歷了很多次的猶豫，猶豫著想放棄，是姜學姐對我一次又一次的鼓勵，讓我走到了這里?！?

“姜學姐，謝謝你！未來我也會在白老師的幫助下，努力追趕你的步伐，變成和你一樣優秀的人！”

女孩子的聲音清澈明亮，臺下掌聲雷動，觀眾席的姜牽牛睜大了雙眼，閃過一絲掙扎和不安，她攥緊了雙手。

畫面再次變動，404宿舍內，姜牽牛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用娟秀整潔的字寫在一張小紙條上。

“晚晚，小心白宴清！對不起，我害了你，他不是好人，他是個喜歡收集女孩子身體的禽獸！他會把你變成他的收藏品?？炫埽　?

然后姜牽牛小心翼翼地把這張紙條塞進了一雙舞鞋中。

她把墻上貼著的合照一把撕下，在自己的頭像處狠狠地寫下了一個“恨”字。

“對不起，我對不起任何人。”她喃喃道。

畫面又扭曲起來，姜牽牛穿著潔白的天鵝裙，戴著漂亮的蝴蝶結發卡，她被一根繩子高高吊起。脖領處的窒息感真實得讓沈昭的靈魂都在抽搐。她絕望地望向下方陰影——白宴清的金絲眼鏡反著冷光。

“姜牽牛，你膽子大了，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小動作。幸好我發現的及時，否則真要你這個臭蟲壞了我的好事！還有那個宿管阿姨，都說了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結果非得動，發現了我的秘密，她也是找死！”

“本來接近你是想更好的對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張雅下手，但是你推薦的林晚晚確實更漂亮更完美。你要是好好聽話，給我找更多的完美品，我會把你捧成舞蹈界新星，讓你有光明的未來。但是，哼，既然你不聽話，那就好好地變成我的收藏品之一吧，雖然也是個劣質品，但是聊勝于無。至于你的妹妹，嘿嘿”白宴清猥瑣的笑聲響起，“就讓她一起來陪你。姐妹花收藏品我還確實沒有過。兩個有瑕疵的收藏品在一起反而會沖淡你們的不完美！”

白宴清的臉上閃過狂熱的癡迷和不正常的紅暈：“啊！光想想我就覺得幸福！”他把手伸下了下面。

沈昭覺得一陣惡心，幸好這段畫面快速閃過，沒有讓她看到接下來的畫面。

就在沈昭以為所有回憶到此結束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導，難道你不想看看這個故事被做成副本后的后續嗎？”

“燭？又是你？”沈昭暗暗嘆了口氣，“您老人家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呵呵……”回答她的是低而富有磁性的笑聲，“我只是想讓沈導見見更多‘深淵’作品的有趣?！?

已經死去的姜牽牛在404宿舍里醒來。她驚疑不定的站起來從上到下打量著自己。

宿舍鏡子里她的倒影依然詭異貪婪地笑著：“恭喜你重獲新生！姜牽牛，我們要做筆交易嗎？”

“什么交易？”

“因為你弱小，所以你誰也保護不住。在這個世界里，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力量，而你需要做的我‘傀儡’?！?

姜牽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中浮現不甘和恨意，她說：“好。”

陰暗的雜物間?！畯突睢牧滞硗眍澏吨魃夏菑垙乃薰軓埌⒁踢z物中找到的、布滿裂痕的蠟制面具。窒息的痛苦瞬間攫住她，皮膚下仿佛有無數螞蟻在啃噬。她看著鏡子里扭曲成“張阿姨”模樣的自己，眼淚無聲滑落：“張雅…姜學姐…我會守著這里…等一個…贖罪的機會…”

日復一日，她在面具的折磨下，以“宿管阿姨”的身份，沉默地清掃著404，阻止著一個又一個懵懂靠近的女孩，像守護著最后的祭壇。

“沈導，你看看，這一切多有趣！”燭的聲音帶著蠱惑，“力量可以做到一切。‘深淵’可以讓死去的人復活，在新的世界里獲得重生。而你的力量，可以做到更多。和我合作，打破‘深淵’，創造我們的帝國，怎么樣？”

“有趣？”沈昭一反往常的嬉皮笑臉，她語氣泛著冷，“這就是你所說的有趣嗎？”

“燭，有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還是去找別人做你的帝國夢去吧?！?

燭并沒有被拒絕的惱火，他依舊玩味道：“你的想法能堅持多久呢？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

沈昭：……你是不是還要模仿霸道總裁說一句，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過沒關系，這樣才更有意思。好了，現在你該醒了。我會一直等著你，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