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哈利忽然想起來，自己太過緊張，以至于都忘了他腦袋上戴著兜帽，而里德爾先生就躲在他帽子里。

周圍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哈利有一種感覺，剛才那個來回踱步的人僵住了，臉龐扭曲成驚恐的模樣，一雙手正不停打著哆嗦。

嗯，分院帽顫抖了起來。

但里德爾渾然不覺，仍自顧自地提議道：“斯萊特林都是些沒卵的壞種，只會教壞小朋友，我看赫奇帕奇就挺不錯的。”

分院帽依然沒有說話，禮堂逐漸變得嘈雜起來，哈利猜測是因為自己在這待了太久，引起了別人的好奇。

“當然，拉文克勞也不是不行，那里出來的學生搞錢都挺有兩下子，唯一的問題是比較容易進去……”

里德爾先生仍在絮絮叨叨，哈利忽然聽見，耳旁傳來了細微的吸氣聲，就好像一個人在大喊前，必須得要積蓄力量。

緊接著——

“阿茲卡班！”

分院帽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阿茲卡班！阿茲卡班！阿茲卡班！”

整個禮堂都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每個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麥格教授更是頭一次表現得茫然無措，唯一的聲音只有大喊大叫的分院帽。

里德爾被吵得一陣頭疼。

他雖然有想過，分院帽會因為自己的存在表現過激，卻沒想到會激動成這樣。

好在，他早就想好了應對措施。

“系統，學習技能——強制契約。”里德爾在心里懶洋洋說道。

【已消耗100罪惡值，學習技能——強制契約（初級），后續可消耗罪惡值強化效果。】

強制契約，一個非常符合魔王氣質的名稱，只要發動，就可以對別人為所欲為。

嘶……怎么感覺怪怪的。

確定不是從里番傳來的嗎？

管他那么多，好用就行！

只可惜，初級的強制契約，沒法對人使用，只能在某些物體上打下烙印。

比如說……一頂不太老實的帽子。

“契約！”

里德爾喊道，分院帽瞬間沒了動靜。

當然，只是對外沒了動靜，在哈利的腦子里，各種聲音已經吵作了一團。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分院帽驚恐地問道。

它有一種感覺，某個未知的烙印已經打了它的靈魂上，可以隨意將它揉搓捏扁，這是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感受。

“只是避免你說出不該說的話而已，”里德爾輕聲警告著，“分院帽就該老老實實分院，好好的提阿茲卡班干嘛？”

分院帽想要說些什么，但關于里德爾的一切都被堵住了，半點也說不出來。

看見這一幕，里德爾在心里露出滿意的笑容。

分院帽不愧為霍格沃茲四位創始人共同的作品，明明只是一件死物，強制契約卻沒法徹底操控它，甚至只能在某些地方加以限制。

好在，里德爾最終還是成功了。

“怎么樣？”他繼續說著剛才的話題，“我覺得赫奇帕奇就挺不錯的，哈利在里頭應該會很有威望。”

“不！”分院帽強硬拒絕道，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是霍格沃茲的分院帽，分院是我的使命！”

“行吧行吧……”

里德爾無奈放棄，他能感覺到，自己要是逼迫得再狠一點，分院帽或許有可能強行掙脫契約。

明明只是頂帽子罷了，意志這么堅定干嘛？

“那么哈利，你有什么想法嗎？”

分院帽選擇直接詢問正主。

“欸，我嗎？”哈利有些懵逼，沒想到話題直接跳到了自己身上……呃，雖然這話題本來就是在討論他的去向。

“我…我不清楚……”

哈利搖搖頭，他忽然想到馬爾福已經加入了斯萊特林，而里德爾先生給出的那兩個建議又似乎不怎么靠譜，既然如此——

“你們說，格蘭芬多怎么樣？”他小心翼翼問道。

“好，就格蘭芬多！”分院帽似乎生怕哈利反悔，聲音里的激動溢于言表，“哈利，相信我，你簡直是天生的格蘭芬多，沒有人比你更適合——”

“等等。”里德爾忽然打斷了它。

“你什么意思？”分院帽的聲音又變得充滿警惕，甚至還有些色厲內荏，“我…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妥協的！不管你怎么對我，我都絕不會任由小巫師前往不適合他的學院！”

“別那么激動嘛，我又不是什么壞人，”里德爾的聲音帶著笑意，哈利莫名想到了一只看見雞的狐貍，“只不過，你剛剛提到了——你自己說的——哈利是天生的格蘭芬多！”

“有…有什么問題嗎？”

分院帽遲疑地問道，心里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沒什么，”里德爾的笑意更濃郁了，“只是我聽說，格蘭芬多的寶劍好像就藏在你身體里，只有真正的格蘭芬多人，才能把它抽出來。而碰巧，你身下就有一位天生的格蘭芬多，這是你自己承認的！”

“是只有真正需要的時候才能抽出來，”分院帽大聲嚷嚷著，“你以為格蘭芬多的寶劍是什么？隨意抽調的展覽品嗎？”

“哦，我看哈利現在就挺需要的，”里德爾反駁道，哪怕哈利壓根不理解他們在討論什么，“現在可不比當年，沒幾個巫師練習過劍術，若是真等需要的時候才能抽出來，恐怕坩堝底都熬穿了！”

“可是——”

“再者說，哪怕哈利練習過劍術，不同劍之間的重量手感各有不同，第一次拿到手中根本沒法發揮出真正實力。你也不希望，別人認為格蘭芬多的寶劍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樣子貨吧。”

像是惡魔的低語，里德爾正一點點蠱惑分院帽滑入名為墮落的深淵。

哈利對這一幕異常熟悉，因為里德爾先生也是這么忽悠他的。

“這……”

分院帽不動聲色地朝鄧布利多瞥了一眼，雖然不清楚伏地魔是怎么混進學校的，還給它設下了那道古怪的禁制。

但它能感覺到，眼前的伏地魔似乎不大正常，而且異常虛弱，絕不是鄧布利多的對手。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擔心了。

“我可以將寶劍交出來！”

分院帽如此說道，并緊接著補充一句：“但你要自己應付鄧布利多，畢竟他才是校長。”

“當然沒問題。”

里德爾滿意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