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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醫心

  • 南宋斬陰差
  • 聽風鑒瞳
  • 3213字
  • 2025-07-29 19:57:37

蘇家書房藏在別院最深處,門上黃銅鎖早已銹跡斑斑,鎖孔里卡著半片干枯的地錦藤葉。蘇婉兒從窗臺磚縫摸出把小巧銅鑰匙,得意地晃了晃:“我祖父生前最寶貝這書房,說藏著‘壓箱底的守脈學問’,我爹對草藥沒興趣,鑰匙就被我撿了個現成。”

沈墨看著他開鎖,目光掃過門框暗紋——那是株簡化的地錦藤,藤蔓纏繞著蓮花,與藥圃石板的刻痕完全相同,顯然是蘇仲文親手所刻。鎖“咔噠”彈開,陳舊書卷與草藥混合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蘇婉兒皺眉。

“咳咳,這地方比你那藥箱還嗆人。”他捂鼻往里走,腳尖踢到個銅盆,盆里積灰厚得能埋住手指,邊緣刻著的“惠民”二字,正是藥圃匾額的殘字。

沈墨的目光被書架牢牢吸住。書架頂天立地,擺滿線裝書,多是《百草經》《地脈藥考》之類的典籍,唯獨頂層一格空空如也,留著個方形印痕,大小正好放下蘇仲文那本失蹤的厚手札。

“手札呢?”蘇婉兒踮腳夠頂層,“去年我還看見過,用紅綢裹著……”

沈墨伸手攔住他,指尖撫過方形印痕,灰塵下隱有交叉劃痕,是被薄刃強行撬走時留下的。他轉身看書桌,抽屜半開,宣紙散了一地,最底下壓著張泛黃的藥方,字跡清雋,正是蘇仲文的筆跡,末尾批注:“配藥需用寒蛟晶,此物乃地脈精華所化,能固脈亦能催脈,若被邪術催動,可引地動山搖,慎用。”

“寒蛟晶……”沈墨低喃,指尖捏緊藥方,紙頁邊緣的銀粉在光下閃爍,“這就是他們要找的。”

蘇婉兒湊過來看,不明所以:“這晶體能比我的傷藥管用?”

“管用百倍,也危險百倍。”沈墨將藥方折好塞袖中,“蘇老先生當年種藥圃鎮脈,表面是護云州安寧,實則是為護這寒蛟晶不落入歹人之手。”

話音未落,院外傳來管家的聲音:“少爺,沈先生,外面有位姓柳的姑娘求見,說是沈先生的故人。”

沈墨和蘇婉兒對視一眼,都露出警惕。蘇婉兒剛要拒絕,沈墨卻道:“讓她進來。有些賬,該清了。”

柳如煙走進書房,手里捧著紫檀木盒,鬢邊的罌粟花絹花在暗光下泛著詭異的紅,與藥圃迷迭蒿的花色如出一轍。她將木盒放在桌上,推到沈墨面前:“沈先生,這是玉羅剎大人讓我交您的。”

沈墨掀開盒蓋,里面沒有金銀,只有半卷殘破的手札,正是蘇仲文失蹤的那本!缺頁處用朱砂畫著寒蛟晶的藏匿地——城西藥圃暖棚的地基下,旁邊批注著“需以醉心葵汁引脈”。

“大人說,先生若愿交出剩下半張藥方,她可以告訴您當年蘇仲文的真正死因。”柳如煙笑得柔媚,眼底卻藏著算計,“被最信任的人下毒,死得不明不白,想來先生也想知道真相吧?”

蘇婉兒猛地攥拳:“你胡說!我祖父是病逝的!”

沈墨按住他的手,指尖劃過殘破手札的邊緣,聲音平靜:“玉羅剎想要寒蛟晶,直說便是,何必繞圈子。”他合上木盒推回去,“手札我留下,賬改日再算。”

柳如煙的笑容僵在臉上:“先生當真不考慮?蘇仲文的死因,還有你那位失蹤的師父……聽說他當年也在云州,與寒蛟晶脫不了干系呢。”

“我的事,不勞費心。”沈墨起身擋在蘇婉兒身前,“柳姑娘請回,蘇家別院不歡迎忘憂盟的人。”他袖口微動,幾片醉心葵枯葉悄然滑落,在柳如煙腳邊泛起極淡的金光——那是守脈人特有的“顯脈術”,能測出對方是否攜帶“非念”穢氣。

柳如煙的裙擺掃過枯葉,金光瞬間變暗,她臉色微變,轉身離去時帶起一陣香風,甜膩中混著“腐尸花”的腥氣,與藥圃的迷香同源。

待她走遠,蘇婉兒喘著粗氣問:“我祖父真被人毒死?是誰干的?”

沈墨拿起半卷手札,指尖停在蘇仲文的簽名上——筆跡末尾有個極小的彎鉤,與他袖中醉心葵枯葉背面的“蘇”字完全相同。“是想挖走寒蛟晶的人。”他翻開手札,其中一頁記載“守脈七法”,第六條寫“地錦藤需配醉心葵同生,二者相濟,可阻外力探脈”。沈墨忽然想起藥圃被掐去頂芽的地錦藤,和自己一直珍藏的醉心葵枯葉——原來這兩樣,本是守護寒蛟晶的一對“鎖”。

“我們得去藥圃。”沈墨合上手札,眼神銳如刀,“寒蛟晶還沒被挖走,他們故意留手札,是想引我們去當探路石,觸發暖棚下的地脈陷阱。”

蘇婉兒雖怕,卻梗著脖子道:“去就去!本少爺倒要看看,誰敢動我蘇家的東西!”

兩人剛走出書房,就見鐵手魯帶兩個天機閣護衛站在院門口,顯然是一路跟著柳如煙來的。鐵手魯抱拳道:“二閣主料到柳如煙會來,特讓屬下前來相助。他說,寒蛟晶若出世,云州地脈必亂,需早做準備。”

沈墨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那就有勞魯先生了。正好,有些東西,也該讓天機閣看看。”他將半卷手札遞過去,“這上面的守脈法,或許對你們查案有用。”

一行人往城西藥圃趕,暮色漸濃。沈墨走在最前,手里的半卷手札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蘇仲文帶彎鉤的簽名。他知道,今夜過后,寒蛟晶的秘密、蘇仲文的死因,都將水落石出。藏在暗處的玉羅剎,也該現身了。

藥圃的斷墻在夜色中蟄伏,暖棚地基下隱隱有微光透出,藍幽幽的,正是寒蛟晶特有的地脈光。沈墨示意眾人停步,從藥箱取出醉心葵枯葉,輕輕放在地基裂縫上——葉片遇光,滲出金色汁液,順著裂縫滲入地下,像條發光的蛇。

“這是……”鐵手魯驚呼。

“守脈的最后一法。”沈墨低聲道,“醉心葵的汁液能顯脈,我們跟著光走,既能找到寒蛟晶,也能避開陷阱。”

金色汁液在地下畫出一道蜿蜒的光帶,引著他們往暖棚深處走。到了中央,光帶匯聚成團,照亮地基下的深洞,洞里躺著塊拳頭大的晶石,通體碧藍,正是寒蛟晶!

洞邊站著個黑衣人,背對著他們,握著把工兵鏟,顯然剛要動手。

“玉羅剎?”沈墨沉聲問。

黑衣人轉身,臉上蒙著黑布,只露雙眼,看見沈墨時猛地睜大:“是你?”

聲音清脆,竟不是女子,是個少年!

沈墨瞳孔驟縮,盯著少年腰間的玉佩——那是塊暖玉,刻著半朵梅花,與柳硯那半塊正好成對!他忽然想起柳如煙曾提過,柳家有個失蹤的小少爺,名叫柳寒。

“你是……柳家后人?”

少年扯下黑布,露出一張與柳霜有七分相似的臉,冷笑道:“柳寒。我祖父當年沒能拿到寒蛟晶,這筆賬,也該算了!”

鐵手魯上前一步,厲聲喝:“忘憂盟的人,果然是你!”

柳寒卻看向沈墨,眼神復雜:“沈先生,你護著蘇家,可知蘇仲文當年為獨占寒蛟晶,是怎么害死我祖父的?他用迷迭蒿毒暈我祖父,扔進寒潭喂了‘非念’!”

沈墨沒說話,翻開半卷手札,其中一頁貼著張字條,是蘇仲文的筆跡:“柳兄,寒蛟晶乃天地靈物,非一人可得,待我研究透守脈之法,必與你共享。”字條邊緣有干涸的血跡,與柳寒祖父墳前的血漬同源。

“這是我在你祖父書房找到的。”沈墨看著柳寒,“你祖父不是被蘇仲文所害,是被想獨吞寒蛟晶的人殺的,嫁禍給了蘇家。那人用的迷迭蒿,是忘憂盟特有的毒種,與柳如煙鬢邊的絹花同源。”

柳寒愣住,握著工兵鏟的手微微顫抖。

這時,洞外傳來云知微的聲音:“說得好。當年害死柳老英雄的,正是忘憂盟的前任盟主,也就是玉羅剎的師父。”

眾人回頭,見云知微站在斷墻下,手里拿著另一半卷手札,顯然早已找到。他將兩半手札合起,正好拼成完整的“守脈七法”,最后一頁畫著寒潭的地脈圖,標注著“非念”穢氣的源頭。

“忘憂盟一直想利用柳蘇兩家的恩怨,坐收漁翁之利。”云知微指尖的玉環泛著光,“柳姑娘(柳如煙)不過是他們的棋子,真正想拿寒蛟晶的,是玉羅剎,她要用晶石催動‘噬魂焰’,凈化寒潭的‘非念’,實則是想控制地脈。”

柳寒看著合璧的手札,忽然將工兵鏟扔在地上,蹲下身捂臉。

沈墨走上前,將醉心葵枯葉放在寒蛟晶旁——葉片瞬間舒展,與晶石的藍光相融,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整個藥圃的地脈仿佛都安穩了。

“守脈,守的不是晶石,是人心。”沈墨輕聲道。

夜色漸深,天機閣的人帶著柳寒離開,鐵手魯留下清理藥圃。沈墨和蘇婉兒往回走,月光照亮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原來我祖父和柳家是朋友。”蘇婉兒感慨,“寒蛟晶怎么辦?”

“交天機閣保管。”沈墨笑了,“他們總比忘憂盟靠譜。”他摸出袖中母親留下的錦袋,里面是半塊梅花佩,與柳寒的正好拼成一朵完整的梅——原來這么多年,他守護的,不只是一段往事,還有兩家人被誤解的情誼。

窗外月光落在錦袋上,泛著溫潤的光。沈墨知道,云州城的風波還沒結束,但至少今夜,寒蛟晶安穩了,柳蘇兩家的恩怨,也該畫個句號了。而他與忘憂盟、極樂教的賬,才剛剛開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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