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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靈肉初變

  • 北宋穿越
  • 擾人清夢難醒
  • 3071字
  • 2025-07-12 09:39:29

秋蟬的嘶鳴斷在風里時,太學古槐的第一片黃葉悠悠墜下,停在李玄掌心。

葉脈在他指尖清晰的紋理間延伸,枯黃葉肉的細微震顫,樹液在脈絡里緩慢流淌直至干涸的余息,秋光穿透葉片的斑駁投影……諸般纖毫畢現,被一種超越形骸的“覺知”捕捉、映照。這已非練精化氣時的內視,是神元初生帶來的觸角,將內外的藩籬悄然穿透。

他垂眸看去,枯葉脈絡里殘存的、已然黯淡的生機因子如微塵起舞,竟在自己指尖一縷若有若無的暖意拂過后,微微……跳動。

生命躍動。源自微末。

汴梁城東的深宅,富弼手中的青瓷盞映著跳躍的燈苗。他與同僚相對而坐,室內熏香裊裊,隔開了窗外愈發濃重的寒意。

“那位范公門下才子…終歸是不堪重負,自請去了嶺南一小縣任職。”富弼的聲音不高,似有似無的嘆息混在杯盞輕碰聲里。

同僚臉上閃過復雜:“恩師離了這漩渦…未必不是福分。只是他經此構陷,怕是…”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宦海兇險,一場雨夜驚魂,足以改變一生。

富弼的目光滑過桌上一紙謄抄的奏疏,那是范公離京前最后一次陳情,字字忠悃。他沉默片刻,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涼的盞壁。

“那事之后…圣上似乎……”他聲音壓得更低,謹慎得像在試探薄冰,“對延州軍報中提過幾句的‘白衣異人’,留了心。昨日還命內侍省,著意查察京中與‘鄭解元’有關的、非人力可為的‘祥異’之事,無論大小……”

同僚猛地抬眼:“這是何意?莫非那‘圣手’與這‘白衣神人’…”

富弼微微搖頭,神色凝重如同蒙了一層山霧:“‘圣手’是‘圣手’,神人是神人……可圣心難測。‘鄭三’這寒門解元,名聲鵲起得太快,又兼‘圣手’之名,本就扎眼。如今西北軍報頻傳白衣傳說,邊城將卒敬畏如神……朝中有些人,坐不住了。有些話已吹到了圣上耳朵里——什么‘名器不正恐生變’,‘妖異或存’……”

他放下茶盞,眼中憂慮沉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即便只是名望,也是‘璧’。”

清平坊小院,更深露重。

李玄閉目盤坐于冰冷青石,身軀宛如古木扎根于地脈深處。體內深處那奔涌的、近乎無窮無盡的赤金色暖流正經歷著某種驚心動魄的蛻變!

神元初凝!

識海——那一片混沌迷蒙的意識空間在洶涌的魂力沖擊下轟然劇震!如同開天辟地,混沌初分!原本模糊的邊界瞬間延展,變得無比清晰、無比堅固、無比遼闊!心神前所未有地明澈通明,思緒運轉之速遠超從前千倍萬倍!一絲凝練到幾乎化為實質、散發著柔和溫潤光輝的銀色力量自識海中心緩緩凝聚、盤旋——如同孕育中的星核,散發出超越凡塵的至高意志!此乃神元本源!

靈臺空明,不染塵埃。

伴隨神元誕生,體內億萬血肉微粒亦如同久旱逢雨!磅礴能量洪流沖刷下,血肉的極限被一遍遍撕裂、淬煉、重組!痛苦如萬蟻噬心,但每一次重組都帶來一次生命本質的躍升!筋骨齊鳴如金石交擊,血液奔流如江河潮涌!皮膜之下,肌肉紋理走向悄然改變,每一根骨骼都仿佛渡上了一層最細膩的玉髓,致密堅韌遠勝百煉精鋼!更為玄奧的是,血肉與內息的界限開始模糊,無數細微的光點自血肉深處透出,血肉竟似漸漸帶上了一抹玉質的光澤,不再是純然血肉之軀,更像某種介于血肉與純粹能量之間的完美轉化體!

半能量之軀初露崢嶸!

神元流轉,通達四肢百骸,意念所及,凡軀正褪去塵垢枷鎖,向著更超越的本質轉化!周身氣血洶涌澎湃,一股蓬勃浩大、似能支撐千載歲月滄桑的磅礴生命本源氣息勃然而生!此軀不朽不壞之基,于此鑄就!

小院深處那口老井旁,一株半枯不死的野藤被神元突破時外泄的生機能量掃過。肉眼可見地,枯萎的藤條泛起青意,灰敗的葉片卷曲舒展,一抹比春日嫩芽更純粹的翠綠驟然迸發!

數日后,祥符縣郊那片被兵燹摧殘的田野。殘垣斷壁間的泥土焦黑僵硬,幾株半死不活的黍稈歪斜著,頂著稀稀拉拉、干癟枯黃的穗。

幾個穿著破舊麻衣、面黃肌瘦的老農拄著镢頭,溝壑縱橫的臉上麻木更甚于悲哀。一個穿著青色員外常服、頭發花白的老者站在地頭,皺眉嘆息:

“老李頭,你這一片,怕是趕不上秋種了。這地……”他指著腳下焦黑板結、混雜著碎瓦和未燃盡的木屑殘骸的土地。

被稱作老李頭的老農喉嚨里嗬嗬兩下,渾濁的眼睛瞥了一眼那幾株半死的黍稈,又無力地垂下去。旁邊一個婦人捂著臉低聲啜泣。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死氣、怨氣與生命極度衰敗的氣息在這片土地上彌漫、盤踞。

李玄隨著富弼一行策馬而來時,恰看到這一幕。他自坐騎上踏落塵埃,緩步走向那片死地焦田。泥地的污漬未能沾染他絲毫衣角,氣息空明如同游走于濁世之外。

富弼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李玄腳下細微的變化——明明是最平常的動作,每一步落下卻仿佛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韻律,牽引著周遭空氣塵埃的微妙流動。甚至他青衫的邊緣拂過一株焦黃萎地的半死小草時,那枯草的莖桿竟有一絲微弱的、不可思議的彈直!

李玄在焦田邊緣蹲下,手掌虛按在冰涼僵硬、毫無生氣的泥土之上。

嗡—

一股并非聲音、卻如同實質潮汐的波動,以他手掌為中心無聲擴散開來!

掌心之下,凝練到極致的青色神元驟然爆發!

不再是之前醫治時的涓涓細流,而是沛然如江河決堤的磅礴偉力!神元的光暈驟然擴張,如水波清輝,瞬間將方圓數丈之內那片死氣沉沉的焦土全數籠罩!

富弼等人只覺一股難以形容的、令人心神舒暢、四肢百骸仿佛都浸入溫潤暖流的蓬勃生機瞬間籠罩全身!而那籠罩在青蒙蒙光暈下的焦黑土地之上,景象已是天翻地覆!

生命催化!法則初顯!

焦土在肉眼可見地蘇醒!龜裂的縫隙里,板結到如同石塊的泥土發出細微的、充滿生機的呻吟,仿佛沉寂千年的種子驟然萌動!泥土下深埋的草種、不知名的野菜種子、乃至泥土本身蘊藏的生命因子,在這股澎湃神力的引導與催化下,如久旱逢霖!無數細小嫩綠的新芽爭先恐后地從污穢的黑土里鉆出,以驚心動魄的速度生長、舒展、蔓延!焦黃的黍桿如逢神泉灌頂,干癟的籽粒飽滿鼓脹,穗條沉甸甸地垂下,散發出誘人的金光!一片焦土殘垣之間,竟在數息之內化為生機盎然、金穗鋪地的熟地沃野!

幾個老農驚駭得撲通跪地,呆滯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如同神佛再造的驚人景象,嘴唇翕動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富弼和他身邊幾個親隨,饒是宦海沉浮、見多識廣,此刻也瞠目結舌,如同泥塑木雕!

李玄直起身,覆蓋大片焦土的青玉神元微光徐徐內斂,最終消隱無蹤。他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臉色平靜如無波的古井,只是眼底那一抹溫潤的青玉光澤,亮得驚心。

“貧瘠盡去,可復耕矣。”他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如同上諭宣告。

金穗沉甸。風過田野。

富弼深吸一口氣,胸腔里鼓蕩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眼前這“神跡”遠超過此前所聞的“圣手”,他已能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這“鄭解元”……絕非“醫術通神”足以形容!

此子之“道”,已非人境可測!

富弼猛然驚覺,那籠罩心頭數日的陰云愈發沉重粘稠——圣上若知此景……又豈止是“留了心”?

入夜,汴梁城外廢棄的義莊。

陰風穿堂,燭火如豆。暗影深處響起非人的磨牙聲,一團扭曲蠕動的黏稠之物在破敗棺槨深處蠕動,散發著足以侵蝕魂魄的惡意。棺蓋上幾滴新涂的黏膩污血,尚余一絲極微弱的妖異氣息,未被這污穢完全同化。此乃前日追蹤某“異動”所獲的最后一絲線索殘余。

李玄如壁立山崖的峭石,獨立院中。指尖一團赤金色的火光幽幽亮起。

嗤嗤嗤——

足以熔金煉石的熾熱氣勁瞬間將那縷微弱妖氣鎖定、包裹。污血與妖氣在足以焚滅神魂的光焰中劇烈扭曲,發出無聲的嘶嚎,頃刻間化為青煙!

神元一念,焚邪于微塵。

風卷起地面的灰燼盤旋打轉,隱隱指向城南某座燈火煌煌的高門府邸。神元流轉間,那府邸上糾纏的龐大污濁氣運與陰冷詛咒之力如同禿鷲盤旋的腐肉,清晰可見。

“找到了……”冰冷的低語在夜風中逸散,“……陰影盤踞之巢。”

指尖赤金火焰熄滅,唯留一點純粹的青玉神元在瞳孔深處,映照著義莊外那座汴京城的萬家燈火。那燈火間,潛藏著比腐尸惡咒更深沉的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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