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和一個已婚男人約會了，那男人和我是同宿舍。每天后半夜他們就回到宿舍親熱。當時正是流感期，我病倒后口鼻流血，大家以為我氣吐血了。

我徹底繃不任了，次日向江邊走去，大橋上隔一段時間便有一個人跳下去。到了江邊，只見那圍了許多人，一小時前有人跳了下去，現在尸體被撈上來。我看了一眼那尸體很嚇人，急忙轉身走了。三條腿的青蛙沒有，兩條腿的女人多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想到這也就釋然了。

半年后麗辭工走了。

那時侯摸獎很盛行，一民政部門在江邊一條街搞大抽獎活動，二十幾輛夏利車一字兒擺在那，二元便能摸一張。一個農村婦女四元錢便摸了一輛夏利車，這一下炸開了鍋。我將存單一張張取了。一有空就去摸獎現場，上夜班時便整個白天呆在那。先是一張張買，后來五張十張地買，到最后成盒地買。半月下來，存了幾年的錢一分不剩。這些錢放現在根本不算什么，但在三十多年前卻不是小數目。剛好這時工廠裁員，我又被裁了。拿著五百元補貼回到家。這次我又想到死。我把五百元放在母親枕下，然后買回大量的安眠藥，還沒行動便被發現了。

“你這是啥意思？“

開始我不說，后來問急了才說出真實情況。

“我當啥事，不就三四千塊錢，三四萬也不值得死，錢不過是張紙，人一輩子要多少錢？只要活著就有翻盤子的機會。你頭上那個那么大還走了，最小那個幾個月就走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去死，除非別人把你那個了″

母親一席話又使我打消了自殺的念頭。我用五百元做小生意，發誓要把失去的挽回來。我抽空去了鄰縣的馬巖，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初曾成立過一支紅軍，不過很快失敗。我要把這段歷史寫本書。馬巖是個很偏僻的地方，很遠都沒一戶人家。我正向山頂爬行時，路邊忽然跳出兩個男子。

“你到哪去？″

“馬巖。″

要從此路過，留下買命財。″

我驚駭不已，這本是影視中出現的話怎么出現在現實中呢？盡管如此我還是掏出所有錢。

“把他推下山崖，造成失足摔死的假相。″

“百多元我至于報案嗎？幾千元我都損失過。″

“你到這到底干啥的？″

′想把紅軍寫成小說。我可以把我身份證的地址留下，如果我報案，你可以按這個來找我。我取出身份證和紙筆，給他們寫了地址？、、“書好了給你們送一本。′

那兩男子最終沒有弄我，我也沒敢再上去了。

幾個月后，我從電視上知道了深圳這個地方。于是我與同村的王文、劉武一同南下了。在廣州火車站，我們三個被兩個男子逼到一個角落，他們身上隱約有刀子。當時三人的錢由我一人保管，分別放在內褲兜和腳板下，總共一千五百元。我把它都給了那三人。不過神奇的是他們又返給我們五百塊，“趕緊找個工作，要去深圳到那邊的汽車站坐車。″

“謝謝兩位大哥。″

我們三人到深圳后還是比較順利的，在睡了幾晚荔技樹后進了一個較差的廠。不過再差也是管吃住的，在外邊查證件很嚴的。可不久劉文出事了，原因是他和一個同事發生爭執。

“信不信我捶你？″

“有種你就朝這來，不捶婊子養的。″

同事大怒，抓起家伙就排山倒海往王文身上擂。那情形也沒誰敢上去拉，幸好有人暗中叫來救護車，王文總算保住一條命，但在醫院呆了半年。

在這個廠里我又有了第二次戀愛。女的叫蔣春妮，個子比我高，上班時常對我暗送秋波。我給她寫了信，為了給她一點壓力。我假裝說還喜歡一個，不知該選誰。沒想到這個愚蠢的行為為后來的悲劇埋下禍根。聽遞信的人說她把我的信扔進垃圾桶里，我自然很生氣。剛好廠里又進來一批新工，其中有個女的很像美男，已婚。于是我便去找美男了，美男自然不拒絕。那晚我們約會了。

“真不是男人。“美男再沒理我了。

蔣春妮立馬找了個丑仔，她曾在車間公開對我說:要找就趕緊。想想還是約了她，“你只要和他斷了，我就當找個過婚女人。″

“你真的不在乎？″

“一點不在意也是假話，有總比沒有強，有的男的還是光棍。″

正走著丑仔擋住去路，“敢撬我馬仔，還想不想混了？″

“沒結婚誰也不是誰的。″

“要么馬上離開，要留下就腚夾緊。″丑仔說完抱著蔣春妮走了。

后來蔣春妮說，之所以找我是想讓丑仔和我打起來。我不敢和丑仔爭執，因為生活中因爭執被殺的不少。小時侯的一年，我去父親所在的縣城玩，一個賣瓜的和-個買瓜的發生爭執，后來就一刀斃命了。

為了不見到蔣春妮，我申請調到保安隊。本來我這身板是不合格的，但此時保安隊正招不到人

這時王文家里給他發來電報。說家中出了事，要他寄兩千回去。

壬文找到我。說了情況，我立即想辦法給他湊齊了。

然而事后王文絕口不提這事，有次我實在忍不住了便說:你借我的錢可分期付。″

′我什么時侯借過你的錢？人證物證呢？上法庭你也輸。″

我當時氣得發抖，真想一刀干了他。后來我決定找社會上的人收拾，有朋友說:你以為請人那么容易，吃喝外還要給錢。不作罷也只得作罷。此后誰向我借十塊錢都不可能。

一天晚上，我和一同事巡廠，發現兩個賊，同事上去逮住一個。另一個爬上圍墻，

“快把他扯下來。″

“萬一他有刀呢？我就拿那點工資，難道還為此把命搭上？″

那小偷跑了。保安隊長知道后大罵我一頓，“你這種人不配當保安。自離吧！給你點面子。″

我不得不離開這個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