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下次要寫,就直接把那些老家伙的名字寫上,省得他們裝糊涂
- 重生昭和:我在東京當文豪
- 養豬有出息
- 2091字
- 2025-08-02 03:13:46
井伏鱒二放下手中的鋼筆,揉了揉酸脹的眉心。窗外暮色漸沉,書桌上的臺燈在稿紙上投下昏黃的光暈,他這才注意到助理剛剛放在桌角的《東京新聞》夕刊。
“先生,您還沒看今天的報紙?”助理輕聲提醒,遞上一杯剛泡好的焙茶,“文壇那些大家們和各大出版社高層今天在帝國酒店開了閉門會議,聽說鬧得很不愉快。”
井伏鱒二展開報紙,頭版赫然是幾位文壇元老和出版社代表各自鐵青著臉離開會場的照片。照片拍得有些模糊,顯然是躲在角落的記者偷拍的。
“怎么回事?”井伏鱒二皺眉問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文部省參加戰后文學振興方案的研討會,錯過了這場風波。
助理壓低聲音:“據說是因為津島修治發表在晨刊上的《如是我聞》,公開嘲諷了整個日本文壇。志賀先生他們要求出版社聯合抵制,但...”助理猶豫了一下,“講談社和新潮社的代表當場就翻臉了。”
井伏鱒二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報紙邊緣,難怪他今天在文部省時,幾個年輕編輯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為什么我沒第一時間看到這篇稿子?“井伏鱒二突然問道,聲音里帶著少有的嚴厲。
助理局促地搓著手:“您今早急著去文部省開會,說回來再...”
井伏鱒二沒再說話,從桌面拿起晨刊,目光落在文章開篇那段驚世駭俗的文字上。他這才明白為何那些“老頑固”會如此震怒——津島修治不僅撕破了他們的假面,更將整個戰后文壇的虛偽與腐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安排司機,”他聲音低沉,“去接津島先生。”
助理離開后,井伏鱒二立刻撥通了柏村謙助家里的電話。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幫津島修治把《如是我聞》鋪遍整個東京,只有自己這個得意的門生——柏村謙助。
電話接通后,聽筒里傳來柏村謙助帶著幾分醉意的聲音:“喂?”背景里是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爵士樂。
“好的,老師。”電話那頭,柏村謙助慵懶地靠在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上,水晶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他反復品味志賀直介等人鐵青著臉離場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作為這場風波的幕后推手,現在的情況他很滿意。
“帶兩瓶酒過來。”井伏鱒二補充道,“要你父親戰前收藏的蘇格蘭威士忌。”
“好的,老師。”
柏村謙助在偌大的酒窖中找酒著實花了不少時間,當他抵達井伏宅邸時,正遇見津島修治從井伏鱒二的車上下來。
暮色中,兩人在門前相視一笑。津島修治整了整歪斜的領帶,柏村謙助提了提手中的酒瓶。無需言語,他們默契地并肩走向那扇透著燈光的門——那里,一位文學大師正等待著與兩位“叛逆者”共飲。
兩人走進書房,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井伏鱒二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前,背影顯得格外肅穆。房間里只開了一盞臺燈,昏黃的光線將老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老師...”柏村謙助剛開口,就被井伏鱒二抬手打斷。
“你們倆可真是出息了,這么大的事,連個招呼都不打?”老作家的聲音低沉而嚴厲,“眼里還有我這個老師嗎?”
柏村謙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不能說沒有提前商量是為了避免給井伏鱒二帶來麻煩——以井伏鱒二的性格,這種理由只會讓他更生氣。津島修治低著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兩人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井伏鱒二轉過身來,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突然覺得好笑。自己這么一個性格跳脫的人,怎么收的徒弟都是這種悶葫蘆。
“罷了罷了。”井伏鱒二突然揮了揮手,語氣緩和下來,“酒帶來了嗎?”
柏村謙助如蒙大赦,讓井伏鱒二的助理把自己帶來的酒送進來。
井伏鱒二拿起其中一瓶,對著燈光仔細端詳酒標,突然笑出了聲:“好小子,還真把你爹的珍藏給偷出來了。”
他熟練地開瓶,琥珀色的酒液倒入三個水晶杯中,散發出濃郁的泥煤香氣。酒液在杯中旋轉,在燈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說實話,”井伏鱒二舉起酒杯,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那篇《如是我聞》,罵得真是痛快。”他抿了一口酒,滿足地嘆了口氣,“特別是最后那句‘而現在這篇文章,只是它們的前奏曲而已’。哈哈哈,真的有一種不死不休的美感,估計那些人看到這句都要氣暈過去了。”
老作家突然湊近津島,壓低聲音道:“不過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指名道姓。下次要寫,就直接把那些老家伙的名字都寫上,省得他們裝糊涂。”
三人推杯換盞間,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漸漸見底。井伏鱒二放下酒杯,突然正色道:“星期天的記者見面會,你有什么打算?”
津島修治把玩著酒杯,目光落在杯中殘余的酒液上:“我想在會場增加些年輕讀者席位。”他抬起頭,漫不經心地說道,“至于其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井伏鱒二和柏村謙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然。他們知道,此刻的津島修治在年輕人心中已不僅僅是個作家,更成了反抗文壇霸權的殉道者。如果能借這場見面會擴大影響,那些老家伙怕是要氣得跳腳。
柏村謙助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那...小山初代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默。津島修治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良久才開口:“我要公開我們的關系。”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不能再讓她背負‘禍水’的污名了。”
井伏鱒二聞言,突然大笑起來,拍了拍津島的肩膀:“好!這才像個男人!”他踉蹌著起身,給三人的杯子重新斟滿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蕩漾,“來,為這個決定干一杯!”
窗外,東京的夜色漸漸褪去,東方泛起魚肚白,書房里的燈光卻依然溫暖,映照著三個醉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