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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的一天

晨光微熹,如同一位小心翼翼的畫家,用最柔和的筆觸在天穹盡頭暈開淺淺的橘粉。黑夜與白晝那涇渭分明的交界線,在無數道細碎、斑斕的光影交錯中,如同被溫柔的手指輕輕抹去,徹底消融于一片漸次明亮的暖意里。終于,第一縷純粹而耀眼的金芒掙脫了束縛,如同熔化的黃金瀑布,慷慨地傾瀉而下,覆蓋了志陽市的每一寸輪廓,也透過窗簾的縫隙,悄然漫進影寒的房間。

新的一天,新的空氣,以及……一種全然陌生又令人心顫的、名為“希望”的觸感,在光影里無聲流淌。

影寒纖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如同蝶翼初展。她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瞳孔在柔和的光線里緩緩聚焦。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上面粘著一小塊她小時候怎么也夠不著、后來也懶得清理的、褪了色的舊貼紙痕跡。

天花板?

這個認知如同冰水澆頭,讓她瞬間徹底清醒!

她猛地坐起身,絲綢被褥從肩頭滑落,帶來一絲涼意。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會躺在床上?!她記得清清楚楚,這張床上躺著的,應該是那個氣息微弱、冰冷得讓她絕望的齊思瞞!她明明是在床邊守著,抓著床單昏睡過去的!現在……齊思瞞呢?!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種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她。她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那點涼意根本無法穿透她此刻沸騰的血液。

咚咚咚……砰砰砰!

心跳聲在耳邊轟鳴,伴隨著她跌跌撞撞沖向房門的凌亂腳步聲。她甚至來不及分辨方向,憑著本能猛地拉開臥室的門!

砰!

門板撞在墻上的聲音在清晨的寂靜里格外刺耳。

下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溫暖的晨光從客廳的窗戶涌入,勾勒出一個挺拔而忙碌的背影。他站在開放式廚房的流理臺前,身上系著一條略顯滑稽的、印著小熊圖案的圍裙——那是影寒某次超市促銷時隨手買的。鍋里正煎著什么,發出令人心安的“滋滋”聲,誘人的香氣彌漫在空氣里。旁邊的灶臺上,小奶鍋里白色的牛奶正咕嘟咕嘟冒著細密的小泡。那個背影……正在笨拙地試圖把一枚形狀完美的煎蛋從平底鍋里轉移到盤子上,動作帶著一種劫后余生、格外珍惜的專注。

是齊思瞞!

不是冰冷僵硬的軀體,不是死氣沉沉的幻影!是活生生的、帶著煙火氣的、在為她做早餐的齊思瞞!

影寒難以置信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滾燙的液體瞬間沖上眼眶,洶涌地模糊了視線。喉嚨像是被什么滾燙的東西堵住,哽咽著,發不出任何聲音。巨大的沖擊讓她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用盡全身力氣阻止那決堤的嗚咽沖出喉嚨。

“耶?”那個熟悉的、帶著磁性又透著點清晨慵懶的嗓音響起。齊思瞞顯然被身后的動靜驚動了,他疑惑地轉過頭。當看到門口赤著雙腳、只穿著單薄夏衣、頭發亂糟糟像只受驚小鹿般的影寒時,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一種近乎寵溺的柔軟笑意填滿。

“怎么不穿鞋子就出來了?多涼啊,可別凍到了。”他的語氣帶著點嗔怪,更多的卻是毫不掩飾的關切,盡管現在是夏天,不可能被凍到,但他還是立刻放下手中的鍋鏟,匆匆繞過流理臺,大步走向玄關處的鞋柜。

影寒的視線緊緊追隨著他的身影,看著他彎腰取出一雙她常穿的、毛茸茸的粉色兔子拖鞋。然后,他快步走回她面前,極其自然地蹲下身,將拖鞋放在她冰涼的雙腳前。

“抬腳。”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柔命令。

影寒像個提線木偶,機械地、順從地微微抬起一只腳。當齊思瞞溫熱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冰涼的腳踝時,那股真實的熱度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積壓了一天一夜的恐懼、絕望、失而復得的狂喜,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空著的那只小手猛地攥緊成拳,如同密集的雨點,帶著宣泄般的力道,毫無章法地、又快又急地落在齊思瞞寬厚的背上。

“壞蛋!壞蛋!壞蛋……”她一邊捶打著,一邊從緊捂的指縫里溢出破碎的嗚咽,眼淚終于徹底失控,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地板上,也砸在齊思瞞的肩頭。拳頭用的力氣并不算大,對于如今身體被奇異強化過的齊思瞞來說,更像是小貓在撓癢癢。他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又心疼的笑意,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停,穩穩地將第一只拖鞋套上她纖細的腳。

接著,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另一只腳踝,示意她換腳。影寒依舊抽噎著,聽話地抬起另一只腳,粉拳依舊不依不饒地落在他背上,只是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力道也變得更像是撒嬌般的推搡。

終于,兩只拖鞋都穿好了。齊思瞞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保持著蹲姿,微微仰起頭,看向淚眼婆娑、鼻尖通紅的影寒。晨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那雙總是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盛滿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和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種夸張的、抑揚頓挫如同舞臺劇騎士般的腔調說道:

“歡迎起床,我的小公主。您的騎士齊思瞞,已成功擊退夢魘,滿血復活,隨時聽候差遣,為您效命!”

這突如其來的、極其不符合他平時痞氣的搞怪腔調,瞬間沖散了影寒心中最后那點酸澀的委屈。她看著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再看看自己狼狽的模樣,一時間又想哭又想笑,表情糾結得可愛。最終,所有的情緒化作一聲帶著濃濃鼻音的嬌嗔:

“壞蛋!”同時,那只剛剛停下的粉拳,帶著羞惱的力道,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齊思瞞的肩膀上。

“哎喲!”齊思瞞配合地呲牙咧嘴,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肩膀,眼底的笑意卻更深了。

“好了,該吃飯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適時地從門口傳來,打破了這黏糊又有點好笑的氣氛。“大早上的,就在門口打來打去的,今天天氣這么好,別因為這個壞了氣氛啊,快來吃飯了。”

云依提著一個鼓囊囊的食品袋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清晨微涼的空氣氣息。她身后,小白那圓滾滾的金屬身軀靈活地跟隨著,兩只細長的機械臂穩穩地托著另一個同樣裝滿包子的袋子,新生的電子屏幕上閃爍著一個愉快的(???)表情,隨著這一次事件過后,小白的配置也進行了升級。

云依的目光掃過玄關處蹲著的齊思瞞和站著、眼圈紅紅卻明顯精神煥發的影寒,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和欣慰。她笑著調侃道:“喲,騎士這是剛給公主殿下穿完水晶鞋?”

聽到云依的聲音,影寒的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像熟透的蘋果。她飛快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睡衣的衣角,聲音細若蚊吶:“云依姐……早……”

“嗯,早。”云依的聲音放柔了許多,看著影寒的目光里,那份曾經的照顧之情,悄然間多了一種更深沉的、如同看待自家妹妹般的親昵。如果說過去她扮演影寒的“母親”,是出于對蒙幽承諾的履行和對齊思瞞那點懇求的無奈回應,那么此刻,看著影寒眼中重新燃起的生機,感受著她與齊思瞞之間那奇妙的、共生的羈絆,云依的心被一種真實的暖意填滿。影寒,這個命運多舛的女孩,終于不再是需要她隔空照拂的“責任”,而是她想要真正守護的家人。

“快去洗漱吧,”云依將袋子放在餐桌上,指了指影寒亂蓬蓬的頭發,語氣帶著姐姐般的親昵嫌棄,“你看你,像只炸毛的小獅子。快去洗個臉,梳梳頭,打起精神來,嘗嘗我排長隊買的超人氣灌湯包!”

“嗯,好!”影寒用力點點頭,臉上終于綻放開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如同破云而出的朝陽,瞬間點亮了整個房間。她給了齊思瞞一個“你給我等著”的嗔怪眼神,才腳步輕快地奔向洗漱間。

就在踏入洗漱間門框的前一秒,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住腳步,倏地回過頭。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再一次、仔仔細細地、貪婪地落在那個系著小熊圍裙、正和云依說著什么、臉上帶著鮮活笑容的齊思瞞身上。然后,在云依和齊思瞞略帶疑惑的注視下,她飛快地、帶著點孩子氣的狠勁,在自己白皙的手背上用力掐了一下!

清晰的痛感傳來!

不是夢!真的不是夢!那個在死亡河流中將她拉回來的溫度,此刻就在咫尺之遙的廚房里,為她煎著雞蛋!

巨大的安心感瞬間包裹了她。影寒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這才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滿足,轉身走進了洗漱間,輕輕關上了門。

“哈……”齊思瞞看著那扇關上的門,忍不住低笑出聲,胸腔微微震動,帶著劫后余生的暢快,“還挺可愛。”

“可愛?”云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弧度。她閃電般出手,一把精準地揪住了齊思瞞還未來得及放下的耳朵,用力一提!

“嗷!”齊思瞞猝不及防,痛呼一聲,被她硬生生從半蹲狀態拽了起來,身體踉蹌了一下。

“就知道欺負影寒!”云依柳眉倒豎,手上力道不減,另一只手叉著腰,女王氣場全開,“以前仗著自己皮糙肉厚嘴又欠,現在影寒心軟好說話是不是?我告訴你齊思瞞,以后你要是再敢惹她掉一滴眼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松開齊思瞞通紅的耳朵,握起白皙的拳頭,在他眼前示威性地晃了晃,小巧的下巴驕傲地揚起:“老娘現在可是覺醒了源初異能‘創世’的人!等級已經穩穩站上二十級!知道‘創世’是什么概念嗎?源初異能排行榜第七!可不是你這個剛剛突破十五級、異能還處在排行榜末尾吊車尾階段的小渣渣能比的!”說到“創世”兩個字時,她周身空氣似乎都微微扭曲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蘊含著生命本源與造物法則的玄奧氣息一閃而逝,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齊思瞞揉著發燙的耳朵,看著云依那小人得志的囂張模樣,撇了撇嘴,毫不示弱地反擊:“呵,云依老板,別以為我怕你。我家主子可還在里面呢!”他朝洗漱間努了努嘴,臉上露出欠揍的得意:“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想揍我?你看影寒答不答應!她現在可是我名正言順的‘鞘’,護著我呢!”

“唔!云依姐沒事!”洗漱間里,影寒含著牙刷、帶著明顯水聲和泡沫的、嗚嗚囔囔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帶著一種毫不猶豫的“背叛”:“你只管揍就行!我不反對!用力點!他剛才還說我像炸毛獅子!”

云依臉上的笑容瞬間放大,如同盛放的罌粟,美麗又危險。她故意把指關節捏得咔吧咔吧作響,一步步逼近齊思瞞:“聽見沒?你家‘主子’發話了。放心啦,姐姐我會像‘疼愛’不聽話的小狗一樣,好好‘疼愛’你的。”

“喂!你們倆!”面對這迅雷不及掩耳的“背刺”和赤裸裸的武力威脅,齊思瞞臉上的得意瞬間垮掉,換上了難以置信的悲憤:“不帶這么合伙欺負人的啊!影寒!咱倆現在這關系,同生共死一體雙魂啊!你居然都不挺我的嗎?揍我?!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他眼珠一轉,目光掃過客廳。小白正安靜地坐在茶幾上,沐浴在窗邊灑下的晨光里,圓圓的腦袋微微仰起,似乎在享受“日光浴”,屏幕上的表情是愜意的(~ ̄▽ ̄)~。

齊思瞞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箭步沖過去,一把將圓滾滾的小白抱了起來,像舉盾牌一樣擋在自己身前,對著步步緊逼的云依喊道:“小白!救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小白屏幕上的表情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機械臂無措地在空中揮舞了兩下。

“我說,”云依看著齊思瞞這幼稚又滑稽的舉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花枝亂顫:“你拿你兄弟當擋箭牌干什么?這么出賣兄弟可不好啊。”她走到近前,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戳了戳小白冰涼的金屬腦殼。

齊思瞞看著云依笑得前仰后合,再看看手里無辜的小白,瞬間反應過來——云依剛才就是在故意笑話他!

“你才是狗!你丫的!”齊思瞞惱羞成怒,把小白輕輕放回茶幾上,同時還不忘拍了拍它的“頭”以示安撫,猛地擼起并不存在的袖子,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擺出一副兇狠的表情朝云依逼近:“別以為你等級高、排名靠前就了不起啊!小爺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看我不把你打得滿面桃花開,我就不姓齊!”

他氣勢洶洶,腳下生風,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啪!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甚至沒看清云依是怎么出手的,只覺眼前一花,一股完全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瞬間按住了他的肩膀,緊接著天旋地轉!

砰!

齊思瞞整個人被一股柔和卻霸道無比的力量,臉朝下,結結實實地按在了冰涼光滑的餐桌上!臉頰貼著桌面,嘴巴被擠得嘟了起來,樣子狼狽不堪。

“唔……放開我!”齊思瞞奮力掙扎,像條離水的魚,奈何云依那只看似纖弱的手掌,此刻卻如同萬鈞山岳,紋絲不動。

云依俯下身,湊近他被迫歪著的腦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極其欠揍的得意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道:“對不起,小渣渣。排名高就是了不起。”她故意頓了頓,欣賞著齊思瞞憋屈的表情,然后慢悠悠地補充道:“而且,就是可以為所欲為。今天你啊,我欺負定了。我說的——”她模仿著某個經典臺詞,拉長了語調:“耶穌也攔不住!”

這一刻,云依感覺憋了多年的“惡氣”終于狠狠出了一口!以往這家伙仗著自己異能等級停滯不前、反而把皮糙肉厚和嘴欠發揮到極致,總愛撩撥她,還說什么“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風水輪流轉啊!如今看著這張總是嬉皮笑臉、此刻卻被按在桌上動彈不得、寫滿憋屈的帥臉,云依只覺得通體舒泰,靈魂都在吶喊:真爽!

“你丫的……等著!”齊思瞞嘴巴被壓得變形,聲音含混不清,卻依舊倔強地放著狠話,“總有一天……我要超越你……把你按在地上……摩擦!讓你也嘗嘗這滋味!”

“哦?”云依挑了挑眉,臉上的壞笑更濃了,她故作恍然大悟狀,“也是哦!我怎么忘了這茬!”她另一只手也按在了齊思瞞背上,微微用力,語氣帶著夸張的“憂慮”:“你現在可是繼承了影寒那小怪物級別的天賦啊!那以后等級蹭蹭往上漲,超過我那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哎呀呀,這可怎么辦好呢……”

她故意停頓,看著齊思瞞眼中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小火苗。

“所以啊!”云依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惡毒”的歡快:“那我更要趁著你還在‘小渣渣’階段,好好享受一下蹂躪你的快樂時光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齊思瞞:“……”

他眼中那點小火苗“噗”地一聲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絕望。這女人……太狠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

齊思瞞瞬間切換表情,努力在桌面上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聲音也變得無比“誠懇”:“云依姐!云依姐姐!我的好姐姐!大人有大量!您看您現在身份高貴,異能卓絕,收拾我這種小角色哪用得著您親自動手啊?多累著您啊!您高抬貴手,松開,我自己來!我自己掌嘴都行!您說打幾下就打幾下!保證讓您滿意!行不?”

他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似乎真的松動了一絲絲!心中暗喜:認慫果然有效!

他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試圖抬起頭。

就在他的臉頰剛剛離開桌面不足一寸,嘴巴也終于能正常開合,準備再說點好話鞏固成果的瞬間——

“噗嘰!”

一大團冰涼、滑膩、帶著濃郁薄荷清香的白色泡沫,如同天降正義,結結實實、嚴絲合縫地糊了他滿滿一臉!瞬間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諂媚!

齊思瞞的眼睛被泡沫糊住,只來得及發出一個短促的、充滿驚愕的“唔”聲!

影寒不知何時已經洗漱完畢,俏生生地站在桌邊,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狡黠、報復和終于得逞的、如同孩童惡作劇成功般的純粹快樂。她雙手沾滿了從洗漱間帶出來的洗面奶泡沫,剛才正是她趁著云依放松鉗制的剎那,精準出擊!

“唔!噗噗噗……”齊思瞞掙扎著想說話,卻吐出了一連串的泡泡。

影寒可沒停手。她興致勃勃地伸出沾滿泡沫的雙手,像揉面團一樣,在齊思瞞被按住的臉上認真地揉搓起來。從額頭到下巴,從鼻梁到耳根,力求讓每一寸皮膚都均勻地覆蓋上厚厚的白色“面膜”。甚至還調皮地在他鼻尖上堆了個小尖尖,又在他緊閉的眼睛上方畫了兩道彎彎的“泡沫眉毛”。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影寒一邊“創作”,一邊笑嘻嘻地宣布,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灑落,“讓你以前總捉弄我!”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齊思瞞頂著一臉滑稽的泡沫,徒勞地吐著泡泡,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云依再也忍不住,爆發出酣暢淋漓的大笑。影寒也笑得彎下了腰,眼角都沁出了淚花。這一刻,所有的陰霾似乎都被這滿室的陽光和笑聲徹底驅散了。

就連茶幾上安靜充電的小白,屏幕上也瘋狂閃爍起(≧▽≦)和(?ω?)的表情符號,機身發出嗡嗡嗡的震動聲,仿佛也在開懷大笑。

“你們兩個……合伙欺負我……”齊思瞞的聲音從厚厚的泡沫層下悶悶地傳來,充滿了“悲憤”和“控訴”,“我太難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距離影寒所住樓棟數十米外,一處被高大冬青樹叢遮蔽的濃重陰影里。

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佇立著。寬大的黑色斗篷將他的身形和面容完全籠罩,仿佛本身就是一團凝固的黑暗。斗篷的材質似乎能吸收光線,使得他周圍的光線都微微扭曲黯淡。

斗篷人的目光,穿透枝葉的縫隙和遙遠的距離,精準地落在那扇洋溢著溫暖晨光、傳出陣陣歡笑的窗戶上。那目光冰冷、沉寂,如同深潭古井,不起絲毫波瀾,卻又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他靜靜地“看”著屋內的嬉鬧:看著齊思瞞被按在桌上,看著影寒惡作劇得逞的笑容,看著云依的得意與開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內的喧鬧漸漸平息,似乎是開始吃早餐了。

斗篷人依舊一動不動,如同融入了這片陰影。直到某一刻,他兜帽下的頭顱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仿佛做了一個無言的確認。接著,那凝固的黑暗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又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悄無聲息地向后融入了更深的陰影之中,徹底消失不見。沒有腳步聲,沒有空間波動,仿佛他從未出現過。只有那片冬青樹的葉子,在微風里輕輕搖曳了幾下,仿佛在訴說著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PS:關于“源初異能”的設定延伸

源初異能,并非僅僅是強大的力量,它們更接近于世界規則的碎片,是構成這個異能宇宙的基石之一。因此,大部分源初異能都擁有一定程度的“靈性”或“傾向性”——它們并非冰冷的工具,更像是在尋找最契合的“容器”與“伙伴”。

這種特性導致了一個普遍現象:初代源初異能持有者,即該異能最初誕生時選中的第一個人類之后,絕大部分新的源初異能持有者,并非在初次覺醒異能時就獲得這份力量。原初異能更像是一位挑剔的“考官”和“園丁”。

它們的力量會如同種子般散逸,在無數覺醒者體內生根發芽,形成無數條與其本源規則相關聯、但威力與潛力千差萬別的“衍生異能”。這些衍生異能者,如同遍布世界的“候選苗圃”。

源初異能的意識,或者說規則傾向,會在漫長的時光中,悄然觀察、評估這些“衍生苗圃”。它尋找的,是最能理解其本質、意志最堅韌、潛力最深厚、靈魂與其規則碎片最契合的那個個體。當這個“最優解”出現,并成長到足以引起原初意識“注意”的程度時,便會觸發“認可”。

這種“認可”并非簡單的賜予力量,而是一種深層次的“進化”與“回歸”。源初異能的意識會主動引導、激發該衍生異能者體內那源于自己規則碎片的潛能,使其發生本質的躍遷、質變,最終打破衍生異能的桎梏,令其異能核心徹底“進化”成為新的、完整的原初異能!該異能者,便成為了新一代的原初持有者。云依的“創世”異能,便是由她原本強大的治療類型的衍生異能,在經歷特殊際遇并達到某個臨界點后,再加上其自身擁有的“創世”源初異能天使神晶,從而獲得了“創世”規則的認可,以此進化而來。

當然,也有極其罕見的例外:

初代持有者:他們是源初異能誕生時選中的第一個人類,與異能一同“蘇醒”,本身就是規則的初始載體。

天選共鳴者:極少數個體,在母體孕育或降生之初,其靈魂頻率便與某個沉寂或新生的源初異能規則碎片產生強烈共鳴,如同磁石相吸。這種共鳴強大到足以跨越“衍生篩選”的過程,讓源初異能直接選擇他們作為初始載體。影寒所擁有的“具臨”,便是這種極其罕見的“天選共鳴”的產物——她出生那一刻,便已身負源初的“具臨”之力,成為其天然的主人。這也是她天賦如此恐怖、成長如此迅速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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