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欽差來了!
- 我,奸臣群親傳!入仕!權傾!
- 權利的巔峰
- 2195字
- 2025-07-04 00:00:00
黃明德的眼睛里布滿血絲,因恐懼而顯得格外猙獰。
“童謠里唱的‘七成七分賬’,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虎“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本就是個粗鄙的武夫,此刻更是雙目赤紅,狀若瘋虎。
他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刀,刀尖直指黃明德的鼻子,怒喝道。
“放你娘的屁!”
李虎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老子替你干了那么多見不得光的臟活,你他娘的倒好,把逼死軍戶的罪名全往老子頭上扣!”
“還想讓老子永遠閉嘴,你倒是說說,你打算怎么讓我永遠閉嘴?”
黃明德被刀尖逼得后退一步,臉上血色盡失。
他沒想到李虎竟敢當面拔刀,一時間又驚又怒。
李虎見他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
“我告訴你黃明德,你想跟我撇清關系,沒門,想讓我死,那就大家都別活!”
他越說越氣,一股邪火直沖腦門。
“兄弟們,跟我走!”
李虎怒吼一聲,提著刀便沖了出去。
他心中的暴戾被徹底點燃,再也顧不得什么后果。
“這姓黃的不仁,就別怪老子不義!他想讓老子死,老子就先抄了他的家!”
他帶著手下的幾十名家丁,如同一群惡狼,直撲黃明德的私宅。
縣衙的護衛們見狀,立刻上前阻攔,兩撥人在后院便大打出手。
一時間,刀劍碰撞聲、怒罵聲、慘叫聲響成一片,整個縣衙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就在云盧縣的民怨與內斗沸騰到臨界點之時,城東的官道上,一隊人馬緩緩行來。
隊伍盔明甲亮,護衛著一頂八抬大轎,不疾不徐地向城門口靠近。
隊伍前方,兩面杏黃色的旗幟迎風招展,旗上各書八個大字。
“肅靜回避”、“欽差巡按”。
轎前開路的校尉勒馬立于城門下。
他看著城內混亂的景象和沖天的怨氣,眉頭緊鎖。
隨即,他提起中氣,高聲喝道。
“圣上欽命,巡按御史趙大人駕到!爾等還不速速開城,恭迎天使!”
……
牢房的鐵門被推開一條縫。
獄卒張三探進頭來,臉上混雜著敬畏與興奮。
“魏大人!魏大人!成了!全成了!”
他激動得滿臉通紅,仿佛這潑天的功勞有他一份。
“外面打起來了,李虎帶人去抄黃縣令的家了!百姓把衙門口都堵死了!”
獄卒頓了頓,接著說道,聲音里滿是狂喜。
“還有!欽差!欽差大人到了!”
他指了指外面,眼中放光。
“這下好了,您的大仇得報,馬上就能出去了!”
魏真緩緩睜開眼。
他赤紅的眼眸中早已恢復了往日的清明與深邃。
他心中并無太多喜悅,反而涌起一股更強的警惕。
棋局下到此刻,黃明德和李虎已是死棋。
但棋盤上,卻來了一個新的、更強大的棋手。
自己這波操作,是就此翻盤,一飛沖天。
還是為他人作嫁,落得個“攪亂地方”的罪名,全看這位空降的欽差大人,如何出牌了。
新任巡按御史趙啟年,年近四十,面容清癯,眼神銳利。
他是當朝首輔方鏡之的得意門生,此番外放巡按,正是為了積累資歷,更上一層樓。
看著眼前亂成一鍋粥的云盧縣,他非但沒有惱怒,眼中反而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
這局面看似棘手,實則是一塊送上門的功勞簿!
平息民變,揭發貪腐,救出蒙冤之人……
任何一件,都足以讓他的履歷光彩奪目。
“傳令下去。”
趙啟年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端坐于臨時征用的驛館主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立刻接管縣衙防務,彈壓亂兵,安撫百姓!
“將黃明德、李虎一干人等,全部拿下,聽候審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縣衙官吏,緩緩道。
“本官即刻升堂,重審魏真一案!”
……
公堂之上,氣氛肅殺。
趙啟年高坐明鏡高懸之下,驚堂木一拍,威勢十足。
堂下,黃明德與李虎二人渾身狼狽,被官兵死死按跪在地。
他們彼此怒目而視,若非有人壓制,恐怕又要當堂撕咬起來。
“帶人犯,魏真。”
隨著一聲傳喚,魏真被帶上了公堂。
他依舊穿著那身囚服,但身姿挺拔,面容平靜。
行走之間,竟無半點階下囚的頹唐,反倒像個前來觀審的士子。
他走到堂中,對著趙啟年深深一揖,不卑不亢。
趙啟年打量著他,心中暗自點頭。
僅這份氣度,便不似尋常人物。
“魏真,堂下跪著的黃明德與李虎,狀告你貪墨庫銀,可有此事?”
趙啟年開口問道,聲音洪亮,在公堂上回響。
魏真正要開口,腦海中的聊天群卻突然亮起。
是嚴嵩。
【嚴嵩:住口,此時多說一字,都是錯。】
魏真一愣,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心中不解,這明明是自己洗刷冤屈的最好時機。
【魏真:嚴閣老,此案證據確鑿,人……】
【和珅:小子,糊涂!】
和珅的聲音在魏真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他仿佛能看到這位理財圣手正隔著時空,對自己連連搖頭。
【和珅:嚴閣老的話你還沒聽懂?
你現在是什么身份?階下囚!
他趙啟年是什么身份?欽差!
他來此地,是來做什么的?是來辦案立功的!】
和珅的語氣變得循循善誘,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吏在指點后輩。
他把官場那套看不見的規矩,掰開了揉碎了,一點點喂給魏真。
【和珅:你把什么都說了,證據也呈上去了,顯得你了?
你把活兒都干完了,他趙啟年做什么?坐在堂上聽你講故事,然后敲個驚堂木宣判?
那這天大的功勞,算誰的?是你一個小小縣令的,還是他欽差大人的?】
和珅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敲在魏真那套圣賢書堆砌起來的世界觀上。
他教的不是道理,而是赤裸裸的人情世故,是上位者與下屬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和珅:作為下屬,最忌諱的就是搶上官的風頭!
你喊冤,他徹查,最終沉冤得雪,貪官伏法,這叫“破獲奇案”。
你當堂指證,他順水推舟,這叫“走個過場”。小子,官場的水深著呢,多學著點!】
嚴嵩的頭像再次閃爍,做了最后的補充。
【嚴嵩:和中堂所言極是。】
他那陰冷的語氣里,難得地帶上了一絲贊同。
仿佛這兩位分屬不同朝代的權臣,在“如何當好一個下屬”這件事上,達成了驚人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