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嫂子發飆掀桌子
- 路明非:完蛋了,秘密被曝光了
- 再夢一夏
- 3511字
- 2025-07-08 06:01:00
蘇曉檣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高檔真皮座椅的縫線,眼尾掃過路明非時帶著慣有的倨傲,語氣像給下屬安排任務般不容置喙:“你家在哪兒?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路明非像被車燈照到的野兔,渾身一僵,手不自覺攥緊了校服下擺的褶皺。他的聲音裹在雨幕里,發顫得像生了銹的鐵片:“桐花街和平小區,就、就是個老得掉墻皮的小區。”
司機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兩下算作回應,黑色轎車緩緩拐向安寧街。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半弧形的軌跡,啪嗒、啪嗒,節奏慢得像在數著車廂里的沉默。
車內靜得可怕。
連呼吸聲都像被放大了十倍,路明非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他用眼角余光偷偷瞟向蘇曉檣——雨水打濕的白襯衫貼在她身上,布料勾勒出的線條像被雨水暈開的墨畫,那抹近乎透明的白晃得人眼暈。
路明非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趕緊把視線釘在自己磨破邊的運動鞋上。可腦海里偏要反復回放剛才的畫面,耳尖燙得能煎熟雞蛋,連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噗嗤——”
銀鈴般的笑聲突然打破車廂里的死寂。蘇曉檣看著他坐得筆直、耳根通紅的模樣,眼底藏著狡黠的笑意:“喂,路明非,你跟根被凍僵的木頭似的,難不成怕我吃了你?”
路明非趕緊撓了撓頭,干笑兩聲試圖緩解尷尬,嘴里的爛話像沒關閘的水龍頭往外冒:“哪能啊!小天女大人長得跟仙女似的,怎么會吃我這種衰仔?我是怕我身上的霉運蹭到你,回頭你又跟我急。”
話剛說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什么爛理由!跟小學僧找借口似的,蠢得要命。
蘇曉檣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勾著藏不住的笑:“路明非,你就會說這些沒營養的廢話,半點正形都沒有。”
她的語氣里沒半點真生氣的意思,反倒帶著點無奈的縱容,眼神掃過路明非時,像在看只笨手笨腳的小動物。
路明非只能嘿嘿地跟著笑,笑聲在車廂里飄來飄去,一半是尷尬,一半是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竊喜。
狹小的空間里,兩人的氣息混著雨水的潮氣纏在一起,像初春剛解凍的溪流,悄悄漫過心尖。
車窗外的雨還在下,密集的雨絲織成灰蒙蒙的網,把整個城市裹在里面。
路明非心底的不安突然像潮水般涌上來。他故作隨意地又撓了撓頭,指尖卻在發抖,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蘇曉檣,你沒覺得今天有點邪門嗎?就是那種……說不出來的怪,跟按錯了播放鍵的電影似的。”
他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用余光瞟她的臉,生怕錯過她哪怕一絲表情變化——衰仔的世界里,連詭異都要排隊找上門,他總得知道自己撞上的是哪路“神仙”。
蘇曉檣的柳眉突然挑了起來,眼眸里閃過一絲促狹的光,像抓住了獵物的小狐貍:“哪一件?今天離譜的事兒可不止一樁,你指的是哪件?”
她的語調拖得長長的,帶著點調侃,又像藏著什么秘密,眼神直直地盯著路明非,仿佛要穿透他所有的偽裝。
路明非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活像見了會說話的鬼:“還有好幾件?”
他心里直叫苦——原來不止他一個人覺得世界不對勁!合著就他跟個傻子似的,到現在才敢問出口。
蘇曉檣伸出蔥白似的手指,一根一根掰著數,語氣里滿是戲謔:“你看啊,趙孟華今天跟見了貓的老鼠似的,以前他在學校里多橫?走路都要把下巴抬到天上去,結果今天被你嚇得差點摔進花壇,活脫脫一只斗敗的公雞。”
“還有你——”她突然頓了頓,忍不住笑出聲,“以前陳雯雯跟你借把傘,你能把我遞過去的傘當瘟疫躲,跟守著什么寶貝似的。今天倒好,主動把傘讓給她,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咯咯——”清脆的笑聲在車廂里蕩開,路明非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從耳根紅到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他結結巴巴地辯解,手指摳著座椅的縫線——在蘇曉檣面前,他那點小心思跟沒穿衣服似的,根本藏不住。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尷尬,繼續追問,聲音里帶著點急切:“就沒更怪的了?比如……你有沒有夢到過一艘船?周圍全是浪,還有楚子航他們?”
他的視線緊緊鎖在蘇曉檣臉上,像在等待終審判決,指尖攥得發白。
“夢”字剛出口,蘇曉檣的臉色突然變了。
原本白皙的臉頰瞬間染上緋色,像傍晚天邊的云霞,她的眼神飄了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襯衫下擺——那個荒誕的夢突然撞進腦海,夢里她和柳淼淼爭著靠近路明非的畫面,清晰得像剛發生過。
“沒有!”她趕緊擺了擺手,聲音有點發顫,像被抓包的小偷,“我怎么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你別瞎猜。”
路明非被她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擺手解釋,嘴里的話越說越亂:“別別別,我就是隨口一說!可能是最近看小說看多了,腦子不正常。你看這雨,下得跟瘋了似的,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對勁……”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里罵自己——嘴笨就別說話!越解釋越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然而話音還沒落地,路明非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凝固了。
那種詭異的安靜像冰碴子似的往骨頭縫里鉆,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他這才發現,蘇曉檣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她還保持著剛才擺手的姿勢,粉嫩的嘴唇微微張著,像是正要說出什么,卻被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她的眼睛沒有焦點,卻又像在凝視某個遙遠的地方,整個人透著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僵硬。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預感像藤蔓般纏住心臟。
他顫抖著伸出手,在蘇曉檣面前輕輕揮了揮——沒有反應。
她像一尊冰冷的雕塑,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路明非的心跳驟然加速,仿佛要沖破胸膛。他鼓起勇氣,指尖抖得不成樣子,慢慢探向蘇曉檣的鼻尖。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
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耳邊只剩下心臟瘋狂跳動的轟鳴。
沒有。
一絲氣息都沒有。
路明非嚇得差點叫出聲,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只能發出干澀的“嗬嗬”聲。
這時他才發現,車窗外的雨聲早就消失了——哪怕這輛車的隔音再好,往常也能看見雨滴順著車窗往下滑,可現在,那些雨滴像被凍住了,一動不動地粘在玻璃上,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他被恐懼攥住喉嚨,感覺自己要溺在這片死寂里時,駕駛座后方的陰影里突然傳來一個稚嫩卻帶著威嚴的男聲,像寒夜里突然敲響的鐘:“哥哥,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親一下嗎?”
路明非整個人都僵住了,大腦里像塞進了一堆亂麻,嗡嗡作響,連思考都變得困難。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陰影里慢慢浮現的小小身影——黑色定制西裝的袖口露出精致的珍珠母貝紐扣,銀灰色的頭發在昏暗里泛著微光,正是路鳴澤。
“我去……你到底是什么東西?”路明非的聲音里滿是驚恐,連牙齒都在打顫。
路鳴澤輕輕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點委屈,像被兄長誤解的小孩:“唉,哥哥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們剛認親沒多久,你就不把我當家人了。”
路明非用力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鉆心的疼!可眼前的路鳴澤還在那里,半點沒有消失的跡象。
他的三觀像被人揉成了紙團,又扔進水里泡爛了,只能帶著哭腔喊:“你哪點像人啊!還有你怎么會在這里?!”
路鳴澤臉上的委屈突然消失了,語氣變得凝重如鐵,像在宣布某個重要的秘密:“哥哥,你現在很危險。按我們之前的約定,我本該在你十八歲后再出現,可現在——整個劇本都亂了,就像精心搭好的積木被人一腳踢翻,我不得不提前來。”
路明非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識地發出疑惑的聲音:“啊?”
他感覺自己像走在濃霧里,每一步都踩空,連方向都找不到了。
路鳴澤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解釋,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嚴肅:“你之前做的夢不是假的,是嫂子發脾氣掀了桌子的連鎖反應。有個小偷怕被發現,想提前動手清除‘障礙’,所以你現在的處境比你想的還糟。”
“嫂、嫂子?”路明非更懵了,接連“啊啊啊”了好幾聲,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你說的嫂子是誰啊?”
路鳴澤頓了頓,像是在斟酌用詞,最后只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不能告訴你?”路明非壓抑的怒火突然爆發,聲音里滿是煩躁,“說半截藏半截,你是謎語人成精了?!”
路鳴澤像沒聽見他的怒吼,自顧自地往下說,語氣里帶著點無奈:“這一輪回我幫不了你了。嫂子把桌子掀了,以前的計劃全亂了,我沒轍。而且她還封了我的力量——她攢了那么多輪回的力量,真瘋起來我都擋不住。再說了,哥哥你向來偏著她,她要是鬧起來,你肯定幫她不幫我。不過嘛……她亂我劇本,我也給她添了點小麻煩。”
路明非抱著頭,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被這些混亂的信息撐爆了。
什么哥哥嫂子?什么輪回?這跟他有什么關系?他就是個想躲著趙孟華、偶爾偷看陳雯雯的衰仔而已!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痛苦地大喊,聲音里滿是無助。
路鳴澤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憂傷,像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好好活下去。我會在下一個輪回等你……可真的會有下一個輪回嗎?”
話音剛落,整個世界突然開始扭曲。
蘇曉檣依舊保持著定格的姿勢,像被遺棄在時間洪流里的標本。
車窗上靜止的雨滴開始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路明非站在這片混亂里,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只能無助地等著命運的審判——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么,只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